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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1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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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
我仔细看着卷角羚羊的照片图片。卷角羚羊是一种极为好看的动物。它的名称就是从它的角来的,两只高傲的角,角头有些弯曲。面目善良,温柔,一只成年的卷角羚羊高九十公分左右,雄性的重五十公斤左右,雌性的重三十到四十公斤。它们的身上穿着明红加褐色的上衣,有黑色和白色的斑点,下衣通常是乳白色的,好像是一条裹身裙。雄性的在耳朵下,脖子上,有一撮明显的黑色的皮毛,雌性没有,因此雄雌分明。它们的脸颊和脖子下都有白色的皮毛,一旦有敌情,这些白色的皮毛则增大起来,闪闪发光,给彼此警告,在很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腿不太长,但是它们的身高正好略高于荒原的植被,这样,它们可以眺望远处,一旦发现危险临近,立刻采取措施。
思彬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保护区工作人员给他的地图。他说,目前有二十多群羚羊在附近出没。羚羊主要在保护区东部。我们可以先到保护区东部的温泉去。那个温泉是这里最著名的景点之一。或许在路上我们会看到羚羊和其他动物。我们就进车,向荒原深处开去。由于公路不再是柏油的了,车开得相当慢,我觉得我们好像成了一艘小船,在荒原的波浪中慢慢地航行。
我们就慢慢地向荒原东部驶去。看看海拔表,我们已经在海拔5000多英尺的地带了。这里表面上看是干旱的荒原,实际上由于是突出的高原,有很多潜流、溪流,这就是为什么羚羊在这里生活的原因。卷角羚羊一般居住在靠近水源的地区,虽然,卷角羚羊有时也可以数天不吃不喝。卷角羚羊什么都能吃,它们也可以吃那些一般的动物都不吃的植物,比如仙人掌类的植物,同时,它们对吃的东西也非常讲究,它们只吃嫩的、绿色的植物的根,不吃粗糙的叶子。
卷角羚羊的视力是著名的,个个都是火眼金睛,它们的视力可以清楚地看见六公里外的东西。我们人类,连半公里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它们的视力还与人类不同,人类的视力是直线形的,我们只看见一点,其他的只在视野之内。羚羊的视力是片状的,它们看清楚的东西是一大片。所以它们住在荒原上,因为视野之内,辽阔之极,正适合它们的习性。卷角羚羊还是非常喜欢交往的动物。它们通常是二三十只住在一起。只有在春天,雄性羚羊才自己组成一个群落,然后开始角斗,只有胜利者才有和雌性交配的权利。通常,一个雄性的卷角羚羊有七到十个妻妾。角斗保证了只有最强有力的雄性才能把基因传下去。那些弱男,就只好叹气了。
卷角羚羊差不多在十五六个月的时候开始渴望交配。怀孕期是八个月左右,一般一胎生两个孩子,我想它们很懂得多快好省的原则。因为一旦有一个夭折,还有另外一个存在。羚羊母亲一般照顾孩子三四个星期,孩子就加入群中,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了,就像我们人类的幼儿园一样。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羚羊才找妈妈。有趣的是,羚羊是基本不生病的动物,除了被其他的动物吃掉外,它们没有生病而死的问题。
我们大概开了有四十多分钟才到温泉所在地。温泉实际上是荒原地表上的两个很大的洞,碧绿的水,看不出热水雾,大概是高原太干的原因,水雾都立刻蒸发了。这个温泉很原始,旁边有几个木板凳,是放人们的衣服的,四周一览无余,十几米之外,就是荒草。我们把车停下后,太阳居然从云层中露出脸来,苍白的阳光让人不觉得很温暖。所以,思彬和我就高兴地跳进温泉里,享受天然温泉。水碧绿极了,躺在水中,可以感到温泉缓缓地流动,水温简直是完美无缺。更让人心地平静如水的是,此地此刻,除了我和思彬,再没有人烟,好像我们真的回到人类的远古,人类的最初。
温泉里有一些高高低低的岩石,正好可以满足我们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躺下去的愿望。我们躺在温泉里,闭上眼睛,手拉着手,听着荒原上风吹动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似的。忽然,思彬大叫一声,吓得我失去了平衡,慌忙中睁开眼睛的同时,掉进温泉深处去了。我一定是像个垂死挣扎的人一样,奋力蹬水,浮出水面时,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原来,一群羚羊正在我们眼前!离我们十五米左右。
这群羚羊大概有不到二十只。它们显得很悠闲,有的在吃草,有的在低头喝水。它们一定是看见了汽车。但是汽车对它们好像不是什么威胁,因此它们没有被惊动的迹象。我看看思彬,他的左手捂住自己的嘴,显然他在制止自己的声音传过去。我再看看羚羊,有几只羚羊在蹦蹦跳跳的,好像是芭蕾舞演员,荒原的草正好到它们的肚皮左右,因为我自己的地势很低,几乎和地表是平面,它们好像是在高出我一截的舞台上。我看得清清楚楚,它们美丽的羚角,蹦跳的身体,在麦色的草丛中来回摇动,好像是在跳舞,而且跳的是优雅的芭蕾舞!
我屏住呼吸,惊呆了,惊呆了地看着羚羊们的舞蹈。走动的身体是那么娴雅和优美,看它们的走动神态,你不得不相信此刻世界是完美无缺的,安然无恙的。大自然之神在导演一出天然的芭蕾舞剧自娱,这种舞蹈不是给人类看的。人类只配偷偷地窥视这一瞬,而这一瞬,也是永恒了。我有幸就在这一瞬间看见了无比的、纯正的美。
我悄悄地说,我们得去汽车里拿相机去照相啊。思彬摇头。不。努努嘴朝羚羊的方向。看。
看,这一瞬!
无边的天空下,只有羚羊们在自得其乐地漫游。显然它们在享受这个夏日的下午,已经四点多了吧,阳光西斜。我觉得我是真的活在史前时代。在一百多年前到亿万多年前,地球上的动物一定是这样生活的。我就是那史前的女人,在天然的温泉中沐浴。我的伴侣,就在我的身边。我们将这样老去,太阳落山,太阳升起,我们就这样在羚羊的芭蕾舞中老去!羚羊们在缓慢地移动。我和思彬使眼色,从温泉中出来,抓起衣服,弯着腰,向汽车跑去。我们仍然打扰了它们。它们竖
起脖子,显然准备慌张地奔跑起来。当我们跑到汽车前,拿起相机,羚羊们已经奔跑起来。它们奔跑着,我们两个相机都在咔嚓咔嚓地响,可是我们只照到了它们奔跑的背影。
天苍苍,野茫茫,它们转眼就不见了。
这个漫长的夏天的下午,我和思彬就在这个保护区里有时开车,有时下来走,看各种各样能看到的动物,大饱我们的眼福。我们后来又看到两群羚羊。但是它们都在成群结队地跑来跳去,好像是芭蕾舞的高潮,转眼就不见。我对思彬说,柴可夫斯基一定没有看过羚羊,羚羊比天鹅更是天然的芭蕾舞演员啊。
本想夜幕降临之前我们再回到温泉去,因为羚羊是很好奇的动物。它们一看到危险就跑,跑一段时间,它们就会停下来,然后再走回去,因为它们想弄明白到底危险是什么。本土印第安人和现代的狩猎者都常利用羚羊的这个好奇特性,常常挥舞扎了布条的棍棒,或它们的长矛,吓唬羚羊。羚羊一会儿就会回来,查看到底那些奇怪地在荒原中挥舞的是什么,从而被捕获。我想,如果我们还回到那里,可能羚羊还会回来。可是,守株待羚羊,嘻嘻?还是明天再来吧。
晚安,荒原中的芭蕾舞演员们!
飞翔的卡优逖
卡优逖(coyote)是一种介于狼与狗之间的动物。它个头儿不太大,好像一只中等身材的狼,它的身体和面貌也像狼。它有一双长而机警的耳朵,一条丰厚的尾巴。它的毛色大部分是灰黑或灰黄的,它的眼睛锐利,闪闪发光。中文把卡优逖翻译成草原狼。我觉得翻译得不太准确,因为,卡优逖不仅在草原,就是在山脉连绵的南俄州也常常出没。今天清晨,我又被卡优逖的嚎叫声唤醒。卡优逖的嚎声是如此昂扬,凄厉,我躺在床上,倾听它们之间的呼唤,好像是黎明的呼唤本身。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生活在很多年前,那时印第安人还平静美好地生活在此地。那时,白人的枪炮还没有把卡优逖赶尽杀绝。矫健的卡优逖在山野中到处奔跑,好像是飞翔。它们如灰色的闪电在山野草原上飞翔。
“飞翔的卡优逖,飞翔的卡优逖。”我喃喃地说。思彬听了,推推在梦中的我,“你说什么?卡优逖怎么会飞翔?”
“是啊,卡优逖在飞翔,在飞翔。”
我心目中的卡优逖在黎明的呼唤中飞来飞去,是黎明的守护神。
我第一次见到卡优逖是在俄州东部的国家野生羚羊保护地。那天我们在荒原里跟羚羊转了一天,羚羊好像是芭蕾舞演员,在无边的天苍苍野茫茫的背景下跳着自得其乐的芭蕾舞。它们成群结队地在草原上徜徉,漫步,我和思彬在荒原中的天然热水池里享受温泉浴,看羚羊在我们的左右跳来跑去,享受和羚羊共度时光的安闲和优美。
下午我们正开车穿过莽莽的荒原,突然,在荒原的远方,我看见一道闪电似的“飞翔”的动物,惊呼起来,“快看哪,那灰色的奔跑的是什么?”“是卡优逖。”我们停住了车,卡优逖飞奔过来,从我们身边奔跑过,又转眼消失在荒原里,好像是一道不真实的闪电。我好像不相信刚刚跑过的就是卡优逖,因为,思彬爱卡优逖到这种的地步,我们家在公众电话簿上的假名就是卡优逖。他还常常自诩为卡优逖,比如,他的车牌是:“卡优逖医生”。在这样的崇拜热爱卡优逖的家中,我看过无数卡优逖的照片,也念了好几本关于卡优逖的书。但是,活的卡优逖,我则刚刚惊鸿掠影般地看到了。我叹气,“卡优逖?跑得那么快?我什么也没看清楚。”我焦急地寻找着卡优逖的影子,草原上只留下卡优逖奔跑后的灰尘。
卡优逖是北美洲特有的动物,由于它面目像狼,习性也与狼相仿,自从人类侵略野生动物栖息地以来,就被野蛮的早期移民,在打狼的同时,把卡优逖也同样消灭了。一百年前在北美自由奔跑的卡优逖,现在只在黄石国家公园等自然保护区里繁衍,数目也不太多。近年来,生态学家发现,卡优逖是北美生态链中不可缺的动物,这两年,美国东北部缅因等州开始保护卡优逖,不许狩猎卡优逖,卡优逖似乎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平静的环境重新发展起来。
两百年来,由于移民的扩张,美国版图的扩大,越来越多的移民向荒山野岭移居,与卡优逖争夺家园。卡优逖在和移民争夺自己家园的斗争中,被人类的先进武器驱赶得走投无路。有的时候,它们就铤而走险,袭击牲畜,夺取口粮,在冒险和人或牲畜搏斗中,卡优逖往往以智慧或飞速的逃跑而宣告胜利或失败。由于早期移民对卡优逖的无可奈何,他们痛恨卡优逖,骂它是比狼还狡猾的狼。卡优逖在美国的文化中被看成是狡猾的象征。
但是卡优逖在自己的家园里享有各种各样的美誉。美洲本土的印第安人称卡优逖为“上帝的狗”。因为卡优逖极为聪明,灵敏,因为卡优逖是印第安人的朋友,因为卡优逖是北美的特有的孩子。在白人的脚没有踏上北美的土地之前,卡优逖和印第安人一起和睦生活,共享这片美丽的土地。
我手中有一本书,名字就叫《上帝的狗:北美的卡优逖》。作者是侯普·莱登,一位女动物学家,也是电影工作者和摄影家。侯普·莱登在70年代中期,用两年的时间,只身前往黄石公园附近的野生荒原,观察卡优逖的生活习性。两年的春夏秋冬,她住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每天记录卡优逖的生活,观察它们的行为方式,拍摄它们的行踪。风吹日晒,风餐露宿,两年的研究使她写了这本对与我们共存的卡优逖带来了新的理解的书。
坦白地说,在读这本书之前,我一生还没有读过任何“动物文学”。动物文学在中文中是不存在的一个种类,这类文学犹如报告文学,但是通常都是由专业工作者写的,是对某种动物的长期观察的描述、介绍。美国的动物文学极为发达,有各种各样的关于世界几乎所有种类的动物的入门介绍、深入介绍的书、图片书等等。很多书都写得有声有色,引人入胜,不仅仅是专门读物,也是大众普及读物。比如著名的《国家地理》杂志,就是这类文学的一个月刊。当然《国家地理》杂志还有人类学的性质,不仅仅是动物文学,很多时候是人类学、旅游文化的综合。(在这里的动物文学中,还有以动物为主人公的纯文学书,比如,以猫为主人公的小说,散文,我在南俄州小城阿石岚的一个小书店,就看到有一书架的书,都是关于猫的)不过我这里说的动物文学不是虚构的文学,而是纪实的,这些书往往是作者的第一手资料或亲身观察写成的,他们必须在科学观察上绝对诚实。这些书也如同任何学术著作一样,有目录索引和引用资料、参考书目索引等等,是学术和动物文学的合成。动物文学的存在与西方对环境自然的研究当然有根本的联系,也与这个社会对人和动物的关系的概念相关。我打开《上帝的狗》这本书的时候,我绝没有想到这本书会给我打开了一个世界,打开了一个人类想像力也无法企及的美丽的世界。看完这本书,我最强烈的想法就是,我怎么没在十岁的时候读这本书?如果我十岁的时候有机会读到这本书,如果我有机会选择未来,我敢肯定我会在这本书的影响下,成为一个动物学家,以观察和描写动物为我的终生职业和热爱。
侯普·莱登在观察中发现了一家卡优逖。她跟踪了这家卡优逖两个春夏秋冬,记录它们的生活。她发现卡优逖是以一夫一妻小家庭为核心的动物。通常,它们由父母和两三个孩子组成一个生存集体。在孩子长到两岁以后,孩子会离开家,寻找伴侣,再组成一个家庭。卡优逖寻找伴侣的过程通常要一两年。它们对寻找伴侣十分谨慎。一旦组成家庭,夫妻终生不离,共同分担抚育孩子的责任。如果夫妻一方遇难或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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