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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罪案 作者:陈玉福-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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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周江打听到公司某中学的地址,在校门口幽灵般的胡转悠。中午,还是那时辰,周江又到小饭馆吃一大碗馄饨一小笼蒸包,和仁东越加熟悉。
以后的几天里,周江心怀鬼胎不断往返于小饭馆和学校之间,并熟悉了小饭馆前面的电话亭里的电话号码。
9月5日下午6时左右,周江雇一辆红色天津大发车来到学校门口。仁东和另一名同学在校门口买了麻辣串,吃完后刚想进校门,突然有人叫他。校门口宣传牌下站着笑嘻嘻的周江。
“叔叔,有啥事?”
“东东,我有个弟弟想转到你们学校上学,你们学校好不好?”周江亲热地拉住他的手。
“好。”
“你们班主任好不好?我想转到你们班上。”
“好着呢!”仁东忽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东东,你帮我给我弟弟搬个行李拿拿书包行不行?”
“行。叔叔,你等我到班上取一下书包。”
仁东背着书包跑出来,周江把他连哄带骗推上车。
“叔叔,上哪里去拿行李?”
“河西堡……”周江心里发毛,催促司机快开车。
“叔叔,太远,我不去。回家晚了,我爸妈不愿意。”仁东抬起屁股向车门走去。
“你这个东东,成了初中生了,连这点助人为乐的精神都没有,放心吧!这事,我和你爸妈都说好了。”周江一把拽过仁东。
大发车向河西堡快速行驶。
3.仁家急得团团转,接电话后放下心
晚上7点来钟,市民们陆续到街上乘凉、散步。小饭馆的女主人还不见仁东回来,放心不下,就停止了营业,收起摊子,急急忙忙赶回家中,女儿正在做作业,她上初三和弟弟在一个学校。
“东东回来没?”
“没有,我看这孩子该挨打,刚一开学,他就不听话。”仁东的姐姐合上课本。
“那是咋回事?是不是在学校里玩?”做母亲的心细,以往几天都是和他姐姐前后差不多时间回家。
说话间,丈夫仁立平正好进门,准备到小市场夜市上摆烤肉串摊。
“他爸,这摊先别出了,东东到现在还没回来。”妻子一脸焦虑:“你去学校找找,学校没有的话,再到公园人工湖边去看看,是不是这孩子在玩水?”
“你看这个小孩子,一开学就这样,回来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越来越不像话。”仁立平急中带气,又嘟哝道:“这孩子,别让人家拐去了。”
学校门口静悄悄,校园里空荡荡。仁立平赶忙问看门的老大爷。老大爷说:“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早就放学了。”
仁立平心里“咯噔”一下。他又风风火火赶到金川公园,围着人工湖转了几圈,仍没有儿子的踪影。
仁立平回到家,妻子心如刀绞。老两口儿和大儿子以及女儿,在市区四处寻找仁东。
天渐渐黑下来,大街小巷闷腾腾地热。仁家心急如焚。
“东东——”仁立平小跑步,嗓子直冒烟。
“东东——”仁妻凄厉的喊叫声,在夜色中使人头皮发麻。
晚上9点。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仁东还是没找着。
正在山穷水尽疑无路时,小饭馆前的电话亭里的电话铃响起来。电话厅主人赶紧抓起话筒。
“喂!请找一下仁立平!”
主人一溜小跑把仁立平喊来:“小仁,是你的电话。”
“你是仁立平吗?”电话里的声音。
“我就是。”
“你家东东在同学家玩,玩高兴了就不回去了,请你们放心”
仁立平再想问,电话挂断了。
仁立平的心激动得快要跳出来,全家惊喜得差点落泪。
4.他拿着话筒如五雷轰顶,愣了
第二天清晨,袅袅炊烟又一次升起在仁家的小饭馆里。新的一天开始了。在这初秋的季节里,正是他们收益的好时候,仁家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上午9点,电话亭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仁立平停下手中的活儿跑过去。
“孩子在我手里,拿一万五千块钱换孩子。”电话里一男子恶狠狠的声音。
仁立平如五雷轰顶,愣在那里。
“怎么了,小仁?”电话厅主人看着仁立平煞白的脸。
半天,仁立平定定神:“唉,不摆摊了。”
仁家,仁立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仁妻哽咽着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他爸,你还愣啥?快想法救救孩子啊!”
“一万五千块上哪里去找?!”仁立平满脸愁容。
“要不,孩子就没命了,咱们去借……”仁妻抹把泪。
仁立平不吭声了。
十年前,他带着全家从安徽来到金昌做点小本生意。白天,仁立平在小饭馆忙活,晚上出摊烤肉串,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艰难度日,拉扯三个孩子长大上学。在外人看来,他很红火,估不透的财主,实际上是空架子。让他拿一万五确实为难,不拿吧,救孩子要紧。这个从农村来的吃苦耐劳的硬汉子,以往无论天大的困难,他都能顶得住,凭着他那股子小车不倒只管上前推的精神,他都挺过来了。可眼下,他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
小儿子被绑架,如尖刀戳他的心。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干的呢?他猜不着,估不透。几个小时间,他突然苍老了许多,脑子里乱麻一团,缕不出头绪。怎么办呢?这日子怎么过呢?两颗老泪从他那下陷的眼窝里滚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哪!仁立平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
“你吭声啊,你还想啥?”仁妻停止哭泣瞪起眼珠:“你不去借钱我去借。”说着往外走。
“等等……”仁立平跳下床:“咱们到公安局报案。”
“报案?那可不行,报了案,孩子就没命了。”
“只有报案,别的都不行。”仁立平毕竟见多识广。
老两口儿一番商议,仁立平赶往市公安局刑警支队。
下午3点半。刑警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冯海接到报案。他立即给刑警支队政委郑银生打了传呼。
郑银生马上赶到值班室。
万箭穿心的仁立平提供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打电话的是什么口音?”
半天,仁立平颤抖着说:“好像是兰州口音。”
5.一张大网在迅速地悄悄拉开
案情重大,事不宜迟。郑银生果断地命冯海立即通知刑警一大队全体人员集合待命,并迅速向市局领导和刑警支队长汇报。
这一天是星期天。刑警们接到指令,一个个像脱弦之箭从四面八方奔向市局。一时间,汽车隆隆,摩托突突,脚步声声。平静的公安大楼内,顷刻间人们又紧张繁忙起来。
下午4时。刑警支队二楼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郑银生向大家介绍了基本案情后,市局王禄维局长提高了嗓音:“这是我市建市以来发生的第三起绑架人质案,性质恶劣,如不及时破案,将会造成很坏的政治影响,甚至会影响人质的生命安全。要求刑警支队必须在三天内破案。”他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字字句句像千斤巨石压在刑警们的身上。大家很清楚,王局长下达了限期破案的命令。
杨有清支队长站起身,坚定的目光打量着所有的人:“从现在的情况看,一是被绑架的仁东是12岁的初一学生,他有一定的辨别能力,由此看来,很可能是熟人作案。二是案件的性质图财的可能性较大,报复作案并存。三是作案人对仁立平所住的地理环境和被绑架者上学的基本情况比较熟悉。”杨有清支队长的精辟分析,与会人员表示赞同。
随即,政委郑银生进行了部署:第一组由李剑负责,到有关单位查询犯罪嫌疑人打电话的地点。第二组由王秀武负责,与仁东所在学校及班主任联系,搞清仁东那天上学及放学后的情况。第三组由尚兴勇负责,对仁立平的家和小饭馆以及他附近的电话亭进行监控,并负责对仁家内部情况的了解。第四组由罗永虎负责外围调查。第五组由冯海、杨振刚等作为机动组,随时准备出击。
布置中,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吴广贤匆匆赶到,他同意对案情的分析和这五个小组的分工布署。
下午五点半,便衣刑警们奔向各自的岗位,开始捕捉任何的蛛丝马迹。
平时书声琅琅的金川公司某中学,学校大门紧闭。王秀武和其他侦查员走进传达室。
弄清楚仁东班主任家的住址后,王秀武他们来到王老师家。
王老师热情地给他们让座倒水,告诉说:“初一是新招收的班级,学校才报到几天,对仁东还不太了解。”
马不停蹄,他们又赶到仁东上小学时的学校。班主任认真详细地介绍了仁东的情况,回忆了与他要好的同学和现与仁东在初中同一班上学的同学。
这一情况,王秀武如获至宝。他马上向冯海副大队长作了汇报。当即,冯海带王秀武他们来到仁东要好同学的家。
仁东的同学回忆说:星期五下午6点左右,我和仁东在学校门口一人吃了一串麻辣串,刚要进校门,被站在校门口宣传牌下的一位高个子的二十来岁的人叫住说话。那人穿着白衬衣,头发稍长。放学后,仁东收拾完书包,急急忙忙地出了教室。我收拾完书包后出了校门,再也没看到过仁东。
当晚9点半,尚兴勇组的情况也反映上来。9点20分,仁立平又接到那个神秘的电话:“仁立平,你不要耍花招,我啥都知道,我的人一直在监视你,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在跟着你,你讲义气我也讲义气,你快我也快,你要耍花招我就收拾你。”几声冷笑后,电话又啪地挂断。
仁立平的脊骨上不禁冒出一股冷气:我到公安局报案,莫非让那人知道了。他马上给尚兴勇进行了报告。
9点40分,罗永虎的外围调查组任务完成,嫌疑排除。
晚10点左右,第二次案情分析会上认为:根据捕捉到的这两条信息来看,作案人很可能是两人,打电话的人声音洪亮,口气果断不拖泥带水,大约在30来岁。
侦查没有目标,只是捕捉到两条信息。杨有清速命王兆福副支队长率刑二大队人马对仁家和发案地段进行严密布控,同时命新华路派出所全体民警结集待命。
做事干练的吴广贤副局长两眼直冒火,他亲自带人到河西堡开展工作。
市区与河西堡方面,有关人员连夜加班。
市公安局局指挥中心,主任刘治国坐镇指挥。通迅人员迅速打开机器,按动电钮,手指在键盘上上下飞动。他们在呼叫,他们在查询。他们神情专注地捕捉着每一个信号,迅速地记录着每一个数码。
仁家周围,公安人员秘密地筑起一道铁壁铜墙。一双双火眼金睛在密切注视着前后左右。
电波在空中传送。侦破专车的车轮,在市区、在河西堡沙沙转动。
武威天马旅馆。深夜11点钟。市局技术员陈永锋办完事,刚刚登记好住宿走进房间,传呼响起来。他跑下楼拨通了电话。
“有紧急情况,请你马上到刑警支队。”吴副局长的声音。
案情就是命令。陈永锋退掉房间,打“的”来到城关去搭乘路过武威到金昌的汽车。
武威的夜清新湿润,凉风习习。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陈永锋急出一头汗。车终于盼来了,他喜形于色,急切的心早已飞往金昌。
尔后,他和本科室的技术员周建邦、李钢隐藏在一辆吉普车内,度过了艰苦难熬的36个小时,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前方,耳朵在倾听着每一个响动。
金昌九月初的天气,仍是烈日炎炎。吉普车内犹如蒸笼,衣服湿透了,又浸湿了坐垫。晚上,蚊虫又从车窗钻进来,叮在他们的脸上、腿上……
渴了喝阵儿凉水,饿了,啃几口烤饼。有时困得眼皮睁不开,干脆掐几下大腿。实在顶不住,老周悄悄下车,搞来一盒清凉油,他们浓浓地涂在太阳穴上,熏得淌眼泪。李钢小声道:“这法儿灵,又治头疼又治困,还防蚊子咬,真是三全齐美。”
这一夜,从领导到参战民警,谁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9月7日下午1时10分,那个神秘的口音通过电话又一次灌入仁立平的耳朵:“把钱准备好,一分也不能少,要不……”对方狡猾地笑笑,透出一股杀机。
“怎么交给你?”仁立平焦急地问。
“你别急,到时再通知你。”
“我只借了一万四。”
“一万四,差一千也无所谓。”
“娃娃在你手里,可别耽误他星期一上学。”
“少啰嗦,你干了些啥,我都清楚,我就在你跟前。”对方恶狠狠地冷笑几声:“你太差劲了。再见!”
这一对话,被民警秘密截获。经查实,匿名电话是河西堡住宅某家电话。该电话已转让给××作为电话亭里的公用电话,电话亭在某某地段附近。
案子有了新的突破。当段局长、吴局长、杨支队长、郑政委等人走进会议室时,王局长已坐在那里等候,他激动得脸微微有些发红:“老杨,你们辛苦了!”其实,自打上案子以来,他一刻也没有眨过眼,始终关注着案情的进展。
段龙山副局长开门见山地说:“从今天的侦查情况看,这起案子是有预谋的,犯罪分子作了周密策划。”
“罪犯先后打了三次电话,一直没说交钱的地点、方式、时间,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郑银生接上话茬儿。
“这说明他们心里很矛盾,又想把钱拿到手,又想逃避公安的打击。”王兆福一向善于分析罪犯心理。
“从截获的电话来看,他们操的是河南口音,下一步侦破目标要对河西堡所有电话亭进行监控,如发现河南口音的河南人,可立即秘密控制。”吴广贤分析中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同时,要对仁立平家周围继续做好24小时全天候监控,定要确保仁家的安全。要继续监视那个电话亭,以保证下一次电话出现时,准确无误地查出打电话的地址。”杨有清补充道。
王局长仔细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后说:“看来,被绑架的娃娃还活着,刑警队要立即到河西堡开展工作,警车要换上地方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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