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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川作品集-北京的风,上海的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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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先走了吗,让我上哪儿等你去呀?”
江河昨天下班时没找到萧唯,跑到三维设计室去找她,还被她们办公室的那两位正准备下班的女同事奚落了一通,想不到今天萧唯还这样说,江河觉得自己真是好心没得到好报,那叫一个冤枉。
萧唯白了他一眼,依旧不肯示弱。
“开会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事要早点儿走吗?”
江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昨天可是真的没有听到萧唯这样和他讲过。
“不会吧?”
萧唯得着理了,步步紧逼。
“你的意思是说我瞎编了?”
“我哪儿有那个意思啊?我却是是没听见你跟我说的那句话。”
江河诚恳地解释着。
萧唯乜斜着眼睛瞟着他。
“当然啦,你那时候心里只想着快点见到女朋友吗!”
萧唯的尖酸终于让江河明白了今天这一桩公安的出处,都是自己那一句玩笑惹的祸。其实昨天江河是专门约会萧唯的,只是觉得这么一下子突兀地提出来怕碰了钉子,公司里的好几个哥们儿都在萧唯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了,江河也因此学得谨慎、乖巧起来,给自己留了个台阶,没想到适得其反,现在是有口难辩了。江河知道,今天萧唯是轻易地不能放过自己了,这才真是弄巧成拙哪!
“说,女朋友看得怎么样了?”
萧唯步步紧逼。
江河讪讪地笑了。
“女朋友吗,我是去看了,就是还在她妈妈肚子里睡觉呢。”
萧唯哭笑不得。
“你存心狡辩,一点悔过自新的意思都没有!”
“好好好,…,我道歉,我该死,求求姑奶奶您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小的家有七十老母全靠小的奉养,恁这一刀下去,就是要了两条人命啊!……”
江河本想嬉皮笑脸地道个歉,蒙混过去,等萧唯情绪好点儿的时候再和她好好聊聊,没想到说顺了嘴,把小时候在北京听评书的时候学来的道白全都顺嘴吐露出来,惹得萧唯想生气都生不起来了。
“呸,贫嘴!”
萧唯忍禁不住抿着嘴笑了。
江河如蒙大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多谢小姐刀下留情。”
江河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能屈能伸,终于没让萧唯和他撕破了脸面,下回看来还有机会继续约会这个很让他动心的女孩子,至于现在,他可是得赶快回办公室去加班了,手头的一份设计稿,人家客户明天还等着要呢。
“得,您忙着,我这儿也冻得不成了,我先回去了,咱们改天再侃吧!”
萧唯刚刚露出的笑容忽然收住了,继而脸上显出了无比的愤然。
“江河!”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理由对面前这个男孩子发火,但还是忍不住大声喝住了转身要走的江河。
江河不敢再走了,回过头来望定萧唯,脸上带着一片平和的宽容。
“侬老讨厌的!”
萧唯只说了这一句,就泪流满面地扑到了江河面前,举起一双小拳头拼命地在他胸口上擂起来。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在萧唯和江河的心目中,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乎了一般同事,虽然谁都还没有明确地跟对方挑明,却都觉得对方已经是自己的那一半了。
6
萧唯在床上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床头柜上闹钟夜光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三点,她却还没有睡着。
江河的睡相一向很难看,被子蒙着头,赤着的一双脚露在外面,好像他从来都不担心自己着凉似的。萧唯伸手拉了拉他的被子,想不到这家伙睡梦里还挺顾及自己的脑袋,紧紧地拽着被子不撒手,萧唯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去管他了。
三年以前,就是让她再怎么发挥自己的想像力,她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做了江河的妻子,而且会铁了心跟着这个母亲自幼就告诫她最不能嫁的北方男人,跑到母亲自幼就告诫她最不能来的北京来了。
江河在经常被萧唯纠缠不清地追问自己究竟爱她什么之后,终于学得乖巧起来,他会在萧唯刚刚提起这个话头的时候就先下手为强,反客为主地问萧唯,她又究竟爱上了他什么呢?萧唯不会象江河那样总是嬉皮笑脸没正经地搪塞自己,她会很认真地想,而且自从江河第一此对她提出这个问题以后,她就一直努力地想到现在,却发现自己至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眼看春节就要到了,整个上海到处都洋溢着一股充满着节日气氛。公司近来效益不错,又快要过年了,经理请示了北京的大老板,给大家来了个喜上加喜,除了年终的奖金以外,整个月再发放双薪,把员工们全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发了奖金和双薪这天,到公司时间不长的萧唯也象征性地领到了三百块钱的年终奖,加上双薪,拿到手里也有三千多块钱了,这是萧唯长这么大第一次自己挣到这么多钱,兴奋得她立刻决定好好地去享受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狠狠地慰劳慰劳自己一年的辛苦。
“是两个半月!”
江河在萧唯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之后很认真地纠正她。
“讨厌,你这个人平时假装幽默,一到关键时刻就憨得要命!”
萧唯觉得有些扫兴。
江河忽然很得意地笑了。
“一击中的!”
萧唯这才知道他在拿自己开心,气得举起手里端着的刚刚冲满茶水的杯子比划着要泼他。
“别闹,别闹,我正没衣服换呢,泼湿了就得光膀子了!”
江河连忙讨饶。
“那得罚你!”
萧唯借机把自己早就盘算好了的事情提出来了。
“怎么罚?”
江河还是不放心地躲开老远。
“你过来我告诉你。”
萧唯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样子,笑得很得意。
“我才不上当呢,还没等走到你跟前儿呢,就得成了落汤鸡!”
江河摇头晃脑地自以为识破了萧唯的诡计。
萧唯收了笑,脸绷起来了。
“你要不过来可别后悔!”
江河看看她的脸色,说变就变了,倒吃不准是她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生气了。
“我就在这儿听还不行吗?”
江河试探着问。
萧唯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江河赶忙一个箭步窜上去,满脸堆笑地拦在了她面前。
“我又没说真的不过来?”
萧唯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白了他一眼。
“不怕我用水泼你了?没衣服换了?”
江河装出一副英勇不屈的样子,昂首挺胸地。
“今天豁出去了,大不了赤膊上阵!”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下班之后,萧唯和江河一道叫了辆出租车往浦西去了。
还没领到工资和奖金的时候,萧唯就计划了好几天,要在拿到钱之后让江河陪她痛痛快快地逛一回商场,自己要买几件漂亮的衣服,好好打扮打扮,让公司里那几个妒忌自己的女同事们着急上火。
萧唯跟江河说了让他陪自己去逛商场的事情,江河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本来嘛,象他这样的单身汉,晚上有大把的空余时间,能陪漂亮小姐出去逛逛,他正求之不得呢,更何况这回可是萧唯自己把机会送上门来的。
现在正是交通流量的高峰时间,出租车刚进延安路过江隧道就被堵住了。
萧唯欠身看看前面的排起的长长的车队,又看看出租车不停地蹦着字的计价器,叹了口气。
“着急啦?”
江河靠在车座的靠背上,很悠然地摸出烟来,和司机客套了一下,自己抽了起来。
“你很讨厌的,在车里抽烟!”
萧唯夸张地咳嗽了两声,用手驱赶着飘到眼前的烟雾。
江河歪着头看看她,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把烟掐灭了。
“这还差不多!”
萧唯表示着自己的赞许。她喜欢和江河在一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很在意她,比如别人看不出她心情不好,他就看得出来;别人可能会忽略她的感觉和意见,他却绝对不会,而且萧唯觉得江河比起很多对自己献殷勤的男孩子来最让她感到乐于接受的是,他不会象别人那样,总是很张扬地极力表现出对她的热情和重视,生怕她不知道他们对她的那份实际上已经很赤裸裸的情意,而江河不是,他永远表现得是那么自然,不露声色却能够让她时时感受到他的存在和他对自己的关怀,他如果不是个恋爱的高手,就是对自己充满着一片发自内心的真情,如果是这样,那将是多么令人心醉的幸福啊!
萧唯看了江河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在注视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
“看美女!”
江河把脸上专注的神色收了,嬉笑着说。
萧唯只觉得拿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办法。
“你要是再这么嬉皮笑脸的,美女就该生气了!”
7
结婚以后,不,自从那个晚上在上海百乐门大酒店的“达令港”里,自己和江河之间隔着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他们不经意间捅破了之后,江河确实改变了很多,身上原先那种吊儿郎当的劲了少多了,越来越象个真正的负责任的男人了。
萧唯觉得心里甜甜的,和江河热恋开始到现在,他们之间也闹过这样那样的别扭,但那不过是青年男女在恋爱和婚姻中经常遇到的一般性的问题,而当初母亲极度夸张地威吓过她的那些让人听上去就不寒而栗的可怕的结局,时至今日也没有任何发生的迹象,虽说婚后的生活显得略微有些平淡,但这种夫唱妇随的日子还是让萧唯觉得已经很对得起当初自己为它所做出的牺牲了,这大约应该算得上是天道酬勤了吧。
象所有女人一样,萧唯在热恋的时候幻想过的婚后生活显然与现实有着不小的差距,比如江河一如大多数男人那样,在结婚之后便很少在听见他叫她“亲爱的”,或者“唯唯”,他现在总是神气十足地叫着“老婆”,脸上带着无尽的满足;他也渐渐的不象以前那样在意她那些女人生就的敏感了,不是忽视了她的存在,好像他觉得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自然不应该再把闺中的矫揉造作带在身边了,毕竟她已经成熟了,那些少女时期的把戏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多少显得幼稚了一些,但他却没有想到,女人们最留恋的就是她们的少女时代,留恋那其中的小资情调,留恋那里面的缠绵悱恻,甚至会留恋那时的想入非非,那时的肆无忌惮,那时的那股“作”劲;他还会忘记在情人节那天送花给她,其实那个日子是他最不该忘记的,因为在两年前的那一天,他把她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女人,他只记得那是他们的纪念日,却忘记了那天还是情人节,现在,每逢那一天,他会带她到一家情调高雅的酒吧,叫上一瓶她喜欢的红酒,却没有玫瑰花和巧克力,然后在她抗议时,他会狡辩,说那都是小儿科的游戏,老夫老妻的再来那一套,多少有些肉麻,害得她会整个晚上都觉得很失落,要知道那是情人节的夜晚哪!萧唯有时候静下心来去想这一切,会觉得或许自己有些过于敏感和挑剔了,江河的这些变化大约是每个已婚男人都会有的,这一切比起他对自己的爱来说,都是那样微不足道,她应该知足了,可偏偏女人就是最不容易知足的。
窗外的风又起了,睡梦中的北京城在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又会被漫天的沙尘蒙了脸。
江河在睡梦中间或含混出几句呓语,萧唯侧耳谛听,却又只听到他的鼾。
回忆似乎永远象一剂让人上瘾的吗啡,尤其是对那些逝去了的美好的追忆,总是让人不由自主,欲罢不能,萧唯象是在宣泄一种积郁已久的情感的堆积,放任着那跃动的心,尽情地游荡在那让她永远无法淡忘的爱的情怀里。
在那个春节前的晚上,当她在江河的陪伴下,从下到上地把“华亭伊势丹”逛了个遍,最终为自己挑选了一身U2的套装和几件ESPRIT的休闲时装之后,作为孝顺女儿,她又给老妈买了件花色时髦的外套,给老爸买了两件“卡蒂乐”的衬衫,然后拉着已经疲惫不堪的江河跑到“金利来”专卖店,挑了条皮带,说是送给他的春节礼物,让江河受宠若惊,很正经地谢了她半天。
“我真怕你当时会给我买条领带。”
逛完商场,简单地吃了点快餐,江河请萧唯到百乐门酒店顶搂上的酒吧“达令港”坐坐。在“达令港”听着悠扬的萨克斯,江河喝着啤酒对她说。
“为什么,怕我拴住你?”
萧唯好像听说过,在西方,女人送男人领带是别有深意的,大约只有妻子或者情人才会送给自己的丈夫或者爱人领带。
“那我求之不得呢!”
江河坏坏地笑着。
“我从来不穿西装,你要是送了我领带,我还得找人送我身儿西装不是?”
萧唯真的觉得自己很有涵养,能够整天和这么油腔滑调的人在一起,竟然还没被他气跑了。
“要是有人愿意送你西装你就尽管接受,不过可千万别指望我送你领带!”
后来为了这句话,在萧唯和江河去拍结婚照的时候,江河还狠狠地嘲弄过她,说现在要是有女孩子送他西装,是不是她还那么大度地让他“尽管接受”啊?气得萧唯顾不得是当着婆婆的面,把他好一阵捶打。
舞曲响起来的时候,江河很绅士地站起来,俯身邀请萧唯跳舞。
萧唯矜持地让他执起自己的手,走下舞池,随着江河轻慢地舞起来。
“没想到你还会跳舞。”
江河的舞跳得说不上好,却很规矩,上身挺得很直,头略略地偏向一边,看上去一点也不象平常那样松松垮垮的样子,很深沉,很有点男人味。萧唯不由得在心里给他叫了声“好!”。
“千万别夸我,我一激动就会踩着你脚的。”
尽管是不苟言笑地绷着脸说这番话,但萧唯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调侃来,没办法,她偎依着的这个男人是无可救药了。
舞池里一对对慢舞着的舞伴们在音乐声中舞出一份舒展的浪漫,一份绵延的情意,让萧唯和江河不知不觉中靠得越来越近,当一支曲子结束的时候,萧唯红了脸,发现自己几乎是伏在了江河的胸前,那个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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