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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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的是，经理在今天的公司大会上，说公司最近出现了员工不努力工作的情况。于是狠狠地批了他们一顿，接着经理又从个人前途和职业道德两方面对他们教育了一番，最后要求每人写一份检查报告。这样一来，等朱扬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半了。他感到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朱扬一进门，就看见女孩背靠着墙坐在床上，披散着长发，穿着他的白色衬衫和灰色休闲裤，两手和脑袋环绕着蜷起的双膝，呆呆地看着她自己的脚，她还不知有人进来。朱扬不禁心中一喜：“女孩还在，说明东西还在！”
　　“你怎么这样？”朱扬问。
　　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发现朱扬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哦，我洗完澡，没衣服换，所以就穿了你的衣服。”
　　“我是说你发什么呆？”
　　“我刚睡醒，我一睡醒就这样。”
　　朱扬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灯光顿时照亮了半个屋子，虽然门的上方按着一盏灯，可感觉屋子还是很昏暗。
　　“我叫朱扬，朱德的朱，飞扬的扬。你呢？”朱扬把挎包放在了桌上，一边整理凌乱的桌面，一边说。
　　“我叫于婧。”
　　“哪个yu？”
　　“两横再加竖弯钩的‘于’。”
　　“安静的‘静’吗？”
　　“不是。”
　　“女子有才能的‘婧’。”他肯定的语气中好像还带点讽刺。
　　“没错。”
　　好像是没话说了，他们都又沉默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吃饭。”朱扬转过了身子。
　　“哦。”于婧也下了床。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虽然已过八点半了，附近还是很热闹，火锅和烧烤的生意还有相当多的人光顾。他点了两个荤菜和一大份汤，又让老板把盛米饭的盆子加得满满的，又把两个人的饭碗盛满了米饭。但于婧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早饿了吧！我们现在住在同一屋檐下，所以你也用不着客气。”朱扬说起了他认为应该说的话。
　　“说实话，我早饿了！整整一个下午，我就找老太太要了三杯水。”听了朱扬那句像是“赦免令”的话后，于婧便展开了攻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虽不能说是狼吞虎咽，但也差不多了。
　　看着她这样的吃相，朱扬心想：“一开始还不动筷子，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于婧见朱扬吃得很慢，又不时朝自己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北京的时候就听人说这重庆是个美食之都，一个小菜馆就能做出这么好的菜，真是不简单！尤其是这番茄鸡蛋汤，色香味俱全！”说着又用汤匙盛了一碗。
　　可这话让在一旁的老板听到了，他走到于婧身旁，满脸喜色地说：“多谢这位老师夸奖，那以后常来哈！”
　　于婧先是愣了一愣，但还是明白什么意思了，笑着看了看了朱扬，又低下头吃饭去了。
　　等到他们结账要走的时候，只见桌上所有东西都被吃个精光，连饭盆都底朝天了。不知为什么，朱扬招来了老板特殊的目光，好像他是个虐待狂。
　　“这里的饭菜可真便宜呀！”看到他付的账还不到20块钱，回来的路上于婧和朱扬说。
　　“便宜吗？”朱扬也不回头，淡淡地说。
　　这下弄得于婧不敢往下说了。
　　回到小屋，朱扬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洗完澡后，他发现门从里面锁了。他敲了敲门，里面回应说：“来了。”却让他等了半分多钟。进门后，他看见于婧穿起了自己的衣服。自他晚上回来后就发现窗外的晾衣杆上挂着她的衣服，现在早已干了。
　　“你怎么穿这样啊！”于婧看见他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运动短裤，就有些紧张地问。
　　“什么啊？”他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在这里人们都这样穿，外面那两个小伙子就这样，看见了吧？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穿得还少。”
　　于婧努了努鼻子，不说话了。
　　朱扬又坐在了那个桌子前，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叠东西整理了起来。这时的小屋就好似放在蒸笼上一样，每一件东西都觉得烫手，连四周的墙壁，床上的凉席都是这样，空气也好像凝滞了，又热又闷，虽然开着窗户，但感到的却是股股热气从外面缓缓地注进来。进出小屋的时候，明显可以感到客厅都比这里要凉快些。他们两个都静静地坐着，基本不发出什么声响，只有从客厅传进来的电视的声音，床上放着的小风扇转动的声音和窗外空调滴水落在蓬布上的“嘭、嘭”声响个不停。
　　于婧还是在床上坐着，好像在想着什么。
　　朱扬感到越来越热，汗水顺着额头和脊背一直往外冒，他用胳膊不停地抹着额头。心里却想：“再热点吧！把她热跑才好！”
　　朱扬感到口渴，就到外面拿了开水进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又在一个饭缸里倒了一些递给于婧：“口渴吗？我没有杯子了，你就用这个吧。”等他放好开水瓶回来，发现她还是那样呆呆的坐着，于是就问：“觉得重庆这热死人的天气怎么样啊？”
　　“还行。”她说。
　　“你看过葛优演的《父子婚事》吗？”顿了一顿后，他又问。
　　“怎么啦？看过。”于婧有些吃惊。
　　“你挺像那个被拐到农村去的女孩，虽然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
　　于婧先是一愣，但马上又格格地笑了起来。看见朱扬正看着她，悄悄地收起了笑容。
　　“既然我们住在了一起，大家就应该彼此尊重，我们暂定一个约法三章，你不反对吧。”趁着这个机会，于婧说起了新的话题。
　　“约法三章？嗯，怎么个约法？”
　　“第一，换衣服的时候对方要到外面等候，第二，你平时最多只能穿成这样，第三，不得做出对对方无礼的举动。”于婧气都没换就说了下来。
　　“嗯，同意。”
　　朱扬又继续他的工作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于婧仍然呆呆的，于是又问：“你要不要到外面去看电视啊？”见她没反应，就把手机和耳机线递给她，“对了，我手机有收音机的功能，你没事可以听听收音机。”这次于婧接了过去。
　　终于，朱扬做完今天的工作，他伸了伸腰，转身问于婧：“现在几点了？”
　　于婧还在沉迷在广播当中，一时没反应过来。朱扬又大了些声音，并且加上了手指指手腕的动作。她拿下耳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快十一点了。”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于婧没有说话，睁大眼睛静静听着，“我的情况呢你也看到了，”他停了一下，于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个伙食标准？”
　　“当然。”于婧带着理所应该的口气回答说。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因为接下来就是睡觉了。这仿佛是一个更难解决的难题。
　　“我睡哪儿？”于婧先问。
　　“床上和地下任你选。不过天气这样热，虽然有个小风扇，但有和没有其实都一样。而且睡在床上特别得热，你又刚来这种环境，所以我建议你睡地下，因为那里凉快多了。”
　　她看了看他，好像是不好拒绝他的建议似的，把一支脚伸到了地板上。
　　“这地板能睡人吗？”她小声地说。
　　“能，当然能。”他有些笑嘻嘻地回答。
　　忽然，于婧看见几只黑色的虫子在床下的暗影里爬来爬去，有一只还爬到了对面的柜子下面，忙把脚缩了回去。
　　“那是什么呀？”
　　“蟑螂。”
　　“蟑螂？”
　　“对呀，是蟑螂。不过是些小蟑螂，还没长大，基本上对人没有伤害，就是在你身上爬一爬而已。”
　　“你不会让我睡地板吧！我可是女生！”于婧有些急了。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睡地板了？我是说让你选！”朱扬有些没办法地说。
　　“我选床！”于婧干干脆脆地回答。
　　朱扬从床面底层抽了一张像竹简的又厚又重的席子铺在了地上，他坐上去试了一试，发现还少样东西，就指了指床上的被单对于婧说：“把那个递给我。”
　　“你拿走了，我用什么？”她用一手抓着被单说。
　　“那个单子我用了三个月没洗了。”
　　于婧又努了努牌子，把单子递给了他。
　　朱扬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张被单扔给了于婧，说：“这个是洗过的。”接着又拿出一个褥单铺在了他的席子上面，又从床上拿了一个枕头下去，然后用被单卷住了身子就躺了下去，只留下个脊背朝向她，还说：“你睡觉的时候把灯关了。晚上下床小心点，不要在我身上乱踩。”
　　好在有两个枕头。于婧本想提出把褥单也换了的请求，但觉得似乎会有点过分，最后也没说。这天晚上，于婧翻来覆去睡不着，又不敢弄出太大声响，只觉得全身是汗，好像泡在了水里。也不知熬到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来后，发现朱扬早已不在了。

　　第三章　小屋

　　上午十点多了，于婧才从床上爬起一来，只感觉身上粘粘的，昨天刚穿的衣服今天已不成样子了。想到睡在别人的床上，席子下还有一张三个月没洗的褥单，她把鼻子凑近枕头闻了闻，但是还好，并没什么异味。她拿出自己的毛巾和牙刷，带毛巾和牙刷外出是她的习惯，她现在特别庆幸自己有这样的一个习惯。但其他的东西就得借用了，然后挤了他的牙膏，抱了他的面盆到厨房去了，因为厨房有个水槽可用，卫生间里却没有水槽。她发现整座房子里竟然没人，于是决定洗个澡。她把水开到没有热水的地方，洗了凉水澡，但奇怪的是并没觉得很凉，相反的是感到全身舒畅。洗完澡回到小屋，发现桌上有一块透明的立方体的玻璃石，它被切去了一个小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面，而且它就是以那个面为脚立在桌面上的，这的上面还刻着两个字“拼搏”，它的下面有一张纸，上面有字：
　　于婧
　　今天午饭你自己去吃，纸下面压有钱，晚饭等我回来一块吃。还有，中午和
　　傍晚的时候把窗帘拉上一段时间，防止油烟入屋。
　　朱扬
　　她发现纸下面果真有钱：5块钱。她想不会只留5块钱吧！但分明那里只有5块钱！关于“油烟入屋”她有走些不明白，于是把头探出窗子看了看：楼房把三面围了起来，前面和本屋所在的这面形成了两堵墙，左边是空的，右边却并排着两间厨房，其中一间还是本所房子的，这就形成了一个长方体的“走廊”，看来确实有油烟！
　　于婧手里捏着那5块钱，坐到了床上，开始回想这两天的经历：在没遇到他之前，我真的是陷入了困境，那时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幸好他帮我解决了‘包子之围’，可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心里还挺狡猾的，差点儿就没让我住进来，还说了那么多苛刻的话。我进这个屋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这家伙说得竟都是真话！果真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屋子了！我当时心里就想，这能住人吗？你看看这屋子，前面一堵墙，墙的左边开了个窗子，窗下靠左墙有张桌子，桌上乱糟糟得全是书，左边是一个衣柜，右边是张床。床上有张单子堆成一团。床尾靠后墙根有个小方桌，桌上摆满杂物。剩下的就是一小片空地了，如果再摆一张床的话，那就能挤得满满的。好在地面上还算干净，还有垃圾桶，洗衣粉什么的放在门口屋角，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整所房子是三室一厅式的，他的房子最小，客厅里有电视冰箱什么的，就是没有空调。房东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婆婆，就是说话听不太懂。我想洗澡，但没衣服换，包里的衣服又不合适，没办法就打开他的衣柜，一股呛鼻的味儿，难闻死了！不过睡了一个好觉，这劲儿总算缓过来了。晚上吃饭那会儿才有意思，老板以为他虐待我呢，哈哈。哼！他还差点儿让我睡地板！不过……虽然他有些冷言冷语，但心肠还算不错，我在这里住下去估计没什么问题！我也体验体验这种别样的生活！想撵我走，没门！”
　　她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觉得饿了。一看时间也快中午了，于是决定去吃饭。她找到一家面食店，要了一碗牛肉面，面很不错，就是有些辣。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闷热的空气和肚子让她还是很快吃完了。进门的时候那串钥匙难为了她好半天，费了好大劲才把门打开。一进屋，一股油烟味就冲进了鼻子，她赶紧去拉好了窗帘。然后就打开了风扇对着吹，不过好像一点用也没有，身上的汗水反而越来越多了。
　　她开始觉得有些无聊，MP4早不想玩了。她把注意力移到了书桌上，希望可以找本书来看，可除了一本外国诗人的诗集和半本《唐诗三百首》外，其余的都是大学的教材。她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床尾的方桌上面，看见有个纸袋里装满了磁带，拿出一看，还挺全的，有英语教材磁带，萨克斯、笛子乐曲带，英文歌曲带，流行歌曲带，还发现了朴树的歌带，这让她有些惊喜！因为她是朴树的歌迷。可这里却看不见什么播放机。最后她才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个复读机，躺在床上听了起来，不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朱扬在有时间的时候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对付”她。他最后终于打定了主意，他认为：“对付这样的纨绔子女还不简单！这里的天气这么热，她怎么能承受得了呢！饭菜呢就和我一个标准，那样饿是饿不着她，不过她肯定受不了！不出一个礼拜，她肯定自动离开！千万不能纵容她，像昨晚那样吃非把我吃空了不可！”不过，他对她还是有所防范的，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带在了身上。
　　晚上回去的时候，于婧正在听他的复读机，把磁带摆得满床都是。朱扬看到她把复读机都找了出来，心想肯定是昨天她拿衣服时看到的。他什么也没说，到卫生间换了衣服，拖了地板，然后又稍稍整了整他的包和桌面。之后，他们就出去吃饭，这次吃的是炒饭，两个人都没用到10块钱。
　　回到小屋后，朱扬坐在了桌前，拿出了本子，开始写东西，也不知在写什么。于婧看了看床，伸了一个懒腰并且伴着轻轻的一声“哼”，又要往床上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