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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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中午，朱扬忽然从午睡中醒来，他说他想去卫生间。可当时屋里只有于婧一人。于婧把他背到卫生间，朱扬让她把自己绑起来，然后就让于婧出去了。他要等他的父母回来。可是，由于于婧前面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出去后没多久，绳子就松开了。朱扬摔倒在了地上。于婧听到声音冲到卫生间的时候，朱扬一侧脸贴着地板，两手瘫在身子的两侧，下身已湿了一大片。那刻，朱扬紧紧地咬着嘴唇，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而当那件可怕的事情发生后，朱扬再也忍受不了了！
　　　　第二天中午，于婧像往常一样喂朱扬吃饭。她用小勺盛着粥送到朱扬的嘴里，但朱扬这次却用力吐了出来。此时，一个想法在他心中变得异常强烈：“难道她要一直这么照顾我吗！”他大声叫道：“医生！医生！”身边的人吓了一跳，赶紧把医生找了过来。
　　　　“医生，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我还是一动也不能动！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就变成这样了！”朱扬看到医生后有些激动。
　　　　“你的情况在我们医学上是很正常的，属于暂时性的肢体功能丧失，这种情况从以往的临床病例看，到最后一般是会完全复原的。所以，现在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好养病，争取早日能恢复。”医生说。
　　　　“医生，到底要多久，你告诉我？”
　　　　“这要看你自身的情况以及和治疗相配合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要十年八年，也有可能是一辈子，是不是！”
　　　　“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我们完全有可能将这个时间缩短。”
　　　　“你骗人！这么久我还是不能动，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变化！你骗人！你骗人！”
　　　　于婧看到朱扬如此激动，在旁边安慰他说：“朱扬，我们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知道吗！”于婧的眼神让朱扬平静了一些。
　　　　医生把朱扬的父母叫到外边，他说：“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这非常不利于身体的恢复，你们要好好做一个他的思想工作，让他安心治病。”朱扬的父母忙说：“知道了，医生。”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但朱扬却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拒绝吃饭，拒绝见人，拒绝任何其他事情，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胡子拉碴，就像是刚从灾难中出来。朱扬的父母很担心，开始时是苦口婆心地劝他，后来甚至对他大骂起来，可朱扬根本不理。于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在旁边哭着说：“你不能这样啊！”可这反而让朱扬更加难受。
　　　　朱扬开始做恶梦。一天夜里，他从梦里惊醒，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缕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顺着月光，朱扬看到了在床边已睡着的于婧。他转过头，看见母亲正在另一边。歉疚，从心里喷涌而来！他又转过头。于婧的脸埋在床边，只能看到她的黑黑的头发。忽然，他想用手摸一摸那头发，从未有过的如此强烈的欲望！他努力地、拼命地想让自己的手抬起来，可它始终一动不动！眼泪止不住地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使劲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此刻于婧就在他身边，可他觉得那是他再也到不了的距离！朱扬开始绝望。
　　　　从梦中惊醒后，朱扬再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于婧发现朱扬的眼眶有些发黑，她问怎么了，他说没睡好。整个上午平静地过去了。于婧觉得异常平静。中午，于婧喂朱扬吃饭的时候，朱扬再一次拒绝张口，然后，就听他平静地说：“你走吧。”
　　　　“你怎么了？”于婧仿佛不太明白朱扬的意思。
　　　　“你走吧！听不懂吗？我这里不需要你了！”朱扬放大了声音。
　　　　这句话把于婧吓呆了。
　　　　“儿子，你说啥！你再说一遍！”朱扬父亲厉声喝道。
　　　　“我说我让她走，我不想见到她，我讨厌她！”朱扬大声说道。
　　　　“你个混帐东西，我看你是欠打！”朱扬的父亲挥着拳头就要冲过来，但被朱扬的母亲挡住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这些日子要不是人家于婧照顾你，你能醒来得这么快吗？恐怕你已经……”下面的话朱扬的父亲没有说出来，但他的怒意仍然没有消掉。
　　　　“你怎么了吗？”于婧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她摇着朱扬的胳膊说。
　　　　“不要碰我！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啊！走得远远的！我不想见到你！”朱扬瞪大眼睛吼道。
　　　　“我不走，我不走！”泪水像雨线一样从于婧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你滚！滚！”朱扬疯了一样吼着。
　　　　这时，恰好于婧的妈妈和方芳走进了病室。看到这种情况后，方芳赶忙走过去把于婧抱在怀里：“朱扬，你干什么！”
　　　　朱扬没有理她，而是和于婧的妈妈说：“伯母，我求您了，求您了，您把于婧带走吧，我不想见到她！”朱扬用恳求的语气对于婧的妈妈说。人们分明看见他眼睛里有水样的东西。
　　　　“好的，小扬，你安心养病，伯母先把她带走。”于婧的母亲说。她并不生气，因为她看得出是什么原因。
　　　　“妈，我不走，我不走……他还没有全好呢！”于婧哭着说。
　　　　“小婧，你就先跟你妈妈回去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朱扬的父母说。
　　　　“小婧，你出来，妈妈有话和你说。”于婧向朱扬看了看，但他却紧紧闭着眼。于婧跟着母亲到了门外。“小婧，现在朱扬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说他情绪很不稳定，这样对他的病情非常不利，你也知道，小扬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所以，你暂时不要见他，等他情绪稳定后再去见他，你看怎么样？”母亲的话在情在理，于婧沉默不语。
　　　　于婧一走出房间，朱扬就向他的父母恳求道：“爸，妈，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吧，妈，　我从小就怕打针，怕医生，我住不惯医院，爸，你让我回家慢慢养着吧，我不想拖累任何人，爸！妈！”朱扬的父母也流下了眼泪，他们明白儿子的意思。
　　　　终于，于婧第二天没有来。朱扬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朱扬的父母向医生提出了回家养病的要求。医生同意了，他说换个环境也许会入情入理好转，他向朱扬的父母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并告诉他们一有情况马上和他联系。当朱扬的父母把这件事告诉于婧的时候，于婧却坚决不同意，她说北京有最好的医院和医生，这样朱扬才能快快好起来，她恳求他们留在北京，不要回去。朱扬的父母也认为于婧有道理，最后，他们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住了进去。
　　　　春节转眼临近。这是朱扬和家人第一次在北京过年。只是春节在他们家的气氛有些惨淡，几乎已失去了往年的欢笑声。反而是朱扬，这些天有了笑声，他不想家人因为他这样，他想让这个春节像往时一样！
　　　　春节后，朱扬的病情继续恶化。医生已来过几次，每次看完朱扬的情况都是直摇头，他和朱扬的家人说情况不是很乐观。朱扬的父母都在为他担心，还有于婧。其实于婧回家两天后就又来看朱扬，而且就住在朱扬房间外面的另一间房子里，为了不影响朱扬的心情，她一直没有让朱扬看到她。朱扬恶化的病情让于婧伤心不已。
　　　　朱扬的病情已进入一种时昨时醒的状态。他越来越感到自己轻漂漂的像浮在云端。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经常会回忆一些事情，一些人，泪水也一次一次地从眼眶里涌出。但更多的时候，他处于沉睡的状态中。晚上，漆黑的晚上是朱扬最难熬的时间，每到晚上，他就会失眠。他总感到有黑影在移动，这让他异常害怕。
　　　　于婧已管不了那么多，她又陪在了朱扬的身边。只是不知道朱扬他明不明白，有时他会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然后又缓缓闭上，难道他以为是幻觉吗？？
　　　　一天，朱扬感觉到身边有人。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人似乎是温青！但他不太确定，他又闭上眼睛，然后睁开，这回他看清楚了，确实是温青！
　　　　“姐，是你吗？”朱扬有些激动，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是，是我，扬，你感觉怎么样？”温青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真的是你……姐，我很好，你放心吧。”朱扬吃力地说。
　　　　“扬……你要好好养病，知道吗？”温青把手捂在嘴边，她哭了。其实，朱扬在医院的时候温青一直就在他的身边，只是没有让他看见。他从医院搬出来后，温青又几次来看他，每次她都在屋子的外面，可现在朱扬的病情急剧恶化，她忍不住来到了他的床边。
　　　　“知道了……姐，我对不起你！”
　　　　“没有，真的没有，你没有对不起姐……”
　　　　“不，姐，我对不起你！”
　　　　“姐不怪你，一直都不怪你……”
　　　　“谢谢姐……”朱扬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他笑着说，“姐，最近工作还好吗？”
　　　　“好，一切都好……姐要去上海了。”
　　　　“是去出差吗？”
　　　　“不是，公司派我到上海去。”
　　　　“是吗？恭喜你啊，姐……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
　　　　“下个星期……姐，你走之前能不能……再来……看我一次，我想……和你说声再见……”朱扬慢慢地说着，又闭起了眼睛。
　　　　“……估计没……没时间……姐明年回来再看你，好不好……”温青早已泣不成声了。
　　　　“明年……太久了……我怕……”
　　　　“……你一定要等姐，啊……姐先走了……”温青用手捂着嘴就向门边走去。
　　　　“姐——”朱扬微微提高了声音说。听到朱扬的叫声后，温青停下脚步转过了头。“祝你幸福！”朱扬说道。
　　　　“我会的——”温青夺门而出，再也没有停留。
　　　　就在温青冲出门的时候，于婧就靠在门外边的墙上。
　　　　朱扬又被送进了医院。他已经虚弱到难以再支撑生命了！医生再一次为朱扬做了检查，这次医生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朱扬的母亲已轻轻地哭了起来。还有所有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只有于婧，先是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疯了般冲到朱扬的身上哭喊起来：“不！你不能死啊！啊——姓朱的，你不要死啊！你忘了我们说好有难同当的！你不能先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你说过要带我去你们家乡的，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去西双版纳的——我们要一起旅行的，啊——我还没有带你去我的学校，你忘了吗，这是我答应过你的啊——我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还没告诉我，那次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啊——你还欠我两件事——你还没做呢，我不要你死啊——”
　　　　于婧的脸贴在朱扬的胸口上，而她的眼泪，早已洇湿了朱扬的衣服。一直透到了里面！
　　　　所有在场的人一直在看着这样的场景，没有人阻止。这时人群里的林齐辉悄悄的退出了这间病室，大飞追了出去，问他怎么了，林齐辉说她心里没我，然后就走了。
　　　　就在人们都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朱扬的妹妹忽地指着心电力图对大家说：“你们快看那里！你们快看那里！”大家看到那心电图又开始跳动起来……
　　　　……
　　　　八个月后，朱扬恢复如常。


　　结尾　永不结束的结尾

　　蔚蓝色的天空中漂浮着片片丝丝淡淡的白云，微风从空旷的前方徐徐吹来，轻舞飞扬的头发和衣摆让人觉得像是在随风而行。
　　这是一个长满青草的山坡，不远处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山顶，它的前面是一个微微向里凹陷的山谷，再往远处又是一个山顶，就这样山坡、山谷、山顶、山坡、山谷、山顶一直绵延到远方。
　　在这面快到到顶的山坡上长着一棵树，它在这满是青草的地方特别显眼。树下有两个人相互偎依着，他们是一男一女。男的背靠着树，女的则靠在男的的肩膀上。风从对方吹来，所有的青草都在向他们致意，或是点头祝福？
　　这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前方那绵延不绝的青绿色的景象。
　　“哎，”那女的先打破了沉默，“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又问起了这个她已问过许多许多次的、但不知为什么他总不回答的问题。
　　“这个……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那男的说。
　　“不行，你今天必须说，不然我饶不了你。”那女的说着，伸手就向那男的的胳肢窝里探去。
　　“呵呵，我怕了，我怕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好，你快说！”
　　“这个……就是在……”
　　“什么呀？是不是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我！”
　　“那倒没有，那时候我以为你是骗子呢，呵呵。”
　　“什么！没有！那是什么时候？”那女的瞪起了眼，仿佛在怪那男的不该第一眼看到她就不喜欢上她。
　　“是在……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啊，不然我就不说。”
　　“好，我不生气。”那女的笑着说。
　　“你保证！”
　　“好，我保证。”
　　“就是在那次，你洗完澡，穿着我的衣服的时候，那……就那样……”那男的用两只手比划说人体的形状，“就那时候，我对你就有感觉了。”
　　“你那动作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就是……”那男的又用手比划了一番。
　　“讨厌！”那女的终于看明白了，“你怎么能那样……你怎么那么坏呀！”那女的害羞了起来，她用拳头敲打着那男的的胸膛。
　　“你说过不生气的，而且，我本来不想说，是你硬让我说的。”那男的笑道。
　　“谁让你对人家有坏心思的！我现在不是生气，是发火！”那女的继续用拳头敲着那男的的胸膛。
　　“姓于的，你再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啊！”那男的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姓朱的，你想对本姑娘怎么不客气呀？”那女的反倒笑了起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男的也把手伸向那女的胳肢窝。
　　“格格……你坏！你坏！呵呵……”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