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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医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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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钟远难得遇见一个懂行的知音,继续滔滔不绝的卖弄:“程医生,你那照片确实很好,我可以帮你往杂志投稿。嗯,你给我留个手机,到时候有消息了我会跟你联系”
程雨非心中天人交战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钟主任那两张照片是我剽窃的。”
“”
“那次搞活动,他们硬要我参加,我就强抢了师兄拍的两张照片交差,跟他说好得奖了请他吃饭。不过连入围都没有。倒是省下了一顿饭钱。”
“”
“其实真正的摄影天才是我师兄,钟主任,要么我把师兄的手机号码给你你跟他联系?”
“不必。”钟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因为意外嗓子有些发干。
程雨非有些诧异,不想结识天才了?
电梯门开了,有人进来,程雨非大松口气道了别,只听钟远在身后道:“也好,你把他的号码发到我手机。”
程雨非走出电梯,把师兄的号码从手机里调出来,忽然发起了呆。钟远的号码自己不知道,怎么发?过了一会更呆。自己明明进了电梯,怎么走出来还在一楼?
电梯里的钟远还没有回过神,正在沾沾自喜地等待程雨非的短信,他觉得自己很聪明,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个程雨非的电话号码,只要她给自己发短信,她的号码就暴露了,管她发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新进来的人认识他,跟他打招呼,客气的问道:“钟主任,您到几楼?”钟远狐疑地抬头,哦?刚才自己竟然没有楼层按扭了!呃怎么现在还在一楼?那程雨非为什么下去了?她刚刚用摔跤为代价,好不容易挤进了电梯是图什么来呢?
程雨非换上舒适的平底跑鞋,今天血拼任务繁重,她可不想穿高跟鞋累断脖子,呃,脚脖子。出了地铁口她就看到田添在对自己挥手,程雨非看到她的打扮,立刻老气横秋地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批评她:“田添你怎么穿这么高跟的鞋?等会儿逛街可累了!”
苹果脸小姑娘满不在乎一笑:“再过段时间我们公司会有个迎新年晚会,我买了双鞋晚会上穿。今天想配一身衣服,特地穿了这鞋过来试衣服。没事非非姐,我很厉害的,即便是穿着着七寸高跟鞋也能够奔走如风再说,咱俩慢慢走慢慢逛,没问题。”
程雨非于是叹了口气,再次羡慕她的青春飞扬。虽然已经二十九了,她并不觉得自己老,可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跟田添往一起一站,她就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岁月如刀。自己以前也有踩着七寸高跷奔走如飞的青春时代,扭过几次脚以后就变成跑鞋党了。那点曾经的恣意潇洒,快意自在,都被现实这把快刀,一片一片,飞成了碎屑她再次叹了口气,俱往矣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于是两人慢慢走慢慢逛,蹩进了一条小路,购物天堂A广场就在前面不远。田添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过来的,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家过年。程雨非听着田添不断在电话里跟妈妈撒娇耍赖,心里也跟着一阵甜蜜。幸好不管多大,妈妈总归还是妈妈,永远可以在她面前哭诉种种不如意,袒露所有的心伤。可惜,过年是急诊科最最忙的时刻,今年她又不能回家跟父母团圆了。
变故发生在一刹那。一个身穿灰色棉袄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把抢过田添的手机,拔腿就往远处跑去。
两人都愣住了。程雨非知道麻雀都有年三十这个道理,所以也能够理解每个年前会出现一个偷盗抢劫高峰的现实。不过她不能理解的是,这事会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闹市,就在自己身边!
还是她先反应过来,迅速说了一声追,一马当先,闷着头奔了出去。田添的发动慢了几秒,但小姑娘心思敏捷,立刻想到要寻求外援,一边追着一边大叫:“抢劫啦!来人哪!抢劫!”咔咔咔咔奔了几步,忽然痛叫了一声,摔倒在地。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踩着七寸高跟鞋确实也可以奔走如飞,只不过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她沮丧地忍着钻心的疼痛,眼看着程雨非撒开蹄子在前边奔的正欢,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只能在原地大叫:“来人啊!抢劫啊!”
程雨非一边想着穿着平底鞋真好,一边奋不顾身追着那人拐了个弯。不远处购物天堂A广场高高矗立在眼前,楼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程雨非看到那么多人,心下更加笃定,正松了口气,那人几个飞窜,窜进了一条小马路,失去了踪迹。
程雨非异常警惕的转了几个圈,觉得自己就像警匪片里的便衣警察。然而目标确确实实消失了,程雨非傻眼了。正在此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程医生。”回过头,看到了猪头民营企业家苏一鸣正满面暧昧的笑容看着自己。
每段缘分的建立都需要巧合(二)
田添大叫了几声非非姐,眼睁睁地看着程雨非置若罔闻地只顾飞奔,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她究竟是个没经过什么事的小姑娘,呼救声里已经带了哭腔。忽然一个悦耳而清朗的男声从上方传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要帮忙么?”
田添抬起头,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眼里尽是关怀之色。她立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哭诉:“有人抢了我的手机,我姐追过去了就在那里我怕她出事,我不要手机了。我只要我姐没事”
小伙子顺着田添的手指看去,果然见到一个苗条的身影晃了一下,就拐进一条小路里去了。他二话不说追了出去,追过那个拐角,却看不着之前那个身影。他在那附近一条路一条路找了一会,终于在一条小马路上发现了程雨非,正在和一个男人抢夺一个包袋。那个男人还从程雨非手里抢过了一只手机。小伙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靠!真是世风日下,现在连贼都敢这么嚣张!不由得义愤填膺,拔腿就冲了上去。
苏一鸣下午去看望江平,江平是苏一鸣的校友,现在已经是大商场A广场的副总经理。两人的业务虽然没有直接的关联,却拥有不少共同的朋友,私下里交情不错。
江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热情的接待了苏一鸣,还硬要给他送东西。“成套的化妆品。是我们单位为了答谢客户统一置办的礼品,多出了一些。这两套,送给你。”说着他笑嘻嘻地将那桌子上两个沉重的盒子塞到一个纸拎包里,递给了苏一鸣。
苏一鸣扫了一眼,不无落寞的推辞:“是女人用的我最近荡空几个月了,身边没女人。用不着了。”
江平呵呵一笑:“没有更好,正好再找,一鸣你的能力我相信。像我们这样子的,都是为了一棵树失去了整个森林,一鸣你呢,眼前还有一大片林子可以慢慢挑到眼花。说实话我还真是羡慕你的自由。”
苏一鸣苦笑一下:“也只好这样子安慰自己了。”
江平笑着亲自送苏一鸣下楼,可当他回到办公室,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江平拍着脑袋想了半天也记不清东西放在了哪里,心下不由有些惆怅,自己还没到四十记性就这么差了?果然是年岁不饶人么?在心底感叹着他用座机拨通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侧耳倾听自己那刚刚下载的搞笑铃声会在哪个角落响起。
苏一鸣出了大楼就有些后悔,他约好跟一个客户在附近吃晚饭,带着这么一大包沉甸甸的东西过去不方便。而这里是闹市中心,常常找不到车位,因此他的车,又停在好几条马路外,他实在不高兴走过去放好东西再走回来。正犹豫间,他忽然见到一个熟人。
他看到了程雨非慌里慌张从一条小路拐了过来,然后以一个非常古怪的姿势转了好几个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那个动作让他想起了动画片里呆头呆脑的土拨鼠。
其实苏一鸣此刻对程雨非的好感已经丧失殆尽了,不过他虽然是一棵土生土长的中国杂草,可曾经在那块盛产绅士的国度里移植了几年,多少沾染了一些绅士习气。因此,他对女人向来还是很大度的。哪怕心里再腹诽,表面上还是非常礼貌周到。所以他一边讥讽地笑着,一边客气地叫了一声:“程医生。”
程雨非回过头来,看到苏一鸣十分意外。她看了一眼苏一鸣手里的拎包,冷淡地寒暄:“苏总过来买东西啊?”
苏一鸣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于是他对程医生笑道:“哦,这个是我们公司为了答谢客户定制的礼品,是女士用的化妆品,多了几份。程医生,这个送给你,谢谢你最近帮我很大的忙。”说着将拎包举到程雨非跟前。
程雨非吃了一惊,本能的伸手推辞:“不不不我不要,苏总你还是送给客户。我不要。”
苏一鸣笑道:“算是再帮我一个忙吧程医生,这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方便,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这个倒也不是虚言。
程雨非飞快地瞄了一眼那个盒子,发现上面赫然有兰蔻的商标,不由心下一喜。女人天生对这些东西没有抵抗力,何况她很喜欢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今年她们急诊科吃年夜饭,组织的抽奖活动,就有兰蔻的化妆品作为奖品。程雨非就很可惜地跟它失之交臂。
那时候抽奖的主持人从盒子里捞出一张纸片,然后大声的宣布:“六十一号。”程雨非立刻欢呼了一声冲了上去,接着就听见那人说:“呃看倒了,是十九号”于是可怜的程雨非一场空欢喜,只好灰溜溜地下来领了阳光普照奖。
因此现在她看苏一鸣态度很诚恳,本着一向乐于助人的做人准则,她就决定笑纳了。
她接过那只拎包的时候,一个怪里怪气的嗓音忽然响了起来,大声地唱着歌:“我是帅哥我怕谁,天下美女一大堆。姐姐妹妹排好队,一个一个等我追”
程雨非跟苏一鸣都吓了一大跳。程雨非很快就锁定那个声音正是从自己刚刚接过来的拎包里响起来的,火速将包里的盒子拿了出来,一探究竟。
啪嗒一声,一只手机从里面掉了出来,一边振动着,一边在地上更大声音的唱歌:“我是帅哥我怕谁,天下美女一大堆。姐姐妹妹排好队,一个一个等我追”
程雨非眼角的余光带着鄙视,暧昧地扫了一下苏一鸣,蹲下身捡起那只还在响着的手机:“苏总,这是你的手机?”
苏一鸣一向自命风度翩翩,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闹了个大红脸,听着那只手机还在傻乎乎的嘶声唱着,心下懊恼,飞快地抢过手机,把那傻 B铃声按掉,这才堆了个明净的笑容解释:“这个手机不是”
话音未落,不知道何处跑出来一个小伙子,一拳将苏一鸣撂倒在地。
在苏一鸣发下毒誓不来广济医院急诊科后没满一周,他再一次被送到了那里。他觉得自己真是背到了极点。
那个小伙子知道真相后羞愧难当,一再地向苏一鸣道歉,主动出钱出力,在急诊室象一只全速旋转的陀螺一样忙乎,为苏一鸣跑过来跑过去。苏一鸣实在不好意思再骂他,何况人家就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大好青年,他还能说什么?
小伙子是本市某校再读的硕士生,明年就要毕业了,正在找工作。苏一鸣跟他搭讪了几句话,觉得小伙子人挺实在,见解颇是不凡,动了爱才之心。他想到自己一个朋友所在的跨国公司正要招人,立马盘算起将这个小伙子卖过去。苏一鸣自认为眼光不错,而且眼光长远。他一直想着在一些大公司里安插几个自己的亲信,并且着力扶持一下,等他们成了气候,自己行事就会方便很多。因此他言辞之间对小伙子颇为尊重。
至于程雨非,他更是没什么可指责的。人家也是见义勇为的孤胆英雄,又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而且还是个姑娘,怎么着这笔帐也不能算到她的头上。而田添呢,已经丢了手机扭了脚,发现最终结果后,又是吃惊又是害怕,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他瞧着都不落忍。因而想来想去,他只能怪自己背。
经过若干冰冷恐怖的机器的检查,医生初步认定苏一鸣没什么大碍。虽然他的右眼整个肿了起来,象一只被捣烂的苹果,根本睁不开。
就这样,在急诊室折腾了几个小时,苏一鸣再次从他的受难地出门,彬彬有礼地向各位瘟神告别,灰头土脸地打的回家。路上那个的士司机不断从汽车后视镜里打量苏一鸣无与伦比的眼睛,好几次无缘无故笑出声,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每段缘分的建立都需要巧合(三)
临近春节,苏一鸣原本有许多的活动安排,特别是跟客户之间的互动答谢,因为自己暂时被毁了容,他只好一一将这些活动取消或者安排自己的副手前往。他不敢说自己受伤了,害怕自己那帮狐朋狗友会涌上门来看望顺便嘲笑。因此对外他宣称自己去瑞士滑雪胜地度假去了。
当然苏一鸣的损失远不止此。最最让他心痛的是两天后的G市之行不得不取消。本来他要南下G市竞标一个项目。这个项目他本是志在必得,为此他已经做了几个月的努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最最关键的时刻自己萎掉了,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花。他几乎已经懊丧到了极点。最近他有三个项目需要谈判竞标,一个在G市,两个就在本市。他不知道等另外两个项目开始的时候,自己的眼睛能不能好利索。
最最让人气愤的是苏一鸣的竞争对手马四顺,听到苏一鸣不去G市的消息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苏总,听说G市这个项目你不去竞标?”他的声音里有些夸张的讶异和压抑不住的欢喜。
“哦?那个没什么大利,就是一块鸡肋,放弃了。再说,我现在陪一个法国客户在瑞士滑雪,实在是腾不出身。怎么老马,你要去竞标?”苏一鸣轻描淡写,心里却妒忌地快发疯,他似乎看到一张张粉色的毛爷爷向自己的老对手飞去,可又无计可施。想到这里他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一下程雨非。不过,苏一鸣觉得在江湖上混,输人不能输架,所以,即便是输了,他也要装成占了大便宜的样子,在气势上一定不能输给对手。
马四顺满腔的欢喜顿时打了个大大的折扣,嚣张的气焰也迅速矮了一头,很快没趣地挂了电话。他跟苏一鸣不一样,苏一鸣是海龟创业,讲的一口纯正的牛津腔英语,手头确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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