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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的日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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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之前就曾经说过,俺老猪是一个比较爱面子的人,既然让蛇精溜走了,猴哥一定会笑话俺的。所以,为了不让猴哥笑话俺,当猴哥问蛇精到哪里去了?俺只是说俺正在打草惊蛇,其它什么都不知道。猴哥倒是很开门见山,说老猪你就别折腾了,赶紧找找看蛇精跑哪儿去了,谁不知你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看来俺的想法已经被猴哥识破了。所以感觉很害臊。
还是猴哥有本事,钻到那蛇的肚子里面搅腾了一番,就把蛇精给折腾死了。俺见机冲到前面去,使劲儿地锄蛇精的脑袋,猴哥从蛇肚子里露出半颗脑袋问:呆子,你干嘛呢?
没事儿,俺喜欢打死蛇,玩儿!
只有俺自己清楚,俺的真实想法是想给自己补点儿光。为了证明给其他人看,咱们很好很强大,俺把死蛇一路拖了回去。听到人们的交口称赞,俺觉得心里真是舒坦。
歪打正着
这个村庄地处很偏僻,到处都是些崇山峻岭。路面上全都是些羊肠小道,连一条像样的大路都没有。咱们几个还可以走,师父就不行了;不光白龙马需要咱们牵,连师父走时间长了都不行。猴哥叫俺到前面去开路。所谓的开路就是叫俺变成一头大的猪猪,然后用嘴使劲儿拱,拱出一条阳光大道来,然后让他们潇潇洒洒地从上面走过去。
说白了俺就是一个铺路人,辛苦不说还不能留下名号,典型的吃力还不讨好的活儿。罢,谁叫俺不喜欢动脑筋呢?兴许世界上做事的方法只有三种,一种是用手做,一种是用脑袋做,一种是用手加脑袋一块儿做。俺基本上就属于最低级的那一种,全凭力气干活儿。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又走了几个月,前面出现了一座很好看的城市。俺之所以说它好看,是因为城墙上挂的那面旗子好看。
进得城去,街上的人都围过来观看,说俺怎么长得跟猪似的。虽然俺是猪妈妈生的,属于猪族,但自打跟了师傅之后俺就开始像人一样十分忌讳别人称俺为“猪”了,即便是师父他们也没有歧视过俺。你看吧,师父叫俺八戒,沙师弟叫俺二师兄,猴哥叫俺八戒、呆子、夯货。连她们叫俺的时候都没有带一个“猪”字,外人怎么可以?所以,当那些人说俺像猪的时候,俺就暗地里骂他们是“鸟人”。
值得一提的是,“鸟人”这个词并不是广东人发明的,它是俺老猪最先使用的。
俺也知道师父之所以在叫俺的时候没带过“猪”字,是因为俺是他徒弟,他要给俺保留些面子;当然,猴哥还有沙师弟跟俺的相貌相当于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嘲笑谁的资格。
那天中午做饭的时候,沙师弟说没有调料了,于是猴哥就叫俺上街上去买。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俺很困,就想偷懒;于是就说自己长相丑陋,怕出去后吓着人家。猴哥说你不去算了,俺老孙去,正好买些好吃的一路吃回来。一听说有好吃的,俺又心动了,立马觉得买调料理所当然是俺老猪的活儿。
好吃的不曾买到,倒是被猴哥耍了一回:他把当朝皇上的皇榜揭了下来,悄悄地塞到俺老猪的怀里。
一般的皇榜也没什么,关键是皇榜上招的是医生。
更关键的是,咱们几个都不是医生。
猴哥的事儿还是应该推给他让他自己去搞定。于是俺对那些围上来的官兵们说,你们搞错对象了,猴哥才是你们要找的人,俺老猪只不过是一只替罪羊。
猴哥倒不含糊,见了官兵也不下跪,还扬言要皇帝老儿亲自来请才肯去治他的病。
师父先前去了宫中,现在还没有回来。
治病是需要药的,也不知道猴哥是从哪里学来的几招医术,乱七糟八地抓了几味药,然后对俺说:呆子,去后院接些马尿来。注意没,俺老猪始终干的都是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并且还很脏、很累。这也应该是俺不喜欢动脑筋所造成的。
虽然每天都会有很多事在咱们身边发生,但有些事儿是不能够勉强的,比如撒尿这件事。记得当初在车迟国,咱仨戏弄那三位妖道的时候,就感觉到憋尿是一件很费劲儿的事。没有的东西,要想有,比较困难;没有的东西,想要马上拥有,那更是难上加难。不过那时憋的是自己的尿,还算主观;如今猴哥叫俺去接马尿,这就比较客观了;在一般情况下,客观都要比主观不好控制。
所以,在俺睡了一觉以后,马肚子下面的钵里还是一滴马尿都没有。
回去跟猴哥报告,猴哥说俺不懂得沟通。
果然,经过猴哥与白马的一番耳语,马就马上开始拉尿了。如此可见沟通的重要性。没有很好的沟通,哪怕是尿都不能随意得到。
虽然弄的都是一些咱么看不懂的药,但猴哥到底还是把皇上的病治好了。
皇帝老儿有赏,邀咱们去御花园里共进晚餐。御花园就是御花园,果然不同寻常,到处都是赏心悦目的美景。皇帝老儿不厚道,连敬了猴哥几大杯也没有转身敬俺老猪的意思,治病这件事儿能成,说什么俺也算得上个有功之臣,光是为了接那半杯马尿就没少费功夫。
当然,俺只敢这样想想。
虽然皇帝曾经答应在咱们把他的并治好以后分一半的江山给咱们,但师父说再富贵的地方都不是咱们的安身之所,因为咱们是和尚,和尚的职业是取经、念经,然后普度众生。到底能不能普度众生,那还是个未知数,估计只有如来知道,因为这句话是如来说的。
要说咱们有个安身之所,那可能就是西天极乐世界。
几个女人
俺曾经说过,在俺的中半生中,对俺影响最大的女人无外乎这几个:观音菩萨,嫦娥姐姐,兰妹妹,白骨精以及后来在女儿国遇见的女王陛下。
观音菩萨是俺的理想情人,外表时尚,内心纯洁,用情专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当然,俺说得很明白,是理想的,现实生活中是绝对没有的,俺知道俺配不上她。
嫦娥姐姐帮俺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就是当在俺当天蓬元帅的时候,只是咱俩之间的关系非常暧昧,她算是俺的知己。
兰妹妹才是俺真正的女人,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她让俺懂得了一些之前从来不曾懂得的一些道理,比如做人要细心,比如夫妻不可互嫌美丑等等。
白骨精虽然是妖怪,但是她的千变万化让俺知道了女人原来也是会变的,并且很有可能头一天还同床共枕,第二天就装作不认得了。
最后就是女儿国的女王,虽说她有意招师父为一国之君,但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俺本来是想替师父留在那里的,但女王说俺相貌丑陋,说怕以后生出的孩子吓人,所以她并没有答应。这件事对俺老猪的打击比较大,才知道不光是男人在要求女人漂亮,原来女人也在要求男人英俊潇洒;各求所需,各有所需。
上面的几个女人,代表着几个不同层面的意象,有现实的,也有精神的。
之所以前面提到一个“中半生”的概念,是因为俺的前半生已经过去了到投胎的那一刻起;而俺的后半生还没有到来。如来说了,一旦保护师父取回真经,俺就会变回人形。依照逻辑来说的话,变回人以后才能算是俺的后半生。
又说多了。俺就是这样,一提起女人总是滔滔不绝。
不过下面马上又会有一个对俺比较有影响力的女人出场,她们是一个群体,名字唤作蜘蛛精。
男女问题
那天,咱们走路走到一处开阔地,看见前面有一户人家,师父说他要亲自去化些斋来。本来猴哥是不同意的,但师父说得很好听:以前荒山野岭的都是你们去化,现在这地方平坦,就让我去一回,你们好独自歇息。
俺寻思这不是师父的真心话,肯定是他在马背上坐久了**生疼,想下来走走!
俺知道俺的想法很阴暗、消极,但俺这样想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师父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猴哥蹲在树上往师父去的方向看了一下,说不好了,师父遇到妖怪了。之后猴哥就“哧溜”一声不见了踪影,留下俺跟沙师弟在那里发呆。
俺老猪是比较喜欢发呆的,俺经常跟猴哥说,不要到处跑来跑去的,小心身子骨。俺总觉得人的身体就跟那机器的一样,是需要休整的。俺把发呆比作休整自己,这听起来还是有一定道理吧!其实万事万物的机理都是相通的,从一件不经意的小事上往往可以窥见一个关乎人生的大道理,只是有的人悟到了,有的人没有悟到罢了。
猴哥去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几件衣服。猴哥说那是妖精们的,她们目前正在河里洗澡,不得已只好就悄悄地把她们的衣服偷回来了,好有时间去救师父。
俺叫猴哥跟沙师弟先去救师父,说俺老猪要去收拾那几个妖精。
俺老猪是不大喜欢妖精的,但女的除外。
何况现在还是几个正在洗澡的女妖精。
更何况是几个没穿衣服的女妖精。
这趟险,值得冒。
俺要事先说明一下,妖怪与妖精是有区别的:怪,奇形怪状,稀奇古怪,看着影响心情;精就不同了,精表示最好的,最高级的,最顶尖的,放到妖精身上去说就是它们是同类中最好的、最高级的、最顶尖的,所以,即便是妖,那也具有一定的观赏或者利用价值。
俺去到那里的时候,几个女妖精正在水中嬉笑叫骂。俺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俊俏的和尚,装作过路的样子;之后又装作很热的样子,下河去洗澡。几个妖精都游过来打俺,俺也不怕,随后变成了一条鲤鱼,在她们身边游来游去。别说,这些女人的皮肤真的好光滑,又白又嫩,也不知是怎么弄出来的,完全不比俺老猪,又黑又糙,跟千年老树皮一样。
俺承认有的时候俺玩性很大,但同时俺也要声明:老猪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好比如今,跟女妖怪们戏耍了一番后就又变成了八戒的模样,吆喝那几个妖精主动把头伸出来让俺锄几耙算了。估计也没有谁有那么听话,愿意伸出头来找打挨,何况她们还是妖精。所以她们不从,不但不从,还奋起反抗,把俺老猪绑了起来。
绑俺用的绳子是就地取材,是从她们肚脐眼里挤出来的丝。
很明显,她们是蜘蛛精;因为白骨精是不会吐丝的。
听猴哥说,当他们去救师父的时候,师父已经被妖精吊起来了,就像上次被那帮强盗吊起来一样,像荡秋千一样。俺老猪从前也经常被人吊起来,并且感觉很舒服,所以把那称作“荡秋千”。到目前为止,师父已经荡过两回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继续荡过。
总算逃出来了,当时饿得厉害,把那些蜘蛛网都当饭吃了,感觉很耐饿。
后来师父发誓说他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去讨斋要饭了。
幸好师父是做了和尚,不然真会饿死的,就他这样胆小的人。
又走了几天,前面出现了一座道观。和尚跟道士虽然不是一家人,但基本方针还是一致的,那就是都讨饭吃;所以彼此遇见了不免显得有些惺惺相惜。
进到道观,有老道出来招呼,另外还奉送了些茶饭点心。
有得吃、有得住,很理想。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俺就一头发闷,“哐当”一声倒下去了;在倒下去的时候俺脑袋里冒出四个字:惨遭毒手。
醒过来天已大亮,也不知道从倒下去之后睡了多久,眼睛还模模糊糊的,认得好像是梨山老母在跟前。醒过来的时候俺还记得曾遭老道陷害过,所以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靠,老道呢?俺找他报仇去。猴哥打算将老道一棍子打死,但梨山老母说她正好缺个守门员,拿这个妖怪去充数。
原来菩萨也会捡便宜。想想也是,不花钱的东西任谁使起来都很安逸。
直到梨山老母把那老道士变回原形,俺才知道原来他是一只蜈蚣精。
只不过到现在俺仍然没有想明白:蜈蚣精跟蜘蛛精是怎么勾搭上的?
趁火打劫
俺在很小的时候厂家听猪妈妈讲过一个故事,它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如果有人愿意听的话,这个故事要比《一千零一夜》还要漫长,它可以无限地延续下去。俺觉得如今咱们的处境跟那个故事一模一样,都是长时间地处在一个循环的过程当中:翻过一座山头,还是一座山头,过了那座山头,又是一座山头也不知道要翻到哪年哪月才能到尽头,当然,一旦到了尽头,就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天,咱们正在爬一座山,山上有位发须花白的老人向师父喊话:和尚小心,前面有吃人的妖怪!师父的胆子本来就小,平时看见老鼠蟑螂之类的都要叫“徒弟”,如今被这老儿大声一喝,又听说有什么吃人的妖怪,自然就摔下了马来。
师父叫猴哥上去问个究竟,看这山里到底是什么妖怪,以及有多少妖怪,如此一来好有个心理准备。
怕吓着老儿,猴哥变身成一个俊俏的和尚,临走的时候还故意问了师父一句,帅不帅?俺知道他是在气俺跟沙师弟,明明很帅嘛,那还用问?
去不多时,猴哥就回来了,师父问前面是什么山,猴哥说不知道;师父又问前面是什么妖怪,猴哥还是说不知道。
八戒,你过来。师父对着俺喊话。
师父说俺比较诚实,叫俺再上去问一遍,务必要问个子丑寅卯来。
“诚实”这个词一般是用来夸人的,如今师父用在了俺老猪身上,可见他是在夸俺;单凭这一点,俺老猪就不得不去。
老儿见了俺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说俺比刚才那个雷公脸的猴子还要雷人。俺问了个明白,原来这山叫狮驼岭,其间有个狮驼洞,洞里有三个魔王,不但法力无边,这山的周围还有好几万喽啰。
回来后俺是二话没说,径直到一边儿蹲着去了。猴哥问啥意思?拉大便!好消息与坏消息本来都应该慢慢渗透,这老儿却不懂,一下子说了出来,俺很受刺激,所以暂时还有点接受不了,把屎尿都吓出来了。
情绪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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