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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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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忠之攻宣,凡十兴师,四败绩。宣才将皆尽,益内沮,度不能与全忠确,则固守,增堞深沟为不可逼。明年,葛从周密造舟于堑,师人逾而升。宣出奔,为民所缚,追至,执以献,全忠斩之而纳其妻。使师古攻兗州。二月,食尽,瑾自出督刍粟,转掠丰、沛间,而子用贞及大将康怀英等举城降。瑾引麾下走沂州,刺史尹怀宾不纳,乃趋海州,刺史硃用芝以其众与瑾奔杨行密,行密迎之高邮,解玉带以赐,表领徐州节度使,畀以兵。师古、从周以兵七万讨行密,瑾败之清口,击杀师古,而从周还,师至淠水,方涉,瑾追及,杀伤溺死几尽。瑾事行密尤尽力。
孙儒,河南河南人。以趫卞横里中,隶忠武军为裨校,与刘建锋善。黄巢乱,以兵属秦宗权,为都将。光启初,宗权遣儒攻东都,留守李罕之出奔,儒焚宫阙,屠居人。河阳节度使诸葛爽与儒战洛水,爽败,儒亦东围郑州。硃全忠屯中牟救之,不敢前。儒众夜登城,刺史李ё撸褰魏忧牛烊『友簦艉笾罡鹬俜匠霰肌H冶诤右酰迓鱼瓯桑冶矗碗殉嵌希形逼旃囊芍迥嘶埂!
会全忠与宗权战,宗权败走。儒闻,杀孟人,氵不尸于河,焚井邑,乃去。宗权又遣儒钞淮南,乘高骈之乱,儒留濠州。会杨行密得扬州,宗权使弟宗衡争淮南,以儒为副,建锋为前锋。儒常曰:“丈夫不能苦战万里,赏罚繇己,奈何居人下,生不能富贵,死得庙食乎?”未几,汴兵攻蔡,宗权召之,儒称疾不往,宗衡督之。即大会帐下,酒酣,斩宗衡,并其众。与建锋、许德勋等盟。有骑七千,因略定傍州,不淹旬,兵数万,号“土团白条军”。
文德元年,破扬州,自为淮南节度使,与时溥连和。初,全忠尝以书招儒,故又纳款于汴,且送宗衡、秦彦、毕师鐸首,全忠藉以闻。昭宗授儒检校司空,全忠署为招讨副使。
龙纪初,悉兵攻宣州,行密取淮南,儒还。行密走,始得润、常、苏三州,兵益强,使建锋守润、常。全忠约行密图之。儒谋定江南,乃北争天下,畏全忠捣虚,乃遣人卑辞厚贿,全忠荐于朝,诏授淮南节度使。
大顺元年,行密取润州,以安仁义守之,常州以李友守之。儒怒,三分其军度江,建锋复拔常、润,仁义走。全忠遣将庞从等军十万奄至高邮,儒悉师御之,故仁义间取润州,刘威、田頵等败建锋于武进,取常州。杭州钱镠将沈粲自苏州奔儒,行密诸将在润、常者,皆为建锋所逐,仁义、頵弃润州走。
明年,儒引兵自京口转战,召建锋皆行。行密诸将屯险者,闻儒至,皆走。頵、威等合兵三万,邀儒黄池。儒遣马殷击走之。儒营广德,乘胜至东溪,淮人大恐。行密遣台濛屯西溪,自引军逆战。儒军围之数重,黑云将李简以骑驰之,行密乃免。儒遂围宣州,行密乞师于钱镠。会溪潦暴涌,广德、黄池诸壁皆没,儒分兵取和、滁二州。
其秋,儒焚扬州,引而西,传檄远近,号五十万,旌旗相属数百里,所过烧庐舍,杀老弱以给军。行密惧,将遁去。戴规曰:“儒军数败,今扫地而至,决死于我,若吾遣降者间至扬州,抚尉衣食,使儒军闻其家尚完,人人思归,不战可禽也。”行密乃遣亲将入扬州,取儒营粮数十万斛以禀饥民。儒屯广德,陶雅以骑军破儒前锋,屯严公台。十二月,頵、威与儒决战,皆大败。儒连屯稍西,行密使陶雅屯润州,扼其归路。
景福元年,儒复围宣州,屯陵阳。行密战不利,谋出奔,时刘威方系狱,且死,行密穷,更召问计,对曰:“儒焚仓隤垒以来,粮尽将为我禽。若劲兵背城,坐制其困。”李神福亦请据险邀儒粮。行密乃分兵攻广德,壁而绝饟道。军适大疫,儒病{疒占},遣建锋、殷钞诸县。行密知城下兵寡,乃晨出,率仁义、頵背城决战,破五十壁。会暴澍且冥,儒军大败。儒病甚,股弁不能兴。頵执儒献行密,诸将皆降。儒就刑于市,见刘威曰:“中君之谋。”儒尝引鉴搔首曰:“此头不久当入京师。”至是,传首阙下。建锋、殷哭之,相语曰:“公常有志庙食,吾等有土,当庙以报德。”及殷据湖南,表儒赠司徒、乐安郡王,立庙以祀。
列传一百一十四 高赵田硃
高仁厚,亡其系出。初事剑南西川节度使陈敬瑄为营使。黄巢陷京师,天子出居成都,敬瑄遣黄头军部将李鋋巩咸以兵万五千戍兴平,数败巢军。贼号蜀兵为“鵶儿” ,每战,辄戒曰:“毋与鵶儿斗。”敬瑄喜其兵可用,益选卒二千,使仁厚将而东。
先是,京师有不肖子,皆著叠带冒,持梃剽闾里,号“闲子”。京兆尹始视事,辄杀尤者以怖其余。窦潏治京兆,至杀数十百人,稍稍惮戢。巢入京师,人多避难宝鸡,闲子掠之,吏不能制。仁厚素知状,下约入邑闾纵击。军入,闲子聚观嗤侮,于是杀数千人,坊门反闭,欲亡不得,故皆死,自是闾里乃安。
会邛州贼阡能众数万略诸县,列壁数十,涪州刺史韩秀升等乱峡中,韩求反蜀州,诸将不能定。敬瑄召仁厚还,使督兵四讨,屯永安。阡能遣谍者入军中,吏执以献,谍自言父母妻子囚于贼,约不得军虚实且死。仁厚哀之,曰:“为我报贼,明日我且战,有能释甲迎我者,署背曰‘归顺’,皆得复农矣。”纵谍去,命诸将毁栅,鼓而前。贼渠罗浑擎设伏诈降,仁厚遣将不持兵入谕其众,皆真降。浑擎诈穷而逸,吏执之,仁厚曰:“愚人不足语。”降众署背得免,则告诸壁:“大军至。”贼帅句胡僧大惊,斩之,莫能禁,众执胡僧以降。韩求知大贼已禽,徇诸壁曰:“敢出者斩!”众骂之,求赴水死,众钩出,斩以徇,余栅皆下。仁厚按辔徘徊视贼垒,吏请焚之,仁厚命取财粮,乃纵火,尸贼成都。仁厚还,天子御楼劳军,授仁厚检校尚书左仆射、眉州刺史。
敬瑄与仁厚谋曰:“秀升未禽,贡输梗夺,百官乏奉,民不盐食。公能破贼,当以东川待公。”仁厚许之。诏拜行军司马。仁厚闻贼储械、子女皆在屯,乃以锐兵濒江,伐木颓水碍舟道,负岸而阵。使游军逼贼,久不战,则夜以千卒持短刀、强弩直薄营,火而噪之。秀升率舟兵救火,仁厚遣人鹜没凿舟,皆沈,众惧,多溃。秀升斩溃兵,欲胁止之,众怒,执秀升以降。仁厚问状,对曰:“天子蒙尘,反者何独我?”仁厚槛车送行在,斩于市。
东川节度使杨师立初隶神策军,累迁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闻敬瑄仁厚代己,有望言。敬瑄讽帝召师立以本官兼尚书右仆射,师立益怒,移檄言敬瑄十罪,杀监军田绘,屯涪城,遣兵攻绵州,不克。又檄剑州刺史姚卓文共攻成都,假卓文为指挥应接使,卓文不应。帝乃下诏削官爵。敬瑄即表仁厚为东川节度留后,杨茂言为行军副使,杨棠为诸军都虞候,率兵三万讨之。师立遣大将张士安、郑君雄守鹿头关。仁厚次汉州,前军战德阳,师立婴城,阅四旬,夜出兵扰北栅,仁厚设两翼而伏,披栅门列炬,贼不敢进,伏发,击走之。杨茂言谓仁厚且败,引兵走,久乃还。明日,会诸将,仁厚曰:“副使当以死报天子。”斩而徇。于是士安不敢出,师立自督士,十战皆北。仁厚约城中斩首恶者赏,君雄呼于军曰:“天子所讨,反者耳,吾等何与?”乃与士安哗而进,以仁厚书示师立曰:“请以死谢众。”自沈于池死。君雄悉诛其家,献首天子。仁厚入府,纵系囚,赈贫绝。诏拜剑南东川节度使。
光启二年,遂据梓州,绝敬瑄。君雄时为遂州刺史,亦陷汉州,攻成都。敬瑄使部将李顺之逆战,君雄死。又发维、茂州羌军击仁厚,斩之。乾宁中,皆追赠司徒。
赵犨,陈州宛丘人,世为忠武军牙将。犨资警健,儿弄时好为营阵行列,自号令指顾,群儿无敢乱。父叔文见之,曰:“是当大吾门。”稍长,喜书,学击剑,善射。会昌中,从伐潞州,收天井关,又从征蛮,忠武军功多,迁大校。
黄巢入长安,所在盗兴,陈人诣节度府,请犨为刺史,表于朝,授之。既视事,会官属计曰:“巢若不死长安,必东出关,陈其冲也。”乃培城疏堑,实仓库,峙藁薪,为守计。民有赀者悉内之,缮甲兵,募悍勇,悉补子弟领兵。巢败,果东奔。贼将孟楷以万人寇项,犨击禽之。僖宗嘉其功,迁累检校司空。巢闻楷死,惊且怒,悉军据溵水,与秦宗权合兵数十万,缭长壕五周,百道攻之。州人大恐,犨令曰:“士贵建功立名节,今虽众寡不敌,男子当死地求生,徒惧无益也。且死国,不愈生为贼乎?吾家食陈禄,誓破贼以保陈,异议者斩!”众听命。引锐士出战,屡破贼。巢益怒,将必屠之,乃起八仙营于州左,僭象宫阙,列百官曹署,储粮为持久计。宗权输铠仗军须,贼益张。犨小大数百战,胜负相当,故人心固,乃间道乞师于硃全忠。未几,汴军至,壁西北,陈人思奋,犨引兵急击贼,破之。围凡三百日而解。
中和五年,擢彰义军节度使。巢虽败,宗权始炽,略地数千里,屠二十余州,唯陈赖犨独完,以功检校司徒,加泰宁、浙西两节度,皆在陈并领之。龙纪初,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忠武军节度,仍治陈州,流亡踵还。与弟昶至友爱,后将老,悉以军事付之,乃卒,赠太尉。
犨悉忠力以孤城抗贼,巢卒败亡。然附全忠,亦赖其力复振,故委输调发助全忠,常先它镇云。
昶,字大东,神采轩异,而内沈厚,有法度。破孟楷功多。巢之围,昶夜扌取师,疲而寝,如有神相之者。黎曙决战,士争奋死斗,禽贼酋数人,斩级千余。犨领泰宁,以昶为州刺史、检校尚书右仆射。当时,方镇言忠壮吏治,举言犨、昶。犨之老,乃授留后,迁忠武节度使,亦留陈。进检校司徒。劭劝农桑,于人有恩惠。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乾宁二年卒,年五十三,赠太尉。
犨子珝,字有节。雄毅喜书,善骑射。巢之难,激励麾下,约皆死。以先冢迩贼,畏见残齮,即夜缒死士取柩以入。库有巨弩,机牙坏,不能张,珝以意调治,激矢至五百步,人马皆洞,贼畏不敢逼。以劳检校尚书右仆射,遥领处州刺史。
昶帅忠武,珝迁行军司马。昶之丧,知忠武留后,政简济,上下安之。全忠表为忠武军节度使。陈土恶善圮,珝叠甓表墉,遂无患。三加检校太保。光化三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兼侍中,封天水郡公。按邓艾故迹,决翟王渠溉稻以利农。一家三节度,相继二十余年,陈人宜之。
天复初,韩建帅忠武,以珝知同州节度留后。昭宗还长安,诏入朝,赐号“迎銮功臣”。以检校太傅为右金吾卫上将军,从东迁。岁余,以疾免。卒,年五十五,赠侍中,陈人为罢市。
田頵,字德臣,庐州合肥人。略通书传,沈果有大志。与杨行密同里,约为兄弟。应州募屯边,迁主将。行密据庐州,頵谋为多。攻赵锽于宣州,锽出东溪,乘暴流以逸,阻水解甲,谓追骑不能及。頵乘轻舠追之,锽惊,遂见禽。行密表頵为马步军都虞候。
沙陀叛将安仁义奔淮南,行密大喜,属以骑兵,使在頵右,两人名冠军中,共攻常州,杀刺史杜棱。钱镠方屯润州,一夕溃。会孙儒南略,頵等屯丹阳,儒火扬州,壁广德,頵破其屯。与战,頵走,行密怒,夺其兵。或谏行密曰:“强敌傅垒,不用頵,非计也。”行密复将頵。儒诒书仁义通好,以疑行密,行密待益厚,署行军副使,卒用此二人功禽儒。乃表仁义为润州刺史,頵宁国军节度使。累迁检校太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仁义至检校太保。
頵已平冯弘鐸,至扬州谢行密。左右求赀不已,狱吏亦有请,頵怒曰:“吏觊吾入狱邪!”又求池、歙为属州,行密不许,頵始怨。将还,指府门曰:“吾不复入此。”
是时,钱镠部将徐绾叛,镠入杭州逐绾,绾屯灵隐山迎頵。
頵遣客何晓见镠曰:“王宜东保会稽,无为虚屠士众也。”镠曰:“军中小叛常然,公为人长,何助逆耶?”頵攻北门,镠登城与语,射中麾下。頵筑垒绝往来道,镠患之,出金币十舆,募能夺地者。陈璋以死士三百,免胄驰击,夺其地,镠授璋衢州刺史。頵攻城未能克,将济江绝西陵,为镠将所却,围益急。
先是,行密欲女镠子,镠急,乃遣元鏚迎女,且告行密曰:“頵得志,为患必大,请以子为质,愿召还頵。”行密使人谓頵曰:“不还,我遣人代守宣州。”頵不从。镠输钱二百万缗犒军,頵又请镠子元瓘出质,乃与绾引兵还。然内怨行密与镠,因移书曰:“侯王守方以奉天子,譬百川不朝于海,虽狂奔澶漫,终为涸土,不若顺流无穷也。东南扬为大,刀布金玉积如阜,愿公上天子常赋,頵请悉储峙,单车以从。”行密答曰:“贡赋繇汴而达,适足资敌尔。”于是頵绝行密,大募兵。李神福白行密:“頵必叛,宜先图之。”行密曰:“頵有大功,而反状未明,杀之,诸将不为用。”頵遣其佐杜荀鹤至汴通好,全忠喜,屯宿州须变。行密以康儒在頵所,故授庐州刺史以间之。頵怒,族其家,儒曰:“公不用吾谋,死无地矣。”
頵与安仁义连和攻升州,劫刺史李神福妻息厚养之。神福方与刘存攻鄂州,行密召之。神福谓诸将曰:“頵反,此心腹疾,宜速攻之。”頵遣李皋诒书神福曰:“公家在此,苟从我,当分地以王。”答曰:“吾以一卒从吴王,任上将,终不以妻子易意。”乃斩皋,破頵兵于曷山。始,頵将王坛等以舟师蹑神福后,至吉阳矶,不战。会日暮,坛掩神福军半济,神福反舟顺流急击,大破之,因纵火,士多死。明日,坛复战,败于皖口,頵乃自将来战。神福曰:“贼弃城而来,此天亡也。”乃濒水坚壁不出,请行密以兵塞頵走道。
仁义焚东塘战舰,夜攻常州,不克,转战至夹冈,立二帜,解甲而息,追兵莫敢向。頵陈舟芜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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