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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沉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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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残忍的微笑欣赏她的受害人脸上痛苦的痉挛,接着,她会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恳求他的宽恕。
这几乎总在吃饭时发生的争吵困扰着赫特玛夫妇,吵闹总在他们刚在餐桌旁坐好揭开汤盆或用刀切开烤肉时,这时他们脸上的表情真值得画下来。隔着满满一桌菜他们交换着惊慌失措的滑稽目光。他们怎能吃得下去呢?羊后腿会不会连同盘子、肉汁和炖扁豆一起飞过花园去?
“可是不能吵架!……”无论何时,如果有人提议两家作一次联欢时,赫特玛夫妇总要这样叮嘱他们,一个礼拜天芳妮邀请他们一起去树林里吃午餐时,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哦,不会的! 他们今天一定不会吵架,天气太好了!……她跑去给孩子穿衣服,收拾提篮。
一切准备就绪,正要出发时,邮差送来了一封厚重的挂号信,让留下来签收信,他在树林的入口处追上了大家,他悄悄对芳妮说:
“是叔叔来的信……他高兴得要发疯了……大丰收,已经销售一空了。他把德苏勒特的八千法郎寄来了,还十分感榭和称赞他的侄媳。”
“是的,他的侄媳!……加斯科尼式的……老鬼东西……”芳妮说,她已经对南方的叔叔们不抱任何幻想了,随即她又兴高采烈地说:
“我们得把这笔钱存起来……”
他茫然地瞪着她,因为他一直就觉得她在钱的事情上很可疑。
“存起来?……但这钱并不是你的呀……”
“哦!是的,事实上,我还没有告诉你……”她的脸红了;眼睛因为有些躲闪而黯淡下来……好人德苏勒特听说他们收养了约夫瑟,曾写了封信给她说这笔钱将用来帮助她抚养孩子。“不过,你知道,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们可以把这八千法郎还给他,他此刻正在巴黎……”
赫特玛已经聪明地同他老婆走到前面去了,这时他们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向左还是向右?”
“向右,向右……到池塘那儿去!……”芳妮叫道,然后她又转向她的情人:“听着,不要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自寻烦恼了……我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见鬼!……”
她已熟知他那苍白颤栗的嘴唇,他从头到脚打量小孩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一次他只感到片刻的嫉妒。让已经自甘懦弱了,他想以妥协换和平。“何必自寻烦恼,何必刨根问底呢?……如果这个孩子是她的,她要收养他,只好向我隐瞒真相,免得我跟她吵闹,又对她审问个没完,这样不是更简单吗?……顺其自然,平平静静地度过这剩下的几个月,这样不是更好吗?……”
他步履疲惫地走在树林里上下起伏的小路上,提着装满食品盖着白布的沉甸甸的篮子,感觉自己像老园丁一样困顿。母子俩在他前面并排走着,约瑟夫穿着节日的盛装,“美丽的女园丁”式的西装使他不能奔跑,只得笨拙地行走着。芳妮则梳着高耸的发髻,撑着一把日本阳伞,光着头,裸着脖子,腰身已不像从前那样袅娜了,脚步也很倦怠无力,在那梳得很可爱的头发中露出一大缕白发,她已不愿再费神遮掩它了。
在前面远远的斜坡路上,赫特玛夫妇正戴着土阿雷格骑兵们戴的那种大草帽小憩,他们穿着红色法兰绒衣服,带着食物、渔具、渔网、蟹枪等。为了减轻丈夫的负担,妻子俏皮地在鼓鼓的胸前挂了一只打猎用的号角,没有号角设计师是不愿在树林里散步的。夫妇俩边走边唱:
我喜欢听那阵阵的桨声
在夜晚荡起波浪;
我喜欢听那呦呦的鹿鸣……
阿莉普会唱的这些街头情歌多得数不清;只要想一下她是在什么地方学会的,在紧闭的百叶窗后面那些半明半暗的下流场合对多少男人唱过,想想这些,这个丈夫就显得格外的伟大,他正以三度音平静地为她伴唱呢。滑铁卢战役中那个投弹手说的“他们太多了……”一定是这个信奉无所谓哲学的男人的格言。
葛辛麻木地看看肥胖的赫特玛夫妇钻进山谷深处,他正要跟着钻进去时听见车轮的吱嘎声、疯狂的笑声和幼稚的话语沿着小路渐渐前来,一车小姑娘突然出现在离他数步远的地方,一只小驴拉着的英国式二轮马车上彩带飞舞,头发飘扬,赶车的年轻姑娘并不比其他姑娘大多少,她指挥着小驴在崎岖不平的小路前行。
她们很快看出让是这群森林野餐的人中的一员,他们那奇异的打扮,特别是胸前挂着猎号的肥胖女人让小姑娘们感到很滑稽;赶车的小姑娘极力让她们别吵,但是崭新的土阿雷格草帽让她们更加疯狂地大笑。经过站到路边让路的年轻人身边时,小姑娘羞赧地娇笑着请他原谅,看见老园丁竟有一张如此清秀年轻的脸,她露出了天真的惊讶。。
他腼腆地鞠了一躬,脸涨得通红,不知羞愧从何而来。小车在坡顶的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姑娘们稚嫩的嗓音叽叽喳喳,她们念着被雨淋得字迹模糊的路标……池塘之路,犬猎队队长橡林,福斯雷博斯,威利齐路……让回头看着她们消逝在那长满苔藓、映着阳光的绿色小径尽头,车轮辗着苔藓时就像走在天鹅绒上一样,这群青春飞扬的金发少女有着春天般的色彩,洋溢着欢笑。
赫特玛的号角骤然响起,把他从梦中惊醒。他们已经到了池塘边,坐了下来,正从篮子里往外拿食物,远远就能看到那铺在平整草地上的白色桌布的倒影以及像猎人的粉红外衣的倒影。
“快来呀……这儿有许多虾。”胖男人叫道;芳妮那神经质的声音也叫道:
“你慢慢吞吞的干什么,是不是因为小布其勒?……”
听见布其勒这个名字让的心头一动,他仿佛又回到了城堡,站在母亲的病榻前。
“啊,我想起来了,”设计师接过他手中的篮子放下说……“那个大点儿的,赶车的那个,是医生的侄女……是他兄弟的女儿,他把她过继过来了,他们夏天住在威里茨……她很漂亮。”
“噢!漂亮……而且还很放荡……”芳妮一边切面包,一边观察情人脸上的神色,被他那凝视远处的目光激怒了。
赫特玛太太这时正在撕火腿肠的包装,严肃地谴责这种让年轻姑娘随意出入树林的行为。“你们大概会说这是英国人的习惯,这姑娘是在伦敦长大的……但不管怎么说,这种行为真是不太体面……”
“是不体面,不过做些暖昧勾当倒是很方便哩!”
“哦!芳妮……”
“对不起,我忘了先生会相信这些小姑娘是纯洁的……”
“听我说,咱们吃饭吧……”赫特玛怕又要吵起来,赶紧说。但芳妮定要说出她知道的上流社会的年轻小姐们的一切。在这方面,她可是知道许多事……女道修院,寄宿学校,真是够纯洁的……从这些地方出来的姑娘疲惫、憔悴,厌倦了男人;甚至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淑女!……好像世界上真有淑女这东西似的!……好像出生于上流社会或者是底层社会的姑娘有谁不是天生就知道这种事情似的……就说我吧,十二岁时我就什么都懂了……你也一样,阿莉普,不是吗?”
“……当然……”赫特玛太太耸了一下肩说;不过她更关心的是这顿饭还能不能继续吃下去,因为她听见葛辛已经动了火,声称好姑娘多得是,在一些家庭里还能找到……
“啊!是的,家庭,”他的情人不屑地反驳说,“说说看……;是你的家庭吗?”
“住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愚蠢的绅士!”
“泼妇!……幸好一切都要结束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滚吧,滚吧,我早就盼着了……”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趴在草地上的孩子带着恶意的好奇看着他们。突然,可怕的号角声震耳欲聋,声音在池塘、树林间回荡,他们的吵闹停止了。
“你们吵够了没有?……还想叫我再吹一下吗?”肥胖的赫特玛,脸红脖子粗,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阻止他们,他把号角的吹口塞进嘴里,威胁性地举着号角,等着他们住口。
他们像夫妻一样住在家里她的手纤长白皙,柔若无骨
他们之间的吵闹一向是过了就忘,在芳妮的歌声和柔情中俩人重归于好;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接连好几天皱着眉,忿忿地,一句话也不说,吃过饭就立刻坐下来画图,并拒绝同她一块到任何地方去。
突然之间,他好像对自己龌龊的生活感到无地自容,惟恐再遇见了那辆顺坡而上的小车,看到那个让他过目难忘的灿烂纯洁的微笑。梦渐渐远去,像西洋镜中为要换第二张片子而隐约的画景一样,记忆模糊了。林中的身影慢慢变得影影绰绰;消失在远方,让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在他的心里有着淡淡的哀伤。芳妮自以为了解他的想法,决心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事情了结了,”有一天她兴高采烈地对他说……“我去见过德苏勒特了……我把那笔钱还给他了……像你一样,他也认为这样办很好;老实说,我可不明白这样有什么好……不管怎样,事情总算结了……将来在你离开我以后,他总会想起这小孩子的……你高兴吗?……还生我的气吗?”
她详细述说了去罗马大街拜访的经过,她很惊异于从前那个喧闹欢腾到处是极度兴奋的人群的公寓,变成了一幢安静、门户森严的绅士的家,再也没有盛宴,也没有奇装异服的化装舞会了;一个吃了闭门羹怒火中烧的食客用粉笔在画室的小门上写下变化的原因:“因为姘居,谢绝来访。”
“千真万确,亲爱的……德苏勒特刚回巴黎就迷上了一位溜冰女郎,艾莉丝·多莱;他包下她已经一个月了,他们像夫妻一样住在家里,绝对像夫妻一样……她身材娇小、温柔、甜美,像只漂亮的小绵羊……他们在一起过得安静极了……我答应了他们去拜访他们,我们该换换花样了,别老是船歌和号角……你看,他也一样,什么哲学家和他的理论……没有第二天,不要姘居……啊!我可把他好好嘲笑了一通!”
让答应了,随她一同去了德苏勒特家,自从在马德兰会过面后他就一直没见过他。如果当时有人告诉他说,他终有一天会毫不厌恶地同他情妇的这位玩世不恭、傲慢自负的旧情人打得火热并且几乎成为他的朋友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从第一次拜访他起,连让自己也很奇怪怎么会如此轻松自在,这个有着天真的笑容,蓄着哥萨克式的胡子,因不断发作的肝病的困扰脸颊和眼眶都显出青白色但并未改变沉静安详的性情的男人令他着迷。
艾莉丝·多莱的柔情当然会对这样一个男人流露。她的手纤长白皙,柔若无骨,是个毫无特点的金发美女,不过她的佛来米人的光亮肌肤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是像她的名字一样的金黄色,她的头发、眼珠闪着金光,睫毛如金色流苏,就连指甲深处都是金色的。
德苏勒特是从溜冰场的松香地上一群卑鄙粗俗的男人中间把她拯救出来的。德苏勒特的彬彬有礼令她感动和惊讶。这个可怜的供人玩乐的动物重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第二天早上,当他按照他的原则准备用一顿丰盛的午饭和几个路易把她打发走时,她是那样温柔而哀伤地恳求他:“留下我吧……”使他没有勇气拒绝。后来,半是因为尊重别人,半是因为厌倦了高朋满座,他闭门谢客,在他那凉爽安静装修得十分舒适的夏宫中过这意外的蜜月;他们都过得十分快乐,她是因为尝到了从未尝过的温情爱抚,而他则是因为给这个可怜的人带来了幸福,受到她天真的感恩戴德,不知不觉中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了与一个女人真心相爱的深沉迷惑,感受到了温馨舒适的二人世界的神奇魔力。
对葛辛来说,罗马街的书房是他平庸乏味的小职员的姘居生活中一个可以消遣的地方。他喜欢听这个有艺术品味的学者,这个穿着像他的理论一样飘逸的波斯长袍的哲学家侃侃而谈。德苏勒特善于用极简捷的语言谈论他的旅途见闻:东方的帷幔、金佛像、青铜怪兽,来自花园深处的日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照进充满异国情调的豪华大厅中。
特别是到了礼拜天,在巴黎夏日寂静的街道上的这个港湾,这里就像夏韦尔,树叶颤动,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完全的乡村风光,灌木丛生,却没有那种混乱的人群和赫特玛夫妇的号角声。不过有一次,葛辛和他的情人来吃晚饭时,一进门就听见几个人在高谈阔论。天正在黑下来,客人们在暖房里喝茴香酒,似乎正在激烈地争论什么。
“至于我,我觉得五年的马扎生活使我失去了名誉,毁掉了生活,为了一时的激情和疯狂他付出的代价够大的了……我会在你的请愿书上签字的,德苏勒特。”
“这是高达……”芳妮低声说,浑身打颤。
另有一个人冷漠地断然拒绝道:“我呢,我可不愿签。我绝不为这个坏蛋做任何事情……”
“这是拉古诺里……”芳妮紧紧依偎着她的情人,低声说:“咱们走吧,如果你不愿见到他们的话……”
“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其实他并不知道面对这些男人他会有什么感觉,但他很愿意尝试一下,或许他很想知道使他的爱情如此不顺遂的嫉妒心到底有多么强烈。
“走吧!”他说,于是他们出现在粉红的暮色中,出现在被霞光映亮了秃头和灰白胡须的德苏勒特的朋友们面前,他们围坐在一个带搁脚凳的东方式桌子周围的矮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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