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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情人(汽车h)-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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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这不是我们的楚总嘛!怎么突然消声匿迹?电话找你都不接。最近怎样?这几个月该逍遥的快活似神仙吧。」
「。。。。。。林益。」
「不错不错还认得兄弟,看来上回你是真的没听到我在喊你,说到这个,你电视上的妆也太浓了吧?下次跟你的设计师提一下,别把你变脸到连哥儿们都差点认不出来。走!今天陪兄弟乐乐,这雨下得没完没了闷都闷死人了,咱们去前头『夜归』喝个通宵不醉不归。」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碰上以往一同寻欢作乐的酒肉朋友,心情正糟的楚枫之根本没叙旧的心情,原打算胡乱找个借口搪塞甩人离开,男人最后的提议却又让他临时改了主意。
一醉解千愁,就算解不了愁也该能解救得了他的脑袋,他正需要找样东西把脑海里那些太过尖锐伤人的全赶出去。
走进习惯的灯红酒绿里,楚枫之拉开领扣慵懒地靠倚在长沙发上,叫来少爷点了杯淡褐色调酒。
把玩着晶透的玻璃杯,渐渐地,香水与烟味混杂的熟悉气味慢慢抚平了原本狂乱的情绪,紧绷的心神彻底放松在这样纸醉金迷的气氛里。
这里才是属于他的世界,他的。。。。。。家吗?
嘲讽地一扬唇,打定主意寻醉的楚枫之仰首便把手里的酒往肚里倒个干净,一个弹指招来人又再点了杯。
「喂,ICEtea你还真当它是茶啊?醉倒了我可不送你回家。」并肩的友人一把推来,楚枫之微醺地晃了晃,他的酒量不算差,只是这么个喝法想要没感觉除非胃是铁打的。
举杯朝人笑了笑,拿掉吸管和装饰用的柠檬直接就口喝着,没一会儿又是杯底朝天清洁溜溜。
反正他的家就在这儿,醉倒了也不费事。
「阿枫,别光喝酒不说话,你这小子现在还有什么好闷的?别跟我说是在庆祝你长期抗战终于重获自由,我可没你好命孤家寡人一个,家里头啰嗦唠叨的一卡车都载不完。」
「。。。。。。什么意思?」眯了眯眼,楚枫之有点火味地瞅着身旁聒噪不停的男人。
去他妈的什么叫庆祝长期抗战重获自由?
他自由的代价可是让人完全抹煞了存在,这吵死人的家伙也想试试完全被否定的滋味吗?
「还装?老头死了就你最大,现在谁还管得着你?」
「你说什么?!」霍然扯着人衣领提到眼前,楚枫之不敢相信自己竟醉得这么快,明明一加一还是等于二,怎么会幻听到这种程度。
「阿枫你在跟我闹什么?人都死透了干嘛还装模作样的,这儿没外人也没狗仔。喂,别跟我说你是怀念被人管的滋味所以想楚老董了,这种屁话鬼都不信,你这小子根本巴不得老头子早登极乐放你自由。」
「你说我爷爷。。。。。。死了?」瞪着两只眼,楚枫之真的觉得自己醉了,男人的声音自己的声音全像裹在层布里头嗡嗡闷响着,一字一句却依然清晰无比。
「呿,说什么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换个行不行?」
缓缓地,楚枫之松开了揪在人领口上的手,激动的脸孔逐渐变得死寂般的平静。
「。。。。。。什么时候的事?」
「六月呀,都已经半年前了,怎么,你真醉胡涂啦?还是这阵子过得太逍遥给我感慨什么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的?拜托有点良心,别刺激你可怜的兄弟好吧?」
六月。。。。。。他还像个活死人般沉睡的时候。。。。。。
楚枫之闭了闭眼,才稍平复的情绪再次汹涌如潮,不断拍打着胸口那颗残破不堪的心。
有什么,就要溃堤而出。。。。。。
「车借我。」
「什么?」
「牌子给我!」
「给就给干嘛这么凶?兄弟对你可从没小气过,拿去!」谁都知道酒醉的人大多不可理喻,林益不以为意地掏出了停车牌拋给人,嘴上犹不忘很有良心地叮咛了声:「开慢点阿枫!我知道你技术好,不过你他妈还真有点醉了,别把车开到山沟里给我添麻烦。」
没理会背后喧嚣中传出的叫嚷,楚枫之一脸木然地走出了酒吧,浑浑噩噩地坐进侍应生开来的黑色Jaguar,直到迎面刺眼的车灯眩花了眼才幽幽回过神。
这是哪儿?巡了眼四周荒凉的景致,楚枫之才发现自己竟在恍惚间出了市中心,下意识地朝山上的目的地驶去。
瞅了瞅仪表板上的时速,楚枫之面无表情地加重了油门上的力道,直到指针破中线右倾许多,极速狂飙的Juguar霎时褪去了平日稳重大气的外衣,露出狂野奔放的本色,宛如匹出关野马恣情纵性。
心,不再狂跳,汗也没淌半滴,困扰多时的恐车症在这一刻完全不药而愈。
谁说光明远胜黑暗的?嘲讽地一撇唇,楚枫之熟练地驾驭着座下黑骑。
明摆在眼前的事实证明人性的黑暗面远比情呀爱的有用得多,别说那点恐惧了。无处可发泄的疯狂早已吞噬了所有知觉
那些跟他交会而过的车主回去真该烧柱清香感谢佛祖保佑,相会时是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而非现在,否则会出什么意外连他自己都不晓得。
降下车窗让风声在耳边呼啸,楚枫之任窗外冰冷的寒风狠狠地袭在脸上,可惜就算疯狂再剧、就算脸已冻得麻木,那鲠在喉头吐不出的烦郁也还是无法清减半分,他实在很想掐着老天爷的脖子问祂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要在他怨天怨地爬不出自艾自怜的深渊时,才让他知道最亲的亲人竟早已撒手人寰?非得在他心灰意冷否定自己、仿徨无措想找点认可时,才让他猜着想着老头的心却永远也得不到这问题的答案?
老天是嫌他知觉迟钝感受不到痛吗?
他的确跟老头处得不怎么好,可是他从没想过那家伙竟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永远弃他而去,那个固执的臭老头不是素来强悍的像个鬼吗?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躺平起不来了?
这算什么?一则举例告诉他什么叫做人事全非?
讥诮地一撇唇,楚枫之脚上使力又压低了油门板。
困在胸口横冲直撞的不光是痛,什么情绪都有,就像当年开party起哄时把桌上瓶瓶罐罐凑一起的加味特调,恐怖得根本怎么也吞不下消化不了。
伤心?也许,却是厘不清在难过什么。难过人死了还是难过自己就这么简单被拋下了?
生气?也对,却分不清气的究竟是谁。气人走的闷不吭声还是气自己有太多话想说想问,却不及开口?
还有那么点恨,理由千百条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条才是真心怨的。。。。。。
至于后悔。。。。。。
紧抿着唇,楚枫之很明白即使时光倒回在老人面前他也依旧不会是个言听计从的乖乖牌。
所以呢,这些不明所以的情绪他该怎么打发?应该说能怎么打发?
一团乱里他始终只是被通知的那一个,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像个三审定谳的死刑犯般被迫接受着再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可他妈的有谁问过他要不要这样?有谁替他想过他能不能不接受?!
他是杀人放火了还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杀头大罪?为什么非得跟个死囚一样没得选择?
明明就是他的人生,为什么成了团烂泥他却一点也由己?!
命运?笑话!
当一整排绵延的萤光黄箭头跃入眼里时,一瞬间上涌的熟悉感触蛊惑着楚枫之松开方向盘上的手,始终紧抿成一线的唇棱微扬露出了个嘲意的弧曲。
没得选吗?哼,至少眼前这一样就谁也没能奈他何。
此时此刻,「选择」尽在他手。。。。。。
第九章
「啷!」
突如其来的车剎声划破了雨夜的静寂,在这夜半无人的墓园更添几分惊恐气息。
偌大墓碑的一团黑影慢慢有了动作,像似个人形般抬头迎向了声源处。
银白路灯下背光的容颜看不真初,楚枫之却很清楚那会是谁,不由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谜题其实一点也不难猜,不是因为什么心有灵犀的浪漫情节,而是如今还会找他的也只有这家伙了。
他只是好奇,男人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你好象总是能找到我。」
「你不难找。」
「是吗?我都快找不到自己了。。。。。。」
多熟悉的场景,那一天也是这么下着连绵不尽的雨,他也是这么茫然地不知何去何从,然后男人就宛如童话中的王子出现了,带他逃离满是荆棘的迷林。
扬唇无笑了笑,楚枫之仰首远眺着不住落雨的无垠夜空。
明明就不是城堡里有脚不会跑的女人,为什么却也期待着有双手拉着他天涯海角?好象自从爱上这男人后,他就变得越来越软弱越来越是依赖。
可万一有天王子不见了怎么办?世事无常,他的王子能陪他多久?会不会有天也像躺在墓地里的人们一样,全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走得声息全无。。。。。。
「你的恐车症不是变成了厌车症吧?」不想再在这太过沉重的话题上打转,杨旸偏首打量了眼不远处面目全非的高级轿车。
如果还有心情评论的话,他真不知该佩服眼前的人驾车技术还是这辆名车的耐撞度。
车头凹了大块,引擎盖都掀了一角,两侧门板也毁损大半还波及车顶,六面体的盒子大概只剩肚子那一面完好,一团破铜烂铁的却也开得上山来。
「没什么,帮人提早换车,省得那家伙没借口堵他家一票子的嘴。」收回远眺的视线,楚枫之不觉有什么大不了地耸了耸肩,虽然这大概是他开车以来仅次于上回车祸的惊险。
「。。。。。。」睇凝着人一脸云淡风清的表情,杨旸憋了一肚子的担心最后也只能化作句无声的叹息。
天知道在他登门拜访过那两只占巢的斑鸩后再见到那一片被撞得七零八落的反光牌时差点没被吓死,好在护栏除了凹凸不平外没什么大断口,他才捺得住性子继续往前行,没往山下头找人。
「我看看。」蹲下身,杨旸轻拂开楚枫之额前湿濡的发,一道赭红长口斜斜地从额角挂向眉梢,雨水涤下的红珠犹悬在鬓旁发丝荡着。
「要缝几针,还有呢?」
若在平时杨旸只怕早开骂了,而今夜他却只能沉住气尽可能缓和自己的语气,眼前的男人尽管像个无事人般,他却看得见那纹满全身的斑斑裂痕,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最后那根轻飘飘的稻草。
「没了,有点冷而已,airbag很有效。」摇摇头,楚枫之环肩抱住了自己。
轻抚着那大概已无知觉的脸庞,杨旸实在不知该拿人怎么办才好,指尖上传来的温度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然而此刻却是骂不得也打不得。
「要不要回去了?」温言好语循循善诱着,想做的其实是把人直接扛进车子里吹暖气,奈何这回可不同于上一次,这脆弱到仿佛一碰即碎的男人只怕经不起他自作主张的蛮横。
「回。。。。。。去?」梦呓般的轻喃像似问着眼前人,没有交集的视线却是越过了人落向渺渺雨雾里,「回哪儿去?」
「你想回哪儿就回哪儿。」斩钉截铁的口气,杨旸轻捧着那冰凉的脸庞面对自己,好让那双朦胧的眼看清楚这句话不是光说说而已,不久前他才向那该死的混蛋撂了狠话。
并非一时气盛的狂言妄语,他下定决心重回这逃避多年的出生地可不只为了被晾在旁看戏,如果没有点打算他怎会儿贸然任这小笨蛋回来面对这些伤人的乱七八糟。
来时路上就已打了电话,听得出来连冯律师那样沈稳的人都被他吓得不轻,毕竟谁也料不到他任那些钱发霉了那么多年后一动就是这么大动作,明天股市开盘后想哭的大概不只他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叔伯阿姨,姓楚的一票大概也笑不出来。
只希望到时候别替人出了气还被人指着鼻子骂说是骗子。。。。。。
「呵,大医生好气魄。」轻笑了声,楚枫之只当杨旸的话是安慰,然而即使是安慰也够了,够让他的心不再如夜雨冰凉。
「带我回饭店吧,这里真的。。。。。。太冷了。。。。。。」揽肩拥住杨旸,楚枫之把整张脸都埋进那温暖的颈窝里蹭着,让那熟悉的体温熨烫着自己,融化那过于揪心的锐疼。
其实痛过后想想也没那么糟,楚氏的一切不一向被他视为甩不掉的包袱吗?而今有人愿意当替死鬼帮他接下这担子又有什么不好?帮他背着责任,从今而后楚氏的成败兴衰都与他再也无关,而陆晋荣。。。。。。
别说什么前尘往事烟消情逝,从来他们两个就连朋友都谈不上是,期待个仇人嘘寒问暖是不是也太异想天开了点?只是希望他死而不是真要他死,就已经算列祖列宗保佑了吧。
至于老头,八十好几的老人这一天在所难免,难道死前通知他一声就能改变什么?再说没见这最后一面,老头也许还走得心安点,至少「那个」楚枫之该能让老头含笑而逝,换做自己。。。。。。
感觉腾空被抱起,楚枫之更搂紧了勾揽的双臂向人贴近。
何况比起那些孤苦伶仃无所依靠的人来说,他还不是真的孤伶伶的一个,他还有杨旸不是吗?
至少对这男人而言,自己的存在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意义,有他没他应该是有所不同的。。。。。。对吧?
「喂~别乱动,你现在可不是只有五十公斤的份量。」咬牙警告着,杨旸大步走向一旁的跟人坑来的代步工具,好在距离不远只有十来步,否则非出糗不可。
把人先放进副驾座安置着,杨旸爬上后座将备用的随身毯铺开,打算等会儿的车程让人休息会儿沈淀一下,谁知没两分钟一双冷得跟死人没两样的手便从颈后缠了上来。
「抱我。」
「。。。。。。」眉微挑,杨旸可没迟钝到以为这个抱字只是搂一搂就作数,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小子怎么突然生出这好「性」致。
先别提车子里做有多不舒服,就算是7系列的BMW,也还是四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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