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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上的蜜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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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襄樊,我在地图上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城市,我想到襄樊去找你,有一列到重庆的火车经过襄樊,可以坐那趟车。结果,还没动身,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啥?”    
    “我怀孕了。”


第三部分 陌生人的威胁第36节 雨夹雪的夜晚(4)

    马鲁非常震惊,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支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罗丽,虽然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还是看着她,他捧着她的脸,说:    
    “你受罪了--”    
    罗丽说:    
    “没做,我没做。”    
    马鲁再次感到震惊。    
    “什么?”他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罗丽拉过他的手让他抚摸她稍稍隆起的肚皮。他的手在她丝绸般光滑的肚皮上划动,那种温热,那种弹性,那种起伏,那种神秘的跳动,让他感动……他心中突然一阵难受:她忍受了多少啊,她为我忍受了多少啊!紧接着喜悦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了,他真想好好地哭一场,只有好好地哭一场才能表达他这种喜悦。他与她额头抵额头,来回地蹭着鼻子。然后他吻她眼睛、鼻子、嘴巴、脖子、乳房、肚子。他跪在她身旁,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感受那种柔软和神圣。感受想象中的新生命。感受血脉的绵延。他还感受到了……抽畜。他摸到了她的眼泪。    
    “你哭了?”    
    她的身体像一片寒风中的树叶抖个不停。    
    “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    
    她哭得更厉害了,压抑着的哭声从枕头里渗出来,让人听了心酸。    
    “都是我不好……”    
    他说这话是多么没良心啊,她的委屈和伤心岂是用语言能安慰的?    
    “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他没想到的情况。他本来不该来见罗丽,这是残忍的,太残忍了。但他来见罗丽并不是为了表现他的残忍,而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太思念她了。他对自己说,就见她一次吧,最后一次!岂不知越是最后一次越是最残忍。罗丽还不知道他是来向她告别的。    
    他也痛苦不堪。    
    他也流泪了。    
    夜太短了。    
    马鲁知道夜的秘密,所以他说夜太短了。    
    几个月来的经历让他感受到“过去”像胎记一样是无法摆脱的。他已经认识到他要为阿明的行为负责,那是一笔坚硬的债。给罗丽打电话的是阿虫。阿虫对他说:“你喜欢那娘儿们,得,我已经掌握了她的情况。”看来阿虫在这一点上没骗他。这成为他们控制他的一种手段。“我和她无关,”他说,“我谁也不喜欢。”“得,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娘儿们,你何必放在心上。”阿虫的脸上是委琐和邪恶的表情。我以前怎么会和他是朋友呢?他随阿虫从石家庄又到郑州,他们在郑州住了一段时间,房子是以马鲁的名义租的。在郑州他终于见到了老大。几年不见,老大变得更为成熟和阴郁了,躁动不安的血液好像平静下来了,但身上的戾气却一点没有减少,鹰眼中射出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他虽然把头发剪得中规中矩,脸上也修炼出一种木木的表情,猛一看上去你会认为他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但你敢靠近他吗?他的手很有力,关节像金属一般硬,他握紧拳头时关节嘎吧嘎吧响,让人自然而然就联想到暴力和死亡。马鲁不知道老大和阿虫靠什么为生,他问过阿虫,阿虫说是做生意。多半是无本生意,他想。他向老大解释那笔钱的事,老大听得很认真。“如果我不把钱撒了,现在我墓上的草说不定就有半人深了。”他说,“当时就什么也没有了,一分钱也没有了,万幸的是我们都还活着。”老大不置可否。他说:“老大,我们肯定早就上了通缉令,最好的隐蔽办法--我认为--是金盆洗手。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们只有不再做违法的事,过一种平常生活,才能--”老大用鹰隼般的眼光看着他,他停了下来。阿虫看看老大的表情,嘲讽地说:“得,教训起我们来了,我的大好人!”老大说:“那笔钱的事不提了,阿明,咱弟兄们先玩一圈再说。”马鲁本想拒绝,可看到老大那鹰隼般的目光,他改变了主意。然后旅游开始了。    
    “我们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旅游,每到一处,我就去租房子,这是我的任务。我们一次旅馆也没住过。他们俩干什么勾当我不知道,至少那时我不知道。否则我不会跟着他们的。什么旅游啊,我们对景点都不感兴趣,可以说我们一个景点也没去过。他们俩神神秘秘的,从来都是分开行动,一个早早出门,一个必定要睡到很晚。一个往东,一个必向西。一个回来,另一个的脚步声就要再等一会儿才会响起。他们各自在街上溜达。他们。。。。。。你在听吗?”    
    罗丽朝他怀里拱拱,说:“听着呢。”    
    “我们从来是没到退房时间就走人,预付的房租自然要不回来了。这是明摆着的损失。下个城市--他们的目标--一般不会是就近的,要么在北国,要么在南国。就这样,他们满中国做案。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马鲁说着,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他已看到窗户有些发白。他不可能和她做爱了,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她怀孕了,他不知道怀孕四五个月的女人能不能做爱;更主要的是她拒绝和他做爱,至少刚才是这样,现在他估计她不会再拒绝,可是--,“时间不早了,”他冷酷无情地说,“我得走了,也许--”他喉咙发堵,说不出话。他本来想说:也许我们永远见不着了。他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们肯定永远见不着了。还有比这话更残酷的吗?她能经受住这样的打击吗?我简直成了一个畜牲,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牲!    
    “你往哪儿去?”    
    “不知道。”    
    “你要抛下我不管?”    
    “我配不上你,我没有资格爱你,我会害了你的。”    
    “孩子你也不要了?”    
    他穿上外套,领子往前拉一拉,正要扣扣子,突然一只手捏着扣子,一只手捏着扣鼻,僵那儿了。他蹲下来,头抵着床帮,像受伤的狼一样发出凄厉的叫声。他被刺中了要害。活着,为什么要活着?如果没有了爱情,如果变成了禽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从这里走出去,就是一个冷漠的世界,一个冷漠的世界,与其在一个冷漠的世界上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干干脆脆死了算了……可是,生的意志还是占了上风,他现在是马鲁,他应该活着,应该爱,他不想作阿明的殉葬品。可是,要想活着,他的心肠就得像石头那么硬。他咬咬牙说:    
    “打掉吧。”    
    “不!”    
    “为什么?”    
    “我要把他生下来,让他像狗一样活着,让他受苦,让他遭受世人的白眼,让他--”她又哭了起来,哭得整个床都在颤抖,“让他饿死。”她痛苦地说,“我和他一起饿死。”    
    “那我先死吧,我不走了。”    
    从窗子透进来朦胧的光线,听不到落雪的声音,雪很可能已经停了。    
    “为什么说到死?”她用枕巾擦干眼泪,向他提出疑问。    
    “我索性全都说了吧。”他说,“近来全城都在传说地下通道有打闷棍的,已经死了几个人。警察局保持沉默,报纸也没有报道,于是人们说这是谣言,其实,哪是什么谣言,每一起都是真的,都是他们干的。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生意’。昨天他们扳指头数着干了几次时,被我偷偷听到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晚上他们又出去找‘生意’时,我报了警……”    
    “警察会抓你吗?”    
    “抓到他们,就会来抓我。”他算着警察抓到他们,突击审讯,他们十有八九会说出罗丽。经过一番折腾,警察要到天亮时才能光顾这儿。不过,这时天正在放亮。    
    “那你还不快走?”    
    “我不走了。”    
    “你走你走,”这时她开始催他走了,“我要你走!”她几乎是在喊叫。    
    “我……”    
    他想向罗丽提要求,但又说不出口,罗丽好像洞察了他的内心,说:    
    “带上我吧,我跟你一起走。”    
    “不!”    
    罗丽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用嘴咬住长辫子,麻利地穿衣服,“不带我也不行,我跟定你了,”她说,“别想甩掉我。”    
    她胡乱往包里塞着衣服。    
    “来不及啦。”    
    她又将晚上淋湿的衣服塞进包里。    
    “好了,走吧!”    
    “要不要带本书?”她拿起《人性的光辉》往包里塞。    
    “留给警察吧。”    
    但她没听他的,而是将这本书塞进了包里。    
    马鲁拉开门。    
    冷风灌进屋里,他们都打了个寒战。    
    雪早已停了,落下来的雪也已经融化,到处见不到雪的影子,但空气中有雪的气息。天差不多大亮了。    
    “我们去哪儿?”    
    “我们上天堂!”    
    他们走出了小院子,朝三环走去……


第三部分 陌生人的威胁第37节 开往天堂的火车(1)

    罗丽,我在刀口上生活,是你让我尝到了刀口上的蜜汁,尝 到了生活。    
    “师傅,开快些,我们要赶火车。”马鲁说。    
    三环上车很少,师傅加大油门,超过前边一辆夏利,与一辆白色的富康并驾齐驱,渐渐地富康也落到了后边。出租车的轮胎磨擦着地面,发出沙沙沙的悦耳声音,像一堆蚕在吃桑叶。    
    由于刚下过一场雨雪,空气格外洁净,纤尘不染,虽有些冷冽,却是十分清爽宜人;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还挂着几片顽强的叶子,它们在忽然变得空旷的枝头朝远方了望着;雪已经化了,道路湿漉漉的,闪闪发亮;道路的亮光与晨曦纯洁的光芒互相辉映着,如同刚出窑的瓷器那般美丽。马鲁深吸一口气,拥着罗丽靠在靠背上。    
    罗丽依偎着马鲁,她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可能是昨晚在雨雪中行走时着凉了。她咬紧牙关,忍着没有呻吟。她感到马鲁的身体突然紧张起来,宛如拉满弦的弓。    
    “咋啦?”    
    马鲁没有回答她。    
    他的身体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如同弓越拉越满,越拉越满,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    
    后边传来警笛声,而且越来越响。    
    马鲁感到心被一把铁钳夹住了,鲜血迸溅,痛苦异常。他的脸色像纸一样白,四肢微微颤抖。他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死之所以恐怖,是因为死亡会终结爱情。死可以忍受,没有爱情则不能忍受。他已做好准备,全部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一切都与罗丽无涉。他有些后悔把自己的“过去”告诉罗丽了。这无疑给她增加了负担。否则她会多么坦然,多么无辜啊!    
    罗丽也听到了警笛声。命运这头怪兽终于又向她逼近了一步,她紧紧地搂着马鲁,心想:好啊,来吧,该来的都来吧,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活着,那我们就在一起死亡。她为自己有这样崇高而浪漫的念头所感动,巨大的勇气控制住了她,她无所畏惧。    
    师傅也听到了警笛声,因为他放慢了车速。    
    两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开过来,从他们左侧窜过去,一点儿不减速,像子弹一样呼啸而去。    
    马鲁的身体松弛下来,他发现手心里出汗了。    
    罗丽抬头看看马鲁,她想知道这几秒钟他在想什么。    
    “我刚才很激动。”罗丽说。    
    “啊?”    
    “想到我们可以死在一起,我就激动。”    
    “啊--”    
    师傅在后视镜里偷窥他们,他们怪里怪气的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呢?”    
    “什么?”    
    “你想没想到过死?”    
    “我刚死过一次。”    
    “我也死过一次,”师傅接过话头儿说,“去年出车祸,我差点去见马克思了,那是个晚上,路上人也少,车也少,我把计价器扳下来,准备收车回家,走到长虹桥,没想到从路边突然窜出来个醉鬼。。。。。。你怎么啦?要不要--”    
    罗丽肚子疼,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    
    马鲁又紧张起来:“咋啦?”    
    “我肚子疼。”    
    “师傅,这儿离哪个医院近?”    
    “不,我不去医院。”罗丽捂着肚子,额头上已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她吃力地说,“师傅你尽管开。”    
    车速已减了下来。    
    “快到协和了。”    
    “就去协和。”马鲁说。    
    “不,我只是着凉了,坚持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师傅犹豫了。    
    “去车站!”罗丽说。    
    “你--”    
    “我没事。”    
    “会不会--”马鲁担心她流产,不能替她承受这种痛苦让他更加痛苦。    
    “不会!”罗丽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师傅去协和!”    
    “不!你疯了!”罗丽无力地喊道,“照直开!”    
    出租车从协和医院门前经过,没有停。    
    到北京站时,罗丽几乎挺不住了,从出租车上下来,她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出租车师傅收了钱后很疑惑地看看她,那意思是: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马鲁和罗丽没什么反映,他犹豫一下,开上车走了。    
    罗丽咬住辫子,忍受着疼痛,艰难地站起来。    
    “能行吗?”    
    罗丽点点头,她没有力气说话。    
    马鲁扶着罗丽一步一步往侯车室捱。在检查行李的地方,如今增设了一个身份证检查站,抽查乘客的身份证。马鲁很远就注意到了这个检查站,并且观察了他们的工作流程。他们对女乘客几乎不查,主要查男乘客,男乘客被查住的机率约百分之四十。带身份证的,检查人员查验一下身份证,将其身份证号码输入电脑就放行了。没带身份证的,则被叫到一边,先不允许走,至于怎么处理,暂时还不清楚。    
    车站上有很多警察,随时会叫住行人查验身份证,这是他们的权力和职责。他们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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