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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8-在我母亲家的三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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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苦。    
    我们都知道妈妈是在一场晚宴上与佛雷德里克认识的,酒精无疑为她壮了胆。我母亲生活中两个男人的共同点(与一个共同生活了三十五年,与另一个每隔一段时间见一次面)使我注意到,爱情的发生有些条件是必不可少的。这些条件必不可少,幸好仅凭这些条件还不够。“你爱一个人需要什么样的条件?”贝内蒂克特问我。而我更清楚的是,哪些理由阻止我去爱一个女人。她必须不跟我姐姐妹妹中的任何一个人同名,还有她不能是黑眼睛,不能和妈妈一样矮小。    
    “我爱过的女人并不多,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爱。她们的眼睛不是绿色就是蓝色的。但所有和我谈过恋爱的金发碧眼的女子,我远没有全部爱上……”    
    “反正,你不是为法国南方女人而生的!戴芬娜的眼睛是绿色的,是真的。”    
    我是独自一人从巴黎过来的。戴芬娜和两个女儿都在瑞士。我的姐姐和妹妹们也都是一个人来的。她们的丈夫(我想那一年她们都已结婚或者再婚),天知道他们在哪里。佛雷德里克从于泽斯的高速公路出口处的一个电话亭里打电话告诉妈妈,认识她的孩子们,他是多么的高兴,妈妈连忙跑来把他说过的话向我们转告。但我们很快就把他撂到了一边。我们一边把一瓶葡萄牙产的波尔图葡萄酒倒完,一边说起了我们的祖父,一个为了让儿子完成大学学业、当上律师而罄其所有的铁匠。当他的儿子向他宣布要放弃律师职业转向写作时,他想得通吗?“你呀,”我最小的妹妹对我说,“爸爸更喜欢你放弃写作改行当律师。”我们严厉地评判父亲的行为,多数时候他都是很粗暴地对待他的父亲。我们一边呷着波尔图葡萄酒,一边后悔没有对这位祖父更和善一些。


《在我母亲家的三天》 第一部分说起我们的外祖母

    然后,就像我们每一次聚会一样,我们都会说起我们的外祖母,一个被她最小的妹妹背叛的严重的抑郁症患者,那个妹妹和外祖母住在同一套房子里,跟外祖母的丈夫上床。我们必然又一次同情起那个八岁小女孩——我们的母亲——的命运来,她为了掩饰她父亲的出轨行为,并在母亲和她的小姨妈之间起缓冲作用,被迫撒谎。这些实践课使这个迷人可爱的小姑娘囊括了小学各年级的一等礼仪奖。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们刚才说到的、此时已经生养了我们这六个孩子的那个小女孩,把她的卧室门打开一半,叫我们说话不要那么大声。    
    克莱尔原来打算带其他妹妹去她家里,她和她的丈夫在离我们隐修院的家二十公里远的地方有一所房子,靠近西贡斯国家森林。第二天早晨,她还得在吃完早餐后,送她们去阿维尼翁火车站。但发现天已经亮了的时候,她们决定睡在隐修院里。她们得改坐另几趟火车,预订的车票就可惜了。“我们都可以多呆一天。”我在熄掉走廊里的灯时,向她们建议道。听到我的即兴作品,她们忍住笑声,在地上铺起海滩床垫、毯子,摆好枕头,像她们小时候一样,几个人一起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母亲已经在我从前住的房间里为我铺好了床。我是惟一原本就打算睡在她家里的人。她在床头柜上放了一瓶水和一只杯子。我从床上爬起,把挂在墙上的一幅父亲的照片取下来,放进橱柜里,希望自己第二天早晨别忘记把它挂回原处。我可不需要他在我睡觉的时候为我站岗,也不想在他的监视下醒过来。    
    躺在干净清爽的床单上面,我觉得非常舒服。我认出了这些绣花的亚麻床单,五年前,夜间守灵的时候,父亲就躺在上面。父亲下葬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他睡过的床单时,出现了心理障碍。那一天,戴芬娜从巴黎过来坐的是晚上的火车(当时还没有高速火车),到达阿维尼翁后,她租了一辆的士到富卡吉埃大教堂,宗教仪式在那里举行。我依然记得她把行李放在祈祷用的跪凳旁边。她一整天都没露面,我们家的朋友她一个都不认得,这样的家庭使她胆怯,她小时候没经历过这些。母亲吞了一颗安眠药后,到我们从前睡觉的房间里去睡了,可能是不想睡三天前她发现丈夫死在上面的那张床,于是就把他们俩的主卧室留给了我和戴芬娜。跟她一样,我也不想睡在这张床上。我发现卧室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块床垫,上面放了一床被单。我们扯掉了大床上的铺盖,把床垫搬到卧室中间。我很高兴能重新和戴芬娜单独呆在一起,终于有个人因为不怎么了解我父亲,可以不去谈他,可以和我谈谈别的事情了。    
    在冬季,上普罗旺斯更属于冰川学,而不适合旅游。“我们在小床垫上会很暖和的,”戴芬娜一面铺床一面说,“快过来,我给你暖一暖身子。”说完她就一丝不挂地钻进了冰冷的床单中。我开始到处亲吻她,突然我来了个鲤鱼打挺,这与我收藏的那些关于中国房中术的书籍中推荐的做爱姿势没有任何关系。我刚才突然弄明白,我们正在我父亲的灵床用过的床单上做爱。“我认得这块床单!这床单垫过死人!今天早晨是我帮妈妈把它塞到爸爸的尸体下面的。”    
    戴芬娜猛地跳了起来,最终我们没要床单,而是在一张充气床垫上蒙眬入睡,那张床垫我是从地窖里找出来的。我们后来还做爱了吗?我记不起来了。戴芬娜还记得这段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个世纪的古老插曲吗?“葬礼之夜的性欲高潮”将是一个很好的章节题目。“没有性欲高潮”同样也是个好标题。最近,我查看《伊利亚特》不同的译本。海伦就要见到帕里斯了。第一个译本是:“他躺在床上,两人很快就进入梦乡。”第二个译本是:“他把她拉到床上,两人快活到了极点。”    
    


《在我母亲家的三天》 第一部分妈妈到巴黎来

    早晨八点钟的时候,我被电话铃声惊醒了,我知道是佛雷德里克打给妈妈的电话。在听到挂电话的丁零声之前,我又睡着了。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我最后一个起床,发现我的姐姐和妹妹们都在晒台上。她们已经烤好了面包。黄油在太阳底下融化了,桃核和两罐蜂蜜引来了胡蜂。    
    “妈妈呢?”    
    “在客厅里,正在和佛雷德里克通电话呢。虽然我们只听到一丁点,可那些话真的很感人,她的声音又回到了做姑娘的时候。”    
    “告诉你们,有一天别人还把她当成我的妻子呢!”    
    “怎么?”    
    我对她们说道:“妈妈、戴芬娜,还有我,那天晚上在哈里酒吧发生的事情,我从没跟你们说起过吗?”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妈妈到巴黎来,在我们家小住。有那么十来天,她都在跟她的两个外孙女讲述发生在老家那所房子里的逸闻趣事的最精彩部分,她是那所房子的保管人,她的几个女儿都渴望得到这份家产。母亲害怕外孙女养的那只猫,那是一只取名叫普鲁诺的黑猫,普鲁诺特别迷恋外祖母,她动一下,普鲁诺都要跳到她的肩膀上,爪子伸进她的脖子。她睡在柔爱的卧室里,詹姆斯·迪恩詹姆斯·迪恩(1931—1955),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好莱坞最红的影星,美国“十大文化偶像”之一,主演《伊甸之东》、《无因的反叛》等影片。和在泽菲莱里导演的影片中饰演罗密欧的伦纳德·怀廷伦纳德·怀廷十六岁时与十五岁的奥莉维娅·赫西主演影片《罗密欧与朱丽叶》,由弗朗科·泽菲莱里导演。的剧照守护着她。当她睡醒后,她会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要大家把那只猫关好,让她有时间走进卫生间里。第三天,我们终于把普鲁诺托付给了一个邻居。    
    女儿去学校的那些日子,戴芬娜要我做些努力,起得比平时早一点:“别让我每天早晨都与你母亲单独在一起。我很喜欢她,但她是来看你的。”母亲总是非常喜欢吃蟹虾一类的海鲜,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几乎从不下厨的我,宣布要为母亲准备一只烤龙虾,是放进烤箱里烤的那种。我大手大脚地花钱买菜和配料。我非常高兴母亲是在我有钱的时候来的,我穿越整个巴黎去最好的商店采购。我买了两只都是900克重的龙虾,是雌虾,肉质鲜嫩。我到勒格朗商店选购了葡萄酒。我还买了一瓶尼翁产的橄榄油: 妈妈最喜欢这种牌子的橄榄油了。她是橄榄油方面的行家。她能区分坦采、沙龙奎、阿格朗多、哥罗桑,以及许多我记不得名字的五花八门的橄榄油。    
    我还准备了一只清煮龙虾,我那本菜谱建议我把龙虾的螯也丢进汤里,我没听妈妈的,她觉得放点粗盐和水就足够了。当我数着二十五颗青胡椒时,她跟我说了一句古老的俗语“贵得像胡椒”,当我把两个大蒜瓣放进汤里时,她说:“你知道吗,从前的药书上说,大蒜的别名是穷人的樟脑?”我把小洋葱头切成小圆形薄片,一面问她:“关于小洋葱头,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洋葱好像是在巴勒斯坦找到的,是由十字军骑士带回来的……你要在你的龙虾外壳上抹一些尼翁橄榄油吗?太好了!”当我把剁碎的鳀鱼与软黄油混合在一起时,她一边用一副专家的眼光监督着我,一边给我讲我那些外甥和外甥女的事,他们的学业和恋爱的情况。必须把这些可怜的龙虾的螯活生生地拔下来,这个时刻并不令人高兴,然后我用核桃夹子夹碎这些螯,丢进汤里。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哈克曼牌平底锅,看着这样的平底锅我会感到一种愉悦,就像欣赏布朗库希康斯坦丁·布朗库希(1876—1957),罗马尼亚雕塑家,主要作品有《睡着的缪斯》等。的雕塑作品一样。芬兰制造的亚光平底钢锅,带有两层厚厚的不锈钢涂层保护其铝制“心脏”。我的龙虾,我在它们的两眼之间劈开它们的脑袋,把它们装在一只勒克鲁塞特牌上了釉的生铁盘里,放进烤箱。前面所做的一切工作只是为了后面二十分钟的烹调!这就像一部小说一样,两个小时就能读完,但是作者把它写出来却需要两年时间,换了我,时间还要更长些。我一边看着烤箱里的龙虾,一边想着人类爱吃的所有东西: 幼虫,白蚁卵,把蝗虫碾成粉与蜂蜜掺在一起,鼹鼠,海豹的眼睛,被活活地敲掉脑门、仍在微微颤抖的猴脑。


《在我母亲家的三天》 第一部分母亲下了一个结论

    吃完饭后,我母亲下了一个结论:“哎呀,我真的是美美地吃了一顿。味道好极了,你应该更经常地下厨房。”饭后甜点有菠萝,“在贝宁的阳光下成熟、空运过来的”,标签上就是这样注明的,还有从贝蒂翁食品店买来的果汁冰糕,和庞氏食品店买来的杏圆饼干。我两个女儿说起我那著名的黄瓜沙司的故事,我把它们浇在我已经记不得名字的鱼的身上。我先前买了辣椒、莳萝以及各种传统的芥菜,但我就是不记得买黄瓜了。    
    在这个我今后会称之为“翠鸟筑巢日传说翠鸟在冬至的前七天和后七天筑巢,这期间大海上风平浪静。喻指平静、祥和的日子。”的下午,在隐修院的晒台上,我的姐姐和妹妹们对我说,她们早就听说过弗朗索瓦的龙虾的故事:“你三十年间为你妈妈做了一顿饭,她就兴奋成那个样子,可是当她到我们家里来吃饭时,什么菜对她来说都普通得不行。这里的奥妙就在于,你是她惟一的儿子,亲爱的……我们还是喜欢听你讲哈里酒吧里的故事。”    
    那个故事恰好发生在吃龙虾的第二天,是在星期六晚上。母亲下个礼拜一就准备回去了。戴芬娜和我,我们请她到堂丁餐馆吃饭,那是位于维尔努伊街上的一家越南菜餐馆,我非常喜欢那家餐馆。通常在吃亚洲餐时,我只喝茶,但妈妈要了葡萄酒,堂丁餐馆有一窖好酒。我挑了一瓶世界上最好的红葡萄酒,一边还引用了大仲马的一句名言:“没有任何东西能像透过一杯香贝丹红葡萄酒法国勃艮第有个著名的酒乡叫夜丘,只生产红酒,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香贝丹红葡萄酒。看未来一样,把未来变得更富有玫瑰色彩。”吃完饭后,妈妈显然没有一点想回家的意思。我们就到利普啤酒屋喝了一杯啤酒,她已经很多年没去过那里了。当爸爸在圣日尔曼—德—普雷那里有约会时,他们总习惯在这家啤酒店会面。从利普啤酒屋出来后,我们搭了一辆出租车去歌剧院,她想看看歌剧院的正面,她只在那里看过一场戏,但那是1964年卡拉丝玛利亚·卡拉丝(1923—1977),生于美国的希腊女高音歌唱家,世界歌剧皇后。1956年卡拉丝登上美国大都会歌剧院,一曲《诺尔玛》使观众如痴如醉;1964年在巴黎歌剧院的演出获得同样巨大的成功。演唱的歌剧《诺尔玛》《诺尔玛》,意大利歌剧作曲家贝利尼的歌剧。。    
    和平咖啡馆正要打烊。由于妈妈看上去一直不打算回去,我建议再去哈里酒吧喝一杯,哈里酒吧离那里只有两步之遥,而且很晚才关门。到哈里酒吧时,那里已经没有空余的座位了,我们站在吧台那里,就在进门的地方。我和妈妈以极快的速度喝着威士忌,喝完又要。戴芬娜讨厌威士忌,所以她要了一杯波尔图葡萄酒。这是一个愉快的夜晚,我们喝得够多了,以至于我们觉得所说的每一件事都那么激动人心。妈妈的左边有个人开始与她套近乎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非常高大,非常英俊。她不客气地朝我转过背去,跟那人攀谈起来。我把我白天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戴芬娜。我已经不再去注意妈妈了,直到她扯我的袖子:“弗朗索瓦,这位先生是搞印刷的,我刚才跟他说你是作家,你们俩应该合作!”她自以为声音很低地补充说:“听话,跟他握一下手,我向你保证他是个和蔼的人,他是个绅士。”以前我从未听妈妈说过绅士这个词。我很乐意地握了他的手,但是,很显然他已经不在正常状态。他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帕斯卡·罗伯特,在阿尔萨斯开印刷厂。大作家帕斯卡的那个帕斯卡,罗伯特词典的那个罗伯特。”这句话他似乎说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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