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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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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客好不得意,心想二五八万三家都不要,谁抓谁放,说不定来个自摸。但站在后面的小金荣可急坏了,他在心里直嘀咕,这可是一副好牌,千万不能糟踏了,要胡就胡清一色。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嘴里直嘀咕:打九条,打九条。这小声的嘀咕被前面的赌客听到了,心想:后面的小子心里野着呢,我本想打一副小牌胡了算了,可他却要我往清一色上凑,好,就听这小子的话吧。
当上家打出一个二万时,这赌客没有把牌推倒,伸手在母牌中捞出一张,一看喜不胜收,也是二万。于是,这赌客毫不犹豫地打出一张九条。
及至下家抓牌时,抓了一张一万,放了出去,没等赌客伸手,黄金荣在后面喊了一声“碰”。赌客回头看了看他,便把两张一万放了下来,又打出一张九条。
赌客的大牌已经做成,并且放听,放听的牌是一四七万外加八万。
黄金荣看到如此情况,嘴里又在小声嘀咕:自摸,自摸。前面的赌客点头会意,真的自摸。
赌客大笑着回过头来说:“真想不到阿荣还是行家哩!”
黄金荣此时并不知道这个赌客就是上海滩地痞流氓陈世昌。
不多时,陈世昌站起来,两手向上一举,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张开大口打了个呵欠,又向黄金荣点了点头,说:“来,阿荣给我代几副,我去抽几口。”
双手发痒的黄金荣听了这邀请,真是受宠若惊。可是到底没有上过正式台盘,与这些门槛贼精的赌棍对垒,也有点儿胆怯。陈世昌看出黄金荣心思,便给他壮胆:
“你只管放手打,等我回来,在你后面看着,我们做几副清一色,赢的铜钿归你。”
有了这一番鼓励,而且又有后盾,黄金荣精神抖擞地上阵了。手气不坏,旗开得胜,连和几副两三抬的大牌,赢了七块龙洋,外加三只角子。陈世昌将银元全数放进黄金荣口袋里,附在他耳朵边说了句“明朝十点,荣顺馆见”,便走了。
原来陈世昌经过几次与黄金荣的接触,觉得他虽然一脸麻子,但头脑灵活,孺子可教,便决定好好调教一番。这一调教不要紧,不但教会黄金荣如何赌博,如何玩女人,而且同他一起抢劫分赃,甚至出面替他报仇。把黄金荣这个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引入了一个十足的流氓地痞的世界。
荣顺馆酒家坐落在老城隍庙九曲桥西边,上午十点不到,黄金荣穿着长袍戴顶瓜皮帽有些胆怯地走进饭店,看看楼下没有几个食客,不见陈世昌的影子,便在红漆楼梯口迟疑了一下,终于走上楼去。
楼上是雅座,临窗的几张桌子已坐满了人,只有中间还空着些位子。在这些食客中,也没有陈世昌的影子。
一个伙计跑过来,问道:“小师傅要吃点什么?要不要酒?”
黄金荣的麻脸因充血而变得更黑,不好意思地说:“我找人。”
“找人?哦,你是寻陈先生吧?”伙计脸上堆起笑来。
黄金荣点点头。
那伙计随即向一个挂着门帘的小间唱了一句:“陈先生,你的小客人来了。”又轻轻地从地板上滑过去,抢在黄金荣之前,左手撩起门帘,身子弯成四十五度,右手向前一伸,嘴里甜甜地说:“你请里面坐。”
黄金荣哪里经过这些场面,正不知所措时,陈世昌从一张圆桌边站起来,招呼道:“阿荣,来,来,来。”
黄金荣机械地走了进去。
“认识一下,几个要好的朋友碰碰头喝几杯,这是老刀,这是虾头,这是三保。坐吧。”陈世昌介绍道。
这是一小间雅座,一张桌前已围坐着三个年轻人,他们听陈世昌介绍后,都站起来点头打招呼。伙计连忙过去拉了一把空椅子,用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掸了掸,黄金荣也就大模大样地坐了下去。
“上菜吧!”陈世昌向伙计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酒菜端上桌来,几个人风卷残云,海吃豪喝了一顿。几杯绍兴花雕酒下肚,黄金荣的脸上已泛出红光来。
陈世昌笑眯眯地侧过头,关心地问:“阿荣,你麻将打得好,牌九呢?”
“也会的。”黄金荣不假思索地回答。
“会?怎么会法?老弟呀,你知道啥叫会吗?”陈世昌把“会”字拖得很长,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黄金荣莫名其妙地望了望陈世昌。
陈世昌边笑边从自己的口袋摸出一副骰子,放在黄金荣面前,说道。
“来,老弟,你给我掷个九点。”
黄金荣两眼瞪着这用骨头做的一厘米见方的立体小块,傻了。他想:这个立体小方块,庄家向牌桌上一掷,它们滚成几点便是几点,怎么会要几点就能掷到几点呢?莫不是在唬弄我小孩子吧。
陈世昌看出黄金荣的心思,便用下巴朝坐在黄金荣下手的一个满脸粉刺的青年翘了两下,那青年便用筷子将自己面前的鱼刺骨头往两边一推,理出块空地来。
随后,那满脸粉刺青年右手抓过黄金荣面前的一副骰子,捏在手掌心里,向陈世昌请示道:
“大哥,要几点?”
“九点。”
“来啦!”那青年站起身,向右手心里吹了口气,又瞟了一眼黄金荣,意思是说兄弟这会儿要露一手了。
只见他右手摇了几摇,然后五指向桌面一张,两粒白色的骰子落在红漆桌面上骨碌碌地转个不停。那青年在一边轻轻地叫:“九点,九点!”
说也怪,两只骰子好像通人性似的,先是一只停了下来,顶面是一朵梅花:五点;另一只多转了几下,便在四点面上停了下来。
黄金荣见了,张大嘴巴子,奇怪地“哎”地一声惊叫起来,可是在座的其他几个人,都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觉得稀奇。
黄金荣捡起那青年面前这两只骰子,左看看,右瞧瞧,怎么也看不出异样来。他向这青年说:“老哥,能掷出个红心五吗?”
“行!”那青年很干脆地应道,说完,便把黄金荣手中的骰子拿了过来。只见他把两只骰子捂在两个掌心之中,上下左右摇晃几下,然后,右手伸了伸,嘴中吹了几口气,五指钳住骰子,向桌上一掷。那骰子在桌上骨碌碌地转个不停,好一会儿骰子停了下来,是四点面;剩下的一只骰子刚要在二点面上停住,忽然遇了桌缝,一个趔趄,跌出个红红的一点。
“神了!”黄金荣不禁大叫道。
第二章 学徒生涯沾上吃喝嫖赌二、少年赌徒不怕丢丑(2)
这时,陈世昌对黄金荣说:“阿荣,这才算是会。要说会这一手也不难,你跟老刀学学,门槛会精的。”刚才掷骰子的青年得意地向黄金荣点点头。
接着,陈世昌又把打麻将时如何偷牌,怎样“轧板”;推牌九时,用啥办法做假等“赌经”介绍了一番,说得黄金荣嘴里直咽口水,手发痒。
他霍地站起来,双手往左右一拱,央求道:“各位大哥,这套本事教教小弟。今天我请客,行吗?”
他边说边从自己的内衣袋里掏出昨晚打麻将赢来的七块白花花的龙洋,往桌上一放。
“够朋友!”陈世昌大声喝彩,其余几个人直点头。
黄金荣觉得自己仿佛长大了许多。
“阿荣,喝酒,喝酒,咱们边喝边谈。”陈世昌招呼道。
“阿荣,”陈世昌夹起一块烤鹅往嘴里塞,“你知道我做假时,除了人家配合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黄金荣摇摇头。
“眼快,手快!”陈世昌又抿了一口酒,“你知道小偷是如何练偷东西吗?他们是把一块肥皂放在刚出锅的开水里,然后用手去夹,直到把又滑又湿的肥皂夹出锅来。你知道,用手去夹肥皂的难度吗?如果手快了,夹不起肥皂,如果手慢了,手被烫坏,所以夹肥皂要不快不慢,不急不躁。总而言之一句话,要掌握好火候。”
“干做假这一行,也是一样,要看准时机,赶快下手,既能做到假,又不能让对方发现。”
陈世昌“谆谆”诱导着。
这一顿饭直吃到下午一点多。饭后,他们离开荣顺馆往西,穿过两条小弄堂,摸进一间暗洞洞的亭子间后,陈世昌让几个好手给黄金荣传授“赌经”真谛。
经过半个月的精心传授、指点,加上黄金荣这方面的天份高,又刻苦学习,终于掌握了全套赌术。他在自己家的后堂赌桌上,悄悄地运用了几通,真灵。
有时,家里牌桌边出现三缺一的局面,黄金荣自告奋勇地凑一家。他那当捕快的父亲先是不放心,而后见他次次大获全胜,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点头,是觉得自己的阿荣机灵,在这些老赌棍面前也不怯阵,反而应付自如,赢了他们。摇头呢,他觉得小小年纪对赌博这一行便这么精了,这不是好兆头。后来,父亲就不让麻儿上桌了。
有了赌瘾的黄金荣只得向外发展,他与陈世昌等几个跑到小北门隆盛里一家赌窝里去显身手。
一次,黄金荣与老刀搭档搓麻将,他俩坐对门,用原来练好的“轧板”技术赢钱。
所谓“轧板”,是当时上海滩赌桌上串通作弊的专门术语。譬如对方已听张,是单吊麻将头“一筒”,就用左手小拇指在鼻孔里抠一下,对方会意,在适当的时候,掼出一张“一筒”,于是和倒。
要是听的是“万”呢,那就是用脚去踏对方,如果是“条”……总之,每一种听法都有一种暗号。
他们去的第一、第二次都很得手。
第三次去赌的时候,对方轧出苗头了。小北门不是张家弄,也不是三牌楼,那儿不是陈世昌的地盘,有它自己的“土地”管辖者。
这次和上两次一样,仍然是黄金荣和老刀搭档搓麻将,陈世昌和虾头去推牌九。只是,牌桌底下放了只大的烤火炉子,说是寒冬腊月搓麻将,冻得慌,用炭火暖暖身子。
这一暖和,便把黄金荣下面的联络渠道堵死了,他不由得暗暗叫苦。
当他们搓到第二圈时,黄金荣正凑成一副大牌,听的是“一四七条”。他便按两人约好的“密码”联络,刚刚举手装作揉眼睛,在自己的眉毛上摸了几下子,两个对手立即发话了:“小麻皮听牌了,听一四七条,对吧?”
听了这一句,黄金荣的麻脸一绷,吃惊得连那些麻点子都冒热气。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手这么厉害,一下子便把他们的“密码”破译出来。
黄金荣到底是经过“名师”调教过,他马上镇定下来,哈哈一笑,装作轻松样子耸耸肩说:“你们三位神经也太紧张了,我还没听牌呢,送给我一四七条,我也不要。”
对手也不示弱,紧叮一句:“小麻皮,你不要以为你麻子多点子就多,我先把丑话说在前,谁出一四七条,谁包!”
原先练好的那套“轧板”术不灵了,黄金荣有些心慌。心一慌,阵脚就乱,结果连连失和,牌也别扭。几圈下来,输得不亦乐乎。他推说手气不好,要求停住,对手哪里肯依,非要打满十二圈方可歇手。
黄金荣和老刀只得奉陪,直到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钟,双方才“停战”。一算帐,黄金荣输了六十四块龙洋。这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黄金荣一家一年的生活费。
黄金荣拿出无所谓的架势,拍着胸脯说:“今天没带这么多钱,我给你们留张字据,明天保证送到。”
谁知对方并不答话,嘿嘿冷笑几声,手指在板壁上笃笃扣了几下,门口立即拥进五、六个壮汉来,不由分说,把黄金荣的马褂、长袍、丝棉缎裤以及棉鞋统统剥个精光,只剩下一件贴身布衫和一条短裤。
一个壮汉抓住黄金荣的裤子,直将他拎出大门外,“砰”地一声关上门,上了闩。这门里边还留着陈世昌、老刀和虾头三个人算帐。原来对手早就准备好了。
这可是三九天啊,干冷干冷的寒气,冻得星星也直眨眼,嘴里呼出的气,好像冒着烟似的,不一会儿,就会冻成冰碴子,附在人的眼上、脸上。
黄金荣冻得籁籁发抖,牙齿打颤。他想,屋里面的哥们是管不着了,要紧的是自己。
于是,他穿着布衫和短裤,一路小跑,往家中奔去。
再说黄炳泉见儿子在外过夜,鸡己啼过一遍了还不见回来,心里又急又恼,早早地打开店堂门,沏上一壶龙井,边喝边等。当他喝到第二杯时,灯影一闪,从门外撞进一个人来:赤脚短裤布衫,直喘粗气。
黄炳泉一愣,想不到自己的宝贝阿荣,如今竟落到这副模样,无名之火冒出三丈,正要发作,但又转念一想,也许是碰上“剥猪猡”一类拦路抢劫的倒霉事,便厉声责问:
“你死到哪里去了,碰到什么啦?变成这鬼样子回来?嗯?”
这时的黄金荣又羞又怕又气又冷,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
黄炳泉是什么人?他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吃喝嫖赌样样在行的过来人,瞧着儿子这般神态,已猜到八九分。
他虎起脸,顺手抓过桌上的茶壶向儿子砸去。黄金荣身子一偏,茶壶落在方砖地上,砰的一声响,碎片散了一地。
里屋的炳泉妻子听了,一手掖着衣襟急忙跑过来,一看父子这么对峙着,怕儿子冻着身子,心疼得不得了,骂丈夫道: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存心要让阿荣冻煞,小孩子身子骨嫩,经得起这么冻?要是阿荣有个三长两短,我同你拼命。”
说着,她直奔过来拉了黄金荣:“阿荣,快到妈妈的被窝里去躺着,有话慢慢说。”
本来,黄金荣总少不了挨一顿打的,可是,一连几天的发高烧,烧得黄炳泉这个“严父”心肠软了。当他从妻子那儿了解到儿子赌博输光了裤子的时候,他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以后怎么办?知子莫如父,黄炳泉完全清楚儿子的习性,若不早做安排,他的阿荣不久就会变成混迹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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