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怪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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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两个半场。


只打了四分钟的比赛


　　1894年12月　斯托克
　　足球比赛中，当裁判认为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们有绝对的权力自行决定是否暂停或终止比赛。在英国，所谓的有必要的情况通常指的是糟糕的天气状况。但裁判们还收到了另一条指示——在因自然因素而不得不暂停或终止比赛前必须要经过慎重的考虑。否则的话在英国将没有几场足球比赛能够进行了。我曾听说过在1909年联赛中有一场格林斯比城队和奥海姆队之间进行的比赛由于天气原因不得不两度被中止。于是，在7个星期多一点的时间里，这两支球队碰面三次，踢了大约220分钟球。最后，格里斯比城队在第二场重赛1球落后的情况下，在第三场比赛中以2∶0赢得了比赛。
　　如果要选出历史上时间最短的足球比赛的话，那非1894年冬天斯托克城坐镇主场，迎战伍尔弗汉普顿狼队那场比赛莫属了。当天的斯托克刮着暴风雪，天气非常坏以至于只有三四百名球迷到球场观战。很快地，事实便证明想要进行比赛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比赛当值裁判赫尔默在开赛4分钟（有消息说是3分钟）后中止了比赛。大雪很快便停了下来，然而强风仍继续刮着，球员和观众们还是不堪忍受这种天气状况。最后，斯托克城队凭运气靠掷硬币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更衣室里的硝烟


　　1894年12月　沃尔索尔
　　1894至1895赛季对于沃尔索尔斯维夫兹镇队来说是危机重重的一个赛季——支持者人数不断减少，俱乐部收入降至最低水平，球员也因拿不到工资对俱乐部产生了不满。一天，他们坐在更衣室里和俱乐部管理层展开了谈判，宣称如果俱乐部不付工资，他们将拒绝参加比赛。
　　更衣室外，球迷群（如果那可以称得上“群”）集在一起等待着里面的消息。在这个赛季里，这些支持者们一直很有耐心——他们忍受了沃尔索尔糟糕的乙级联赛倒数第三的排名。而现在，他们则需要更多的耐心。开球时间已经过了，沃尔索尔的对手纽卡斯尔联队的队员们坐在自己的更衣室里等待着对手，听着从头顶房间里传来的暴风骤雨般的争吵声。
　　争端终于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比赛在20分钟后开始了。沃尔索尔在泥泞的场地中艰难地向前发起进攻，他们的努力很快便迫使纽卡斯尔在场上只剩下10个人，但是他们在比分上并未得到回报，反而是纽卡斯尔联队以3∶0领先结束了上半场。
　　在下半时的比赛里，沃尔索尔攻入了两球并且有机会扳平比分，但太多的天气因素断送了他们翻盘的可能。由于雨雪、冰雹和强风的并肩来袭，裁判员在比赛进行到第78分钟时，纽卡斯尔联队以3∶2领先对手的情况下终止了比赛。虽然沃尔索尔在裁判决定终止比赛时曾要求判该场比赛为平局，但英格兰足总稍后仍裁定该场比赛结果成立，纽卡斯尔联队获得了胜利。
　　接下来的星期一，沃尔索尔解雇了5名主力球员，并且询问其他球员是否愿意牺牲一些收入，领取较少的薪水直到帮助球队渡过难关。不管怎样，沃尔索尔俱乐部艰难地撑到了这个赛季结束。最后，他们的联赛资格为罗夫堡镇队所取代。


无一脚射门的比赛


　　1898年4月　斯托克
　　现代的足球比赛，已基本拥有高度发达的攻防策略和日趋完美的全场攻防体系以使球队获得更多的进球。然而在90年前，却上演了一场足球史上最奇怪的、对阵的双方都不愿意射门的比赛。在那场比赛里，为了争取甲级联赛的席位，斯托克和伯恩利默契地制造了一场零进球的平局。
　　当时，斯托克和伯恩利，还有纽卡斯尔和布莱克本四支球队中，两支处于甲级联赛的后两位，另两支处于乙级联赛的前两位。于是，这四支球队便不得不进行附加赛来决定哪两支在下赛季能够在甲级联赛中拼杀，哪两支只能在乙级联赛里比赛。在这个小型循环赛的最后一轮中，斯托克和伯恩利相遇了，当时这两支球队列在附加赛的前两名，只要这场比赛打平，他们就可以满意地接受这个结果，双方携手进入甲级联赛。但是，平局的结果或许可以满足这两支球队，却满足不了4000多名顶着狂风暴雨来到布斯恩路球场观战的球迷们。
　　这是场可耻的比赛。双方的门将几乎都没碰到过球。当一支球队看起来处于良好的攻击位置时，他们就将球传到对方脚下；如果一个前锋发现自己恰好有很好的射门角度，他便会转身瞄准角旗将球射出。于是，令人惊奇的事出现了，在如此糟糕的天气条件下，球员们身上的球服却仍干净得要命，而比赛中最有可能进球的一次机会却来自于一个简单的回传。
　　观众们很快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看台上传来了他们的嘘声和讥讽声，接着，他们又开始喝起倒彩来。这些球迷们还“善意地”高声喊叫着给场上的球员们支招：
　　“快退场吧，我们下去都能比你们打得好！”
　　“给我好好比赛！”
　　“球网的存在是要你们进球的！”
　　然而下半时比赛开始后，情况并没有转变，双方仍然没有进球，没有射门。于是，坐在布斯恩路球场一边的球迷们开始了自娱自乐，当球被踢到他们所在的区域，他们便将球扣下不还给场上球员。令球迷们不满的是，另一个足球很快便被送到了场上。但他们并没有气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不厌其烦地将一只只踢到看台上的足球没收。这一小部分球迷在下半时的比赛里花了大部分时间在没收足球上，他们希望通过这种举动来阻止比赛继续进行。没收的球一个被扔到了看台顶上，另一个被扔进了特伦特河。这场比赛先后用了5个足球。然而比赛还是持续进行了下去，直到令人倍感讽刺的零进球平局的来临。
　　观众们在比赛时的举动引出了当天比赛的最大看点。当时，巡边员为了抢在观众前面将一个滚向看台的球追回而沿着边线一路狂奔。场边的一个警察也同样盯上了这个球。两人在奔跑中撞到了一起，同时仰面摔倒在地，这招致看台上的观众们爆出了哄堂大笑。
　　附加赛的结果已毫无疑问了。斯托克城队保级成功，而伯恩利队也从乙级联赛升入了甲级联赛。这场比赛的最大受害者是纽卡斯尔联队，虽然在最后一轮同布莱克本队的比赛里，球员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击败了对手，却还是因一分之差落后于斯托克和伯恩利而列于附加赛的第三位，不得不进入乙级联赛。
　　这场比赛最令人觉得有意思的问题也许是两队球员为何如此信任对方，各自都无一脚射门，将比赛默契地踢成了0∶0平局，尤其是在这场比赛里还有几个十分难缠的人物的情况下。那场比赛里有经验丰富、曾为三支球队（普雷斯顿、利物浦和伯恩利）连续5个赛季打了附加赛的吉米罗斯，还有人称“快乐杰克”的杰克希尔曼，这个膀大腰圆却身手矫健的伯恩利门将的职业生涯始终与争议和丑闻联系在一起。
　　出生于德文郡的希尔曼在为苏格兰邓迪联队效力的两个赛季之前，曾先后为伯恩利和埃弗顿效力过。在为邓迪队效力的第二个赛季里，希尔曼因在比赛中出工不出力而被俱乐部禁赛，这便是他以130英镑转会到伯恩利，并恰好帮助参加附加赛的伯恩利成功打入甲级联赛的原因之所在。
　　那时，希尔曼已快到30岁了，但是各种好事坏事还是时常找上他。他曾代表英格兰队参加比赛，也曾被足总停赛过两次。一次是1900至1901停赛整个赛季，据说是因为他贿赂诺丁汉森林队的球员，让他们故意输给伯恩利。还有一次是1906至1907赛季他被禁赛8个月，因为当时还是曼城队员的他接受了一些来路不正的金钱。
　　杰克希尔曼曾经赢得了一个赌约。那是在一场慈善比赛中，他将一只手绑在背后，却未被对手攻入一球。在斯托克那个荒唐的没有射门的下午，他无需花费丝毫力气去扑球。实际上，在赛前他就曾和人打赌说，在附加赛的6场比赛里他不会被对手攻入四个以上进球。在和斯托克进行的这场悠闲的比赛前，他只丢了三个球，而在那样一个下午，足球已经没有可能再度从他身旁钻入球门了。
　　斯托克和伯恩利这场比赛在足球史上流传了下来，有两点值得我们注意。其一是，足总严厉指责了球员们在比赛中的表现，他们的表现导致自动升降级取代了打附加赛这种形式。其二，就我所知，这是高水平比赛中，唯一一场没有一脚射门的比赛。在这场比赛之后，也有一些双方打默契球的比赛，但都没有做得如此明目张胆。其中较为有名的是西德队以1∶0战胜奥地利的那场比赛，其结果使这两支国家队在1982年世界杯决赛圈携手晋级下一轮。还有一场比赛，在1977年的联赛中，考文垂和布里斯托城之间2∶2的平局使两支球队同时逃脱了降级的厄运。事实上，总会有一些没有进球的比赛考验着球迷们的耐心。1932年，在切尔西和朴茨茅斯进行联赛最后一轮比赛时，也是迟迟没有进球。这时，当天比赛最大的亮点出现了——足球突然爆了。一名观众大喊道：“球都厌烦地罢工了，为什么你们不呢？”
　　每一个在斯托克和伯恩利这场心照不宣的默契比赛里得到好处的人都应赞同这句经典之语吧！


十五周后完结的比赛（图）




　　1898年12月　1899年3月　谢菲尔德
　　在1898年11月份一个星期六进行的一场比赛的中场休息时间里，伯明翰的记者阿格斯贾德以一根雪茄和一瓶白兰地为赌注，与一个谢菲尔德的记者打赌说，这场比赛无法进行到最后。他赢得了这个赌局——比赛在10分钟后便被中止了——然而谢菲尔德那名记者可能会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要回他输掉的雪茄和白兰地。因为在稍后的时间里，足总判定这场比赛要重新开始。
　　在19世纪90年代，一场被中止的比赛并不总是自动重赛，而是要视这场比赛的自身情况而定的。有的比赛中止时的比分得到了承认；有的比赛则会在稍后的时间里进行完，这场谢菲尔德星期三队和阿斯顿维拉队之间的比赛就是如此。
　　问题起因于本场比赛的裁判阿伦斯拉哥，他是克鲁的一个燃料代理商同时还是足总的委员。那天，他因迟了十几秒而错过了从曼彻斯特开往谢菲尔德的火车。尽管他以最快的速度给谢菲尔德星期三俱乐部办公室发了一份电报，然而俱乐部离比赛场地还有一段距离。因此，在下午两点半比赛开始之前，没有人知道裁判在哪里。
　　这场比赛比预定时间晚了7分钟才开始。当地足协的一名裁判弗雷德拜伊在阿伦斯拉哥中场到达球场之前执法了上半场比赛。现场大约有17000名观众，其中相当一大部分的人认为星期三队当时正在走下坡路。比赛当天的天气相当糟糕，雨下了一个早上，寒冷刺骨的风在肆意地狂吹着，场地也泥泞得要命。球落地之后常常弹不起来，它可能也同样郁闷吧。
　　比赛进行到20分钟时，克劳肖射出的球从对方三四个防守队员身上擦过后弹进了球门，星期三队以1∶0取得了领先。然而阿斯顿维拉队在一分钟后便将比分扳平。维拉队新引进的替补中锋弗兰克贝丁菲尔德骗过史密斯从中路将球打入网窝。这一进球是贝丁菲尔德在联赛中打入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进球。三年后，他为朴茨茅斯队踢完一场足总杯淘汰赛后便昏倒在地。不久，便因感染肺结核在南非去世。
　　德伯格的一个进球使星期三队以2∶1领先结束了上半场比赛。接着，在下半时，海明菲尔德的头球又将比分改写成了3∶1，这一进球是由终于找到路来到了球场的迟到裁判斯拉哥确认的。但是斯拉哥的麻烦事儿还远远没有就此结束。糟糕的天气使球场处于半黑暗的状态中。球员们竭力通过那些还未沾染泥浆的白短裤和有条纹的衬衫来辨认队友和对手。而场边的球迷只能听到球员们的叫喊声，只有当球被凌空踢到看台上方时人们才能看到它。
　　当比赛还有10分钟便要结束时，阿斯顿维拉队的迪维向阿伦斯拉哥提出抗议，阿伦和边裁探讨之后中止了这场比赛，但这个决定随后便引起了争议。一方面，谢菲尔德星期三队认为即使比赛进行到终场，他们3∶1的优势也已确保了他们赢得最后的胜利，所以应该判他们获胜。当天在现场采访的记者们也支持他们的观点。因为在这些记者看来，维拉队几乎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了。另一方面，维拉队认为主场的星期三队应该受到指责，因为他们明知道11月份的天色本来就很晦暗，却将比赛开赛时间定得如此之晚，所以应裁定比赛重新进行。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足总竟不明智地采取了折中的办法。他们决定让两队重新开始比赛，但不是90分钟，而是将上一场没进行完的十几分钟找个适当的时间打完。于是，比赛又重新开始了——不过是在15周之后。
　　这时问题出现了。首先，应该如何重开比赛？阿伦斯拉哥能记得当他宣布中止比赛时足球所在的具体位置吗？而只有知道这个他才可能把球放到正确的位置上。
　　第二个问题是球员们的记忆力是否可靠，当时场上的22名球员是否会被要求记起比赛中止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呢？
　　第三个问题是可以预料到的低上座率。试想，有谁会去观看一场只剩十几分钟的比赛，特别是当比赛结果事先几乎已经注定时。
　　足总要求比赛按往常一样开始——掷硬币决定双方的场地，然后踢定位球开赛。另外，所有在足总注册过的球员都可以上场参加比赛，而不是一定只是和上回相同的22人。在这种情况下，维拉队两场比赛共用了13名球员而星期三队用了16名。毫无疑问，俱乐部秘书将不得不找个算盘来计算每个球员在赢得比赛后应该获得多少分红了。
　　有些人想出了一个吸引观众的好办法，即在这十几分钟的闹剧过后，两队应再进行一场90分钟的友谊赛（条件是赛场的光线要好），这场友谊赛的收益应付给星期三队的哈里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