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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鸽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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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时候起,我的心里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出于某种原因,这使我深感不安。
我正处在事业的转折点。有些人可能觉得难以理解,但是在华尔街工作过几年后你就没有退路了。你可以被解雇,可以换一家投资银行工作,或者死去,可就是不能辞职不干。你赚的钱太多了,以至于无法收手。试想,你一年赚50万美元,这份工作惟一的缺点是使你变成混蛋,你会辞去这份工作吗?假如你一年赚100万,1 000万呢?我的很多同事都曾扪心自问,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如果一年有100万美元的话,他们才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呢。慢慢过上几年年薪几百万的日子,一旦你已经变成混蛋,辞职就变成了不切实际的问题。反正大势已去,你不如当个有钱的混蛋,在华尔街一直工作到退休。
我并不是想标榜道德高尚。从道德的角度看,我辞去高薪的投资银行工作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如果一定要说点什么,只能说是愚蠢之极。我想说明的是为什么我这么快就决定辞职。对于大多数从事金融服务业的人来说,他们的工作在道德上是模棱两可的。这是惟一的生存之道。我曾经相信我也是这样的。是非不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收入上升就行了。然而一旦我开始明确地考虑这个问题,即我做的事根本上是错的,我就无法再继续下去。我别无选择,只能停下来。
回到纽约后,我对马歇尔·萨兰特说我需要和他谈谈。对话大概是这样的:
〃马歇尔,我要辞职。〃
〃什么?你要到哪儿去?他们给你多少钱?你将做什么工作?〃
〃我哪儿也不去。我要离开投资银行业,离开纽约。我不再销售衍生产品了。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可能当律师吧。〃
最初,萨兰特大惑不解。他无法理解我到底在说什么,他看我的眼光似乎在说我彻底疯了。但是几分钟后,我觉得他理解了我的理由,至少他假装理解了。他让我不要着急,尽量顺利的完成工作交接。
我和萨兰特很快检视了我尚未完成的工作,它们显示我在摩根士丹利的交易已经变得相当古怪。我应该继续从事的交易包括:若干AMIT,五六笔试图规避监管的东京交易,信用增强性期限票据,鹰港,更多的Pre4s和FP信托交易,几笔目的在于避税的RAVs,一些墨西哥衍生产品,还有修复巴西F…5战斗机的融资结构。我盯着这张单子,我到底是怎么了?
女王对我割舍一切的决定大为震惊。她肯定不能理解我的理由。但是我并不是她手下惟一要辞职的人。没过多久,她的手下几乎全都离开了她的宫殿。一个去读研究生,一个去了伦敦,一个调到了摩根士丹利别的部门,另一个去了高盛公司,还有两个(包括我)搬到了华盛顿特区。几个月内她的RAVs宫殿就土崩瓦解了,女王自己也变成了受困的女王。
比德亚特·森盘问我为什么要离开衍生产品部,过去有少数几个人是被其他银行的高薪引诱离职的,森压根不相信没有另外的工作在等着我。不过他也感觉到我不再喜欢这个行业,我想他很可能愿意看到我离开。早先,他和我,还有另一个经纪曾经讨论过有些人从事投资银行业只是为了赚钱,而另一些人是因为热爱这种游戏。森认为摩根士丹利的总裁约翰·麦克就热爱工作到了没有钱也要干的地步。他知道我没有这样的激情。
稻草人说他对我的离职感到遗憾,我觉得他是真心的。他重申了他的信仰:和森相反,他相信钱是从事投资银行业的惟一理由。他也有法学学位,甚至说有时他也希望自己是个小城市的律师,而不是挖空心思赚钱的家伙。他还为我的离职而自责,开玩笑说我像他一样是被这个行业腐蚀的。他提到作为我的良师益友的角色时却让我觉得是对历史的奇怪改编。我告诉他我的离职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他回答说反正他也要离开衍生产品部,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继续腐蚀我了。我为没能参观东京的武士剑博物馆而道歉,他则答应邀请我参加下次泥鸽靶射击比赛。当然了,这是一个没有兑现的承诺。
那年的泥鸽靶射击比赛是在另一个射击场举行的,我听说那里无法和桑达诺那相比,参加的人数也比以前少,打烂泥鸽失去了原有的紧迫感。或许,如果衍生产品业务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再度兴起, 年度泥鸽靶射击比赛将再次激发饥渴的衍生产品经纪的好战天性。在此之前,它将是个恰当的纪念,使我们记得衍生产品部的几十个人如何看到了〃血流成河〃的场面,如何在两年的时间里赚了10亿美元。
① 美国著名建筑师。译者注
② 东京的使馆区。译者注
③ 东京以南著名的温泉度假区。译者注
我不知道摩根士丹利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手段在这本书出版之前拿到了一本样书,但是他们确实发现了。1997年10月初,我昔日的上司在仔细检查书里的每一句话。
与此同时,我开始适应平静的生活,在圣迭戈大学法学院一边教书一边提高我的高尔夫球技,一心想在阳光明媚、气候温暖的地方度过几十年。
我也设想过这本书面世后的反应:摩根士丹利简短地回应一句〃无可奉告〃;我以前的同事骂我是叛徒;衍生产品的局外人感到厌恶,或者在投资时更加小心谨慎。不幸的是,我的预测没有几次是对的从1995年起,我每年都预测股票市场大跌;从1999年起,我每年都预测堪萨斯大学篮球队获得全国锦标赛的冠军。这次,我的预测又错了。
几周之内,摩根士丹利发动了一场媒体大战;我以前的同事骂我是叛徒,但不是因为我大曝欺诈内幕,而是因为我省略了最有趣的故事(就如最早打电话给我的一个人所言,我只触及了皮毛)。衍生产品的局外人痛心疾首,但不是因为衍生产品市场的过分行径,而是因为没有尽早加入这个行业。在某个特别不景气的时期,爱尔兰的几个商学院学生发电子邮件向我询问求职的建议,一个立志从事衍生产品业务的年轻人甚至说《泥鸽靶》〃事实上是我读过的最好的书〃。我发觉自己制造了一个怪物。
如果没有摩根士丹利管理层的〃挺身相助〃,这些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听说我这本书。他们的这个声明点燃了一场媒体大战,《机构投资者》杂志的资深编辑哈尔·卢克斯后来将其称之为摩根士丹利的〃公关噩梦〃。
1997年10月6日,星期一,摩根士丹利发表了一篇声明,噩梦就此开始。新闻稿是这样的:
〃该书内容显然是哗众取宠的不实之词。对客户始终如一的专业服务是摩根士丹利一切业务的基础,我们从不从事违背客户信任的行为,始终言行一致。我们的纪录就是明证。〃
我不知道发表这则声明是谁的主意。对于我来说,这完全出乎意料。我和新婚三个月的妻子住在圣迭戈,正在适应温文尔雅的学院生活。我的日子是沉静而安宁的,如果一天有一个以上的电话都嫌刺耳。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的电话响了足有几千次。
《纽约时报》的财经记者彼得·特鲁埃尔是最早来电话的人之一。像特鲁埃尔这样的顶级财经记者从事的是不知感恩的工作。和大多数银行家相比,他们对市场的了解更深入,受过更好的教育,为人更风趣博学,如此等等。但是和华尔街经纪的丰厚奖金相比,新闻工作者的薪水少得可怜。尽管如此,在为数不多的场合,新闻工作者享有一项无价的特权:站在道德的高度讽刺摩根士丹利这样高贵的投资银行。特鲁埃尔显然享受这样的机会。
他下手毫不留请,在文章里引用了摩根士丹利女发言人珍·玛丽·麦克菲登并不怎么激昂的辩护:〃我并不是说摩根士丹利人人都是圣徒,但公司的文化不是这本书所描述的样子〃。他还引用了摩根士丹利首席律师门罗·桑奈伯恩冷淡的评论,总裁约翰·麦克从来没有像我所说的那样叫嚣〃我闻到了血腥味,我们去杀吧!〃(后来又有消息说麦克确实说过这句话,但是被人错误地解释了。)桑奈伯恩还从经济的角度为摩根士丹利辩护如果公司确实像书里描写的那样诈取客户,最终将失去客户。这一辩解似乎有点儿古怪,从那以后我经常奇怪摩根士丹利为什么没有真的失去客户,尤其是考虑到近期几起引起广泛关注的对公司不利的案例。
其他记者很快加入进来。《华尔街日报》的帕特里克·麦金汉和安妮塔·拉加万把摩根士丹利的努力描述成〃救火〃。金伯利·希尔斯·麦克唐纳用怀旧的《纽约邮报》风格写了一篇整版长的文章,集中描写了口交、脱衣舞和其他越轨行为,题目叫做《下流的揭露》。有线全国广播公司(CNBC)的阿曼达格罗夫主持的清谈节目中也有我的镜头连续出现我在教拉丁美洲金融市场这门课,在黑板上写了〃市场失败〃几个大字。
没几天,消息就传遍了纽约、伦敦和东京的交易厅,我的书销售一空,而且收到了第二次、第三次印刷的订单。1997年10月8日,《泥鸽靶》在亚马逊网上书店的畅销书排行榜上名列第三,部分原因是这本书还存放在北卡罗来纳州的仓库里,尽快拿到书的惟一方法就是从网上订购。原计划的出版日期远在10月8日之后,我的出版人和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文尔雅的学院生活就此结束。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所听到的衍生产品故事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作为摩根士丹利的雇员,我有机会看到了一家公司衍生产品部的内幕。现在,作为刚刚攻击过华尔街会下蛋的金鹅的局外人,我以为我会被放逐,再也得不到内幕消息。可是我没有。几天之内就有几十个内幕人士、客户和经纪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们的恐怖故事。最初打电话给我的人没说错:我只不过触及了皮毛。
我将和你分享一些荒谬的故事,并提供过去一年中衍生产品灾难的最新消息。如今记录衍生产品讣告几乎是一项全职工作。尤其是最近,交易活动再次大量增长。你读到这篇文字的时候,这个市场很可能已经超过了100万亿美元(据估计,1998年中这一数字在65万亿至80万亿美元之间),正在向1 000万亿这一天文数字进军。我无法抵制滥用已故参议员埃弗里特·德克森名言的冲动:这里1 000万亿,那里1 000万亿,很快你说的就是大钱了。
去年的衍生产品市场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它们卷土重来了!〃
金融市场回响着1986年的恐怖片《猛鬼II》里令人毛骨悚然的台词。衍生产品又一次证明是一部恐怖片。1994至1995年间在金融市场造成了几十亿美元亏损的结构性票据和杠杆掉期又回来了;摧毁了霸菱银行、奥兰治县,重挫了宝洁公司的幽灵也卷土重来。在我看来,续集还要更可怕。
衍生产品仍旧是看不见却又无所不在的。定时炸弹就藏在我们的投资组合里滴答作响。不论你是否知情,大多数投资者继续面对衍生产品的危险,一般是通过共同基金投资(没错,包括富达基金)和养老基金(没错,包括美国教师保险协会)。我发现,我的新家所在的圣迭戈县33亿美元的公共雇员退休基金投资了很多衍生产品,这可不是好消息。通过我买的一只共同基金,我自己也拥有衍生产品,而且我打赌你也一样。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打电话给你的基金经理或者看看你的基金说明书,然后准备掉眼泪吧。
当然,华尔街没有一滴眼泪。对于银行家来说,衍生产品仍然利润丰厚,一方面是因为基金经理愿意支付溢价来承担不用向投资者披露的风险,另一方面是因为其他买家不完全理解他们的投资。衍生产品使华尔街获得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年:去年的奖金上涨了30%。衍生产品卖家欣喜若狂,很多买家也很满意,至少目前如此无知是福。30%的衍生产品专业人士预测下一年会有重大亏损。
对待衍生产品的态度依旧是截然不同的两派。交易大鳄、亿万富翁乔治·索罗斯警告衍生产品将〃摧毁我们的社会〃;诺贝尔奖获得者、百万富翁默尔顿·米勒则反驳说它们〃使我们的世界更为安全〃。他们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个说错了,可是到底是哪一个呢?
大多数市场参与者都同意米勒的观点,他们认为衍生产品具有正面的作用,它使交易各方的对冲或投机更行之有效。索罗斯(还有我)持的是少数派观点,认为衍生产品暗藏毁灭的种子,而且没有人真正理解它的风险。
不论你站在哪一边,都无法回避两个结论:首先,衍生产品在近年的金融市场狂热、恐慌和崩溃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其次,没有人即使是这两位大师理解这一作用的过程和原因。
下面我将具体描述一些最新事件,作为前面故事的续集: 〃猛鬼II:衍生产品卷土重来〃。
亚洲金融风暴
过去一年的衍生产品活动大部分集中在亚洲。据估计那里的衍生产品市场价值数十万亿美元,但是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数字。市场参与者都有些担心,香港的养老基金监管机构甚至建议禁止衍生产品投资。到1997年夏天为止,日本和其他亚洲〃小虎〃,包括韩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台湾、泰国,情况还都不错。1997年7月2日,泰国终于放弃了联系汇率制(此前泰铢的汇率根据泰国的贸易收支与一篮子外国货币挂钩),当天泰铢兑美元的汇率大跌了17%,就和1994年12月20日那天墨西哥比索崩溃一模一样。后果是灾难性的。
还记得我在第一波士顿时看到的令人垂涎的泰铢结构性票据吗?那种票据,还有类似的外汇联结票据,是由高信用级别的公司和政府支持的机构(例如通用电气信贷公司和联邦住宅贷款银行)发行的。这些票据表面看来很安全,而且支付诱人的高利率,可是如果你不幸在1997年7月2日持有泰铢结构性票据,你的损失就严重了。
其他亚洲小虎很快步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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