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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刺客 作者:瞎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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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二狗的狗肉馆中安顿下来,闲时和他交换烹狗的心得。高子经常过来和我们喝俩盅,多半是午晚餐的结合。我得承认我经常想到或者在脑海里看到雪娉,虽然接踵而至的往往是和他们俩的酩酊大醉,然后是我无所顾忌的放声大哭。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伤心,也许是那片蒿草的荒凉,也许是雪娉在我心中烙下的绝美和她离去的决然,也许,我仅仅是因为无人了解这些而哭,仅仅为哭而哭。奇怪的是当我悲痛欲绝的时候,他们往往走开。我也曾经比较不明白地问过他们,他们的回答是我在喝得醉醺醺而痛哭之前,总是阴沉得可怕,身上散发着一种寒冷的杀气。
这个回答让我目瞪口呆。我总觉得所谓身上的杀气只不过是父亲留给我的一些残留以及灰衣人给予我那些影响的痕迹,并不是我的天性——我一直以为自己实质上快乐的。难道这些阴冷的禀性会在我无法察觉、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显露出来吗?
我还太年轻,有些事情总是无法闹明白。不过,这也许是件好事,因为等你明白的时候,心态恐怕已经衰老得无法在乎那些敏感和冲动了。既然我是如此的无所谓,所以浑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正是在这种无所牵挂的心情中,一个老头闯进了我的生活。
刺秦(六)
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和高子、二狗正喝醉了唱歌。
我们喝酒的时候经常唱歌,都是即兴的。歌词是我们酒后的呓语,其内容往往涉及空怀抱负的愤懑或者由此而来的玩世不恭,却很少出现有关爱情的字句,这和坊间普遍流行的充斥着“手若柔荑,螓首蛾眉”之类的调调迥然不同。记得曾经在酒酣耳热的时候我们互相讨论过这个问题,二狗归结于我们的愚笨不开窍,高子则从流行的角度出发认为我们是在潜意识里选择反潮流的另类潮流,而我似乎更倾向于是因为我们过于认真而不能负担,只选择逃避而不敢面对,这种自曝其短的观点自然招致他们的齐声反对。鉴于讨论无法取得一致意见,我们很快就不再涉及这个话题。
那天就是在我专心致志喝酒并忘情地唱歌的时候,忽然发觉田光在注意我。坦白说,我是在他数次坐在狗肉馆里并长久地注视我们以后才觉察出异样的。他是个相当和善的老头,而且似乎在燕国得到普遍的尊重。从食客们的交谈中我才知道他是燕国最有名的军事家,他的骁勇善战在全诸侯都享有盛誉。正是因为他执掌燕国的军队才使得强秦心存畏惧,不敢对燕国轻举妄动,只是最近因为年纪大了,又在一次体检中发现脑血栓的症状,才不得不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
闲暇时候,他经常在蓟城的大街遛弯儿,大夫说这样对他的脑血管有好处,可以降低中风的危险。大夫又建议他读读另一个老头的东西——他在口授完这篇不太长的文章之后,就骑着毛驴不知所终,文章是由他的崇拜者刻在竹简上才保存下来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在我死后的几十年内就在一次臭名昭著的文化革命中失传了——不过田光读得相当认真,这可能是因为尽量避免刻字的劳动量而缩短语句造成的深奥和晦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看到他捧着竹简轻声吟诵,我只记得第一句,大意是“道是一种可以体会的玩意儿,但你说出来就不对味儿”。田光相当认真地告诉我,这话精辟极了,而我却一头雾水。
据大夫说念这竹简可以使田老将军得到身心锻炼,降低高血压。我对此嗤之以鼻,但田光似乎觉得受益非浅,日日诵之不倦。当然,除了忠实地执行医嘱之外,他还有其他的治疗方法,比如说——喝酒。根据田老头的说法,喝这玩意儿可以活血,如果同时佐以狗肉,效果更佳。我也就因此进入了他的视野。
我和田光的交情日益深厚,他对我似乎特别眷顾,而我在和他聊天的过程中,总是能感受他对国家依然强烈的关心和忧虑,这让我对自己的玩世不恭甚感惭愧。在谈话的其他时候,他的从容的睿智和优雅也使我深感敬佩,直觉上我知道这些都是我所缺乏而又渴望拥有的。
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对我知道得比我自己还清楚,甚至知道盖聂的来历。就在一个夏日慵懒的下午,在凉爽的树荫里,他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说起了盖聂和我家的故事。
他说得很简单,使得我有这样的印象,那只不过是别人家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爱情而已。我父亲和盖聂是师兄弟。当我父亲遇到我母亲的时候,她正被盖聂所倾慕。而父亲的热情和无畏一下子征服了她,因此她是否知晓盖聂的心情便不得而知,而偏偏盖聂是个寡言少语的人。此后,盖聂离开了齐国,隐居起来,而师傅的滴泪斩也就这样传给了我父亲。
虽然我和盖聂在一起呆了七年,但对他心中的故事无从了解,听完田光的叙述,我不禁想到底这个灰衣人面对我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田光说父亲和盖聂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盖聂的隐居。在一种回想的心情中,我追忆着盖聂的神情,而至今仍然记得的只是他那双若白瓷般黯淡无光的眼睛,今天想来,它们是如此的绝望和伤痛。
我在燕国的日子悠闲而舒适,田光的关心非常周到,我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只是因为我是个武士,象他这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头总能考虑长远。他对我越好,正说明日后要我做的事情越艰难,而他现在隐忍不说,恐怕是未到时候。既然这事这么险恶,我也就懒得打听。
和高子、二狗的聚会仍然继续,我们三个已经成了蓟城颇有名气的组合,偶尔甚至能听到胡同里传来模仿我们醉歌的曲调。但是我依然无法找到快乐。原本和盖聂一起的时候,我躺在蒿草丛中的树荫里,认定自己将永远不会感受喜悦,但雪娉的出现似乎改变了我的看法。让我不能释怀的是,她的出现和消失是如此突然,那种圆满的欢乐强烈而短暂,仿佛天上的流星——想到这里,我又记起母亲最后一眼中的光芒……原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流星了。蓟城夜晚的灯火灿烂而热闹,在喧嚣的繁华中,我渐渐忘记去看一眼寂寥而广漠的苍穹,猛然的回醒让我有种歉疚的感觉。
既然无法忘记,那就心甘情愿背上思念的包袱罢,我有些无奈地对自己说。生命中头一次发现牵挂的力量是如此坚韧,甚至让我无可奈何。突然间,我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再去看看那片幽深黛色的天空,和她出现时一样的天空。
这晚,我放弃了平日例行公事的酩酊大醉,甚至没有去和他们一起喝酒。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就带着那装满了酒的小陶瓶,往城外的山坡走去。
没有市镇的喧哗,这里的天空似乎都要显得更高一些。我在一块大岩石上躺下,用胳膊枕着头,象那天早晨她看见我的那样一口一口慢慢啜着酒,眼睛呆呆地凝视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每颗星星似乎都很亮,很耀眼。夏日的夜晚,有一点风,很凉爽,耳边可以听见草丛中昆虫的轻鸣。我努力想保持心态的平静,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这夜晚的舒适上,仿佛今夜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久违的天宇,并不与思念有关。可我分明能感觉到胸口后面的疼痛,如同被拧着一般。这种强烈的痛楚清晰而猛烈,一阵一阵的,我甚至可以数着它到来的次数。终于,我无法控制双眼的潮湿,所有的繁星在泪水中显露出经过折射的光芒,瑰丽异常。
这夜,我在风中睡去。
刺秦(七)
我还清楚地记得这件事的发生。我的心情是在一种不怎么愉快的状态中开始的。
从床上被叫起来的时候,昨晚(其实应该是今天早上)的宿醉还没有醒,头痛如裂。这种感觉我已经习惯了。我看看了外面的天空,是下午时光,快到晚饭时间。被叫醒总是很不愉快的,尤其是并不想醒着面对世界的时候。不过,一听说是田光请吃饭,我只能尽快从床上爬起来。起来后的第一件事是赶紧冲了个凉,我可不想头昏脑胀地去见这个充满智慧的老头,和他聊天是需要用脑子的,虽然我并不知道其实今天不用。冷水让我立刻清醒。出来后,我穿上那件灰白而陈旧的外衣,跟随他的信使匆匆而去。
田光很少请我吃晚饭,他知道我们三个有在晚饭借喝酒排遣郁闷的习惯。他是个很识趣的老头,理解象我们这样容易冲动更容易苦闷的年轻人喜欢这样的方式,何况,在他充满上流气氛的大宅子里,我们这样的饮食习惯未免太粗野了,对于我们来说,那么正规而文雅地吃饭则会让自己丧失食欲,这可是一种真正的折磨。因此,田老头请我吃晚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隐隐地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如同一匹狼,隐约发现前方存在着什么会让我心动的东西,但即使把对危险的嗅觉提升到最敏感的程度,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我因为紧张而手心出汗。
就是在这么一种胡思乱想与宿醉残留中,我步入了田光宽大而阴暗的豪宅。酒菜已经准备好了,田老头亲自出来迎接,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似笑非笑,好象我有什么隐藏在心底中的秘密被他看透了。我有一种做了坏事被当场捉拿的感觉,不禁问他:
“怎么啦?”
“你进去就知道了。”他脸上依然是那种捉摸不透的神色,脸话语都是淡淡的,这反而让我忐忑不安。
屋里因为没有阳光和过度宽敞而显得很阴暗,即便点了不少蜡烛也是如此。我刚从屋外的骄阳中进来,站了一会儿才适应这里微弱的光线。宽大的餐桌边只摆了三把椅子,有两把是空的。另外一把坐着人,背对着我,看打扮是个年轻的女子。
她听见我的脚步,慢慢站起身,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转过身来。
望着她的脸,我浑身立刻僵硬,如同遭了雷击一般,脑子瞬间不能把握任何知觉。
雪娉凝视着我的脸,表情不知道是悲是喜。看得出,她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让泪水流下。她经过精心的修饰,发髻整齐光亮,脸上因为抹了脂粉而显得特别白皙,双唇鲜红,蛾眉淡扫,头上的饰物闪闪发光。她已经不是那个易水小舟中江风吹拂乱发的渔家女子了,就连眸子都是。她的眼睛依然明亮,但我分明能从中看到因为思念带来的憔悴。精致的打扮也不能掩盖她面容的消瘦。
我想笑笑,可是控制自己的表情都变得特别费力:
“你很漂亮……你瘦了……”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说话。终于,她再也抑制不住,晶莹的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想来找你……”她低低地抽泣着说。
田老头已经进来了,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们。我没有问他怎么会知道我和雪娉曾经相遇,怎么会把她带到我的跟前。这个老头知道很多事情,但从来只告诉我我应该知道的。也许他早就知道,我想自己从第一次渡过易水开始,就落在他的视线里面了。
对于这顿晚餐我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心思根本就不在上面,从雪娉身上传来阵阵浓郁的香气也让我心猿意马,看来田府是花了极大的工夫来打扮她。我几乎一直是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有很多次,我都暗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重逢的喜悦是这么美好以致它看起来不像是真的现实。
在我回过味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张宽大而柔软的床上,我后来才搞清楚这是在田光专门为我们买的小楼里。被面是棉制的,很柔软,织得又细又密,看样子花了不少工夫,我一摸上去就几乎能肯定是雪娉亲手织的,有一种握住她的手的感觉。就在我细细体味棉被的温暖柔和的时候,她来到了床边。
所有的铅华都已经洗去,和在舟中见到的相比,她的面容消瘦了许多,少了几分青春的稚气,却多了几分憔悴的柔弱。她的头发长长而随意地披着,在灯光下,更显得美丽而娇柔。晕黄的灯光透过丝制的长袍,能隐隐看见她的双腿笔直而修长。刚才身上浓郁的脂粉气已经消失,代之的是她自然散发出来的幽幽体香。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一直咬着嘴唇,低头不语,不过最后还是脱下长袍,钻进被窝,靠在我身边。
我一直呆呆地望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她依偎过来。我得承认当时自己非常迟钝,类似白痴。她身上的幽香如同一阵迷雾般把我包围,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
她的腰纤细而柔软,我一只手就可以围拢,稍微一用力,她就紧紧地靠着我的胸口。我能听见她的心跳传来,急促有力,我自己的心跳也是如此,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轻促迷离,使我感觉自己仿佛飘在云端。
也许是因为夏日的夜晚异常凉爽,她的皮肤如同缎子般光滑,轻轻从我的手上掠过,形成的曲线极富动感,然后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肌肤上起了密密的小点,这个变化让我想起被风吹皱的春水,正一圈一圈地湮开。
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飘离了身体,所有的感官都不听使唤,不能笑也不能哭。就在这时,她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突然变得滚烫。
嗓子好象有点干。
我被一束明亮的阳光所惊醒,恍然发觉昨夜睡得特别沉稳,仿佛时间一瞬间就从晚饭后跳到了今晨。我很不情愿地半睁着眼,不知是因为阳光的刺眼还是自己不愿离开这种极度的舒适。平生头一次如此沉醉于慵懒之中。
突然有一片阴影袭来,然后是轻柔物体细细摩擦的痕痒,我睁开眼,雪娉正低下头,注视着我,乌黑的发丝垂下来,拂过我的脸,轻微的抚摩痒得我不禁笑出声来。
她的眼中也满是笑意,佻皮和温柔的笑意。这么近地看着她的双眼,比初次见她时还要近。我静静地注视着她,让她双眸里如秋水般的温柔慢慢而不可阻挡地将我包围。她微微笑着,俯身靠近我。在还没有意识到之前,一种温暖而湿润的感觉已经布满了我的双唇。我情不自禁从被窝里伸出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一股热气从丹田直传到手臂,一下子我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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