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玫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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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走了以后，才匆匆跑下去钻进自己的汽车。　　第二天她们又差一点碰面。正值瑞典动画片家艾纳尔·奈尔曼在好莱坞工作。英格丽跟他相识多年，而他同葛丽泰也是忘年之交。他说他们夫妻俩要请英格丽和嘉宝一道吃顿午饭。过了一会儿他又面带歉意地传话，说是嘉宝讲她还不准备同英格丽见面。这叫英格丽大受刺激。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英格丽到艾纳尔家里去做客。他说：“现在你别忙着走，嘉宝过几分钟就要到这里来看我，且留一下吧。你务必要见见她才好，你们的气质是那么相像。你们俩一定会谈得投机的。”可是，英格丽却说：“艾纳尔，我不能留下，我知道她不想见我，我可不想自作多情。”于是先行告退了。两位巨星又一次失之交臂。　　多年以后，在巴巴多斯一次盛大的午宴中，英格丽竟然和退出影坛多年的嘉宝又一次相遇。　　这次嘉宝主动走过来，在英格丽身旁落座。英格丽此时在名气上完全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但是出于对她的尊敬，还是觉得十分紧张，以至一时间哑口无言。幸亏嘉宝先打破了沉默：“我听说你想在这里定居？”英格丽说，“是的，我们真是爱上了那远处的海滩，我们打算买一所小房子。”　　“哦，我要是你的话，我不会这么做，因为在这里居民粗俗得要死，见什么偷什么。”　　“不过我不会去买一所豪华的房子，只是一所小房子，里面摆上粗糙的木制家具，没有古玩之类的东西，我们一年只来住两三个月，其余时间我们把它租出去……”　　“可他们会偷你的衣服。”　　　“我带到巴巴多斯来只有游泳衣，一条短裤，一条长裤，他们要是真的想要那些东西，那就请便吧……”　　会面在无聊的气氛里草草结束。英格丽从这件事上，猜测嘉宝的生活态度未免有点太小家子气，不像个成名的大腕，后来她才明白了嘉宝那敏感的情绪背后，掩盖的是她的一直以来的无限落寞。　　当她们第一次在拍摄场会面之时，英格丽是刚刚起步的新星，嘉宝却正开始倒霉运。当时嘉宝正拍一部叫《双面女人》的片子，那部片子失败了。嘉宝当时芳龄不过35岁，风韵犹存，才貌双全。可她却意气消沉，决意从此不再拍片。她竟从那一天起不再涉足影坛，从银海中消失了。嘉宝没有儿女，她一人形影相吊地独自生活着。


第五部分：摩羯星光下好戏连台（1）…（图）

　　命运的轮盘总是这样无情地转动，星空中从不因一颗巨星的陨落而失色。嘉宝消沉下去，英格丽却忽然时来运转。大卫·塞尔兹尼克终于为英格丽谋到了一个绝佳的角色——同她所喜爱的男演员史宾塞·屈赛一起领衔主演根据罗伯特·斯蒂文森的古典恐怖小说改编的同名故事片《化身博士》。　　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在她演完《化身博士》之后，她还得在圣巴巴拉新举办的塞尔兹尼克夏季戏剧节里主演尤金·奥尼尔的《安娜·克里斯蒂》。在她个人的地平线上还高高悬挂着第三颗明亮的星：《生活》杂志报导说，欧内斯特·海明威关于西班牙内战的畅销小说《战地钟声》即将拍成电影，作者本人已经选定了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男女演员。选定英格丽·英格丽扮演玛丽亚，一个被法西斯党人强奸后躲入山中游击队里的年轻姑娘。作者在很早以前曾经看过她在《插曲》中的表演，并且认为她是这个角色最理想的人选。　　最后一个好消息叫英格丽手足无措。《化身博士》和《安娜·克里斯蒂》自然也是上乘之作。但是她不能相信自己能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和海明威这样的文学大师有亲密合作。不过塞尔兹尼克叫她先冷静一下，把目前马上要开始运作的《化身博士》拍好再说。　　赛尔兹尼克要英格丽演奇格尔博士的温静贞娴的未婚妻那个角色，却不料英格丽已经开始暗度陈仓，早已同那个才华横溢的导演维克多·弗莱明进行了深层次交流。　　在以前的片子里，英格丽几乎一直在重复地扮演着可爱的纯情小女孩角色，这叫她郁闷至极。这次她事先主动找到弗莱明说，“能不能让拉娜·透纳演那个未婚妻而我去扮演酒吧间里的那个轻佻姑娘，那个顽皮的小艾薇？”　　导演笑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演那个角色？谁也不会信服。”　　“可是我的导演啊，你自己去看看我以前的作品，肯定你自己都会腻烦，我是个演员，不想一成不变地扮演乖乖女啊！”　　他笑着说，“我不相信你能演一个轻浮的女子……那是拉娜·透纳的角色。”　　　“你愿意让我试一次镜头吗？”　　“塞尔兹尼克决不会让你试镜头的。你已经演过三部巨片了。试镜头意味着你对角色没有把握，那就意味着你还不是明星，而塞尔兹尼克先生是不会拿他的明星来冒这种风险的。”　　“我们能不能背着他试一次镜头？”　　弗莱明惊奇地看着我：“你打定主意了？”　　“我当然想。我想那个角色想得要死。好啦，让我们试一次镜头吧。”　　在极为保密的情况下，弗莱明找了一个摄影师和一班人马，在一天夜里，偷偷地为英格丽试了镜头。试过后，他打电话给大卫·塞尔兹尼克说，“大卫，我打算换换角色。让英格丽演艾薇。”　　　塞尔兹尼克大声嚷道，“可她就是不能演这种角色。”这可绝对不符合好莱坞的惯例。　　　于是弗莱明说，“她能。我试过镜头，你要看吗？我派人送去。”　　看了片子的塞尔兹尼克目瞪口呆，英格丽的表现简直绝了，这个轻佻姑娘的角色简直是为她量身订做的。他也默认了这个镜头，只好拉长了脸，说，“好吧。就这么办吧。”　　　《化身博士》成为英格丽第一部彻底改变戏路的影片。她的艺术思路无疑是从这部片子开始渐渐拓宽了。男主角史宾塞·屈赛不喜欢演这个集双重性格于一身的角色：既要演翩翩君子的奇格尔博士，又要扮凶煞恶魔般的海德先生。他的梦想就是一直维持他那种多愁善感的风流小生的角色。英格丽要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她想把世界上每个角色都演遍。　　这部戏是众所周知的热闹戏。有一次是拍史宾塞抱起英格丽飞奔上楼，直奔卧室去干云雨之事。按照弗莱明的想法，男人应该是身材粗壮、力大如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抱起来奔上楼梯，就好像女人没有什么分量似的。史宾塞失声叫苦不迭：“哎哟哟，吃不消，我的疝气发作了，怎么办？”于是，他们连忙赶制了一个网兜把英格丽腾空托起来，用卷扬机把她拉拽上去，史宾塞只消紧随着她，看起来好像是他托抱着英格丽。但是这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第一次他们把英格丽拉拽得太快，史宾塞跟不上步子。弗莱明吩咐说：“用自然的速度把她拉拽上去，再来一遍。”那是难度最大的地方，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达到拍摄效果，一整天的时间都消耗在这个动作上了。试到第二十次，绳子绷断了，英格丽跌到史宾塞的怀里，他经受不住，两个人就脑袋向下骨碌碌地滚了下来，一屁股摔到了楼梯底下，他们两个人居然一点都没有受伤。他们滚到楼梯底下纵声狂笑起来，笑得直打滚。这时候，弗莱明急匆匆跑来，满脸惊恐和关切，一看他的两个明星都安然无恙，这才算松了口气，可以继续放手地拍下去。


第五部分：摩羯星光下好戏连台（2）…（图）

　　维克多·弗莱明在英格丽眼里是个充满创造力的优秀导演。从他眼睛里就能完全读出他的用意。他能使演员做出平时根本无法想像的出色表演。有一幕他要的是一个面对着可怖的海德先生，吓破了胆而心神错乱歇斯底里的姑娘，而英格丽就是做不出来。最后，弗莱明冲过来，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正反手打了她一连串耳光。英格丽大惊失色，委屈得泪流满面。他却大踏步回到摄影机旁大声喊：“开拍！”连摄影人员都惊呆了。她边哭边演完了这一场戏，出来的效果异常的好。　　《化身博士》对于英格丽来说，是一次飞跃。她自己也在日记中兴奋地写道：“我从来没有像这样自如的表演，把自己的演技完全发挥了出来。我第一次冲破了束缚我的樊笼，朝着广阔天地迈了一大步……我觉得束缚住我手脚的锁链已经被我挣脱了，我可以飞得更高了。”　　而《安娜·克里斯蒂》则为英格丽彻底打开了话剧界的大门。1941年8月1日，《圣巴巴拉新闻报》的记者们对那天晚上“明星荟萃”的首场演出作了精彩报道，一派颂扬……　　那天晚上，英格丽一出场就把观众逗乐了。　　在她扮演的安娜·克里斯蒂还未出场时，她父亲就向观众絮絮介绍他女儿如何如何可爱。瞧，她的宝贝女儿来看他了。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个什么人呢？一望而知是个妓女。　　英格丽一进门就喊酒吧伙计：“来一杯威士忌，要双料的！”　　观众哄堂大笑。大概他们以为她会说：“给我来一杯牛奶。”　　美国报刊对英格丽的崇拜和倾慕越来越强烈了。这种持久的爱慕后来达到高潮，变成偶像崇拜，以后就像气球一样在斯特龙博列岛上空爆炸，成为有浓厚象征主义色彩的戏剧性事件。　　纽约的《下午报》在1941年8月31日作了这样的描述：“英格丽小姐是记者眼里的绝代佳人。她不用化妆足以展露玉容花貌，她有时还突然面红耳赤。她不雇报界代理人。她看电影还亲自排队买票。总之，她的举止与常人决然不同。她有才华，还有其他旁人不及的魅力，真是影坛奇闻。”　　旧金山一家报纸说：“自从北极光照到赤道以来，没有一个演员像英格丽·英格丽那样轰动过好莱坞。这位脸蛋儿像红苹果一样、24岁的斯德哥尔摩少妇，既像新捏的瑞典雪球一样洁白无瑕，又像走近餐桌、将头一次品尝斯堪的纳维亚式小吃的农村姑娘一样天真朴实。她身居好莱坞明星的殊荣地位，对观众倾倒好莱坞的那股狂势却一无所知……”　　霍华德·巴恩斯在《纽约先驱论坛报》上评论说：“大名鼎鼎的史宾塞·屈赛演主角，最有才华的新星英格丽·英格丽演配角中的主角，见多识广，才华出众的维克多·弗莱明当导演，强强联手使得该片拍得出色异常。”　　　大卫·赛尔兹尼克也终于放下了他一贯的矜持面容，公开称赞英格丽就是“手持橄榄枝的嘉宝”。而桑顿·德拉哈蒂说：“和英格丽一起吃午饭真是一种绝妙的享受，她犹如一株兰花般端坐，却又十分随和自然，让人感觉很舒畅。”　　似乎世间之事都很难尽如人意。　两轮风光过去后，英格丽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她与海明威的约定发生了变化。贾利·古柏自从演过《永别了武器》这部片子里的青年士兵之后就和海明威交上了朋友。海明威认为，古柏是演罗伯特·朱尔典最适当的人选，这是个理想主义的美国大学教授，后来与玛丽亚堕入情网。　　为了把古柏从米高梅借出来，派拉蒙打了不少交道，但最后是成功了。临到玛丽亚的问题，另外一种情况影响了派拉蒙的想法。他们和一个美丽的女演员、一个有名的芭蕾舞演员薇拉·佐丽娜订有合同。他们知道海明威想要英格丽·英格丽扮演，但是他们在贾利·古柏问题上已经迁就了海明威的要求，他们就不必一定要在薇拉等待着而且也愿意的情况下，再付出十五万元另外找一个明星来演这个角色。　　山姆·伍德曾经也想要英格丽扮演，但作为一个老专业人员，他看出派拉蒙的选择是有道理的。何况，薇拉·佐丽娜很有风度。她有才华而且很美。在大卫·塞尔兹尼克让费雯·丽扮演郝思嘉之前，在美国没有人听说过她。薇拉可能会成为像费雯·丽那样的大明星。


第五部分：摩羯星光下经典的诞生（1）…（图）

　　这是英格丽一生中最坎坷的岁月。1941年8月底，她还自鸣得意，电影公司竞相要她拍片。到了1942年春，她却垂头丧气，整日郁郁寡欢。她以为自己将成为罗彻斯特最漂亮的家庭主妇，而她的影坛、剧坛的黄金时代已就此结束。凯·布朗去好莱坞回来说，那里的人们并没有忘记她，但已把她排除在5大明星之外。英格丽并不在乎人们把她划入哪类演员之中，她只想拍戏。英格丽一直在琢磨，好莱坞每年都摄制几百部电影—为盟军打气的电影，激励人们向上的电影，使人开心和催人落泪的电影。难道没有一个她可以扮演的角色吗？　　当时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奇谈怪论：“英格丽是宝贵财产，可不能让她演一部下九流的片子而毁了她的前程。”　“英格丽吹灭了熊熊燃烧的瑞典之火。她不是‘财产’。她需要扶持。”……各种消息纷至沓来，互相矛盾。这段时间，英格丽内心十分忧郁。　　1942年4月21日，英格丽接到了等待近一年的消息：她被邀请去拍一部新片。接到消息时，她兴奋得忽冷忽热，头痛欲裂，在床上躺了一天。晚饭时她想喝酒来庆祝一番，喝个酩酊大醉，可事实上激动得连饭都难以下咽。要她拍的影片叫《卡萨布兰卡》，当时她还对这个片子的内容一无所知，更想不到它将成为好莱坞几十年以来最经典的影片之一。　　1942年5月，英格丽驾驶着褐色小汽车在笼罩着黄昏的大道上奔驰。她又回到了好莱坞。　　在拍《卡萨布兰卡》时，她感到就像回到家园一样。大卫·赛尔兹尼克喜欢这部影片，因为英格丽终于又要穿上漂亮的长袍和裙衫，显露出她自己特有的淑女气质，而不再是什么轻佻酒吧女。　　《卡萨布兰卡》的导演迈克尔·柯蒂芝是一位十分老道而才华横溢的匈牙利籍导演，就是有点太传统了。《卡萨布兰卡》进入拍摄阶段后，一切紊乱不堪。从第一天起，制片人哈尔·沃利斯和编剧爱泼斯坦兄弟就争论不休。每天午饭时，迈克尔·柯蒂芝都要和哈尔·沃利斯舌剑唇枪一番。剧本中有许多地方必须修改。他们每天拍摄的仅仅是即兴表演：每天他们把台词交给演员，演员们就努力去领会其中的内涵。谁也不知道剧情将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影片如何结尾。这对演员独立思考和刻画人物性格很不利。每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