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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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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和我讲,她有一次还听到女人穿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呢!您说这怪不怪?”
“说不定他在踩高跷!”我故意逗她。
风之影 第一部分(12)
她望着我,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显然,管理员老太太是很严肃地在谈这件事情的。
“这些年来,除了律师之外,还有谁来过吗?”
“有一次,有个看起来很凶恶的人来过,我记得他一直在冷笑,我大老远就看到他往这里走过来。他说他是市警察局的人,想到公寓里看看。”
“他说了为什么吗?”
管理员老太太摇头否认。
“您记得他的名字吗?”
“什么某某警官之类的。我才不相信他是警察哩!整件事听起来就不对劲,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根本就是他个人的恩怨。我跟他说了,钥匙不在我这里,他有什么要求的话,请他打电话跟律师联络。他跟我说他会再回来的,但是后来我就再没见过他了,正好,我也不想再看到他。”
“您也许知道那个律师的名字和地址,是吗?”
“这个您就得去问中介公司的莫林斯先生了,他的公司就在附近,佛罗里达布兰卡街二十八号一楼。您就说是奥萝拉女士让您去找他的。”
“真是太谢谢您了!还有,请问啊,奥萝拉女士,富尔杜尼先生的公寓都清空了吗?”
“清空?没有。那个老家伙死了之后,一直也没有人来清理,有时候甚至还有臭味呢,我是说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
“您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进去看一下呢?说不定我们能发现胡利安究竟是怎么了……”
“啊呀,我不能做这种事情的!您得去找莫林斯先生,这个事情是他打理的。”
我对她淘气地笑了笑。
“可是,我想您一定有钥匙吧!而且……您该不会告诉我,您对那里面的情况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吧?”
奥萝拉女士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您真是个小魔头!”
那扇门就像陵墓里的墓碑,一碰就发出刺耳的声响,吱吱嘎嘎的,房间内散发着腐败的恶臭。我用力推开房门,一条走道笔直地往暗处延伸。这房子闻起来像是关闭已久了,还有浓浓的霉味。天花板的角落里有几处涡旋状的污垢,看起来就像挂着几撮白头发。破损的地砖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但我发现上面有脚印,而且是通向公寓内部的。
“哎哟,我的圣母玛丽亚啊!”管理员老太太咕哝着,“这里简直比养鸡场还臭!”
“如果您介意的话,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我提议道。
“我看您打心眼里就想一个人进去吧!没门,快走,我在后面跟着。”
我们关上了门,然后在门厅里站了一会儿,直到视力习惯了昏暗的空间,才继续行动。我听见管理员老太太急促的呼吸声,而她身上的汗臭味,更把我熏得头晕目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盗墓贼,被贪婪和渴望完全迷惑住了。
“啊,您听!那是什么声音?”管理员老太太紧张地问。
似乎有样东西在前方的阴暗处跳动,我隐约看到走道的角落里有一团白色的东西。
“是鸽子!”我说,“它们八成是从破损的窗户钻进来的,后来干脆就在这里筑巢了。”
“这些讨厌的鸟,我看了就恶心!”管理员老太太说,“吃饱了只会到处乱拉屎!”
“您别生气,奥萝拉女士,反正这些鸟都不伤人的!”
我们一直走到走道的尽头,来到紧邻阳台的饭厅。
“您瞧,老头子就是在这张摇椅上去世的。医生说,他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两天了,真是凄凉啊!死了都没人知道,跟外面的野狗有什么区别?还好有人来找他!不过,再怎么说,看了也让人难过!……”
我走到富尔杜尼先生的摇椅旁。《圣经》旁边有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些黑白照片和泛黄的人物艺术照。我跪在地上,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去翻那叠照片,总觉得自己似乎会亵渎了一个可怜的老人的回忆。不过,好奇心最终还是凌驾了一切。第一张小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带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最多不过四岁,不过我还是认出了他那双眼睛。
“您瞧,这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富尔杜尼先生还很年轻,这个是她……”
“胡利安有没有兄弟姐妹?”
管理员老太太耸耸肩,叹了一口气。
“听说,她曾经流过产,大概是被她丈夫殴打才流掉的,唉,我也不清楚!大家就喜欢说人闲话,真的。有一次,胡利安跟同一栋楼里的孩子说,他有个妹妹,只有他才看得见,小妹妹会像蒸气似的从镜子里走出来,她和撒旦一起住在湖底的皇宫里。我家小依莎贝拉听了,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小孩子的想法,有时候也真变态。”
“您知道哪一间是胡利安的房间吗?”
“第一间是主卧,第二间比较小,我猜大概就是那间了。”
风之影 第一部分(13)
我在走道上踱着,墙上挂的画都已经歪歪斜斜的了,我往前走到了尽头,那是洗手间,门没关,镜子里,有张脸正在朝我张望,可能是我自己的脸,也可能是胡利安那个住在镜子里的妹妹……我试着打开第二间的房门。
“这一间锁上了。”我说。
管理员老太太惊讶地看着我。
“这些房门都没有锁的啊!”她喃喃低语。
“这间真的锁了。”
“一定是那个老头子干的好事!别的公寓都不是这样的……”
我低头一看,地上的脚印,一路延续到上锁的房门口就停下来了。
“有人进过这个房间。”我说,“而且是最近的事。”
“您别吓我啊!”管理员老太太惊慌地说。
我走到另外一间,房门没锁,我轻轻地把它推开。房里有一张破破烂烂的老式轿子床,泛黄的床单仿佛一条裹尸布。床头放了个十字架。床头柜上方有面小镜子,一只花瓶和一张椅子立在旁边的地板上。衣柜半开半掩的,紧靠着墙壁。我在床边绕了一圈,接着,我仔细端详着床头柜上的东西,几张亲人的照片、几份讣闻,还有一些兑奖彩票。柜子上还有一只木雕音乐盒,上面的小时钟坏了很久了,它始终停在五点二十分的位置。我拿起音乐盒,转了几下,但是,旋律只持续了六个音符就停下了。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个空眼镜盒、一把指甲刀、一只雪茄盒,还有一面圣母像金牌。就这些东西了。
“那个房间的钥匙,一定就藏在屋里的某个地方。”我说。
“大概在房屋中介那儿吧!我说,咱们还是赶快走吧,不然……”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音乐盒上。于是,我打开音乐盒的盖子,一把金色的钥匙赫然跃入眼帘,它正卡在机心里。我取出钥匙后,音乐盒便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仔细听听那旋律,原来是拉威尔的乐曲。
“一定就是这把钥匙!”我笑着对管理员老太太说。
“唉,既然那房间是锁着的,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出于尊重,我们……”
“要不您就在大门口等我吧?嗯?奥萝拉女士……”
“您真是个小魔头!走吧,快去开门吧!”
·16·
正当我要把钥匙插进去时,一阵冷风从锁孔里钻了出来。富尔杜尼先生为了锁紧儿子的房间,用了一把比公寓其他门锁整整大了三倍的锁。奥萝拉女士紧张地盯着我,好像我将要打开的是潘多拉的盒子似的。
“这房间是不是靠马路那边?”我问她。
管理员老太太摇头。
“没有,这间只有一扇小窗户,还有个小通风口。”
我慢慢把门向里面推开。眼前一片漆黑,我们什么都看不见,背后那一丝幽暗的微光,也于事无补。面向中庭的窗户上,贴满了泛黄的旧报纸。我把它们全部撕了下来,这时候,朦胧的光线终于钻进了黑暗的房间。
“天啊!万能的天主、圣母保佑啊!”管理员老太太在我身旁低声念道。
整个房间挂满了十字架,天花板上到处都是,都用细绳绑着,每一面墙上也钉满了十字架。感觉得出来,大概连角落里都有吧。木制家具上,依稀可见小刀刻出来的印子,也是十字架,残破的地砖上也有,甚至连镜子上都画了红色的十字。我们在门口看到的脚印,可能就在这张空床前徘徊过吧!这张床已经老旧不堪,床绷上几乎只剩下了钢丝和朽木的空架子了。至于房间另一头的窗户下,有一张加盖式的小书桌,桌子上方放着三个金属的十字架。我小心翼翼地掀起盖子,木制滑盖的接缝处并没有灰尘,据我推测,一定有人在不久前打开过这个书桌。书桌里有六个抽屉,我一一打开检查,空无一物。
我屈膝跪在书桌前,轻轻抚摩着木头上的刮痕。我想象多年前的胡利安,就坐在这里,用他那双小手涂鸦、写字。桌上有一堆笔记本,一个装满铅笔和钢笔的文具盒。我拿起其中一本笔记本,好奇地翻看,上面都是一些插图,还有零散的文字、数学演算练习、几个句子和从书上抄下的摘录。每本都是这样。
我拿起最后一本笔记本,看都没看,就打算把它放回原位,没想到却有张东西从中掉了出来,刚好就落在我脚边。那是一张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里面的女孩,正是在另外一张被烧过的照片中与胡利安合影的那个。这是女孩在一座宽敞华丽的花园里留下的倩影,花木扶疏的背景中有一幢豪宅,它似乎就是少年卡拉斯在素描里画的那一栋。终于,我认出了那座建筑物:那栋别墅,就是蒂比达波大道上赫赫有名的“白衣修士塔”!照片背面写着简单的一行字:
爱你的佩内洛佩
我把照片放进了口袋,关上书桌滑盖,笑着走向管理员老太太。
风之影 第一部分(14)
“看够了吧?”她着急要离开这个地方。
“嗯,差不多了。”我回答,“您先前说过,胡利安去巴黎后不久,有人寄了一封信给他,但是他父亲说直接扔掉就是了……”
管理员老太太想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我把信放在了门厅那个柜子的抽屉里,说不定那个法国女人哪天回来了,可以看看……”
于是,我们走到门厅的柜子前,打开了最上层的抽屉,里面有一只黄褐色的信封,和一块已经存放了二十年的早已出了故障的手表、纽扣、钱币放在一起。我拿起信封,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您看过这封信吗?”
“啊!您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您别生气,我没有恶意。既然您当时以为胡利安已经死了,把信拆开看也是很正常的!”
管理员老太太耸耸肩,低头走到门外。我趁机赶紧把信藏在外套的暗袋里,然后关上抽屉。
“我说,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管理员老太太说。
“当然不会!怎么样,那封信里面说了些什么?”
“那是一封情书,写得比广播剧还要凄美呢!因为是真实的故事,读起来更让人感动!我告诉您,我看了都要哭了!”
“那是因为您心地善良,像天使一样,奥萝拉女士!”
“您呢,鬼灵精怪的,简直就是个小魔头!”
那天下午,我告别了奥萝拉女士,同时也承诺,只要对胡利安·卡拉斯的调查一有新进展,一定会告诉她。接着,我便赶往那个房屋中介公司。莫林斯先生那个不起眼的办公室位于佛罗里达布兰卡街。这会儿,莫林斯正优游自得地瘫在办公室里,他是个笑眯眯的胖子,嘴里咬着快要熄掉的雪茄,好像那是从他的八字胡里长出来的一样。
为了尽快切入主题,我报上奥萝拉女士的名字,好像自己是她的老朋友似的。
我编了一套故事,把自己说成了富尔杜尼家族的远房亲戚。聊了五分钟,莫林斯拿出档案夹,准备把胡利安的母亲苏菲·卡拉斯委托的律师的地址告诉我。
“我看看啊!……有了,何塞·马利亚·雷克豪律师,利昂十三世大街五十九号。我们跟他一年只联络一两次,而且都是把信件寄到拉耶塔纳街的邮政总局信箱。”
我把那张档案详细地看了一遍——邮政信箱的号码是2321。
(莫林斯接着讲述了富尔杜尼的故事。)
安东尼·富尔杜尼这个人,大家都叫他“帽子师傅”。一八九九年,他在巴塞罗那大教堂前的石阶上认识了苏菲·卡拉斯。苏菲是个年轻的法国女孩,住在里拉阿尔塔街上的女生宿舍里,平常就以教一些巴塞罗那豪门子弟的钢琴课为生。她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财产,有的只是耀眼的青春,还有她父亲给予她的音乐方面的训练,他父亲曾经是法国尼姆剧院的钢琴师,可惜一八八六年因为肺结核死了,于是她的音乐教育也被迫中止了。而安东尼·富尔杜尼,他出身优越,不久前刚刚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在圣安东尼奥环城路经营那家知名的帽子专卖店,也希望这个家族的事业可以代代相传。后来,他们在松园教堂里结了婚,接着就在蒙嘉特温泉度了三天蜜月。临行的那天早上,帽子师傅诚恳地询问莫林斯先生,床笫之欢的那档子事应该如何进行才对?喜欢挖苦人的莫林斯随口告诉他,回去问你老婆就知道了。结果,富尔杜尼夫妇所度的蜜月,不到两天就结束了,他们回到巴塞罗那,左邻右舍都说,苏菲是哭哭啼啼地走进大门的。多年后,薇森蒂塔信誓旦旦地说,苏菲告诉她,那个帽子师傅连她一根汗毛都没有碰,于是她干脆主动调情,他却恶言辱骂,说她根本就是个妓女,还说他对她那些猥亵的言行极度反感。六个月之后,苏菲告诉丈夫,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别人的孩子。
安东尼·富尔杜尼以前多次看见自己的母亲被父亲殴打,因此,在他的认知中,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总是凶狠地揍她,直到她奄奄一息才住手。但即使被打得这么凄惨,苏菲依旧死都不肯透露谁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安东尼·富尔杜尼自有一套逻辑,他认为有魔鬼作祟,这孩子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罪恶之子,而罪恶之父只有一个:邪魔。他坚信,罪恶已经充斥在他家的每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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