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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马佐夫兄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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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至于说在人民眼中,长老是否就是那个保持上帝真理的圣者,他对
这一点丝毫没有疑惑,正和那些哭泣的乡下人,把孩子捧向长老的病女
人一样。长老圆寂将使修道院得到不平凡的盛誉的信念在阿辽沙心灵里
起统治作用,也许甚至比修道院里的任何人都要强烈。总之,最近以来,
一种深刻的、火焰般的内心的喜悦在他的心里燃烧得越来越强烈。至于
这位出现在他面前的长老毕竟不过是一个个别的人这一点,丝毫也没有
使他感到不安:“不管怎么说,他是圣徒,他的心里有使一切人更新的
秘诀,有一种力量,足以最后奠定地上的真理,于是一切人都成为圣者,
互相友爱,不分贫富,没有高低,大家全是上帝的儿子,真正的基督的
天国降临了。”这就是阿辽沙心中的梦想。
两位兄长的归来似乎给阿辽沙留下了极强烈的印象,——他以前完
全不认识他们。他和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哥哥比和另一位同母兄长伊
凡?费多罗维奇熟悉得更快,相处得更投机,虽然德米特里还回来得较
迟些。他极想亲近兄长伊凡,可是伊凡已经住了两个月,他们虽然朝夕
相见,但却仍旧怎么也处不来。阿辽沙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似乎总在
期待着什么,老有点腼腆;而兄长伊凡呢,尽管阿辽沙起初也曾发觉他
用深长、好奇的眼光注视过自己,但不久就好象完全不加注意了。阿辽
沙觉察到这种情况心里感到很困惑。他认为兄长的冷淡是由于他们年龄
不同,特别是文化差得太多。但是,阿辽沙还有另外一个念头:伊凡对
他的好奇和同情这样少,也许是出于一种阿辽沙完全不知道的原因。不
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伊凡在操心着什么,牵挂着某种内心的,重要的
事情,努力追求某种目的,也许是很难达到的目的,所以才顾不到他,
这就是他所以冷淡地对待阿辽沙的唯一的原因。阿辽沙也想到:有没有
看不起他的成分呢?一个有学问的无神派很可能看不起一个愚蠢的小修
士。他深知他的哥哥是无神派。如果真的有这种蔑视的话,他本来也不
致生气的,但是他到底怀着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惊惶的不安,期待着
兄长愿意和他更为接近的时候到来。兄长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带着相
当的敬意评论伊凡哥哥,谈到他时总带着一种特别的情感。阿辽沙从他
那里得知最近使两位兄长关系密切起来的那件重要事情的细节。德米特
里对于伊凡哥哥的盛赞在阿辽沙的眼中所以显得特别,是因为德米特里
这个人和伊凡比起来,差不多可以说是个白丁,两人放在一起,在个性
和秉赋方面,显然成为一个鲜明的对比,也许再也不能想象比这两人更
为互相不同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这个不和谐的家庭的全体成员在长老的修道
室内相晤,或者说,开了一次家庭会议的事情,这个会议给予阿辽沙特
别巨大的影响。这次聚会的借口,老实说是捏造出来的。就在那个时候,
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由于和他父亲费多尔?巴夫洛维奇闹遗产和财务
上的纠纷,双方的不和谐显然已经达到了极点。关系尖锐化了,已经无
法再忍耐。费多尔?巴夫洛维奇首先好象开玩笑似的出了主意,就是大
家全到佐西马长老的修道室里去谈。这样一来尽管没求长老出面直接调
停,却到底可以比较得体地谈出点结果来,在这中间长老的职位和面子,
也许会起点劝诱和促成和解的作用。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从来没到长
老那里去过,甚至没有见过他,自然以为他们想用长老来吓唬他;但是
因为他自己对于近来同父亲争论时所作的许多决裂的举动,暗地里正在
深自谴责,所以也接受了这个建议。另外应该注意的是,他并没有象伊
凡?费多罗维奇那样住在父亲家中,却另外住在城市的另一端。刚巧当
时住在我们城里的彼得?阿历山德罗维奇?米乌索夫也特别中意费多
尔?巴夫洛维奇的这种想法。一个四五十年代的自由派,自由思想者和
无神派,也许由于烦闷,或者出于轻浮的逢场作戏,竟积极地要参预这
件事。他忽然想看一看修道院和“圣徒”。因为他同修道院的长期争论
还在继续,关于两方田地疆界,林中伐木,河里捕鱼的权利的诉讼还在
拖延着,所以他赶紧利用这点,借口说他愿意亲自和院长谈判,看能不
能设法和平了结这个争论。一个怀着这种好意的宾客,自然会比普通好
奇的游人受到更殷勤有礼的接待。出于这样的考虑,修道院可能对近来
由于害病差不多不出修道室一步,甚至拒绝接见普通访客的长老,施加
了一些内部的影响。最后长老同意了,并且定好日子。“是谁让我替他
们分产的?”他只是含着微笑这样对阿辽沙说了一句。
阿辽沙听说了会晤的事情,显得十分不安。据他了解,涉讼和争论
的两造中郑重对待这次聚会的,无疑地只有兄长德米特里一个人;其余
的人照阿辽沙看来,都是出于轻浮的,也许是为了羞辱长老的目的而来
的。兄长伊凡和米乌索夫的来是为了最粗鲁的好奇心,至于他父亲,也
许是为了来演一出丑角戏的场面。是的,阿辽沙虽然嘴里不说,却已充
分而深刻地了解了自己的父亲。我重复一句:这个孩子并不象大家所认
为的那样头脑简单。他怀着沉重的心情,等候约定的日子。无疑地,他
自己在心里很想使这一切家庭纠纷从速了结。然而他最关心的还是长
老:他为他,为他的名誉发急,生怕有人侮辱他,尤其是米乌索夫巧妙
的,有礼貌的嘲笑,和有学问的伊凡话语里高傲的弦外之音,这一切都
是阿辽沙脑子里在转的东西。他甚至想冒昧地警告长老一声,对他说几
句关于这些就要光临的人们的话,但是想了一下,就忍住了。他只在预
定日子的前一天托一个朋友转达德米特里哥哥,说他十分敬重他,希望
他履行预先答应的话。德米特里思索了一阵,因为他一点也想不起他答
应过什么,不过还是回了一封信,说他将用全力自制,不对“卑劣的举
动”发火,虽然他深深敬佩长老和伊凡弟弟,却认为内中必定设下了一
种陷阱,或是不值一笑的滑稽戏。“但无论如何,我宁愿咬破自己的舌
头,也决不对你万分尊敬的圣者有所冒犯。”——德米特里这样结束了
那封短信。阿辽沙看过这封信,并没有得到很大的鼓舞。
第二卷
不适当的聚会
一 来到修道院
八月底的一天是个晴朗暖和的好日子。约定就在做完晚弥撒以后,
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和长老会晤。然而,我们的客人并没有来参加弥
撒,而是刚好在散场的时候来到的。他们乘了两辆马车;第一辆车十分
漂亮,套着一对名贵的马,彼得?阿历山德罗维奇?米乌索夫坐在里面,
还带着一个很年轻的远亲,二十来岁的彼得?福米奇?卡尔干诺夫。这
个青年人准备考大学,不知为什么暂时住在米乌索夫家;米乌索夫劝他
一同出国,到苏黎世或耶纳去进大学,完成学业。青年人还没有决定。
他好作凝思,老象心不在焉的样子。他面孔漂亮,体格强壮,身材魁梧。
他的眼神常显得奇怪地呆板:象所有十分心不在焉的人一样,他有时盯
着看你,看了半天,却完全没有看见你。他沉默寡言,举止有点拙笨,
然而有时候,——而且准是在同谁单独面对面的时候,他会突然变得特
别爱说话,举止急躁,动不动就笑,有时候不知道笑的是什么。但是,
他的兴奋会象它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很快地消失。他总是穿得很好,
甚至很讲究;他已经有了一笔能自己独立作主的财产,而且还可望得到
更多的财产。他同阿辽沙是朋友。
一辆破旧得轧轧作响但车厢很宽大的出租马车,拉来了费多尔?巴
夫洛维奇和他的儿子伊凡?费多罗维奇,这辆车套着一对灰红色的老马,
被米乌索夫的马车远远抛在了后面。头一天就把日子和钟点通知了德米
特里?费多罗维奇,但是他迟迟未到。客人们把马车停在院墙外面的客
店里,步行走进修道院的大门。除了费多尔?巴夫洛维奇而外,其余的
三个人好象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一个修道院;米乌索夫更是三十来年也许
连教堂都没有进过。他东张西望,带着几分好奇心,却仍然装出一副毫
不在意的神情。但是对他那善于观察分析的头脑来说,除了看到一些极
平常的教堂和供生活事务用途的建筑物以外,修道院的内部景象一点也
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最后一批人摘下帽子、画着十字从教堂里走出来。
在一些平民中间,也夹有几个较上层社会里的人物,有两三位太太,一
个很老的将军;他们全住在客店里。乞丐立刻包围了我们这几位来客,
但是谁也没有施舍。只有彼得?卡尔干诺夫从钱包里掏出一个十戈比的
银币,不知为什么,慌张而不好意思地赶快塞给了一个乡下女人,急速
地说了一句:“你们分一下吧。”其实他的同伴谁也没有注意这件事,
他本来完全用不着不好意思;但是觉察到这一点之后,他反倒更加不好
意思起来了。
可是很奇怪,按理应该有人迎接他们,也许甚至应隆重相待,因为
在他们里面有一位不久以前还捐过一千个卢布,另一位是最有钱的地
主,又很有学问,而且关于河里捕鱼的事,在官司打赢以后,所有的人
都要受他的节制。但是,主要人员却一个也没出来迎接他们。米乌索夫
心不在焉地望着教堂附近的墓碑,想说这些坟墓所属的人家大概花了不
少钱才取得在“圣”地下葬的权利,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那种通常的
自由派的讽刺几乎很快就要变成了愤怒。
“见鬼!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问谁去?? 。这应该解决一下,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忽然说出口来,好象自言自语似的。
忽然,一位秃头的老先生走了过来,那人穿着宽大的夏季大衣,一
双小眼睛带着谄媚的笑意。他举起帽子,嘴里咬字不清,自我介绍说他
就是图拉的地主马克西莫夫。他马上就明白了我们这几个客人想要打听
什么。
“佐西马长老住在隐修庵里,闭门不出,那儿离修道院四百步远,
穿过小树林,穿过小树林。? 。”
“我也知道要穿过一个小树林,”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回答说,“可
就是不记得路了,好久没有来了。”
“进这个大门,一直穿过林子,? 。穿过林子。走吧。我亲自? 。
我领你们去? 。好不好?走这边,走这边。? 。”
他们走出大门,向树林走去。地主马克西莫夫是个六十多岁的人,
可以说不是在那里走路,而是在旁边跑,带着一阵阵急不可耐的好奇心,
观察他们大家。他的眼睛仿佛鼓了出来。
“您知道,我们是为了私事来见这位长老,”米乌索夫板着脸说,
“那就是说,我们是来觐见这位‘人物’的,所以,虽然我们对于您的
引路十分感谢,却不能请您一同进去。”
“我去过了,去过了,我已经去过了,? 。Un chevalierparfait!
①”这位地主说着,用手指朝空中打了个榧子。
“这chevalier①是谁?”米乌索夫问。
“长老,出色的长老,长老,? 。修道院的荣誉和骄傲。佐西马。
这真是位了不起的长老。? 。”
但是,有一个戴着头巾、个子不高、面色惨白、身体羸瘦的小修士,
追上客人们,打断了地主那番杂乱无章的话。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和米
乌索夫站住了。修士极有礼貌地鞠了一个几乎九十度的大躬,说道:
“诸位到庵舍里拜访以后,院长敬请诸位先生到他那里吃点东西。
时间是一点钟,不要过晚。请您也去。”他对马克西莫夫说。
“我一定遵命!”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大声说,对于这个邀请大为
高兴,“一定去。您知道,我们大家约定,在这里一切都要按规矩办事。? 。
彼得?阿历山德罗维奇,您去不去?”
“还能不去么?要不是为看一看他们这儿的各种习俗,我到这儿来
干什么?我感到为难的,恰恰是我现在必须陪着您,费多尔?巴夫洛维
奇。? 。”
“是啊,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还没有来。”
“他要是爽约才好呢。您以为我对你们那套把戏,外加跟您在一块
儿作伴,会感到兴趣么?好吧,我们会去吃饭的,请您替我向院长道谢。”
他朝小修土说。
“不,我应当替诸位引路,去见长老。”修士回答说。
“既然这样,我就上院长那儿去,我现在就去。”地主马克西莫夫
嘟嘟囔囔地说。
① 法语:一个十足的骑士!
① 法语:骑士。
“院长现在很忙,不过随您的便吧。? 。”修士迟疑地说。
“小老头真讨厌,”在地主马克西莫夫跑回修道院去以后,米乌索
夫大声说。
“象封?佐恩一样,”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忽然说。
“您只知道这类事情。? 。他为什么象封?佐恩呢?你亲眼看见过
封?佐恩么?”
“看见过他的小像。虽然脸型不象,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相象的
地方。简直是封?佐恩第二。我只要看见一回脸,就总也忘不了。”
“也许是这样;您在这方面是内行。不过有一点,费多尔?巴夫洛
维奇,你自己刚才说过,我们约好按规矩办事,你可要记住这一点。我
先警告您,您要忍耐点儿。您如果又出洋相,我可不喜欢叫这里的人把
我和您同样看待。? 。您瞧,他是怎样的人,”他对修士说,“我就怕
同他一块儿去见体面人。”
在修士没有血色的嘴唇上隐现出一抹无言的微笑,多少还带着一点
狡狯的意味,然而他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他的沉默显然是出于自视清高
的心情。米乌索夫更皱紧了眉头。
“让这些人全都见鬼去吧,表面上永远装模作样,实际上全是招摇
撞骗,胡说八道!”他的脑子里这样想着。
“我们到了,这就是庵舍!”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大声说,“围墙
挡道,大门紧闭。”
他走到大门上边和大门旁边画着的圣徒像前画了几个大十字。
“人可要入国问禁,入乡问俗啊。”他说。“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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