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卡拉马佐夫兄弟-第8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丑角模样的。”
“他很理解,而且很惋惜,? 。并不是惋惜他的衣裳,而是特别对
这件事情感到惋惜。? 。”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刚开始喃喃地说。
“谁管他惋惜不惋惜!现在上哪儿去?还是老坐在这里?”
他们又请他到“那间屋子”里去。米卡走了出来,气忿忿地紧绷着
脸,尽量谁也不看。他穿了别人的衣裳,感到十分丢脸,甚至在那些乡
下人和特里丰?鲍里索维奇面前也是如此,后者不知为什么突然在门口
露了露面,又马上不见了:“来看看我化了装的模样的。”米卡想。他
仍在原来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有一种荒诞的恶梦般的感觉,觉得自
己似乎有点神智不清。
“唔,现在准备再怎么样,该用鞭子抽我了吧,别的招都已经使尽
了!”他咬着牙狠狠地对检察官说,对于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他简直
不愿意朝他转过身去,似乎连和他说话都感到不屑。“他把我的袜子检
查得也太细致了,这混蛋还吩咐人把它翻过来,他这是故意让大家看看
我的内衣有多么脏!”
“现在该开始讯问证人了。”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说,好象是在
回答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的问题。
“是的。”检察官沉思地说,似乎也在那里思索什么事情。
“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我们为您的利益着想,能做的都做了。”
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继续说。“但是既然您完全拒绝对我们说明您身
边那笔钱的来源,现在我们就? 。”
“您的戒指是用什么镶的?”米卡忽然打岔说,似乎刚从沉思中醒
过来,手指指着戴在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右手的三个大戒指中的一个。
“戒指么?”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惊讶地反问。
“就是那个? 。中指上的,有花纹的,那是什么宝石?”米卡似乎
有点发脾气的样子坚持地问,好象一个固执的孩子。
“那是茶晶,”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微笑着说。“要不要看看,
我摘下来? 。”
“不,不,不用摘!”米卡暴躁地说,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恨起自
己来了。“您不必摘,不必,? 。见鬼,? 。诸位,你们侮辱了我的灵
魂!难道你们以为如果我真的杀了父亲,竟会瞒住你们,装假,撒谎,
躲藏么?不,德米特里?卡拉马佐夫不是这样的人,他受不住这个,假
使我有罪,我敢赌咒,我不会象起初打算的那样等到你们来临和太阳出
山,我会不等黎明早就自杀的!我现在清楚地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办。我
在这该死的一夜里知道了简直活二十年都学不到的事情!? 。如果我真
是个杀父的逆子,今夜,此刻,我跟你们在一起时,难道还会是这副样
子,还会这样说话,这样行动,这样看着你们和世界么。即使是不经意
地杀害了格里戈里,也使我整夜不得安宁,——并不是因为恐惧,并不
是仅仅因为惧怕你们的刑罚!是害怕耻辱!难道你们还要想叫我对象你
们这样好嘲弄人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相信,鼠目寸光,只爱
嘲弄人的人,更进一步坦白讲出我的新的卑贱行为,新的可耻的事么?
即使这能挽救我免受你们的判罪也不行。我宁肯去服苦役!杀死我的父
亲,偷他的钱的是那个开了父亲的房门,并且从这门里走进去的人。这
人是谁,我也正苦思苦想,捉摸不透,但决不是德米特里?卡拉马佐夫,
你们记住这一点吧,——这就是我所能对你们说的一切。够了,别再纠
缠了,? 。随你们判流放也好,处死刑也好,但求不要再惹我生气。我
不再说话了。你们叫你们的证人进来好了!”
米卡说了这样一段突如其来的独白,好象下决心从此再不开口。检
察官一直观察着他,等他说完以后,突然十分冷淡而平静地仿佛用极其
平常的口气说:
“说起您刚才提到的那扇敞开的门的事情,我们现在倒正好可以告
诉您一段十分有意思,而且对于您,对于我们都极重要的证词,是那个
被您所伤害的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所作的。他醒了过来,经我们盘
问,明白而且坚持地说,他当时走到台阶上,听见花园里有什么声音,
决定从已经敞开着的园门里走进园内,他刚一进去,还没有看见您在黑
暗中快步跑开以前,——据您自己对我们说,是在窗里看见了您的父亲
以后从敞开的窗前跑开的,——当时他,格里戈里,朝左右望了望,除
了确实望见窗子开着以外,同时还在离开自己近得多的地方,望见那扇
门也开着,但是这扇门据您所说在您留在园内的全部时间一直是关着
的。我不瞒您说,瓦西里耶维奇坚决地断定,证明您一定是从门里跑出
来的,虽然并没有亲眼看见您怎么跑出来,刚一看到您的时候您已经离
他较远,在花园中间,朝围墙方面跑去。”
米卡还在他刚说了一半的时候,就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胡说!”他这时忽然疯狂地喊道,“睁着眼瞎说!他不会看见开
着的门,因为当时是关着的。? 。他说谎!? 。”
“我应该对您再说一遍,他的供词是坚决的。他毫不动摇。他坚决
地这样认为。我们反复问了他好几次。”
“我的确问过他好几遍!”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热心地证实。
“不对,不对!这不是对我的诬陷,就是疯人的幻觉,”米卡继续
嚷道,“这完全是流血受伤以后神智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生了幻觉,? 。
所以他才说胡话。”
“是的,但是他注意到洞开的门,不是在受伤醒过来的时候,而是
在这以前他刚从厢房走进花园的时候。”
“不对,不对,这是不会有的!这是他因为恨我,诬陷我的。? 。
他不可能看见。? 。我并没有从门里跑出来。”米卡气喘吁吁地说。
检察官转身向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郑重其事地说:
“您拿出来。”
“这东西您认识么?”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忽然拿出一个厚纸的
大公文信封放在桌子上,——信封上面还看得出三个遗留着的火漆印。
信封是空的,一边已被撕破。米卡瞪大眼睛注视着它。
“这是? 。这一定是父亲的信封,”他喃喃地说,“里面装有三千
卢布的那个信封,? 。假使上面有字,让我瞧瞧:‘我的小鸡’? 。这
儿还有:三千卢布,”他叫道,“三千,你们瞧见没有?”
“自然看见的,但是我们已经找不到里面的钞票,它是空的,丢在
屏风后面床旁地板上。”
米卡呆立了几秒钟,象挨了一闷棍似的。
“诸位,这是斯麦尔佳科夫!”他忽然拼命喊了起来,“这是他杀
死的,他抢的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老人的信封藏在什么地方。这是他,
现在全明白了!”米卡简直喘不过气来了。
“但您不是也知道信封的事,并且也知道它在枕头底下么?”
“我从来也不知道,而且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它,现在才第一次看见,
以前只不过听斯麦尔佳科夫说过。?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老头子把它藏
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 。”米卡简直气都喘不过来了。
“不过您刚才自己供述,信封放在去世的父亲的枕头底下。您确实
说了在枕头底下,那么说,您是知道放在哪儿的。”
“我们就是这样记录下来的!”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证实说。
“胡说,简直瞎扯!我根本不知道在枕头底下。而且也许根本就不
在枕头底下。? 。我是随口说在枕头底下的。? 。斯麦尔佳科夫说什么?
你们问过他么,他说放在哪里?斯麦尔佳科夫怎么说?这是主要的。? 。
我刚才是故意给自己硬编的。? 。我没加考虑就对你们随口瞎说信封在
枕头底下,可你们现在竟? 。你们知道,有时话到了嘴边,就随口说了
出来。斯麦尔佳科夫一个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没有别人!? 。
他甚至对我也没有说过放在哪里!是他,是他!一定是他杀死的,我现
在心里雪亮。”米卡越来越疯狂地叫嚷,不连贯地反复说着,越来越火,
越来越愤激。“你们应该明白,赶快逮捕他,赶快。? 。就在我逃走以
后,格里戈里昏迷地躺着的时候,他杀死的,现在这很明白了。? 。他
敲出了暗号,父亲给他开了门。?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暗号,没有
暗号父亲是不肯开门的。? 。”
“但是您又忘记了一个事实,”检察官仍旧用审慎的口气说,但却
似乎显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如果当您在那儿,当您在花园里的时候,
门就已经开了,那就根本用不着敲暗号了。? 。”
“门呀,门呀,”米卡喃喃地说,不声不响地盯着检察官,然后又
无可奈何地倒在椅子上。大家沉默了。
“是的,门!? 。那真是恶梦!上帝在跟我作对!”他茫然地两眼
向前面直视着说。
“所以您瞧,”检察官郑重其事地说,“现在您自己想一想吧,德
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一方面是那一段说您从开着的门里跑出来的供词
弄得您和我们都很难办;另一方面,您对于您手头忽然出现的钱,又是
那样令人难解地、顽固到近乎冷酷地拒绝说出来源,同时您自己也供称,
在这笔款子出现前三个钟头,您还只为了拿到十个卢布而抵押了您的手
枪!在这样的情况下,请您自己想一想:我们能相信什么,怎么能拿得
定主意?因此不要责备我们,说我们‘冷漠,玩世不恭,好嘲笑人’,
不相信您高尚的心灵冲动。? 。您设身处地替我们想想? 。”
米卡心情紊乱得无法形容,他的脸都发白了。
“好的!”他忽然说,“我可以对你们说出我的秘密,说出从哪里
弄来的钱!? 。把我的耻辱暴露出来,以便将来不致责备你们和责备我
自己。? 。”
“您应该相信,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
用一种近于欣喜感动的声音附和说,“您在现在所作的一切诚恳坦白的
招供,将来都可能会对您以后的命运产生无比有利的影响,不但对您,
甚至对? 。”
但是检察官在桌子底下轻轻捅了他一下,他赶紧收住了。实际上,
米卡也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七 米卡的重大秘密。
别人对他发出嘘声
“诸位,”他还是那样心慌意乱地开始说,“这些钱,? 。我愿意
全说出来,? 。这些钱是我的。”
检察官和预审推事的脸都拉长了,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这句话。
“怎么是您的,”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结结巴巴地说,“既然您
自己承认,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 。”
“嗳,管它那天五点钟怎么样,我自己承认的又怎么样,现在事情
不在这上面!这些钱是我的,是我的,我偷来的,? 。应该说,不是我
的,是偷来的,我偷来的,一共一千五百卢布,放在我身边,一直就在
我身边。? 。”
“可您究竟从哪儿取来的呢?”
“从脖颈上面取来的,诸位,从脖颈上,就从我的脖颈上面? 。这
些钱就在我身上,脖颈上,用破布包着缝好,挂在脖颈上面,已经很长
时间了,从我带着羞愧和耻辱把这钱挂在脖子上,已有一个月了!”
“但是您是从谁那里? 。挪用的呢?”
“您是想说‘偷来的’么?现在把话直说出来好了。是的,我认为
等于偷来的,如果您愿意,也确实可以说是‘挪用’的。但是照我看还
是偷来的。昨天晚上算是完全偷到了。”
“昨天晚上么?但是您刚才说您是一个月以前? 。拿到的!”
“是的,但不是从父亲那里,不是从父亲那里,你们别着急,不是
从父亲那里,却是从她那里偷来的。让我说出来,不要打断我的话。这
是很难堪的。是这样:一个月以前,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维尔霍夫
采娃,我以前的未婚妻,叫我去? 。你们知道她么?”
“当然知道啦。”
“我知道你们是知道的。那是极正直的人,正直人中最正直的人,
但是早就恨我,早就恨,早就恨了,? 。而且恨得对,恨得有理!”
“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恨你么?”预审推事惊讶地反问。检察官
也瞪大眼睛望着他。
“哦,不要随便提她的名字了!我说出她来,真是该死。是的,我
看出她恨我。? 。早就恨,从最初一次起,从那天在我的寓所里? 。但
是够了,够了,你们对这一点甚至都不配知道,这根本不用去说它。? 。
要说的是她在一个月以前叫我去,交给我三千卢布,叫我汇到莫斯科,
给她的姐姐和另一位女亲戚(仿佛她自己不能汇似的!)而我? 。那时
正是我一生中命中注定的时刻,正当我? 。一句话,当时我刚爱上了另
一个,就是她.,现在的那个,此刻你们正让她坐在楼下的格鲁申卡。? 。
我当时把她带到莫克洛叶来,喝了两天的酒,花去这该死的三千卢布里
的一半,就是一千五,而把其余的一半留在自己身边。就是我留下来的
那个一千五,我一直带在自己的脖子上,当作护身香囊,昨天才拆开来,
拿来喝酒行乐。剩下的八百卢布现在就在您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的手
里,是昨天的一千五百卢布中剩下的。”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月以前您在这里喝酒行乐就花去了三
千,而不是一千五,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么?
“谁知道这个?谁点过?我让谁点过?”
“对不起,您自己对大家说,当时您花去了整整三千。”
“不错,是说过,对全城的人都说过,全城的人也都这样说,大家
都这样认为,这里莫克洛叶的人也都以为花了三千。但尽管这样我花的
却不是三千,而是一千五,其余的一千五缝在护身香囊里!就是这么回
事,诸位,昨天的钱就是从这里来的。? 。”
“这真是奇了。? 。”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嘟囔说。
“请问,”检察官终于说,“您从前有没有对谁说起过这件事?? 。
就是一个月以前把一千五百卢布留在自己身边的事?”
“对谁也没有说。”
“这真奇怪。难道真的对任何人也没有说么?”
“对任何人也没有说。对谁,对任何人也没有说。”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守口如瓶?有什么动机使您做得这样秘密!我
来说得确切些:您到底对我们宣布了您的秘密,照您的说法,十分‘可
耻’的秘密,虽然实际上,——自然只是相对来说,——这个行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