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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克贝利.芬历险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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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倒没有想到。”
那个妇女还是带着好奇的神色看着我,这叫我很不舒服。
“亲爱的,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玛——玛丽·威廉斯。”
我仿佛觉得,我最初说的时候并没有说是玛丽,所以我没有抬起头来。我觉得,我最初说的是莎拉。我因此觉得很窘,并且怕脸上露出了这样的神气。我但愿那个妇女能接着说点什么。她越是一声不响坐在那里,我越是局促不安。可是她这时说:“亲爱的,你刚进门的时候,说的是莎拉吧?”
“啊,那是的,我是这么说了的。莎拉·玛丽·威廉斯。莎拉是我第一个名字。有人叫我莎拉,有人叫我玛丽。”
“哦,是这样啊。”
“是的。”
这样,我就觉得好过了一些。不过,我但愿能离开这里。
我还抬不起头来。
接下来,那个妇女就谈起了时势多么艰难,她们生活又多么穷困,老鼠又多么猖狂,仿佛这里就是它们的天下,如此等等。这样,我觉得又舒坦了起来。说到老鼠,她讲的可是实情。在角落头一个小洞里,每隔一会儿,就能见到一只老鼠,把脑袋伸出洞口探望一下。她说,她一个人在家时,手边必须准备好东西扔过去,不然得不到安生的时候。她给我看一根根铅丝拧成的一些团团,说扔起来很准。不过,一两天前,她把胳膊扭了,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扔呢。她看准了一个机会,朝一只老鼠猛然扔了过去,不过,她扔得离目标差一截子,一边叫了起来:“噢!胳膊扭痛了。”她接着要我扔下一个试试看。我一心想的是在她家里的老头儿回来以前就溜之大吉,不过自然不便表露出来。我把铅团子拿到了手里,老鼠一探头,我就猛地扔过去,它要是迟一步,准会被砸成一只病歪歪的老鼠。她说我扔得挺准,还说她估摸,下一个我准能扔中。她把一些铅团子拿过来,又拿来一绞毛线,叫我帮她绕好。我伸出了双手,她把毛线套在我手上,一边讲起她自己和她丈夫的事。不过,她打听了话说:“眼睛看准了老鼠。最好把铅团团放在大腿上,好随时扔过去。”
说着,她便把一些铅团子扔到我大腿上,我把双腿一并接住了。她接着说下去,不过才只说了一分钟。接下来她取下了毛线,眼睛直盯着我的脸,不过非常和颜悦色地问:“说吧——你的真名字叫什么?”
“什——什么,大娘?”
“你真名是什么?是比尔?还是汤姆?还是鲍勃?——还是什么?”
我看我准定是抖得象一片树叶子。我实在不知所措。可是我说:“大娘,别作弄我这样一个穷苦的女孩吧,要是我在这里碍事,我可以——”
“哪有的事?你给我坐下,别动。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告发你。把你的秘密一五一十告诉我,相信我,我会保守秘密的。还不只这样,我会帮你忙的,我家老头儿也会的,只要你需要他的话。要知道,你是个逃出来的学徒——就是这么一回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算得了什么啊。人家亏待了你,你就决心一跑了之。孩子,但愿你交好运,我不会告发的。原原本本告诉我——这才是一个好孩子。”
这样,我就说,事已如此,也不用再装了。还说,我会把一切的一切原原本本都倒给她听,只是她答应了的不许反悔。随后我告诉她,我父母双亡,按照法律,把我给栓住在乡下一个卑鄙的农民手里,离大河有三十英里。他虐待我,我再也不能忍受了。他出门几天,我便乘机偷了他女儿的几件旧衣服,溜出了家门。这三十英里,我走了三个晚上。我只在晚山走,白天躲起来,找地方睡,家里带出来的一袋面包和肉供我一路上食用。东西是足够的。我相信我的叔叔阿勃纳·摩尔会照看我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上高申镇来。
“高申?孩子。这儿可不是高申啊!这是圣彼得堡啊①。高申还在大河上边十英里地呢。谁跟你说这里是高申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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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诺顿版注:实指马克·吐温的故乡汉尼拔,作者在小说里给它取名为圣彼得堡。
“怎么啦?今天拂晓我遇到的一个男人这么说的。他对我说,那里是叉路口,需得走右手这一条路,走五英里便能到高申。”
“我看他准是喝醉了,他指给你的恰好是相反的路。”
“哦,他那样子真象是喝醉了的。不过,如今也无所谓了,我反正得往前走。天亮以前,我能赶到高申。”
“等一会儿,我给你准备点儿吃的带着,你也许用得着。”
她就给我弄了点儿吃的,还说:“听我说——一头奶牛趴在地上,要爬起来时,哪一头先离地?赶快答——不用停下来想。哪一头先起来?”
“牛屁股先离地,大娘。”
“好,那么一匹马呢?”
“前头的,大娘。”
“一棵树,哪一侧青苔长得最盛?”
“北边的一侧。”
“假如有十五头牛在一处小山坡上吃草,有几头是冲着同一个方向的?”
“十五头全冲着一个方向,大娘。”
“嗯,我看啊,你果真是住在乡下的。我还以为你又要哄我呢。现在你说,你的真姓名是什么?”
“乔治·彼得斯,大娘。”
“嗯,要把这名字记住了,乔治。别把这忘了,弄得在走以前对我说你的名字叫亚历山大,等出了门给我逮住了,便说是乔治·亚历山大。还有,别穿着这样旧的花布衣服装成女人啦。你装成一个姑娘家可装得蹩脚,不过你要是糊弄一个男人,也许还能对付。上天保佑,孩子,你穿起针线来,可别捏着线头不动,光是捏着针鼻往线头上凑,而是要捏着针头不动,把线头往针鼻上凑——妇女多半是这么穿针线的,男人多半倒过来。打老鼠或者别的什么,应当踮着脚尖,手伸到头顶上,越高越好。打过去之后,离老鼠最好有六七英尺远。胳膊挺直,靠肩膀的力扔出去。肩膀就好比一个轴,胳膊就在它上面转——这才象一个女孩扔东西的姿势,可不是用手腕子和胳膊后的力,把胳膊朝外伸,象一个男孩子扔东西的姿势。还要记住,一个女孩,人家朝她膝盖上扔东西,她接的时候,两腿总是张开的,不是象男孩那样把两腿并拢,不象你接铅团那样把两腿并拢。啊,你穿针线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个男孩子了。我又想出了一些别的法子来试试你,就为的是弄得确实无误。现在你跑去找你的叔叔去吧,莎拉·玛丽·威廉斯·乔治·亚历山大·彼得斯。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不妨给裘第丝·洛芙特丝一个信,那就是我的名字。我会想方设法帮你解决的,顺着大河,一直往前走。下回出远门,要随身带好袜子、鞋子。沿河的路尽是石头路。我看啊,走到高申镇,你的脚可要遭殃了。”
我沿河岸往上游走了五十码,然后急步走回来,溜到了系独木舟的地方,就是离那家人家相当远的一个去处。我跳上船,急急忙忙开船。我朝上水划了相当一段路,为的是能划到岛子的顶端,然后往对岸划去。我取下了遮阳帽,因为我这时候已经不需要这遮眼的东西了。我划到大河的水中央的时候,听到钟声响起来了。我便停了下来,仔细听着。声音从水上传来,很轻,可是很清楚——十一下子。我一到了岛尖,尽管累得喘不过气来,不敢停下来缓一口气,便直奔我早先宿营的林子那里,拣一个干燥的高处生起一堆大火。
随后便跳进独木舟,使出全身的劲儿,往下游一英里半我们藏身的地方划去。我跳上了岸,窜过树林,爬上山脊,冲进山洞。杰姆正躺着。在地上睡得正香,我把他叫了起来,对他说:“杰姆,快起来,收拾好东西。一分钟也拖延不得,人家来搜捕我们啦!”
杰姆一个问题也没有问,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从接下来半小时中收拾东西的那个劲儿来看,他准是吓坏了。等到我们把所有的家当全都放到木排上的时候,我们准备从隐藏着的柳树弯子里撑出去,我们第一件事是把洞口的火堆灰烬熄灭。在这以后,在外边,连一点烛光也不敢点。
我把独木舟划到离岸不远的地方,然后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不过嘛,当时即便附近有一只小船吧,我也不会看到,因为星光黯淡,浓影深深,看不清。随后我们就把木筏撑出去,溜进了阴影里,朝下游漂去,悄没声地漂过了岛尾,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十二章
最后到达岛子下边的时候,准定快深夜一点钟了。看来木筏子是走得挺慢的。要是有船开过来,我们准备坐上独木小舟,冲向伊利诺斯州的河岸去。幸好没有船来。我们没有想到要把枪藏在独木小舟里,也没有想到把钓鱼竿放在小舟上钓东西吃。我们急忙慌乱之余,实在想不到这么多。当初把什么都放到木筏上,这实在并非是个好主意。
要是人家找到岛上去的话,我估计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生起的火,在那边守候整整一个晚上,等着杰姆出现。不管怎么说吧,反正我们把他们调来了。我生的火如果没有能叫他们上当,那也不能怪我。我对他们施的花招,也够绝的了。
天蒙蒙亮了,我们就在靠伊利诺斯州这边一个大湾的旁边,找了个沙洲靠了岸,用斧子砍了一些杨树枝,把木筏子遮了起来。这样,这里看上去仿佛河岸在这里坍了一块似的。沙洲是一片沙土岗子,上面长满了白杨,密得象耙齿一般。
密苏里沿岸山岭起伏,伊利诺斯一边是密密的白杨树,航道在这里沿着密苏里一边,因此我们并不担心会遇到什么人。我们一整天躺在那里,看着一些木筏子和轮船沿着密苏里河岸向下游驶去,看着朝上游驶去的轮船在大河的河水中央使劲搏斗。我把我跟那个妇女瞎聊的话一五一十全讲给杰姆听,杰姆说,这个妇女可是个精明的人,还说,要是由她来搜捕我们的话,她准不会停下来坐等在火堆旁边——不,她会找好一只狗来。我说,那么她为什么不是叫她的丈夫找好一只狗呢?杰姆说,依他看,那几个男人准备动身的时候,她准定会想到找条狗。他相信,这些人准定是到镇上去找一条狗,这样,他们就把时间全耽误了,不然的话,我们此刻就不会来到下游离村子十六七英里的沙洲上了,——不,肯定不会。我们只会又回到我们老家那个镇上了。我就说,不管是什么个原因吧,反正他们没有能逮住我们。
天快黑下来了,我们在白杨枝桠里探出脑袋,朝四下里上下左右张望了一番,什么也没有见到。杰姆便拿起了木筏子上层的几块木板,搭起了一个挺舒适的小窝棚,好在太阳辣辣的时候或者下雨的时候,能有个保持东西干燥的去处。杰姆还在窝棚底下安了个地板,比木筏子高出一英尺多,这样,毯子啦和全部什物,都不会被开过来的轮船激起的水浪冲潮湿。在窝棚的正中央,我们铺了五六英寸的土,安了个框架子,四周围得严严实实,好在刮风下雨的天气生起火来,火光能由窝棚给遮住,从外边望不见。我们还做了一把备用的掌舵的桨,以备万一碰上暗礁什么的把原有的桨碰坏了。我们竖起一根矮树杈子,把那盏旧的灯挂了上去,因为每当有轮船往下游开来,我们必须点亮这盏灯,防止它把我们撞翻。不过,有上水的轮船开来,我们不用点灯,除非我们发现自己漂到了人家所说的“横水道”①上,因为河水还涨得很高,很低的河岸还有一小部分淹没在水下,因此上水的船往往不闯这个水道,而寻找流得慢一些的水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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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横水道”指轮船在密西西比河上为了选择在平稳的水流中航行,有时从河中一边横向另一边。
第二个晚上,我们乘了大约七八个钟头,水流每小时四英里。我们捉鱼,聊天,或者为了打破瞌睡,下水游它一会儿。顺着这静静的大河往下漂,仰卧在筏子上望着星星,倒是一件带着庄严意味的事。我们这时候无心大声说话,大笑的时候也挺少,只不过偶尔低低地格格两声就是了。我们遇到的天气,一般总是好天气。那天夜里一切太平,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
每个晚上,我们都要漂过一些镇子,其中有一些是在上边黑糊糊的山脚底下,除了一些灯火之外,见不到一间房屋。第五个晚上,我们路过圣路易,顿时仿佛满世界都点上了灯。在圣彼得堡那边,人们总说圣路易有两三万人之多,我一直不信这话,只是到那个晚上,在两点钟的时候,亲眼见到了那奇妙的灯海,这才信了。在那里,没有一丝儿声音,家家户户都熟睡了。
如今我每个夜晚,在十点钟左右,都要溜上岸去,到一个小村子上去,买一毛、一毛五分钱肉或者咸肉,或者别的食品,间或遇见一只不好好躺在鸡笼子里的小鸡,便顺手提了回来。爸爸总说,机会来时,不妨顺手捉住一只小鸡,因为,如果你不愿干,愿意干的人有的是。再说,做了一件好事,人家是决不会忘掉的。爸爸不愿吃鸡那类事,我可从没有见过。不过他总爱那么说就是了。
一清早,天大亮前,我便溜进玉米田,借一只西瓜或是甜瓜,或是南瓜,或者几个刚熟的玉米,诸如此类。爸爸老说,借借东西,只要你存心在有的时候偿还人家,那没有什么害处。不过,那位寡妇说,那不过是偷东西的好听一些的说法罢了,正派人没有一个肯干这样的事。杰姆说,依他看,寡妇说的有一部分道理,你爸爸说的也有一部分道理,最理想的办法是我们搞好一份清单,从中挑出两三种东西,先借到手,然后说明,往后不再借了——依他看,这样一来以后再借别的东西就不碍事了。我们就这样商量了一整夜,一边在大河上朝下游漂过去,一边准备定下主意,看能否不用借西瓜,或者香瓜,或者甜瓜了吧。商量到天大亮,问题全都得到了圆满解决,决定不借山里红和柿子,把这两项从单子上删掉。在这样决定以前,大家心里总有点儿不大痛快,决定以后,大家都觉得心里好受了。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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