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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敦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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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曹延禄在大堂受了节度使哥哥训斥,回到后堂,毫无悔改之意。他想着兵权在握,哥哥对他又能如之奈何?他一得意就将一块血淋淋的羊羔肉扔上木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豢养的那只凶残勇猛的鹰隼用尖利的喙撕扯着吞噬着,脸上浮出恶毒的快意。正在这时,他的心腹进来禀报说陈大人有急事求见。陈万龙职系典吏,为人老谋深算,阴险歹毒,一见曹延禄,急告节度使曹顺德已令沙州府尹王大人接替了他的兵备一职。曹延禄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又一声冷笑道:“哼哼!想夺我的兵权,没有那么容易!我这兵备一职,好歹是朝廷所封,岂能
  是他节度使罢得了的。”陈万龙道:“唉!将军不知,曹大人刚刚口授,令小人写的奏折,罗列将军三大罪状,待道路通达时上奏朝廷,削去将军兵备,只留一个司库的闲差。”曹延禄听到此,咬牙切齿,暴跳如雷道:“哼!既然他不仁,也怪不得我不义,咱们就今夜起事,先夺了他的节度使乌纱帽再说!”陈万龙急忙劝道:“将军千万不可莽撞,必须以计行事。”曹延禄问:“为何?”陈万龙道:“令兄顺德承袭节度使以来,在敦煌政绩卓著,深得民心,若贸然起事,百姓必然群起攻之。我等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寻绝路?”曹延禄道:“都是你!前日还不是你让我游说吾兄,才泄漏了天机,招致了今日之祸。现在你又有什么歹计?”陈万龙道:“前日我让你见机行事,绕圈子旁敲侧击,谁让你无所顾忌,开门见山地说?如今看来,将军若想承袭节度使一职,必须趁令兄有病,让他命归黄泉。”曹延禄震惊道:“你说除掉他?如何除掉?”一丝阴险的狞笑掠过陈万龙的脸庞,压低了嗓门儿道:“据小人所知,土著部落中有个端公,神通广大,法术灵验,可以掐诀念咒,遣神使鬼,要人性命,如囊中取物。”曹延禄沉吟良久,突然横下心道:“这端公现在何处?”陈万龙道:“大漠之中的狼窝滩。”曹延禄一咬牙道:“快去请来!”
  曹延禄差人去请端公要取哥哥性命,因成败叵测,于是一连几日,自己也就失魂落魄,惶惶不可终日,就想着去后花园走走。到了后花园,又联想到平日里珍娘和秋红常来此消闲。一想到珍娘和秋红,就思谋着,一旦哥哥归西,不但美艳无比的珍娘可以窃为己有,而且令人垂涎的一朵野花秋红也可唾手而得,成为自己掌上玩物。他想到此,情不自禁地抬头在园中巡视,希望目光觅到珍娘抑或秋红,可是没料到珍娘、秋红没看见,那只金黄色天竺犬又叫又咬地一路朝他扑来。曹延禄没好气地喊声:“去去!”一脚将天竺犬踹开。天竺犬还要
  咬,竟引得秋红和两个丫环从斜刺里跑来。曹延禄一见秋红,转恼为笑,喊道:“秋红姑娘。”秋红见天竺犬跑到自己脚前,呜呜咽咽地哭,便抱起抚摸道:“哟,将军跟狗撒什么气呀!”曹延禄道:“这畜牲一见我就咬。”秋红道:“那将军也不能跟狗一般见识。”秋红说着便要离开,曹延禄却急忙道:“姑娘等等。”秋红一回头问:“将军有事?”曹延禄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道:“这是波斯商人从大秦带来的稀世宝石,人称祖母绿,近日一直带在身上,伺机想赠予姑娘。”秋红一笑,佯装受宠若惊道:“呀!真的?将军真要送给奴婢?”曹延禄得意道:“这还有假?”秋红拍手道:“太好了,前些日子奴婢在城里的博物斋,买了不少写本古籍,还欠人家一大笔银子,这宝物正好用来抵债。”曹延禄大惊:“姑娘,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呀!”秋红故意色迷迷地瞄曹延禄一眼,噘着嘴撒娇道:“怎么,将军又反悔舍不得了?”曹延禄硬着头皮道:“哪里哪里,也看谁哩。”秋红笑看曹延禄一眼,欠身一礼,道声谢走了,弄得曹延禄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回到后堂,曹延禄心里便毛乱起来。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赠予秋红,原想买得秋红欢心,却不成想这虚情假意的女子,竟将赠物抵债还了她购买古籍的账。加之珍娘几次催促秋红成亲,秋红却再三推托,这女子最终能否让他得手,也未可知。如此看来,也只有等除掉哥哥,才见分晓。就这,也得看那巫师端公手段如何了。曹延禄一想到端公,正好陈万龙就引着端公到后堂来。曹延禄狐疑地打量了端公一眼,见这巫师五尺短个,瘦如骷髅,蓬头乱发,面色如纸,两眼抠了珠子似的显出两个黑洞,别说念咒作法取人性命,就是胆小人看一眼
  也吓个半死。当下坐了,陈万龙便讲了请端公来的过程:陈万龙与薛宝成昼夜兼程,第四日黎明,才赶到狼窝滩,见一座怪兽般的石屋耸立山顶。待走上去,又见怪兽般的石屋被围在一圈石墙内。此刻,晨光熹微,初染红霞。石屋前的院子当中燃着一堆篝火。端公头戴面具,一边口中念咒,一边击打手中的牛皮鼓,围着篝火疯狂地跳跃舞蹈,直到第一缕阳光射进围墙,端公像是从太阳光中汲取了无穷力量,益发呜哩哇啦地大吼着咒语,同时,猛击鼓面,直到太阳渐渐升起才最后静息下来。这时,仿佛才发现等在一旁的陈万龙,便摘下面具道:“让大人久等了。”陈万龙问道:“你就是端公?”端公点头道:“正是。”陈万龙使个眼色,薛宝成立即将一个锦盒摆在端公面前小心打开,就见锦盒内的金元宝光芒耀眼,与日争光。端公抬头笑道:“不知大人要小的去是伏妖降魔,还是祛病延寿?”陈万龙道:“去后便知。”
  陈万龙讲了端公习法练功情景,曹延禄颇觉几分诡谲神秘。接下来,由陈万龙耳授其意,并引到府内密室。少顷,端公在密室幽暗无光的黑暗里燃起香蜡,布设法坛。法坛上,在烟雾缭绕中供起一个令人恐怖的骷髅,骷髅上的几个黑洞中摆放着数根长长的银针,坛下摆着一个布做的小人,布人胸前写着“敦煌节度使曹顺德”字样。一切布置完毕,端公又焚化香表,跪地叩头,又低头合眼,掐指念咒,片刻后起身,一边继续念咒,一边就取出骷髅上的银针,向布人身上扎戳。
  端公在密室念咒作法,约一个时辰过去,曹延禄便想知道法力如何。他先以探病为名来到节度使后堂卧房,通过珍娘,说要求见兄长,问候病情。只听帐内病榻上曹顺德断然拒绝,并厉声斥道:“他!他有何脸见我?”又听珍娘柔声细语相劝:“自家兄弟,何必过甚,你不听郎中说了,要心平气和,不可妄动肝火。”
  珍娘在后堂卧房,劝毕夫君,又将曹延禄引到花厅相劝。曹延禄只急着通过打问哥哥病情,窥察端公法力如何,而珍娘只说你哥哥请城里郎中都看遍了,总是不见起色,接下来还是重重地指责曹延禄道:“他叔叔,不是嫂嫂说你,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生出了叛逆之念,气得你哥哥病成这样?”曾延禄装出满脸悔色道:“小弟该死!如今也是后悔莫及了!”珍娘谆谆教诲道:“常言道,贫贱识孝子,国难辨忠奸。眼下西夏作乱,河西危机,本应同仇敌忾,尽忠效命才是!”曹延禄一个劲地点头道:“嫂嫂教诲,兄弟刻骨铭心。正因如此,小弟愈发想知道哥哥今日病情如何?”曹延禄急欲知道曹顺德病情,忽然一个丫环惊慌失措跑进花厅,急得口吃道:“夫人,不……不好了,大人他……”珍娘猛起身,惊问:“大人他怎么了?”丫环道:“吐……吐血了!”珍娘大惊失色,忙向卧房奔去。而曹延禄却暗暗地面露喜色,心中惊叹:“这端公法力果真不凡!”
  自曹延禄闻听哥哥吐血,天天盼着曹顺德府中传出噩耗,可是一连几日过去,却丝毫听不出曹大人府中有哭丧之音传出。曹延禄不知虚实,又去曹府打问。曹延禄见了珍娘,观其神色忧郁,可待问明,珍娘忧愁的并非曹大人的病情。珍娘说,曹大人病情日益见好。她牵肠挂肚,数星盼月,所忧虑的是至今不见方学士到来。曹延禄听了,心里茫然,疑心端公法力。就这时,犹如白日见鬼似的看见哥哥曹顺德竟从卧室走出来。正如珍娘所言,曹顺德竟然面色红润,但曹延禄不知那是哥哥见他一时气愤。曹顺德问:“你来干什么?”曹延禄道:
  “来给哥哥负荆请罪。”曹顺德道:“又是你嫂嫂的主意!”曾延禄道:“不,是我自己来看望哥哥。”曹顺德道:“听你嫂嫂说,你近日面壁思过,已幡然悔悟了?”曹延禄装出哭腔道:“悔不该鬼迷心窍,动邪谋反,气得哥哥大病一场。”曹顺德突然问道:“听人传言,近日在你府中养了个江湖术士?”曹延禄瞠目结舌道:“我……我想为兄炼成祛病仙丹。”曹顺德正色冷语道:“心地光明,自有吉神呵护。用不着仙丹灵药,玄黄之术!”曹延禄急忙道:“既然兄长不信神仙术士,小弟打发他走就是了。”在曹顺德府内,曹延禄一见曹顺德病愈,本就大惊,曹顺德再提起端公,曹延禄便不禁一身冷汗。曹延禄回到自己府中,急匆匆叫来陈万龙,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老谋深算,算来算去尽算了自己!如今,那端公不但未取哥哥性命,反倒露了马脚,让哥哥知道我在府内养了术士!”陈万龙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曹延禄一咬牙,挥拳狠狠击在案头:“如今只有孤注一掷了!”陈万龙以手比刀道:“杀了端公?”曹延禄道:“不,先将他藏在府中,将来还有用处。”陈万龙不解道:“那……”曹延禄取出一封信,道:“这是我写的一封密信,你火速赶往西夏灵州,交给大将军李兴缗,就说只要他封我为敦煌节度使,我甘愿俯首为臣。”陈万龙接过信问:“何时出发?”曹延禄道:“我已为你备好通关公文,事不宜迟,今夜就走!”
  方天佑被俘,押至西夏国都灵州。西夏大将军李兴缗本是一介武夫,粗鲁豪放,不善文理,只凭剽悍骁勇,东奔西杀,驰骋疆场而身居大将军位。而如此粗莽武夫,得知被俘者方天佑乃大宋名扬四海的画师,竟也故作儒雅,将其收到府下,做了画奴,每日供吃管住,令其作画。而方天佑自被俘到了西夏,每日想着敦煌之邀,神思焦虑,度日如年,只靠汉张骞出使西域被俘,牢狱十载,披肝沥胆,不悔其志,终达使命的先贤为鉴,苦熬时日,以等待时机逃往敦煌。忽一日,方天佑结识不久的羊倌老田头贼也似的慌忙推开方天佑住室的门,
  告诉方天佑:今日大将军府中设宴,可以趁机逃走。方天佑想着军府戒备森严,恐怕插翅难逃。老田头便掏出一整张羊皮,告方天佑道:“小人已谋划好了,这会儿就立刻送学士出城。”方天佑问:“那你不与学生一起逃走?”老田头道:“小人只送你走。因小人祖籍关中,数年前服役边关,甘州一役,不幸被俘。如今苟且偷生,只盼有朝一日天赐良机返回家乡,看一眼妻儿。学士,事不宜迟,快点儿收拾,我得趁宴席酒酣时送你出城。”
  就在羊倌老田头催促方天佑逃走之时,将军府中猜拳行令,碗盏相碰,酒宴正酣。今日宴席,本是西夏丞相为大将军李兴缗庆功而设。于是,刚开宴,丞相便举碗贺辞:“将军攻下西域诸州,战功卓著,卑职奉大王之命,特来犒劳!”李兴缗道:“谢大王恩宠!”丞相与李兴缗各一饮而尽。落座后,丞相进而又道:“如今西域已和中原割断,不知李将军打算何日挥师西上,横扫玉门、敦煌诸州,平定西域?”李兴缗道:“西域剩下那几个州府,就像关在咱后院的几只羊羔,想几时宰,就几时宰。就等大王一句话!”丞相交代道:“将军莫小
  视,西域是通往大秦诸国咽喉要道,番国进贡的珍奇异宝,均由此流入中原。若将军扫平西域,归我大夏,便如虎添翼,即可问鼎中原。到那时,将军就功可垂史了!”李兴缗听罢踌躇满志道:“丞相放心,洒家虽说粗莽,不通大略,可论起抡刀使棒,领兵打仗,那没说的。只要圣旨一下,洒家三十万大军,就像猛虎扑羊圈,不消三日,便可荡平西域!”丞相当即起身举碗道:“好!那卑职在此就先敬李将军和诸位头领了!”
  众将领一齐举碗痛饮,落座后,丞相却突然偏头问李兴缗:“李将军,听说大宋那个赫赫有名的学士方天佑就收在你的府中?”李兴缗却并不隐瞒,粗喉咙大嗓门儿地幽默道:“洒家派人去肃州刺探军情,没想到半道上搂草打兔子,弄来个人精。”丞相道:“此人可是个才艺超群、誉满天下的大画师啊!”李兴缗得意道:“洒家已将他收为画奴。前几日刚画成了一幅《将军凯旋图》。”丞相高兴道:“哎呀,何不拿来,一饱眼福?”“好!”李兴缗扭头吩咐道:“来人,把刚裱好的那幅《将军凯旋图》拿来,请丞相过目。”护卫捧着画轴走到条案前,缓缓打开。丞相捻着胡须观赏起气势磅礴宏伟壮观的《将军凯旋图》来。李兴缗见丞相聚精会神观画,就问:“丞相满腹学问,你看画得如何?”丞相蹙眉疑心道:“将军,此画乃方天佑借题抒怀,辱骂你我呢!”李兴缗不解道:“洒家不明白,这明明是《将军凯旋图》,图上的将军还像洒家哩,怎么能说骂人?”丞相就指着画道:“将军你看,自古作画都是从左到右,而此画的凯旋之师却有悖画理,从右到左逆向反行:再看这队前仪仗,右列持戈,左列吹奏海螺……”李兴缗听着更是如坠云雾,问道:“吹海螺怎么啦?这是扬我大夏军威呀!”丞相摇头道:“将军这你就不懂了。海螺者,贝也。左贝右戎,合起来是个‘贼’字。而且天上太阳光环重叠,书云,陈桥兵变,独日重轮。此意暗指大宋。因此,《将军凯旋图》这幅画中暗藏着‘大宋反贼’四字。李兴缗猛然醒悟,勃然大怒道:“这厮如此大胆!来人,将方天佑那个奴才捆来,洒家掏出他的弯弯肠子下酒!”护卫说声“遵命”跑下。不多时又惊慌失措跑来,回禀道:“方天佑已逃走了。”李兴缗先是惊得五雷轰顶,继而暴跳如雷:“啊?跑了?快给我抓住!抓住!我活吞了他……”丞相见李兴缗惊慌失措,倒显得胸有成竹,捻须劝道:“将军息怒,谅他逃出将军府,也逃不出灵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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