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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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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翁,依措我来商量,办法总归有的。依听勿听我的话啊?”“老夫子,兄弟总是听老夫子的话。尽讲不妨。”“东翁,依我之见,你拿这两张帖子退回本人。”马新贻一听,对绍兴人看看,怎么被你说得出来?这两个人自投罗网,正是天赐良机,一旦纵虎归山,以后就是苍龙入海,有去无回了:“老夫子,帖子退掉,这两个家伙从此不会再来了,还要请老夫子三思。”“东翁,你放心,这要看侬如何还法。如若侬听我的话,叫二爷把帖子拿出去,对他讲,今天大人公事忙,勿见;叫他们明朝上午再见,以便兄弟相聚,这两个人明朝一定会来。然后照我的办法去做,保险一箭双雕,包侬东翁称心满意。”
马新贻对绍兴人看看,想不到这样一只面孔的嘴里,会说出两全其美的妙计,简直不大敢相信。我马新贻也是上过泰山,见过东海的人,今天倒要向这个绍兴人请教一番了:“老夫子,既然有如此妙计,倒不如早早对兄弟明言教诲,以便心中有数,好遵照老夫子高见办理。兄弟洗耳恭听了。”师老爷想,马新贻这个家伙到底是老奸巨猾,不到黄河心不死。假使自己不和盘托出,看来他不会肯把帖子退回。那好,师老爷轻咳一声,清清喉咙,缓缓而言:“东翁,倒不是我埋怨侬,如若依把这桩事情早一点跟我商量,侬东翁这桩事情老早舒齐了。东翁侬想过没有?今天侬把他们两人骗进来,擒住斩首,当然可以。但是侬仅想其一,未想其二。侬杀掉陈、张两人,里边两位阿嫂晓得,侬成了她们两人的杀夫仇人,哪肯再依从于依?所以依只能今朝拿两张帖子退掉,叫他们明天再来。侬东翁今天夜里马上赶好两件公事,一道到湖州,一道到平糊,上面写明:来人是长毛余党,犯下五桩大罪,命该地官衙将他们就地正法。待得明天他们俩人再到辕门来,侬东翁好好招待,然后说有两道紧急公文,要请二位哥哥亲自进去,他们一定欣然从命。一到该地,就地正法,侬东翁马上拿尸首运回,买上好棺木成殓,请高僧高道超度。这样一来,里而两个阿嫂晓得。不仅不会怨恨东翁,反因看到侬蛮有良心,内心感澈,今后稍施小计,也就甘心情愿,顺从侬东翁了。这就叫借刀杀人之计,一箭双雕之法,既杀对手,又得阿嫂。东翁侬看阿好?”
这一番妙计,说得马新贻频频点头,连连颔首,心花怒放。喔唷!倒看勿出这个绍兴人平时一本正经,句句清明廉洁,马上出起恶门邪道来,照样熟门熟路,奸刁促狭,本事比我马新贻还要高出三分:“老夫子,说得对,此计好极,本部院立即照办。来啊!”“是。”二爷应声上前。“把帖儿退回,说本部院今天公事繁忙,明日上辕再见。”“是!”“慢,再问一声他们住宿在什么地方?”“是。”二爷答应,把台上两张帖子一拿,调转身来,往外面奔去。师老爷看见帖子退掉。好!两条性命总算被我救着哉。
二爷踏进门房间:“陈老爷,张老爷。”陈金威和张文祥要紧立起来:“不敢,不敢。”“我们大帅今天公事繁忙,实在无暇相见,请两位老爷明天上辕再见。”张文祥一听,喔唷,出掉一身冷汗,总算磕头放生。今天回去以后,明朝杀掉我的头也不会再来了。嘴里赶快答应一声:“是。”左手伸过去,拿两张帖子接过来,身上放一放好,这只右手探过去,拿阿哥只手搀牢,两个人踏出门房间,直往外边而去。
二爷一看,赶快后面跟出来:“请问二位老爷,公馆在什么地方?”张文祥拉拉阿哥的手:“勿要响,勿响!”谁知道陈金威这个老实人嘴里已经说出来了:“旅泰客寓”。张文祥对阿哥看看,怎么你这个人这样拎勿清?叫你勿要多说话,你嘴里已经咕出来了,只好摇摇头、叹口气。
不说陈金威、张文祥弟兄两人出抚台衙门,直往旅泰客栈方向而去。那二爷要紧回到里边,在马新贻耳朵边上嗦罗③一句:“住在旅泰客栈。”马新贻点点头。师老爷一听,晓得两条性命活下来了。各位老听客要问在下,这两个人明天再来,岂不仍旧危险?师老爷有师老爷的道理,他肯定他们明天决不会再来了。为啥?道理根简单,听马新贻的说法,他们三人是结拜弟兄,当年要好得勿得了,胜过一个爷娘养的嫡亲弟兄,所以连家小都交托给马新贻照料。但是今天来辕投帖,依理马新贻纵然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也要搁一搁,先开正门,亲自出迎。而现在不仅不亲自出迎,连见都不肯见一见,这使随便什么人。都会起疑心,除非十三点,神经病,明天才会再来。尤其象他们两个久闯江湖,历经风浪的人,一轧苗头勿对,说勿定连夜就会逃出杭州,远奔他乡。所以师老爷心里笃定。那末师老爷这样想对不对?明天陈金威,张文祥是否再来?请听下回分解。
注:①吓势势一即害怕的意思。
②结棍——厉害。
③嗦罗——嘀咕的意思。
第十一回 设毒计诱骗恩兄
师老爷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老实朋友。啥人?陈金威。这一点是在师老爷意料之外的。
师老爷王友斋是个正人君子,心想:“马新贻啊马新贻,你要死快喽,当我啥等样人?我活了七十五岁,岂肯跟依去坑害人命?让依上当去吧!”但他回头一想,这里也不能再耽下去,马新贻这个人真是“猢狲跳加官——人面兽心”。怎么办?走!说走就走。他看看时候还早,随即把竹箱整理一番,关照二爷走后门挑出去,到码头上叫只船,就此回转绍兴。
再说张文祥、陈金威弟兄二人,离开抚台衙门,闷头走路,话也没有一句。他们啥辰光到的杭州?昨天下午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进城之后,在一家旅泰客栈落脚,楼上开了一只双铺房间,排行九号。老板姓赵,名字叫宏庆,茶房叫阿二。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到外边吃过点心回来,路过纸头店,买了两张帖子,回到栈房里,走到账台旁边:“请问这位可是老板?”赵宏庆要紧立起身来:“两位客人,有何贵干?”张文祥把两张帖子拿出来,说:“想拜托你写一写。”“可以,可以,只管吩咐,不知两位客人拜望啥人?”“就是杭州本城抚台大人。”“请问你们之间用什么称呼?”“我们和抚台大人是结拜弟兄。”赵宏庆不听犹可,一听吓得要紧卜笃,跪下来,连连磕头:“陈老爷,张老爷,恕小民有眼不识山山,失敬,失敬。”陈金威一把将老板扶起,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请起,请起。还要借重大笔。”
难道说陈金威、张文祥连个名帖都不会写?当然不是。现在马家兄弟做了抚台大人,名帖从大门口送到里边,帖子上写得歪歪扭扭,总感到拿不出手,所以请旅店老板帮忙。赵宏庆哪敢怠慢,一笔一划,字字小心,虽然说不上铁划银勾,龙飞凤舞,但也确实是端端正正,一丝不苟,那比陈金威,张文祥写的字好多了。弟兄俩就是拿了这两张名帖投了辕。
现在弟兄两个闷声不响,低头走路,回到客栈房间里,张文祥把房门关上,卜笃,门闩一落,往床沿上一坐,眉毛竖,眼睛弹,一路上已经提了起来的肝火。到这个时候实在熬不住了:“哥哥!”“兄弟。”“今天我们到姓马的衙门里去,等了这么久,不仅没有看到姓马的出来,反而看见近百名弟兄手拿家伙,在大堂两厢埋伏。照小弟看来,这姓马的一定存心不良,要我们弟兄两颗脑袋。现在里面回话,说什么大人公事忙,要我们明天上午再见。哥哥!不对呀,小弟劝哥哥赶快走,远离杭州这里已不是我们久留之地。”陈金威对他看看:“兄弟啊!怎么你的疑心病这样重?现在马贤弟是堂堂浙江抚台,他也许真的公事繁忙,不象我们,反正吃了饭没有事,既然叫我们明天去,这点你要原谅他,明天我们再去跑一趟就是了。”张文祥,怦!从床沿直立起来:“什么?明天你还要上衙门去?这次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啦。照小弟的看法,我们要马上离开杭州,立刻就走!”“老弟,你不要太性急,明朝我们再去一趟,如果再不见,那末苗头勿对哉,我也要走了,你看如何?”张文祥心里想:唉!你大哥也实在太老实了,劝不听怎么办?“好吧,你哥哥既然一定不愿意离开,那末恕我小弟先走了!”说定,面孔铁板,大步走到阿哥床横头,手探下去,把只大包裹拎起来,往台上一放;打一打开,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另打一个包裹,手里一拎,掉转身来,“哥哥,小弟劝你离开杭州,你不听小弟的话,将来后悔莫及。”走到房门口,起只右手,门闩去掉,房门开开,一双脚跨出门槛,一只脚留在房里,回过头来,对阿哥看上最后一眼。
陈金威看见老弟气冲冲的样子,坐在床沿上目瞪口呆。等到看见张文祥真要走了,倒反而笑出来哉:“嘿……兄弟,你当真要走了?”“当真要走了!”“兄弟,难道你连老婆都不要了?”张文祥听到阿哥这么一说,人一呆,就此站在那里不动了,真象沙滩上行船——进退两难。难道真的连家小也不要了?心跟懊悔啊!想当初怎么会把家眷去托给这个人面兽心的马贼!只怪自己没有主见。这次和阿哥陈金威,诚心来领自家妻子,如今一走,难道就此了了?喔唷!僵哉!
陈金威看到张文祥犹疑不决,说:“兄弟,回来吧,明天我们再去辕门见马贤弟,如若他再不见,我也要走了。”张文祥一想,也好。回过身来,把房门碰上,走到自家铺跟前,包裹对床上一掼,人往床沿上一坐,头低着,脑子里的念头象风车那样急急转:好得这里是双铺,今天夜里早点睡,等阿哥睡着,我马上起来,拿了家什,窗一开,翻上屋面,赶奔抚台衙门,到里面去寻那两个女人。如果说碰着大阿嫂,问起:马新贻待你怎样?嫂嫂说。蛮好。再碰头家小。她也说:勿差。那末回来定心困觉,明朝一早跟阿哥再上辕门。如果她们都说马新贻如何不好,我马上寻到里边,把这个杀坯一把辫子拖过来,拔出匕首,嚓!弄掉拉倒。主意想定,也就泰然起来。
不说旅泰客栈今晚弟兄两个早早睡觉,却道马新贻吃过夜饭,坐在签押房里,叫二爷磨墨侍候,把公事纸头铺在台子上,正想落笔做公事,脑子里突然想着:啊呀!勿好。为啥?我上了绍兴师爷的当了。今天我这支笔落下去,把公事做好,明天等陈金威、张文祥再来,我表面上总要以弟兄之礼相待,接到里面,略叙旧情,然后吩咐他们奔赴平湖、湖州。到时候他们两人一定要提出来:蛮好,让我们和自己家小见一见面后,即刻动身。我总不能不准他们见面。就算我鼓起如簧之舌,譬如讲:两位兄长,目前这两件公事实在紧急,反正今后日子长着,请你们先去送掉公事,然后夫妻碰头,就算他们难以违拗,勉强答应,待出了衙门,难道不会起疑心?到底啥个紧急公事,连我们夫妻讲两句话的辰光也来不及?勿对,拆开来看看。人是活的,公事是死的。到对候西洋镜一拆穿:好啊!马新贻,你这个贼坯,叫我们去送死?那是他们弟兄两人并了双档进来,我这条性命岂不要完蛋?喔唷!绍兴人。你这个赤佬倒是恶毒的,象城头上出棺材——远兜远转,拿我玩这样一个大花巧。幸亏被拉想得早,否则岂不要中了你的圈套?马新贻想到这里。这支笔随便怎样落也勿下去了。
马新贻把这支笔慢慢放下,人沉吟不定,“啊呀!那怎么办呢?”事体疆哉,他横想竖想,最后终于被他想出一个办法来了:今天上午,我把两张帖子退还去的时候,幸好叫二爷问过他们住宿的旅店。现在已经起更,待我派一支军队,到旅泰客栈,表面上是请他们来,实际上是骗他们来。等到骗进衙门,我大堂上布好埋伏,然后抛赃陷害,生擒活挺,请出大令,杀掉拉倒。对呀,准定如此。
马新贻再回过来一想,仍不太妥当。万一正在行事,里边绍兴师爷倒偏偏又出来哉,那怎么办呢?“来啊!”“是。”“到里面去看看老夫子,有否安置睡觉。”“是。”二爷到里面去一看,回出来说:“东家,师老爷房里没有人,留封信在这里。”马新贻拆开一看,其中不外乎“才疏学浅”。“年老力衰”,“难负重任”,“乞归乡里”之类。知道绍兴人不别面去,已经回转山阴,这倒也好,天塌下来的事,他也不会来烦了。于是传令:“来啊!”“是。”“传雷得胜。”“喳!”
没有多久,见雷得胜进来,马新贻吩咐道:“命你带领弟兄,赶往旅泰客栈,拿我的请帖,相请陈金威,张文祥两人。只说上午因本部院公事繁忙,不克相会,故而现在特来相请,到巡抚衙内签押房畅叙。叫他们马上就来。”“喳!遵大帅吩咐。”“等这两个王八蛋到衙门之后,这样长,那样短,这般方,那般圆,一切照上午吩咐的办法干。但不知你抛赃之物可曾准备?”“请大帅放心,标下早已端正。”雷得胜一只右手探下去,在右脚靴筒里拨出一把雪白锃亮的匕首:“请大帅观看。”马新贻接过来,对这柄家什一望,喔唷!两道血槽,锋利之极。“好!好!事成之后,本部院提拔尔高升。”“多谢大帅栽培。”家什接过来,仍旧往靴筒里插好。再接过马新贻递过来的一张请帖,身上放好,打一个千,退后三步,身体掉转来,直到衙门:“准备、准备,准备!”“喳……”一阵罗唣。“备马!”就有人把老鬃牲带过来。
“弟兄们,大帅有令,到旅泰客栈,相请陈老爷、张老爷!”“哗……!”
雷得胜跨上马背,队伍排得崭崭齐齐,毫无耽搁,到客栈门口:“停!”队伍字式立好,雷老爷马扣住:“来啊!叫店主。”“是!”“省主,店主,店主!”老板赵宏庆坐在账台上,老实说,你们不喊,他也看得蛮清爽。现在一听,啊呀!勿好哉,怎么这班七煞星寻到我的门上来哉?看上去今天晚上要出事体了。心里转念头,嘴里要紧答应:“来哉,来哉,来哉!”
赵宏庆要紧从账台旁站起来,走出店门.来到雷得胜马前,抬头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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