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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城堡-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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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的家伙倒真的得到了任命,有些官员简直是不知不觉地被那些歹徒迷住了;在举行招聘考试的时候,他们忍不住要东嗅西闻,咂着嘴巴,张大着眼睛拼命找那样的新进人员,对他们来说,好像那种人特别配他们的胃口似的,他们得严格遵守他们本本里写的规章条文办事,才顶得住这种人的诱惑。但是有时参加考试的人并不能因此得到任命,而只是无限期地拖延准备阶段,没完没了,一直到这个苦命的家伙死去才完事。所以,官方的任命跟这另一种途径一样,充满了种种或明或暗的困难,因此,一个人在从事这类事情之前,应该慎重考虑。这一回,我和巴纳巴斯可没有忘记这样做。每次我从赫伦霍夫旅馆回到家里,我们就一起坐下来,我把最近收集到的消息告诉他,我们一谈就是几天,巴纳巴斯的活儿也因此耽误了,超过了平时需要的时间。这一点在你看来,或许应该怪我。我完全知道侍从们讲的话是不足凭信的。我也知道他们并不十分愿意给我讲城堡里的事情,他们总是变换话题,每一句话你都得从他们的嘴里逼出来,可是当他们开始讲的时候,往往又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自吹自擂,大家各自编造了荒诞的谎话来压倒对方,因此在黑洞洞的马房里的不断叫嚷声中,一个侍从没有说完,另一个就插进来,七嘴八舌,很明显,从这中间你至多也只能找到一鳞半爪的真情实话。我把所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给巴纳巴斯重新说一遍,尽管他还没有辨别真伪的本领,但是为了家庭的处境,他几乎是如饥似渴地想听这些事情,他把这一切一口气吞下去,并且渴望再听一些。事实上,巴纳巴斯正是我这个新计划的支持者。从侍从们那儿再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了。索尔蒂尼的信使找不到,而且决不会找到了,索尔蒂尼和他的信使一起,似乎退隐得越来越远了,许多人已经忘记他们是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了,因此我常常还得详细描述他们的容貌长相,可是尽管那样,我所得到的至多也不过是使我对他说话的那个侍从好不容易才记起了他们而已,除此以外,人们对于他们的情况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至于说我结交侍从的行为,我自然没有权力去决定人家应该怎样看,我只希望城堡能根据我之所以要结交他们的动机加以判断,只希望能稍稍减轻我家所犯的罪行,可是我没有受到任何这种公开表示。可我还是坚持这一点,因为就我来说,我看不出有其他机会可以使城堡为我们解决任何问题。但是对巴纳巴斯来说,我却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从那些仆从告诉我的故事中如果说我有这种倾向,那我满脑子都是这种倾向,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就是谁要是能在城堡里效劳,他就能为他的家庭做许多事情。可是在那些故事中,又有哪一点是值得相信的呢?这些故事是无法证实的,很少是头绪清楚的。因为比方说,当一个侍从这个侍从我不会再见到他了,或者即使见到了他,我也不会认识他了他曾经一本正经地答应要给我的弟弟在城堡里找一个位置,或者,假使巴纳巴斯有别的事上城堡去的话,他至少会支持他或者协助他因为根据侍从们讲的故事,那些待职人员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都变得没有知觉或者神经失常了、要是朋友不照应他们,他们就完了这样的事情以及其他更多与此类似的事情都是他们告诉我的,这些可能就是对我们的警告,可是他们在警告的同时许下的诺言,却大都是信口雌黄。但巴纳巴斯却不这样想;的确,我提醒他千万别信这些,可是单凭我告诉他的话,就足够使他支持我的计划了。我自己提出的种种理由,倒没有给他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而主要是那些侍从讲的故事。所以事实上这是我自食其果。阿玛丽亚是惟一能让爸爸妈妈明白的人,我越想用自己的这套办法继续我爸爸原来的计划,阿玛丽亚就越不理睬我,在你或者旁人面前,她还跟我讲几句话,可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跟我讲话了;而在赫伦霍夫旅馆,我是侍从们恣意蹂躏的玩物,在那两年的时间里,我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知心话,我从他们嘴里听到的只有狡猾的、骗人的或者愚蠢的话,所以只有巴纳巴斯跟我在一起,那时候巴纳巴斯还太年轻。我把那些事情告诉他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光芒,从那时候到现在,他的眼睛里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光芒,我感到害怕起来,可是我没有停止,因为事关重大,非同小可。我承认,我没有像我爸爸那样的伟大然而空洞的计划。我也没有男人那样的决心。我只是把自己局限在弥补我们对那个信使的侮辱这点上,我只是要求把我现在的这么一点卑微的努力看作是我的一份功绩。可是,凡是我自己过去没有做到的,现在我决心用一种不同的方法,通过巴纳巴斯来完成。我们侮辱了一个信使,并且把他赶到了一个更僻远的机关;那么,我们就把巴纳巴斯送去当新的信使,原来那个信使的工作可以由他去干,让那个信使安安静静地爱退隐多久就多久,他需要多久才能忘掉他所受的侮辱,就给他多久的时间,难道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合乎常情的吗?当然,我深深感觉到,尽管我的计划是多么谦卑,可是其中隐隐含有傲慢的意味,也许会给人一种印象,我们想给当局指手画脚,吩咐他们应该怎样处理私人问题,或者以为我们对当局是否有妥善处理这个问题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在我们想到这件事应该怎么办之前,他们早该作出处理了。可是,当时我又想,当局不可能对我产生这么大的误会,如果他们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他们有意要这样,换句话说,我所做的一切,他们不作进一步调查,就把它们都推翻了。所以,我决不屈服,巴纳巴斯野心勃勃,也不愿屈服。巴纳巴斯在这一段准备期间变得那么高傲,居然觉得补鞋这个活儿,对他这么一个未来的机关雇员来说,未免太下践了,是的,他甚至跟阿玛丽亚也敢顶嘴了,有一两次阿玛丽亚就直截了当地跟他谈起这一点。我并不妒忌他的短暂的欢乐,因为他一到城堡,他的欢乐和高傲就会消失,这是不难预料的。这样他就开始了那种滑稽模仿似的工作,我在前面已经告诉过你了。使人惊奇的是,巴纳巴斯第一次并没有经过多大困难就进了城堡,或者更正确地说,进了机关,也可以说,这个机关就变成了他的工作室。那天晚上巴纳巴斯回家后把消息悄悄地告诉了我,他得到这样的成功,当时几乎把我乐疯啦。我跑到阿玛丽亚跟前,一把抓住了她,把她拉到一个角落里,死劲儿吻她,吻得她又疼又怕,禁不住叫了出来。我说不出我激动的道理来,我们好久没有互相交谈了,这件事我也是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告诉她。可是以后几天,就实在没有什么再可以告诉她的了。第一次马到成功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在这漫长的两年里,巴纳巴斯就过着这种辛酸的日子。那些侍从使我们完全失望,我给巴纳巴斯写了一张小字条叫他带在身边,把他介绍给那些侍从,请他们照应他,同时提醒他们过去亲口许下的那些诺言,巴纳巴斯往往看到一个侍从就拿出这张字条,举在手里,尽管看到字条的人,有的不认识我,有的认识我,可是都给他那种一声不响就把字条递过去的样子惹恼了因为他在城堡里不敢说话,可是没有一个人帮助他,终究是一件丢人的事,幸而后来有一个侍从,因为不止一次地给这张字条缠得厌烦透了,就把它一把扯碎扔进了字纸篓……这倒是一种解脱,我得承认,我们早该这么干,自己获得解脱我想,他似乎还在说:'你们自己对待信件也是这样。'尽管这回在其他方面毫无收获,但在巴纳巴斯身上却起了良好的作用,如果可以说是一件好事的话,那就是他已经过早地成熟了,已经成了一个少年老成,是的,在好些方面,他甚至比许多大人还要老成持重,明白事理。我望着他,拿他两年前还是一个孩子的模样,跟他现在的样子比,心里常常感到难过。按理说,作为一个成人,他无疑是能够给我支持和慰藉的,可我仍然既没有支持,也得不到慰藉。他没有我就进不了城堡,可是自从他进了城堡以后,他就不需要再依靠我了。我虽然是他惟一的知心朋友,但我可以肯定说,他心里的话只告诉了我一小部分。他告诉我一大堆城堡里的事,可是从他那些故事里,从他谈的详情细节里,你一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事居然能把他变成这副样子。我特别闹不懂的是,他原先是一个大胆的孩子我们曾经还为此感到不安,现在成了大人,进了城堡,怎么就变得胆小怕事了呢。当然,那样毫无益处地整天站在那儿等待着,一天又一天,没完没了的,看不到一丝儿改变的前景,这准定把一个男人的志气磨灭了,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最后真的什么事都干不了,只会毫无希望地站在那儿。可是为什么他在开头不进行斗争呢,尤其是,既然他不久就看出了我是对的,那儿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改善我们家庭情况的希望,但是根本没有实现他的雄心壮志的机会。因为在城堡里,尽管侍从们是那么任性,事情却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雄心壮志只能在工作中寻求满足,而由于在这样的情况下工作本身改进了,雄心大志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余地了。幼稚的欲望,在城堡里是没有容身之地的。虽然如此,巴纳巴斯还是这样认为,他这样告诉我,他说他看得很清楚,那些官员,即使是准许他进去的那个机关里的一些可疑的官员,都是大权在握而且博学多闻。他们口授指示的时候说得多么快啊,半闭着眼睛,做着简单的手势,只消竖起一根手指,就能使那些倔强的侍从屈服,侍从们即使受到他们的申斥,也都是笑眯眯的;或者他们在一本书里发现了一段重要的章节,便会看得出神,尽管地方狭窄,这时其他一些官员也都会伸长了脖子紧紧地围着他一起看。这些事情和其他同样性质的事,使得巴纳巴斯把这些人看成是了不起的人物,他有这样的感觉,假使他能接近他们,引起他们的注意,他就可以壮着胆子跟他们交谈几句,不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分,而是以一个本部门的同僚的身分交谈自然是一个职位非常低的同僚,那么,可能给我们家庭带来无法估计的收获。可是事情从来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巴纳巴斯也不敢冒险做任何可能有助于达到这样地步的事情,虽然他完全知道自己尽管是那么年轻,由于发生了这一连串不幸的事故,他已经被推到负责赡养我们一家这样一个艰难而又责任重大的主要人物的地位上了。现在我该作最后的坦白了:这是你来到我们村子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我在赫伦霍夫旅馆听到有人提起这回事,可是我并没有怎么注意,有一个土地测量员来了,我连土地测量员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可是第二天傍晚我平常总是在我们约定的时间跑到半路上去接巴纳巴斯回家的,巴纳巴斯回家比平常早,他看见阿玛丽亚在起居间里,便把我拉到街上,他把头搁在我的肩上,大声叫嚷了好几分钟。他又变成往常那副小孩子的样子了。他碰上了一件从来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好像突然之间在他的面前展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他简直受不住这种崭新的变化给他带来的喜悦和激动。可是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他们给了他一封送给你的信罢了。可是这确实是他们委托他传送的第一封信,也是他第一次接受到的任务。〃
  奥尔珈说到这里停止了。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老人们不时发出的沉重而困难的呼吸声。K只是漫不经心地仿佛要补足奥尔珈的故事似地说:〃你们都是在捉弄我。巴纳巴斯送那封信给我的神气,完全是一个繁忙的老信使,你跟阿玛丽亚那时候她准是跟你一起在家里呆着的吧的表情呢,也好像都认为传递书信和消息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你必须分清楚我们之间的差别,〃奥尔珈说。〃巴纳巴斯的确由于那封信又变成了一个快活的孩子,尽管他自己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这种能耐。他的这些怀疑也只有他自己和我才知道,可是他又觉得,如果能打扮成一个他想像中的真正的信使,那也不失为一种光荣。所以,尽管这时他痴心妄想,居然想要有一套官方的制服,我还是得在两个钟头之内赶着给他改制一条裤子,至少有点儿像制服那样的紧身裤,好让他穿着在你的面前出现,当然,我们知道,在你面前蒙混过去是很容易的。我谈巴纳巴斯已经谈得够多啦。阿玛丽亚可真的瞧不起他这种信使的工作,现在他似乎有了一点儿成绩她从巴纳巴斯、我和我们悄声低语的谈话中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一点,她比以前更瞧不起这种工作了。所以,她刚才说的是真话,这你可不要自欺欺人。至于我,K,要是我说我似乎也曾小看过巴纳巴斯的工作,那倒并没有任何欺骗你的意思,而是出于我的忧虑。巴纳巴斯经手的这两封信,虽说令人可疑,毕竟是我家三年来第一次受到恩宠的标志。这一个变化,假使这是一个变化,而不是个骗局的话骗局比变化更常见,那么这跟你来到这儿是分不开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命运要依靠你来决定了,也许这两封信还不过是一个开端,巴纳巴斯的才干不仅限于传送这两封与你有关的信,还可能发挥在其他方面我们必须这样希望,能坚持多久就多久,可是眼前,一切都集中在你身上。现在,在城堡里,不论那儿发生什么事,我们只能平心静气地听天由命,可是在这村子里,我们也许还能做一点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博得你的好感,至少不让你厌恶我们,或者,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用我们全部力量和经验来保护你,使你跟城堡的关系不至于中断也许这也是帮助我们自己。现在,要达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那就是在我们接近你的时候,要消除你对我们的任何怀疑因为在这儿你是外乡人,这样就难免满腹疑虑,这样满腹的疑虑也是有道理的。何况,人人都瞧不起我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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