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短篇小说(第二十五辑)-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的腾云驾雾的舒服感,或许只是因为感到空虚,想找件事来做做,也可能是当手上夹着一
支烟时,会有一种稍稍安定的感觉。到现在,我不想把吸烟与那事做太多相联系,但不能否
认的是,我的的确确是从那时开始真正吸烟的。
    抽了烟,嘴里会有些异味。刚吸还不习惯,我喝了两杯啤酒。厉祥庆他们又叫了两瓶,
再给我倒满,又喝半杯,嘴里的感觉好了些。李澄宇又递上烟,我也不拒绝,生生地又抽了
几口,吐出长长的烟气。之后,我不知不觉又说起了昨晚的事。声音低低的。
    他俩很专注,也很平静地听着,只是偶尔地插问一两句。他俩都熟悉她,那时我们常在
一起玩。后来,越说越远,说到我俩的恋爱以及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断断续续,但每件事都
那么清清楚楚。到现在,去说那些事,我知道已是毫无意义了。但说出来会好受些,从朋友
那里我也感觉到了自己存在的重要。
    他俩默默地听着,说到后来,都觉得有些气愤了,厉祥庆竟孩子气地脱口骂道:
    “这个戆女人!”
    我笑笑说:
    “骂她也没什么意思。”
    这样,在那个小酒家我们坐了三四个小时,我喝了两瓶啤酒。不多,因为我还不想把自
己灌醉,很清醒地出来,舒缓地吐气,看看天,灰蒙蒙的,斜飘着雨丝。都没有带伞,但那
么小的雨,我们并不介意。雨飘在熟悉的小路上,三人慢慢地走着,突然我想到了什么,便
说:
    “我还有些东西在她那里,要用黄鱼车去车回来,明天下午你们和我一起去她家搬来好
吗?”
    “好的,厉祥庆会骑黄鱼车,车我到单位去借一辆,下班让厉祥庆来骑回家,我们一起
去!”李澄宇说。
    拖上他们两个,一方面是因为东西确实多了一些。否则,一辆出租车便可解决问题了。
(那时,我和她的关系的确密切了些。)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更主要的原因,我想多两个朋
友,能为我鼓鼓气,不至使我太过分。现在我不能单独面对她。看到她,或许我又会失态的。
    一路无语,三人都沉默着。回到我家刚刚坐定,厉祥庆突然说:
    “李成,没有什么的,这种事每个人大约都会遇到的。你们知道,过去我也有过一个朋
友,现在不也过来了吗?”
    厉祥庆过去的女朋友我们都见过,一副很时髦的打扮。后来不见了,我们问他,他不曾
说过什么。我们抬头望着他。他笑了,点好烟,吐一口气,说:
    “经历过了,便长大了。会过去的!以前,我曾把爱情看得那么重要,仿佛缺了它便不
能生活,现在我晓得,有些东西比它更重要。所以,李成你想开些吧!”
    我点点头,但我并没有完全明白。
    李澄宇嘻笑着说:
    “我没有经历过,算长大吗?”
    “不算,你还在吃奶呢?”厉祥庆说。
    我微微地笑了,还想着厉祥庆那些有点故作成熟的话。屋里弥漫了许多烟。
    “毛姆的《人性的枷索》看过吗?”厉祥庆看过大量的外国翻译小说,他称自己是“述
而不作”。
    李澄宇和我都没有什么反应,瞪一双大眼,有些茫然的样子。
    “菲利蒲不也曾被一种爱情困扰、折磨吗?但到后来,不也摆脱了吗?”
    这本书几年前我看过,内容已忘了差不多,只是依稀觉得似乎有那么一件事。所以,我
对他的话有些似是而非。而且,当时我的心里乱极了,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沉重(这个俗套的
比喻用在这里恰当极了),心情无论如何也难以转过来,自然也无法去细想厉祥庆的话。
    他们坐了一下午,陪我说着话,有时像是很高兴地说些笑话。但我始终笑不起来。为了
感谢他们的好意,我抽着烟,脸上常硬硬地做出些笑来,慢慢地有一种感激的心情涌来。我
知道那是因为我的两位朋友。
    傍晚,他们走了,所有的她又来了。刚才朋友的支撑和鼓励远去之后,我一下子又软弱
了下来,倒在床上,流出了泪。
    母亲来叫我吃晚饭,我中饭吃饱了,不想吃了,昨晚没睡好,要早点睡了。于是,我脱
衣钻进了被子。但哪里睡得着呢?翻来覆去的一片茫然的心伤。时钟敲响十点钟时,睡在隔
壁的母亲大约不放心,来到我房间看了我一次。她开灯,见我很安详地睡着,就关上灯走了。
    看着母亲的背影,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眼泪又流了下来。四周黑黑,没有一点声音。


    第二天傍晚,我们三人一起来到了她家。一路小雨,我骑着自行车,厉祥庆、李澄宇在
黄鱼车上说笑着。雨打在脸上有些凉意。心里乱得很,有些紧张。我想表现得轻松些,我不
能在她面前做出很难过的样子,至少应该做到沉着些。但很难。厉祥庆、李澄宇不时地和我
开着玩笑,他们也想让我不要太紧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笑是假的,或者说很勉强。
    越近她家,心情越是沉重,难以名状的沉重。走上楼梯,便是那亭子间。一路上,所有
的一切都太熟悉了。马路、街道的林荫树、房屋、楼梯等等等等。现在,我是来和这一切告
别的。我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难过。
    天色已接近全黑了,蒙蒙的细雨悄无声息地下着。我没有掏钥匙,而是敲响了那熟悉的
门。连着几下,没有声音。其实上楼前,我就看到小阁楼的灯关着。大约听到了声响,楼上
的她的叔叔下来了,还有他的女人,问:
    “是谁啊?”
    “是我。”
    “喔,你啊!她不在,没回来过。”叔叔“喔”得一声,让我听到自己的无用,在他眼
里的不屑。
    心里慌得很,竭力保持着镇定,说:
    “门开一开好吗?我进去拿点东西。”
    打开门,我跟着他们进了屋。灯一闪一闪地亮时,我的心也一阵阵地难过。都太熟悉
了。厉祥庆、李澄宇跟了进来。窗外显得很黑。叔叔坐在桌边的椅子里,女人一旁站着。我
开始整理东西。“怎么啦?本来不是蛮好的嘛!吵啦?”女人说。
    我拉开柜子的抽屉,头抬不起来。我不能看他们的脸:
    “没什么。”
    说不出太多的话,动作不紧不慢。我让厉祥庆他们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到黄鱼车上。问
李澄宇:
    “外面雨还下吗?”
    “还下。”李澄宇闷闷地回答。
    他们看着我们,一脸的轻松。我想,他们大概看出了我的难过,搞清了这场比赛谁是真
正的失败者。女人走到窗前,向外张望,一下子又回身说道:
    “现在的小青年搞不懂哦!”
    “车上可以放吗?”我问李澄宇。
    “可以。”
    那女人又问了我一些话,我用一问一答的方式沉默着,只想尽快地干完,尽快地离开。
    下了楼,轻轻的雨飘在脸上,我清醒了些。楼上的他们又在议论什么。我让厉祥庆把黄
鱼车转个头,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她,路灯下,十几米远的地方,她正朝这里走来。不,是
他们,两个人,她挽着他,就像过去挽着我一样。我又变得慌张了。
    “来来,厉祥庆,把车转个向,李澄宇推一下。”我掩饰着,招呼他们。
    其实,厉祥庆也看到了,他瞥我一眼。我头一低,假装用力推车的样子,不让自己流出
泪来。他们大约也想到了,用力地拉黄鱼车,终于转过了车头。车上的东西是有些沉。这
时,他们已到了我的面前。大约她已和那男的说过什么,所以,他走过我们面前,并不停
下,径直上楼去了。
    我看看她,做不出笑来。而她却很怪地笑笑说:
    “以后不来啦?还可以再来嘛!”
    我知道她恨我打她的那个耳光。她在嘲弄我。我不愿说什么,到了现在,早已什么都不
能挽留了,索性让她说个够吧!这样想着,我竟露出了一个笑容,推着自行车,我们要走了。
    “以后常来啊!”背后又传来她狠狠的声音。
    忽然,我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叫住了正要进门的她,沉沉地说。
    “钥匙给你。”
    说着,把钥匙扔向了她。她没有反应过来。手接得慢了,钥匙落到地上,轻轻地跳了一
下,“叮”的一声,贴在湿湿的水门汀上。
    我们朝回骑了,雨一点点一点点变大,变成一粒粒的水珠。快到家时,又变小了。依旧
是蒙蒙的。我抹一把脸,顶着风用力地蹬车。厉祥庆说:
    “回去是顶风!偏偏雨又大!”
    “是你运气好,让你练练身体。”李澄宇说。
    我淡淡地笑了,心里像是轻松了些。
    回到家,放好东西,我们去了同心路上的那家小酒家,喝许多酒,抽了很多烟。这一
天,他们一直陪了我很晚才各自回家。
    以后几个星期,厉祥庆、李澄宇他们每天都来坐坐。有时是一起来,有时是其中的一
个。他们陪我度过了这段难过的时光。
    伤心的事过去了,初想起时,实在难以忍受,但一点点的长大,看见了其他朋友们的经
历,我有些明白了厉祥庆说的那些话:这只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不必把它看得那
么重要,而且,也正是有了一些这样的经历,我们才会渐渐地长大。
    但我还是要感谢我的朋友厉祥庆和李澄宇,是他们给了我力量和友谊。(摘自《萌芽》)


                                   孤雁

                                   孟瑶

    今天,京士的心里一直很快乐,他唯一的孙子宝宝过生日,儿子昨天特别到他的住
处,约他今天去吃饭。约不起别的客人,只是一家人叙叙天伦之乐的意思。在乱世,这
已是不易得的一种快乐。他想想晚上有一顿好的吃,心里就开心,人老了,可馋得厉害
呢。办公的时候,他不时地幻想着这个晚上的节目。
    “带点什么去呢?”他问自己,“当然,一听克宁奶粉,一磅毛线,这得靠三百块
钱来办,嗯,一个月别想吃宵夜喝杯把酒了。不过,当然应该花,我的第三代啊!在台
湾,这是我唯一了不得的快乐。”
    工友送来一个通知,你原来并不在意地看它,但是在看清楚了内容之后,他心里不
仅难受,而且紧张了。那是一份办理退休的通知。最后,他一直为这个消息不安,这件
事终于还是落在他的头上来了。当然有几万块钱好拿,但是,拿了这点钱来干什么呢?
摆小摊?卖奖券?怎么能够让自己潦倒到这一地步?自己是不折不扣的世家子弟,祖上
历代多的是做大官的,现在落魄得去摆小摊卖奖券?……京士拿着那张纸,连汗都急出
来。
    “吴老,下班了,还不启驾?”一位同事这样提醒他。他看看壁上的挂钟,果然到
了该下班的时候。
    “是的,该走了!”京士勉强地笑笑说。
    “那该快一点,小心下班的车子开掉……”
    “哦,我今天不回宿舍,”京士竭力振作自己,“小孙子过周岁,今天到儿子那里
吃晚饭。”
    “吴老真好福气,再见。”
    那位同事匆匆走了,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人。从来台湾后,他就坐在这张桌上,十年
了!就在最近的将来,他却要向它们举行告别式!抚摸一下桌椅,看看四周熟悉的环境,
他的眼睛潮润了,人上了年纪,个性也加深,对于改变生活这件事,竟然有着这样多的
恐惧。
    工友进来打扫而且预备锁门,望着他笑笑,意思是问:
    “你怎么还不走?”
    “该走了!”京士抬头,这样告诉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不会变成饿殍的。”
    办公的地方离开衡阳街不远,他必须把送给小宝宝的东西先买好才能去,于是,他
安步当车地走去。依照原订计划,他买了一磅奶粉,一磅毛线,为了让毛线的质料与颜
色好,价钱超过了一点预算,但是他很开心,幸亏聪明,把全部财产都带在身上。挟着
一大包东西,就像挟着一大堆爱一样,人生的快乐,还是应该从“天伦”之中找寻!沉
默中踱到公车站,他几乎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公车站正是最挤的时候,公务员下班了,
学生们放学了,都正饿着肚子想早一点赶回去吃晚饭。好几辆车过去,到站口都没有停,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辆,一群背着书包的学生,冲破了行列抢到前面,成年人都落了后,
但是被看成老头的京士却跟了上去。他很惭愧自己的这种做法,但是买好了孙子的东西,
时间实在太晚,儿子在等着他去吃饭,会多么着急。
    于是,他一面让自己像一个冲锋的勇敢士兵,一面却一直向大家告罪:“对不起,
让一步,实在太晚了,大家都等着我一个人!”终于,他竟然能在车掌快关好的门缝里
挤了进去。
    他轻松地吁了一口气,但是他一个胁下紧紧地抱着那一份给孙子的爱,另一只手就
感到抓不住车环来保持身体的平衡。车上清一色的是学生,都端端地坐在那里,嘻嘻哈
哈地说笑,往日,京士坐公车的时候,很怕别人让位给他,他还希望自己有一点壮年人
的精神;现在,他感到一种颇难支持的疲弱,公车开得又快又不稳。常来个紧急刹车,
把他弄得东倒西歪的。
    他盼着有谁仁慈地让座,却又没有谁来理他了。他想到自己一定是一副可怜相,花
白的头发蓬松着,快有一个月没有上理发店了,一套黄卡叽的标准公务员制服,一双破
旧得快要张嘴的皮鞋,挟着一包比自己身分高贵得多的礼物,在车上一歪一扭地摆来摆
去……京士为了拂去这些不快的思想,把眼睛向车厢的每一角度望去:看看孩子们那种
目中无人的神态,他的心里忽然觉得想向谁抱怨一番!但是抱怨谁呢?只怪这个地方太
挤了,只怪自己以望六之年还与这一群孩子们挤在一起!有罪的是自己,阻碍在孩子们
应该发展的前途上,让他们觉得哪里都难得伸开手脚。
    
    “所以,退休的办法是对的”,他趁此设法排除那心头的阴影,“偌大一把年纪,
该让孩子们来显显身手了。”
    车到站,他走了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