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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3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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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茄子见了秦文吉,赶紧迎到跟前,小声说:“你真沉得住气,我等你半天了。”
秦文吉停住步问:“啥事儿呀?〃
勺自们手里可不能留着钱啦!' '
“你们到底得到了什么风声?
“将来呀,钱是一堆废纸,粮食就是金豆子, … ”
“真的… … 我那点钱怎么办呢?〃
“快点买上粮食吧。”
秦文吉为难地说:“粮食一大堆,跟钱可不一样,我往哪儿塞,往哪儿放啊?〃
紫茄子说:“我等着你,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个事儿。我看哪,最保险的办法是,咱娘俩再搭股子,把粮食存在我家的这仓里,过后再另想个妥当的出路。”
“怎么搭股子?〃
“把钱放到一块儿,买上粮食;别露我,跟你叔说全是你的
秦文吉笑了笑,走进屋里去找冯少怀.
这两个人各有自己的“鬼气又同病相怜:紫茄子怕前房撂下的那个儿子瓜分财产,背后给亲生的儿子搂“贴己”钱;秦文吉怕两个同胞兄弟瓜分财产,背后给自己楼“贴己”钱。这个秘密,还包藏得挺严实哪!
过了一阵儿,当冯少怀送走秦文吉,紫茄子又装腔作势地埋怨冯少怀说;“你不说这是机密的事儿,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干吗?你怎么自已还没动步子,先催着小算盘迈脚呀?〃
冯少怀伸出两只干树枝一样的手丫子,一边用劲儿比划着,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哼,不让这样的东西迈腿动手,光咱们这么几个人闹腾,就能把跟着共产党跑的几亿人的脖子掐住吗?〃 紫茄子打了个寒颤,连忙点了点头。
五希望
秦文庆兴致勃勃地离开家,穿过胡同,拐进大街,往高台阶走。他忽然感到,前边的天空中好似扑来一阵风声,地下的雪路上传来一串鼓响;抬头一看,只见急蹿猛跑的朱铁汉来到跟前。朱铁汉刹住脚步,喘着粗气,说:“文庆,今晚上民校不要上课了,让他们自习吧。”
秦文庆摸不着头脑,就说:“高大泉哥亲自嘱咐过,一般的事儿,不能挤掉上课。”
“要开党支部大会,是一般的事儿吗?' '
“你开你的去吧,碍着我啥啦?〃
“大泉哥让你去列席… … ”
“啊! 大泉哥回来啦?〃
“当然!〃
“难怪,你那股子活泼劲儿又变回来了。”
“胡说/又道!〃
“真的,村里的人都说,自从大泉哥一出门,铁汉就变得斯斯文文,走路变了样,说话变了腔,一步三看,一句三思― 闹了半天,你是故意端着一副架子呀广
“呸!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会说轻悄话。芳草地的形势这么复杂,他出门去了,一副重担子压在我的肩膀头上,我不小心着点儿,出了差错,谁负责任?〃
“嗬,真会抢功劳! 大泉哥没在家这些日子,芳草地的天下是你一个人包打的呀?' '
“反正你没有我费的心思多。不信,你谋摸我这胳膊腕子,瘦没瘦。”。
秦文庆用一只手把朱铁汉举过来的胳膊托起来,用另一只手捏了捏那只又粗又壮的腕子,心想:这小子壮得赛过一只牛犊子,却总嚷嚷自己瘦了.他啪地朝腕子打了一巴掌,装作认真地说:“你是掉漂了。”
朱铁汉爱听这话,得意地笑笑;“对吧?就是累得够呛嘛! 〃 “哼,你那是想对象想的。”
“你怎么跟冯少怀学,净造谣哇?谁是我的对象?我想谁去?〃 “大婶说,一过春节,就屁股盯屁股地来过五个媒人找你,。‘.… ”
“来八个管什么?都让我给撵走了。正经的工作还忙不过来,' 谁有闲心思嘀咕那号事儿呀牙别扯淡了,快着点儿吧,会场在新办公室西屋。我去找你叔秦恺。”
秦文庆见朱铁汉又一溜烟似地没影子了,不由得笑笑,盯着朱铁汉消失的地方,愣了一会儿神。
在芳草地,如果说高大泉是秦文庆崇拜的人物,那么.朱铁汉就是秦文庆羡慕的人物.过去秦文庆羡慕朱铁汉有一个好的家。那个“家”愿意朱铁汉进步,由着朱铁汉在村子里积极地参加活动。现在秦文庆又羡慕朱铁汉所处的优越地位。这个优越地位,倒不是朱铁汉在党支部、在民兵队或是在青年团的职务,而是朱铁汉有机会成为高大泉的一个助手。实际上,朱铁汉已经成了高大泉的一个根得力的助手。高大泉在家里的时候,朱铁汉就按着他的主意,什么也不顾虑地往前冲打,处处跑到前边;高大泉不在家里的时候,朱铁汉又按照他的安排,认真负责地开展工作,一点也不打折扣。朱铁汉越来越能干,高大泉对他越来越放手,积极分子们对他越来越 ;
重视,群众对他越来越放心。秦文庆呢,对他也就越来越羡慕了。秦文庆常常暗暗地在心里跟朱铁汉作比较:论年纪,他跟朱铁汉不相上下,论对革命的积极性,他跟朱铁汉一样高,论工作能力,他自己用公平的尺子量了多少遍,自认为不比朱铁汉低多少。可是他秦文庆却没有能够成为党支部书记高大泉的一个得力的助手。为什么呢?因为秦文庆后背.上有个大包袱,这个大包袱就是他那个封建式的家庭,那个顽固不化的爸爸,那个落后自私的哥哥。这个包袱压着秦文庆的肩头,使他直不起腰杆子。这个包袱绊着秦文庆的腿脚,使他迈不开步子。这个包袱拴着秦文庆的手,使他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地施展自己的热情和能力。、这个包袱是这样地使秦文庆厌恶、憎恨,可是他又不能痛痛快快地把它甩掉。秦文庆并不想讲什么骨肉情义了。话不能见面,心不能见面,追求的目标完全拧着劲儿,还有啥情义可讲呢?那个他出生、长大的秦家院,更没有任何一点可让他留恋的东西;那里充满自私、猜疑、忧虑 吵嘴,没有丝毫积极向上的生气,留恋个啥劲儿呢?秦文庆总是想一刀两断地把这个包袱甩掉,哪怕是从此断绝父子关系,他也不在乎;哪怕不要一垄地,不要一间房,光杆一根地搬出来,他也不可惜,秦文庆之所以不能甩掉这个包袱,是因为党组织不同意,具体地说,是高大泉不让他甩掉。高大泉说,这是关系着党的政策和策略的事情,关系着团结教育农民的事情,还关系着农业社名誉和发展的事情,劝秦文庆不要任性胡来。秦文庆只好.把这口苦水吞进肚子里,慢慢地忍着,等着。他暗暗地下了这样决心:自己不能起个帮助高大泉推车、拉套的好作用,也不能起个拖车尾巴和垫车腿儿的坏作用。去年冬天,因为高大泉互助组里的人都增加了收入,都挺起胸膛,又发展成农业社;因为高二林的事儿,冯少怀摔了跟头,缩进脖子;因为假互助组的事儿,张金发挨了批评,芳草地的人对高大泉、对互助合作的态度有了一些更改,所以整个形势都有了变化。于是,秦文庆那个家,那个爸爸,那个哥哥,也不能不跟着往前挪了一丁点儿:他家在名义上算是入了互助组,秦文庆当了互助组的组长。当时,他那个爸爸提出一个非常不合理的条件:得让秦文吉在组外边赶大车拉脚挣钱。这事把秦文庆气得够呛,跟爸爸吵了好几天。组里人为了能有秦文庆这样一个得力的组长,只能勉强地同意了那个特殊条件,把互助组搞起来了.闹腾一冬天,这个组干得也算不错。如果照样儿再干上一年,说不定秦文庆这个家,这个爸爸,这个哥哥,还能跟着历史的潮流再往前边挪动一点儿― 这便是青春年少、热情很高的秦文庆的一线希望。这一线希望支持着秦文庆的精神,使他能够在这个家里混日子,使他能照着高大泉的指点干下去,而不像过去那样,痛苦得不能忍受了。
秦文庆一边走,一边胡乱地想着,不知不觉地上了高台阶。他打算把民校的学员们安排一下,好快些去参加党支部会,听听高大泉又带回什么新的指示。他不知道高大泉外出去到哪儿,更不知道高大泉到外边去做什么。.但是,秦文庆从朱铁汉一系列行动感觉到,高大泉不是一般性出门办事的.那几天,朱铁汉是那样热心地对待高大泉行前的安排,是那样焦急地等待高大泉的归来,又是那样严格地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向任何人,包括秦文庆这样要好的朋友在内,吐露半个字。这一切,使秦文庆揣摸到,高大泉离开村,一定去办大事情.他想,党里的秘密事,不让自己知道,也应当遵守纪律,不去打听。但是,年轻人所具有的积极性和好奇心,又使他不断地东猜西想,恨不能立刻知道底细,弄个明白.现在高大泉终于回来,进村就开党支部会,肯定传达上边的新的指示精神,外出的秘密自然会在支部会上亮出来。秦文庆哪能不急着奔会场呢?汽灯的光亮,透过教室的窗纸,映在院子里的积雪上。许多人的影子叠合在一块儿,遮住半面窗户。那些影子一点儿都不动。往日里,在上课之前,整个教室被唱歌的,念书的,说笑的,弄得乱乱哄洪。今日,这儿显得格外安静,像已经正式地讲起课来一样安静。秦文庆推开门,朝里一看,瞧见没有一个学员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都挤在火炉子跟前,围着一个人,听那个人讲话;挤不进圈里的人,就侧着耳朵,或探着头,认真地听。秦文庆想;准是党支部会的人还没到齐,支书来教室看看,被大家拖住,让他讲新的指示精神,或是讲他在外边的见闻。秦文庆朝前凑凑,仔细地一听,不是高大泉的声音。他又朝人群跟前凑凑,跷着脚一看,只见汽灯那银色光亮,照着一个抱着孩子的青年妇女。这个妇女虽然很热情地说着话,仍不失平时的端庄和含蓄的神态― 原来是支书的媳妇吕瑞芬。秦文庆心里挺纳闷地想:吕瑞芬在人多的场所,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的,连在街上大说大笑的情形都少见,令天怎么在这儿“讲演”起来,又把这么多的人都吸引住了呢?他好奇地停在人群外边,想听个底细。
吕瑞芬坐在炉子旁边的一只方凳子上,奶着怀里的小闺女。她那两只贤慧的眼睛,闪动着兴奋的神色,看着坐在身边那个白发满头、皱纹满脸的邓三奶奶,不紧不慢,却又十分有力地说着.“这何呀,咱们这些人,投奔的目标更亮堂了。今年是第一个五年计划;这个计划完成了,还有第二个五年计划.闹完仁俩的五年计划,我们新中国可就大变样了!咱们社员的任务呢,就是猛着劲地多生产粮食,越多越好。多生产粮食,可不光为了不饿肚子啦.从打组织起来,谁家还饿过肚子呀了多产粮食,吃不了的,送到大城市里去,支援工人老大哥。过去那几年,总提这个‘支援’,如今可叫了劲儿,工人老大哥急着用粮嘛! 小龙他爸爸说,光一个开滦煤矿,就有好几十万工人。人家干活,跟咱们种地的不一样,不是天亮了下地,日头一落就回家。人家一天三斑倒,日夜不停手,可忙啦。人家到那么深的并底下,给咱们挖煤,好炼钢铁,打菜刀… … ”
不知是谁,听到“打菜刀”这个词儿,忍不住地“喋嗤”一声笑了。
邓二奶奶扭动着头,左右寻找那个发笑的人,没有找到,就斥: “谁这么浅薄?笑什么呀?听说‘打菜刀’就好笑啦?谁家不
用菜刀?光是老娘儿们心里惦着它?你吃菜吃肉就不切不剁,整个儿往肚子里边吞呀! 〃
哗地一声,好多人都笑了起来.
邓三奶奶自己也笑了。她习惯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先停住笑,用拐杖使劲戳着地皮说:“别笑啦,别笑啦,快让小龙妈说下去。这一回,大泉还带回什么新闻.都给我们讲讲,我们听听,好开开耳目。”
吕瑞芬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被打断,而减弱要倾吐自己心思的兴致。她轻轻地拍着孩子,又接着说:“有的人可恨极啦。他们明目张胆地用拉人的火车倒运粮食,不是一回半回的,还故意不打票。他们这是安的什么心?〃
邓三奶奶插言说:“那些虫子、老鼠,可会坑人啦互前些日子,我儿子给我寄点钱来,让春江到天门给我买几斤大米。上集还两毛钱一斤,转了一个集,那个贼李财笔头子一转,就改成三毛一斤了。有这么贵的大米吗?〃
一直伸着脖子听新闻的邓久宽接过话茬说:“咱们庄稼人自己不生产的东西,用起来就是得挨算计。眼下是农业社集体了,啥事不能干?咱们跟大泉说说,干脆,拨出一块地,种上几亩大米吧广站在他旁边的苏存义,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说:“你别老赶啦,得说种稻子.〃
邓久宽梗着脖子说:“管他大米、稻子,反正咱们得自己生产。要不然就得吃亏。”
苏存义说:呵种稻子这玩艺儿得有好土、好水,咱们这个地方,不认这东西。过去歪嘴子都没有种成.〃
邓久宽说:“他算什么东西?再大的地主,能跟咱们农业社比力气呀! 这个你还看不透份只要咱们一心干,准能干成!你不干,人家掐你的脖子呀! ”
邓三奶奶“嘿嘿”地笑起来;“久宽这小子,傻头傻脑地也变伶俐了。”
秦文庆听到这里,心里忽然一动,就大声说:“喂喂,大家静静,我提个建议生”
“吕瑞芬赶紧站起身,说:“老师来了,别扯闲篇了,快让他上课吧。’;
秦文庆对她说:“我今儿个没空儿上课,干脆请你给大家上一课。”
吕瑞芬说.“你怎么也跟我开起玩笑来啦?' '
秦文庆说;“是正经的。我要列席党支部会去.〃
吕瑞芬说:“那就快找姜老师替换你吧。”
邓三奶奶说:。姜老师是个党员,商量重要事儿他之能缺席呀!〃
吕瑞芬说:“换个别人也行呀。上课的事儿,哪能轮到我的头上呢?' '
秦文庆说:“就把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再跟大伙儿正正经经地讲上一遍,就是上课了。”
吕瑞芬见秦文庆说得挺认真,越发觉着不好意思,就红着脸说:“文庆你快别出我的洋相了。就是吃饭那工夫,你大泉哥跟周忠大伯和铁汉谈论这些事儿,我在旁边听了几句,觉着挺开脑筋。到了这儿,我跟邓三奶奶磨叨磨叨。不成套,也不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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