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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3部-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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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人们正为支援我们日夜修复铁路。估计,往最长里估计,难过的时间,也就是五天了。五天,五天哪,我们就没办法闯过去吗?能闯过去!一定能闯过去!你们别把眼睛光盯着供销社、仓库,还有那个私人粮食店。我们过去打蒋介石,有几个供销社?有几个仓库?哪个粮店老板推着小车、赶着毛驴支援前线了?子弟兵们挨饿了吗?共产党靠的是什么法宝,没俄肚子呢?靠的人民! 这一回,你们也要望下瞧,找群众,找群众中我们的积极分子、党员、干部,发动他们,打人民战争!这几年,我们拼命地搞互助合作,办互助组,办农业社千什么?归根到底,是为了把农村改变成真正的社会主义的国民经济基础,具体砂说,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农村支援城市嘛! 如今急需要他们支援,他们会热情、慷慨地支援。他们是最有力量的呀!〃 
  田雨听到这儿,心里豁然开朗。那张被冷雨冲过的脸红起来了,而且使劲儿抓着话筒的手,在微微颤抖:“对,对,梁同志,我明白了。我们的眼睛一定往下看,马.上就找群众,找党员干部,一块儿闯难关!〃 
  电话筒里又传来了梁海山的声音:“记住,要严防投机粮商钻我们空子,破坏捣乱。要向群众宣传,出安民告示,亮我们的底儿。要告诉他们办法,要告诉他们希望,要他们小心别上当!田雨连声答应着,又请示几件具体的事情,便放下电话。当他激动地回身一看,背后的两个人都不见了。他忘了披上雨衣,就冲进办公室外的雨水里,奔向谷新民住着的客房。
  屋子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田雨返回身,碰上范克明提一把大铁壶来送水。
  “田区长,你连雨衣也不穿?小心激着。”
  “谷县长到哪屋去了?〃 
  “我刚才听小刘说,他带着王书记到镇里,召开粮商座谈会去了… … ”
  田雨心里有些不悦,脸上没有显出来,就又转身奔向区公所办公室。
  李培林正统计报表,见田雨出现在门口,忙说:“谷县长让您打完电话,快到聚仙楼去。”
  田雨不由得愣在门口。
  他想,一年前的那乙场跟不法资本家的复杂斗争,不正是从那个地方开始的吗?怎么能让历史再来重演?
  他急忙回到办公室取雨衣,又朝大门口冲去。地下的泥水,被他那两只大脚溅起来,四处飞落。
  五十一谷县长再上聚仙楼
  广大劳动人民的灾祸,就是一小摄寄生虫的佳节。正因为他们预感到这样的“节日’,是不会长久的,所以才要使出全部的凶劲、狠劲、残忍和狡猾的劲儿,紧紧地抓住难得的“良宵吉日”,一丝一毫不放过去,以便从人民这短暂的灾难中,榨取到能够享受一生又传于他们后代的血汗。
  沈义仁这几天是多乐呀! 他的欢乐程度,随着阴雨天数的增加而上升,跟着水涨的面积而扩大。今天他的欢乐己经达到了顶点。在大半生中,像这样的欢乐,他只有过一次,那就是好不容易盼到他爸爸临死,快要咽气的那一会儿。因为从那时候起,他就要成了沈记布庄名符其实的东家。
  今天,他特别欢乐。他打着一把雨早两用的蓝布小伞,左手撩着白纺绸大褂的下襟,在院子里巡视,挨个地检查仓房的铁锁。他一边走着,嘴里一边自言自语:“美哉,美哉! 我沈某总算掐算到这黄金万两的日子;这万两黄金的日子,总算又降临到了我沈某人的门庭了!〃 
  他的这种庆幸,着实来之不易。他忍受了麦收后一长段的难忍的愁苦。那时候,因为政府采取了各种临时措施,使他的手脚都受到控制。他没有听从冯少怀的话,来一个孤注一掷,来一个反控制,把市场搞乱.他也没有采用张金发的主意,赶紧到外地把粗粮兜售出去,保本得利,抓一批小麦,等待秋后之机。因为那时候,沈义仁一则担心自己三反挨过整,再被抓住把柄.二则,他根据新中国的粮食产量和用量比差县殊,而城市和乡村又有不少人囤积粮食这一实情,估计到共产党政府迟早会遇到捉襟见肘之难。他得忍,他得等。一个吃惯了剥荆、勒索香甜油水的家伙,那股子忍与等的难受劲儿啥样子,只要看一看一只猫或一条狗,闻到或看到了鱼味儿和肉块儿,却到不了嘴里的那种馋态、急态、丑态,就可略知一二。如今的结果,证明自己忍对了,等对了,一切都如他所望所见,就应验在今天。他又边走边自言自语。“万幸,万幸!我沈某手中的这仓仓囤囤的粮食,就算掌握着宇宙乾坤;仓仓囤囤的粮食,就能助我沈某随意使乾坤宇宙扭转!〃 
  在浙浙沥沥的雨声中,传来前边铺门外那叩击门板儿的声音,他觉得这是给他敲锣打鼓地助威。同时响着人们的吵嚷,他觉得这是给他前呼后拥地喝彩。
  他凶恶地朝响声传来的方向瞥一眼,狠狠地想:我要沉住气,紧紧地憋住,一个粒也不能往外拿;先饿死他一批,恰到火候,让粮食来一个以一当十! 
  李财慌忙地跑了进来:“沈老板,不好了!〃 
  沈义仁看着李财那张忽然消失了喜气的脸问.“唉,时至今日,我们还有什么不好!〃 
  李财说;“工商联通知,让你去开会!〃 
  沈义仁一摆手:“你跟他们讲,我这几日身体不适― 喜的、美的,高兴的― 去不了! 〃 
  李财说:“不行啊。县里的大头目亲自召开的,一定要您亲自去, 马上就到。”
  沈义仁略微迟疑了一下,眨巴着两只狡绘的眼睛,说:“噢,县里又下来大头目?这说明他们已经火燎眉毛,是来烧香求佛的.〃 李财胆战心惊地问:乡他们要是下指示,要咱们开业售粮,怎气办?〃 
  沈义仁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把两只手指张开,又紧紧地楼到一起,咬咬牙,说:“别说他们烧香求佛,就是跪地求饶,我沈义仁也不会把手松开一点儿! 〃 
  李财说:“您要不露面、大概不行。早听人说,那个姓梁的县委书记一直抓粮食的事情;来的那个县里领导,大概就是他。这次他来到被困的天门,肯定关系到粮食间题。一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
  沈义仁的神气一变.“他呀?我也耳闻此人是共产党的急进派,很硬气.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不客气地说,想跟他较量一二,〃 李财见沈义仁想去参加会议,就嘱咐说:“您如若去了,千万要多加小心。据不少人传说此人能文能武,神通广大,极不好对付
  沈义仁又“哼”了一声:“算了吧。他如果名不虚传,能不顾大雨泥泞,前来乞求我沈某赏一口饭吃吗?共产党,打仗行,搞土改行,管理经济呀,老百姓讲话,投门儿!
  李财见沈义仁往外走,又嘱咐说:“您也别太固执,注意察颜观色,随机应变,需要赏他一点儿,就发发慈悲。”
  沈义仁嘿嘿一笑说:“放心。政权在他手,粮权在我手,他奈我何?今日天气凉爽,让厨子加几个菜,让伙计们吃饱喝足,休息五’天,养精蓄锐,准备时机一到,给我卖把子力气。”
  李财先行一步,把后门打开一道缝,等沈义仁走出,立刻又紧紧地关闭了。
  沈义仁轻松愉快地迈着步子。他没有什么想的,因为用不着去想;此番聚仙楼一会,根本没有看成是件有多大分量的事。除了要走走过场,也顺便开开心,解解闷儿,开个小玩笑罢了。
  他没走大街,穿着小胡同,来到聚仙楼.
  谷新民和王友清两个人,已经坐在楼上那个举行喜庆筵席的雅座里了。
  去年今日,这两位县、区领导者,也曾在这里召开过一次工商界人士的座谈会。两次的情景和气势又是何等不同啊!谷新民去年到这儿来,为了救灾,让商人们伸伸手。那时候的灾情,是慢慢地发起,也得慢慢地消除,不是急迫得不容时间的;商人们伸手,可以“锦上添花”,添也可,不添也无妨。今天,他又重上聚仙楼,完全是“活忙抢快刀”。困难临头,必须克服。他想,对私人工商业一定要利用改造;只改造而不利用,则是对党的政策片面理解。他亲自冒雨召集商人们来座谈,号召他们来售粮应急,估计他们会感到荣幸,会理解会重视,特别是经过“三反五反”运动,他们认识到政府的政策是一贯的,又是丝毫不含糊的。他想,有这样一重要的因素,他们的本性再贪婪,再自私,也都是人,总有点人性,总能通达一点人情;怎么会再好意思观望惜售呢?所以,谷新民往聚仙楼上走的时候,虽不能愉快,倒也显得很轻松。
  王友清可就不大相同了。他心里嘀嘀咕咕,一直难以安定。当谷新民把他从区公所会议室拉到另一个房间里,提出要召开粮商座谈会,指示商人们开仓售粮的时候,曾经给他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安慰。他觉得,如今手里掌握着粮食的只有粮商,可指望的,也只有他们。办法想尽,也只有这样一个可以立竿见影,所以立刻同意,马上就行动。可是,他一登上聚仙楼这个古式的陡立楼梯,心坎儿上那个内伤隐患,忽然被触动,钻出了一种难言的疼痛。去年的杯三反五反”运动,王友清确实发了一次大烧,冒了一回冷汗。那一场纳鞋底的交易,是在这个楼上谈成的。那几个经营鞋底的奸商,从此就紧紧地抓住他王友清不.放手.他也就按着谷新民的意思,要跟他们把关系搞好,随着他们转起圈子.那一次,贿赂品摆在他的面前,只差一眨巴眼的工夫,他就要掉进罪恶的泥塘中;如果不是“悬崖勒马”,他王友清不要说仍然负责着这个越来越发展繁荣的天门区的工作,十之八九,连党籍也丢了… … 这会儿,王友清触景生情地回忆起这件往事,他仿佛是第一次,感激起同级的的田雨.下级的高大泉,早他们两个,那徉敏锐地发现奸商的祸心,又是那样坚决不留情地进行斗争。结果,破了一个大罪案,也搭救了王友清。同样是第一次,王友清突然地对身边这位领导者县长谷新民此时此地的这个做法产生了怀疑。他后悔不该这样匆忙,应当等等田雨,听听他的意见,也听听梁海山有什么指示。他想,这样糊糊涂涂地跟谷新民跑这里来跟商人打交道,会不会又钻进什么圈套呢?谷新民坐在那只没法靠一靠的凳子上,抽着自备的纸烟,听取挨他坐着的工商联主任伍老板汇报镇上的情况。谷新民一如既往,很有风度地点点头,很有分寸地插一两句指示性的话。
  王友清坐不住屁股了,围着桌子转了几个半圈,想把自己萌发起来的念头,说给谷新民。他找了一个支走伍老板的办法,说;“你去弄一点茶叶来,泡浓一点儿。天气凉,别让谷县长受了寒。”开铁厂的伍老板,连声答应地走下楼去.
  王友清赶紧对谷新民说:“县长,您再仔细考虑一下,咱要用的这个办法合适吗?〃 
  谷新民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不是已经对你讲过了?要大胆地工作.如果不善于对工商业者加以利用,那么,养这些人有何益处?〃 
  “能行得通吗?〃 
  “商人嘛,就是唯利是图;适度地把粮价提高一点儿,他们就会唯命是从。”
  “如令粮价可不低了.私人卖一斤粮食差不多等于雨前的二斤价码。再往高提,那还得了?〃 
  “权宜之计嘛,咱们不是遇难关没法儿过了吗?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要限制,但是,如果不顾客观条件而过分限制,那就要限制没了,等于取销.为了利用,我们不妨对他们暂时松松手。灵活性嘛!' ' 王友清觉着县长讲的这个道理,既不能驳,也没有水平驳,可是这道理,又不能解除他的实际顾虑。他又沿着桌子边走几步,说:;  。
  “谷县长,说实话,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太玄乎、不保险。咱能不能再想个别的办法呢?〃 
  谷新民又微微一笑:“你刚才在区公所,怎么伸手质间田雨啦?这回该轮到我向你伸手,你觉着此路不通的话,就请拿出别的办法来。能行的话,我一定支持。”
  王友清明知县长不是真的质问,也闹了个大红脸。他的心太虚了。他沉默了一下,说:“我去找找老田吧,等会儿好一块开会,他还不知道这个办法哪。”
  谷新民说:“你到楼下,叫小刘去叫他一声,越快越好。时间可不早了。”
  王友清赶忙下了楼梯,出了聚仙楼。
  一阵小风吹起,掀着墙上的日历纸片,把冰凉的雨丝支着的窗子外边带进来,有几滴落在桌子的一端,激在谷新民县长的眼镜上。
  谷新民摘下眼镜,从裤兜掏出手绢,一手把眼镜举起,身子习惯地朝后一靠,想照着亮,擦一擦。他一下子靠空,差一点闹个倒仰而栽到地下。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屁股下边坐着的,不是他在县政府机关坐的那种藤椅,也不是在区公所坐的那种木椅,更不是去年的此时此地,坐过的那一把有软垫子的太师椅,而是一个四方方、硬棒棒的凳子。
  工商联主任伍老板,下楼去了这样久才转回,亲自用三个手指头捏着一只玻璃杯的杯沿儿,递了过来。
  当谷新民从工商联主任手里接过那碗茶水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忽有所动。他望着飘在水上的茶叶末,轻轻地吹了一口,立刻感到,茶水虽然冒着热气儿,但是,这待遇,这场面,可太冷了。去年的今日,这里是怎样的气氛呢?在他这个县长还没从区公所动身的时候,不算小的大厅中间,早就坐无虚席地等候了。这一回,却是谷新民孤伶伶的一个人,那些被召集的粮商,一个还没有   
  到。那一次,谷新民刚从楼梯露出头来,就有全场人的笑脸、掌声来欢迎;这一回,接待他的寒风凉雨。那一次,烟茶糖果,还有汽水,摆满了长长的桌子;这一回,谷新民县长要喝一杯水,也得区委书记亲自张罗要求  一
  谷新民一向以清高自居,不讲究表面虚伪的排场、热情和嘻皮笑脸。然而他从今天的冷遇中,感到一种政治气候的悬殊变化.从心底产生一股受辱的气恼。
  其实,几个粮店的老板早已经先后来到。他们挤在楼下麻掌柜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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