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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6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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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戒指?”儿子说。
“你别装蒜。你母亲火化前我亲眼看到你把她手上的戒指捋了下来。快说,在哪里?”老头子咆哮道。
“抵押给二柱子了。”儿子心虚地说,“我欠他三百元钱,他要的急,只好抵上了。”
李师傅心里叫苦不迭,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他恼怒地推开儿子,朝二柱子家狂跑。二柱子家住在河对岸,要经过一架水泥桥,桥下流淌着肮脏的河水,老远就闻到它散发出来的酸腐臭味。李师傅吸了吸鼻子,过桥时狠狠地绊了一跤,差点掉到河里。膝盖摔破了,渗出了血。李师傅就地抹了一点沙子敷在伤口上,又跑。好在二柱子在家,正在翻门口的菜地,看到李师傅,递过来一支烟。李师傅不接烟,直接说明了来意。二柱子倒也爽快,说,想拿走,可以,但价钱要翻三倍,否则你甭想。
李师傅又急又恼,又暗地里高兴,这群兔崽子也没有认出那是个宝贝。他就在那里假装和他讨价还价,争得脸红脖子粗,对方还是没有做出让步。李师傅觉得被人耍了,按理说,二柱子还算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子,他这样明目张胆地蒙他坑他让他觉得面子上很不好过。原来不是他一个人爱财,这个世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不也是财迷心窍走了糊涂路吗?结果呢?日子并不好过啊。最后,李师傅嘴皮子磨破了,就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搜钱。钱在他的内衣口袋里,被破布包了几层,每打开一层,他都觉得心在渗血,他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他厌烦了这刀尖上的日子。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戒指,李师傅暗自舒了一口气,这戏演得太像了。幸亏他们不识货,否则事情不知要麻烦多少。
李师傅不敢怠慢,拿了戒指就心急火燎地往单位赶。一路上他想,不管从哪一点上来说,回来拿宝贝是对的,不然不仅钱财两空,而且还丢了名誉,这往后的日子还得要在刀尖尖上过呢。最主要的是,他怎么面对姜老太太,怎么面对他的爱情。李师傅叭嗒叭嗒就老泪纵横了。后来又思谋,戒指怎么交到姜老太太的手上呢?怎么跟她说合适呢?偷偷地放在她包里,还是递到她手上?李师傅觉得哪一种都不合适,就摇头叹息。红彤彤的脸膛在太阳下闪着金属的光芒。李师傅就这样想着,想入了迷,脚步也变得颠三倒四,走到一个三岔路口,也忘了走斑马线,从小路上横穿过来一辆吉普越野车,谁都未曾料到,李师傅迎着太阳的红脸膛猛一下子就砸到了地上,他喉咙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咆哮,迷糊中他听到了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和骨骼被炸裂的巨响,血像天女撒花一样从四面溅开去,满眼都是耀眼的红色。李师傅抬头看了看天,天很遥远,布满了灰尘,越来越遥远,后来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最后摸了摸怀里的戒指,硬硬的小东西还在,的确还在。
李师傅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了,整条街上的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身体被碾碎成这样,除非有奇迹出现。除了胸腔有淤血之外,还有一条腿被拦腰截断,只有几根筋连着。医生建议干脆锯掉安上假肢。姜老太太死活不肯,她说她有的是钱,要最好的医疗设施和医疗服务,让他活着,完整地活着。经姜老太太这样一折腾,李师傅的生命就这样急转弯了几下,一个星期之后,竟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苏醒过来的李师傅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姜老太太,竟老泪纵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真恨不得再死过去永远都不要醒来。他突然惊悸了一下,手下意识地往内衣里摸,慢慢地移,每移动一步,他就感觉自己接近另一种死亡一步,让老头子生生的窒息,在阴间走了一遭,他觉得在阴阳两界之间,他摆脱不了那枚小小的戒指,那是他的劫数。
他豁出去了。人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呢。接受姜老太太的羞辱,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恨他一辈子,鄙视他一辈子,诅咒他一辈子,从此天隔一方。唉,人都老了,还有几年活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自己造的孽啊。他拿出戒指,将姜老太太的手从床沿下捉过来,轻轻地捏了捏,姜老太太的手软软的,有点干燥。李师傅就打了一个颤,心像被电触了一下,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过了大半辈子,他竟然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眼泪从浑浊的眼里流下来,他想他差点白活了。李师傅就将戒指放在姜老太太的手心上,他这才仔细地发现这个戒指的与众不同。工艺很特殊,上面精细地镂刻着花纹,着色很好,仔细看才知道是龙凤戏珠图,但是光泽度却比不上现代金属制品,因而没有人看出它的异样和它拥有的价值。李师傅万分羞愧,他别过脸去,不敢看戒指,更不敢看姜老太太。过了不久,他果然听到了一声惊呼,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紧张地闭上眼,等待姜老太太判他的“死刑”。
“你从哪里找到它的?天哪!谢天谢地,我终于对得起祖宗了。”姜老太太拿着戒指,看了又看,在病房里来回踱着方步,仔细地琢磨,“就是我那只,我真不敢相信,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李师傅沉默不语,他用被子蒙住头,咬着嘴唇。他真希望姜老太太不要再追问下去。再追问下去他就要崩溃了。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对她撒谎,他会全盘托出,老老实实地交代事情的经过,然后静静地等待她发落。
“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姜老太太跪在他床前,掀开被子,她紧紧地盯着李师傅的眼睛,“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真的!你真好,连这个东西都可以帮我找到。”
说着在李师傅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李师傅来不及激动,因为被姜老太太盯得很紧,他心里直发毛,毛被一根根地扯着,刺骨地疼。他干脆闭上眼,脸上的肌肉上下抽动,看起来皮笑肉不笑。沉默了半晌,他终于说:“是我偷的,我从平房里偷出来的……”
李师傅话还没有说完,姜老太太就爆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笑声,老太太笑得直喘气,差点背过气去。老太太拍着胸脯说:“打死我也不信,打死我也不信,老头子,你还是喜欢和我开玩笑,你总喜欢和我开玩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李师傅从床上坐起来,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汪静玉,女,70年代中期出生,14岁开始发表作品。18岁保送武汉大学中文系。曾在《青年文学》《北京文学》《作家》《芙蓉》《时代文学》等文学杂志上发表作品,出版有诗集《青春的馈赠》,小说集《爱是绿叶》《邂逅天堂的后窗》。现居武汉。
割稻子的人总是弯腰驼背
曹 寇
“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我对坐在门槛上的小旦说,怒气冲冲,显得非常冤枉和理直气壮。而其实呢,这件事情就是我干的。
“那,那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小旦见我这么坚决,又没了主意,越想越难过,所以她就哭了,并不断地用手把鼻涕蹭到我家的门槛上面。
“不要紧,反正没人晓得,除了那个畜生和你自己,现在就我晓得了。只要你不讲人家就不会晓得了。”
小旦用手背揩了下眼睛,说:“大哥我相信你,但是那畜生要是瞎讲我怎么办呢?”
这时候我笑了起来,向她挥挥手:“不会的,绝对不会!”
情况是这样的:我去下坝买碗,因为我家的碗一搞就搞碎掉了,也不是我儿子搞,他虽然才五岁,但也能把碗端得好好的了——都是我搞的,我脾气大,一有什么事就摔碗。中午我在家吃饭,我老婆与我儿子都站旁边看着。他们为什么站着看我吃我也不清楚,懒得去问,我吃我的,他们站他们的。后来我说,这菜怎么烧得这么难吃?我老婆说,菜是我烧的,你还没吃所以我没敢尝,是不是淡了?我说,放屁,是咸,太咸了!说着正好饭也吃完了,所以我就把碗砸了。我老婆一面捂着耳朵一面说:你把它也砸了家里就没碗了,看你晚上拿什么吃饭!我说老子去买,于是我就去买碗。我就问她要了十块钱去买碗,她讲也就这十块钱了,买了碗回来要是再砸,日子就没办法过了。她真絮叨。
从我家到下坝要走好几里路,路两边全是稻田。现在稻子快熟了,青黄相接,虽然不香,但还很好看。这时候也不需要在地里搞什么了,大家都高高兴兴地睡在家里等着收割那天。到了那天,大家才弯腰驼背割稻子。你很难理解这些挺直了身体睡在家里的人凭什么会有收获,但事实就这样。但我看到了小旦。小旦站在地里,就她一个人。她什么也没干,只是看她家快要熟的稻子,一下子看黄的稻子,一下子看青的稻子,看来看去。她穿着一件花褂子,风从正面吹过来,奶子很翘。好像田埂也在翘。所以我就从她后面的稻田里钻过去,稻子纷纷在我的身后倒了下去,瞬间就有了一条曲折的仅容一人的通道。到了她身后,趁她没发现,一把将她捺倒,捺倒就求。她先是拼死挣扎,然后紧扯裤带,然后又夹紧两腿,始终一言不发。最后等她身上什么也没有之后,她就用手捂着那地方,这不好办,所以我在她胳肢窝底下挠了挠,这才搞好,也就这时候她才哼地叫了一下。
她说她没看见那人长什么样子,我说我会替你把他揪出来的你放心。她很感激地直点头。她说:“谢谢你村长。”我说:“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谁叫我是村长的捏!”
说到小旦,那年她和小丑结婚还是我挑的彩礼担子。小旦她妈是老旦。老旦拽着我胳膊哭着对我说:“我家小旦嫁到你们村你们不要亏待她啊!吼吼吼。”我说:“知道了,有我呢,你就别烦神了哈。”说着就把她推倒了。她倒在地上很满足的笑了笑,还朝我点了一下头。所以准备打抱不平的人动都没动。这个老旦就这么一个女儿,一辈子守寡,临死也没搞清楚是谁让她守的。现在她女儿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老旦那天也是哭昏了头,她把我拉着并没有特殊含义,那时候我还不是村长,我和老旦不认识,和小旦也不认识,我只知道村里小丑娶老婆我挑彩礼担。这么个大喜日子老旦偏要拉着我,我很气闷,所以我把她推倒了。据说,没几天老旦就归西了。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归西,虽然那天我把她推倒了也没想到。大家都没想到。
小旦没了娘家跑就和小丑种稻子,种着种着就有许多年了。也养了儿子。儿子养出来,小丑就死了。不过小旦比她妈算是进步了。是小丑让她守寡的。
我把小旦搞过了,也没忘掉去买碗。等我连赶数赶赶到下坝,农具店已经下班关门了。我心想,就怪小旦,不是她我就不得迟到,这下可好,晚上吃个屁。我正在街上唉声叹气,突然听到有个人喊我:“小净——小净——”我纳闷:这下坝也没谁跟我多好的关系啊。抬头一看,是小生。他是下坝人。
小生是我念中学时候的同学,不一个班也认识,但也没什么交往。他喊我干什么呢?
他说:“你来干什么?”
我说:“买碗。”
他“哦”了一声也没问为什么,但没就走,而是在路旁边踢到一块砖头蹲下来,还递根烟给我抽,看样子他有话要讲。
他说:“听讲你干村长了?”
我咧嘴笑笑说是,然后问:“你现在干什么?”
“我开小店。”说着他直直身指了指面前一个小店。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小店里货架上的一些东西,我注意到没有碗。但我还是问:“你店里有没有碗卖?”
“卖过,现在没的了,你要是要我下次给你进一些,便宜。”他说。
我说:“再说吧。你不种地了吗?——快活啊你。”
“哪讲我不种地的?你才不种地呢!不种地吃个屁。”
“嗯。我也种地。你种什么?”
“稻子,要收了,你呢?”
“我也种稻子,也要收了。还要回家磨镰刀呢。”说着我动了动,想走了。
“不急。有个事情想问。”
“什么事情?”
“你娶老婆了没有?”他说。
“早娶了。你呢?”
“娶过,跑了。”
“为什么跑?”我问。
“嫌我呗。也好。我也嫌她。”
“哦。还娶吗?”
“当然,就找你这事……”
“说吧你。”
小生脸红了两红,说:“你们村有个女的不是男的死了吗?”
“是的,她叫小旦。”
“就是她,我早就见过,来我店里买过东西,奶子怪翘的。你给我介绍介绍。”
“她有小孩,八岁了。”
“真的?”小生站了起来,“那好啊,我正好没的。”
我说:“那我回去考虑考虑哈。”
他说:“你考虑个屁啊你,你替我讲了就是。”
“那是那是,嘿。”
“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
“你真是好人。你走啦,慢慢走啊,不吃过再走吗?”
我回到家,天已经很黑了。主要是家里没上灯,所以天格外黑。邻居说我老婆带儿子回娘家去了。我想她是被我气狠了。滚就滚吧。我想小旦就不错,从来不回娘家。
把中午剩的枯锅巴饭咽下肚子,也差不多饱了。这时候,小旦找上门来了。
我说:“小旦你好,请坐。”
她看了看我,眼圈一红,就势从门框上滑下去,坐在了门槛上。
……当我向她挥挥手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时候,她掏出十块钱,说:“这是不是你的?”
我赶紧往身上一摸,要死,十块钱真是我的。幸好去下坝的时候店门关了。
“是我的是我的。”说着我伸手就拿。小旦一下子从门槛上跳起来。我没抢到。
我就说:“真是我掉的,你赶快给我,要不然日子没办法过。”顺便我还把家里没碗吃饭的事情跟她讲了。以至于最终有点低声下气。
但小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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