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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只为与你相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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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文挑选随行的都是最优秀的武士。现在剩下来与他并肩作战的两名武士,策马向他靠拢,三人一起奋力杀敌,当其中一位倒下时,盖文真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也垮了,他们都是他的人,他和他们向来亲密。
  “住手!”一人高声在金属交鸣声和嘶喊声中呼喊道。
  戴莫里的人立即撒手退开,然后检视损伤状况。他们至少有十五人死伤,无法回马背上。场中央的人马仍严阵以待。盖文左手边的武士,一只手臂上有道很深的创伤,而盖文则浑身是血喘息着,只不过那些血大多不是他的。
  戴莫里所余的手下沉默地盯着这两名未着甲胄的武土,“捉下来!”主导攻击的首领命令道,“但不许伤害蒙特格利。主人要活逮他。”
  盖文再次举剑,突然双手一阵推心刺痛竟不得动弹。又是一鞭抽来,将他双臂钉于身侧。
  “绑住他。”
  盖文被拉下马背时,他的双腿还附带踢中一人的喉咙。
  “你们怕他了吗?”那首领怒斥道,“谁要是敢抗命,只有死路一条。把他绑在树上,我要他看看我们是怎么对待俘虏的。”

  茱蒂丝跪坐在花园泥土地上,膝上布满盛开的花朵。盖文已经走了有一个月,近十天来音讯全无,她无时不在眺望窗外,或倚闾远眺信差的踪影。她在想见他又怕他回来的矛盾中挣扎度日。他对她影响深远,这点她在他出发前一晚去他卧室时,便已证实。她很清楚他对她并无这种情愫。在他眼中只有艾丽丝那金发美女的存在,她这个妻子只是供他打发无聊的玩偶。
  她一听见甲胄摩擦声从城内传来,立即起身,顾不得落在地上的花朵,撩起裙子便拔腿狂奔。然而来人并无盖文的综影,于是她放下裙子较端庄地快步迎过去。
  约翰.巴赛德高踞马背上,模样看起来比去时苍老了她几岁。原本斑白的鬓角现已更白了。他的眼睛被烈日灼得浮肿,四周泛着黑眶。他的甲胄边缘已撕裂,上面因血覆盖而生锈。其余的人也没好多少;他们面容憔悴,衣衫撕裂不整,满布尘埃。
  茱蒂丝静立一旁看着约翰下马,“把马带走,好好照顾。”他对马僮说。
  约翰凝视她半晌,然后作势欲跪下亲吻她的手。
  “不!”茱蒂丝迅速阻止,她为人实际,不会让他浪费任何精力作这种无谓的礼数。她一手环住他的腰,拉他手臂搭在她肩上。约翰先是一僵,不敢如此冒犯他的女主人,随即又挚爱地笑了。
  “到喷泉边坐下,”她搀扶他到花园内的喷泉边,“琼安,去叫些女仆来,另外派一个人去厨房拿食物和酒来。”
  “是的,夫人。”
  她再转向约翰,“来,我帮你卸掉甲胄。”不等他抗议她已动手。女仆们由堡中赶来,不多久这四人便裸着上半身,甲胄送去修理,每人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浓粥。
  “你没问我消息。”约翰一面咀嚼一面说,一边手肘高举着让茱蒂丝为他清理身侧伤口。
  “你会告诉我的。如果是好消息,我丈夫就会跟你一起回来。至于坏消息,我可以慢慢等。”
  约翰放下粥碗,定睛望着她。
  “他死了吗?”她垂眼不去看他。
  “我不知道。我们被出卖了!”
  “被出卖了!”她大叫,又立即为弄痛他的伤口道歉。
  “一名卫戍部队的武士,名叫波昂的新人,趁夜溜去通知戴莫里,盖文爵爷要在黎明离营,前去向他弟弟求援。盖文爵爷没走多远就被他们拦下了。”
  “那他没有死喽?”她轻声问道。
  “我想是没有,我们没找到他的尸体。”约翰又端起浓粥继续进食,“另两名随主人走的武士都被杀了,他们的死状令我恶心了好几天。和我们打交道的不是普通人,是个魔鬼!”
  “是否有勒赎口信,或是他们俘虏他的消息?”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们四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戴莫里的人还没走光,我们便一举歼灭了他们。”
  她系好绷带,抬首望向他,“其他人呢?不可能只剩你们四个吧?”
  “他们仍在戴莫里的城外扎营。我们去请了迈尔斯少爷和他的人。雷恩少爷的腿则尚未痊愈。”
  “你想迈尔斯能搭救盖文吗?”
  约翰没回答,只一迳吃着粥。
  “别这样。你可以告诉我真相。”
  他看向她,“那是个固若金汤的城堡。若没有援手,只有围城一途可攻下它。”
  “可是那得耗费好几个月时间!”
  “是的,夫人。”
  “那盖文和我母亲怎么办?若是断粮,头一个先挨饿的不就是他们吗?”
  约翰盯着粥碗不吭声。
  茱蒂丝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身侧,指甲深陷入掌心中,“还有一个办法,”她声调平板地说,“我去找华特.戴莫里。”
  约翰猛然抬头,单眼微挑,“你能做到什么男人做不到的事?”他嘲讽地问。
  “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尽力而为。”
  约翰差点甩了粥碗。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顾不得是否弄痛了她,“不行!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以为我们面对的是个有理性的人?你以为你应了他的要求,他就会放了盖文和你母亲?你若是见过那两个与盖文老爷同行的人,你绝不会考虑去找戴莫里。他是个虐待狂。如果他是个人,我也许会考虑你的主意,但他根本不是。”
  她拚命摇晃直到约翰松手,“不然你说我们怎么办?你自己说围城是唯一方法,而围城只会促成他们的死亡。我若有机会入城,也许能找到盖文和我妈,替他们安排机会脱逃。”
  “脱逃!”他嗤之以鼻。约翰压根忘了她是茱蒂丝夫人,有权命令他;在他眼中,现在的她只是个年轻无知的小姑娘,“你自己怎么出来?那座城只有两处出人口,均有重兵阵守。”
  茱蒂丝挺起肩,下巴不驯地高高扬着,“你有选择余地吗?迈尔斯若领兵进攻,戴莫里势必会处死盖文和我母亲。你难道一点都不爱盖文,所以不在乎他的死活?”
  约翰蓦然醒悟她说得对。他知道将是他把她送入戴莫里血腥的双手。当她言及对盖文爵士的爱,便已击中他内心的弱点。约翰深爱这年轻人远过他的亲生子。盖文爵士也许会将他问吊,但他知道他必须服从她,“这等于是背水一战,”约翰说,“你怎么知道戴莫里不会杀你?”
  茱蒂丝对他展颜一笑,双手按在他肩头上,因为她知道自己赢了,“他若杀了我,就会失去瑞术道恩的土地。我们进去好好计划一下。”
  他怔仲地跟在她身后。她表现得好像要去计划野餐菜单,而非将自己送入屠夫之手。
  茱蒂丝本想即刻启程,但约翰说服她暂缓成行,先让他和他的人喘口气。老实谴,他是想说服她改变初衷,另寻变通之道,然无论他说破了嘴,她就是不肯让步,总有比他多十倍的合理理由,坚持她应该去。最后他只有投降,因他找不出其他可救俘虏之途……如果他们是俘虏的话。
  可是他想到盖文爵士的火爆脾气,不免心寒胆战。他老实地把这话告诉了茱蒂丝,她却只是笑,“他若安全到能大发雷霆的地步,我一定亲吻他的手以示感激。”
  约翰只有无可奈何的摇头,这女人实在太聪明了,他一点也不羡慕盖文爵土受制于她的处境。
  由于堡中不能无人留守,所以他们无法带太多人随行,所幸此地距戴莫里的城堡只有两天行程。
  约翰休养时,茱蒂丝便力促众人准备行囊。她命人装载了数车腌肉和谷物,准备供给城外扎营的卫戍队,另外又装载了一车最美的衣服,与一整箱珠宝首饰。
  约翰看不过去,终于说话了。
  “华特.戴莫里看上眼的是个他认为美丽的女人。你要我一身狼狈的去见他吗?他会说他改变主意了,然后将我赶出城。既然他是个只要美人的无聊男子,我就要穿戴得漂漂亮亮,去把他搞得昏头转向,那样他才会对我唯命是从。”
  约翰哑口无言瞪视她半晌,然后转身踱开。他不知道该赞美她,还是气自己想得不周全。
  尽管在人前是一副勇敢无惧的面貌,实地里茱蒂丝怕死了,但是她怎也想不出其他可行之途。
  一整夜,她清醒地躺在床上思索。戴莫里毫无讯息,也许已经杀了盖文和海伦,她这一去无疑是白白送上门。她双手抚过小腹,现在她虽平坦且坚实,但她确信已怀了盖文的孩子。这孩子会是她设法搭救她丈夫的原因吗?
  旭日初升时,茱蒂丝起身缓缓着装,内心里平静异常,仿佛已认命地准备步上祭坛。她下楼到小教堂内参加晨梼,为他们每一个——她丈夫,她母亲,以及腹中未出生的孩子——祈梼。
  华特.戴莫里坐在一张斑驳的木桌前,心不在焉的一脚踢开一只啄他瘦削短腿的鸡。他盯着眼前的羊皮纸,拒绝去看他的周围环境。他父亲只肯给他这个荒废了的破石塔。华特将满怀憎恨深埋心底,集中精神于眼前事后。等他娶了瑞卫道恩女继承人,得到那数不尽的丰饶土地和财富后,谅他父亲也不敢对他视若无睹,到时就轮到他来威风了。
  华特身后伫立着亚瑟.席顿,一个华特视为朋友的年轻武士。亚瑟每每给予华特协助,这回亦同意他该拥有那美丽的女继承人,不能让盖文.蒙特格利占到便宜。为了回报亚瑟的忠诚,华特任命他为卫戍长。成功俘虏盖文爵士的就是亚瑟。
  “亚瑟,”戴莫里埋怨着,“我真不知该怎么写这封信。她要是不来怎么办?她如果真的恨她丈夫,她又为什么要为他冒险?”
  亚瑟始终面无表情,“我们不是还握有她母亲吗?”
  “也对。”华特又集中精神在羊皮纸上。要要求他所要的并不容易。他要娶茱蒂丝女伯爵,以交换她丈夫和母亲的自由。
  亚瑟在华特身后伫立片刻,然后去为自己倒一杯酒。他需要麻醉他的胃,以忍受华特的无知和怯懦。这个为爱盲目的年轻人让亚瑟倒足了胃口。自从参加婚礼回来后,华特啥事都干不成,成天叨念着那个女继承人,茶饭不思,夜不成眠,让亚瑟瞧不上眼。华特拥有一切——土地,财富、家庭,以及前途。而他只有全凭智慧,不择手段掠取他所要的一切。眼见华特为一名女子如此落魄,他有了一个计划。
  “老爷,”一名仆役紧张地宣布,“城外有访客。”
  “什么访客?”华特问。
  “是茱蒂丝.蒙特格利伯爵夫人,以及她的武装队伍。”
  华特立即跳起身,撞翻了写字台,毫不思索地就跟那仆役往外冲。
  亚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小心为上,老爷。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华特眼冒怒火,“这会是什么陷阱?那些人绝不会动手,置他们的女主人于危险之地。”
  “也许伯爵夫人她自己……”
  华特跳离他,“你太过分了。小心你也到地窖去陪盖文爵士。”他怒气冲冲地奔出半倾颓的石塔,亚瑟的警告对他不无效用,他奔上通往城垛的窄石阶,以确定城外来人真的是茱蒂丝。
  绝对是她!那飞扬的金红色秀发绝不会是他人。“是她,”他轻言自语着,几乎用飞的冲下石阶,奔过外城迎向大门。
  “开城门!”他对守门人咆哮“快点!”华特不耐烦地等着厚重的木门一吋吋升起。
  “老爷,”亚瑟在他身旁门口,“你不能让她把所有人带进来。外头至少有一百人武士。若放他们进来,我们恐有在内被袭之虞。”
  华特把视线转向亚瑟,心知他说的没错,却又毫无主意。
  亚瑟无畏地迎视那对柔弱的蓝眸,“我骑马出去会她。你不能出去冒险。等我确定她就是茱蒂丝伯爵夫人,我和我的人会护送她入城。”
  “她一个人?”华特热切地追问。
  “她若坚持,可以带一名私人护卫进来,但不许再多,我们不能准许她把卫戍队全带进来。”他重复道。
  城门开启后,亚瑟带着五名侍卫骑马出城。
  茱蒂丝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城门一吋吋移开。她用尽了每一分勇气,才未掉转马头逃跑。这座老旧的城堡看起来已颓废,但近处观察不难看出它仍固若金汤。她感觉好像它就要吞了她。
  “现在还有机会离开,夫人。”约翰凑向她悄声说道。
  六名武士正朝她骑骋而来,她真的好想回头。倏然她胃中一阵翻搅,她必须咽下突起的嗯心感。她腹中的孩子在提醒她它的存在。孩子的父亲和外祖母都在那城墙内,只要她办得到,她就一定要去救他们。
  “不,我不能临阵退缩。”她断然说道。
  当来人之首趋近茱蒂缘时她当即明白他就是整件事的主谋。她仍记得华特是个怯懦无能的人,而此人眼神讥诮,形容阴狠,浑身珠光宝气。他绝不是个简单角色。
  “夫人。”他在马背上行礼,笑容嘲谑,几近侮慢。
  茱蒂丝瞪着他,心跳急促狂乱。他眼中的阴冷使她直觉到恐惧。他不是个能轻易折服的人。
  “我是亚瑟.席顿,华特.戴莫里的卫戍长。他对你表示竭诚的欢迎。”
  欢迎!茱蒂丝努力控制自己,顾全大局。她冷傲地对他略微颔首,“你扣留了我母亲?”
  他默不作声地审视她,仿佛在估她的分量。她虽没接到任何讯息,却知道他们要什么。
  “是的,夫人。”
  “那我去看她。”茱蒂丝立即策马前行,但为亚瑟一把拉住马缰。
  环绕茱蒂丝的一百名武士当即抽剑,指向那个男人。
  亚瑟仍泰然自若地笑着,“你总不会带这么多人进城吧?”
  “你要我一个人进去?”茱蒂丝状极惊骇,实则早料到会有这一手,“你要我丢下我的贴身女仆,以及私人护卫只身入城?”
  他专注地打量她,“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不能再多。”
  她点点头,知道再争也无用。至少约翰会陪着她,“琼安,”她回头看见那女孩正在估量亚瑟,“准备我的行囊,跟我一起进去。约翰——”她转身看见他已下令队伍在城门外扎营。
  茱蒂丝抬头挺胸策马入城,心里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机会活着离开。华特.戴莫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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