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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国作家对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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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又缓缓说道：
我这个人比较有惰性，不是非常认真的，有些事也不要太较真。
他举了一两个“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例子，接着说：“其实这
就像盗版一样，中国有些事还可换一种思维，还会有别的处理方式，不
必搞得那么紧张，做人不妨宽松一点。。”
作家中像梁晓声这样，不懂也不打算懂电脑，承认权益被侵犯却主
张淡化的毕竟不多，大多数作家，尤其是年轻一些的，都在努力增加自
己的电脑知识。
徐坤：听说我的东西在网，明天想上网看看。
徐坤听说自己的文章被摘上网上，心直口快地说：“那是侵权了，
作者权益当然要保护。”她对电脑的知识也很有限。
你对电脑和上网兴趣大吗？
在电脑上看东西伤眼睛，不过网上资料多，尤其是古典的，述
平告诉我的，他有很多这方面的信息。所有的古典文学刻本几乎都
在网上，厚厚的一本书，用激光一扫描就全进去了。不过古典文学
不能贪，要慢慢咀嚼。信息太多了，太多了。
你以后会上网吗？
下一步肯定会，也许很快，单位要上网了，不过我真不太懂。
李洁非上网早，是个网上专家，你可以问他。
李洁非：网上载作品，作为个人，顶多是抗议一下，解决不了什
么问题。
对李洁非的采访相对轻松得多，至少，记者不必一遍遍重复关于上
网知识方面的问题。李洁非介绍自己的“网缘”。
我1995 年下半年开始听说internet 的情况，听了一次讲座，
觉得会有用处，便于1996 年初上网。但进去以后，发现中文资料有
限，也不实用，在网上一年左右，又退了出来。
退出来的原因，除了资料不实用，还有别的吗？
费用太贵。每小时20 元，每天4 个钟头就80 元，而且传送速
度太慢，特别耗费时间，烦人，光进入就得一小时。上网这东西，
真正用起来就应该朝夕相伴，不应该像收电话费一样，用不起。
以后还打算上网吗？
听说现在速度强多了，像富士通赛，网上直播，又有点动心。
你说网上载作品，这当然是违法的，不过也不知由谁来管，作为个
人，顶多是抗议一下，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他最后总结说：“上网”像是围城，城内的要出来，城外的跃跃欲
试，要入网。
陈村：你们宣传一下这个情况很好，网上太乱了，太乱了！没有
王法。
记者最后采访的是公认的“电脑专家”，也是本次采访中惟一一个
迄今还在网上的作家陈村。他是去年秋天上网的，泡的时间长，门儿清，
一接通电话，几乎不用记者提问，他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显然是有很
多话憋着急于表达。
现在的网上非常混乱。作品被任意搬上网，当事人一无所知，
而且不但国内如此，国外也一样。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有个中文网站，
据说是一群中国人搞的，也摘作品，没人管。还有的个人主面上也
搞，人家是爱好文学，甚至是出于好心，是善意行为，替你宣传，
你简直没话说。（联系到记者最初采访的那名网友，陈村此言不虚。）
我有时在网上看到朋友的作品，像余秋雨的，我跟他说：你快去看
看吧。他一点不知道。还有些顺带的网上混乱。像北京有个公司“家
族藏书系列”，出了全套马恩列斯的作品，还有168 卷的老舍全集，
余华的作品，都做成光盘正式在卖，卖88 元，这是赢利行为，但此
前是否征得其作者同意了？你可以去问问。
混乱的主要危害是什么呢？
要知道，网上数据复制是件非常简单的事。这对传播作品来说
当然是件好事，但在法律上没有保障就糟了，网上的知识产权是最
难也最需要保护的。以前说盗版老有错别字，现在方便了，等于说
你已经帮盗版者排版录入了，他只要随便下载就行了，连错别字都
没有了，还什么盗版不盗版。还有一点就是，现在国内已有116 万
人上网，以后很快就能达到几千万人，那么多人可以任意读作品，
这作品是没有报酬的。原先北京有一家电脑公司想把我的所有作品
都弄上网，给我稿酬和版税，我想来想去，就是觉得会影响我作品
的销售，最后还是没有答应他们。
但你并不反对作品上网。
对，但那是有前提的。我以前有两篇文章，是我自己送上网的，
那是我觉得好玩，自愿弄上去的，自愿放弃这两篇文章的报酬，也
就是说，文章是经我本人授权上网的，而且我也保留版权。但在国
内，别人没谁这么干，他们都是被动的，是不知情人。
国内作家中意识到这个的不多。
是啊，是啊，所以应该有相关法律法规约束，而且，服务商也
要负连带责任。你们宣传一下这个情况很好，网上太乱了，太乱了！
没有王法。
网络无疑是科技发展、人类进步的标志之一，但作为“网络通”的
作家陈村，都只能通过禁止自己作品上网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作品
专利权，而无法利用其信息量大、传播面广、速度快等优势来扩大作品
的影响，这委实令人感慨。科技进步是一回事，充分而合理地利用科技
进步的成果是另一回事。我们的立法应该尽量跟上科技的发展步伐，否
则，指南针只会被用来测风水，原子弹只能用以扼杀人类，网络也只会
帮助盗版者大发横财。
（此文与陈洁合作）
作家神侃世界杯
6 月10 日晚，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就要开幕，世界球迷狂欢的序幕就
要拉开，此时的气氛，对于中国球迷来说，似乎只有除夕的气氛可相比
并。
徐坤：世界杯期间，本人作息按法国时间，顺延6 小时
晚9：30 分，记者拨通了徐坤的电话。
此时给你打电话不打扰吧？
正在看足球。
这次就是想请各位作家球迷侃侃世界杯。
那可多了，可以组成一个球迷协会。
原来准备11 点开幕式时给你打电话。
那时根本不理你。
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兴奋！已经喝了两瓶啤酒，准备了一大箱，好好过个狂欢节。
刚才先在小公园转了一圈，做好身体准备。自己“造势”呗！
这一个多月每场都大半夜地看现场直播吗？
当然。我在电话录音上已经录好：世界杯期间，本人作息按法
国时间，顺延6 小时。
那你的写作怎么办？
不写了，这个月放假过狂欢节。
你最喜欢的球员是谁？
罗纳尔多。那家伙铁胳膊铁腿儿的，真棒！
有评论说，马拉多纳是上帝赐予本世纪的最后的一笔财富，你
认为罗纳尔多能超过马拉多纳吗？
如果小罗不受伤，至少可以和小马一样闪光。小马是天才，小
罗则各方面都完美，完全有可能创造新的奇迹。
预测一下本届冠军。
巴西。
徐小斌：巴西艺术足球的终极胜利
开幕式的翌日，记者采访了徐小斌。
对开幕式和首场比赛的印象怎么样？
开幕式比较简单。不过，简单也是一种美。原来猜想会很长，
因为法国人很有艺术想象力。出乎意料也给人惊喜，因为每个人的
心其实都在期待着比赛。中国人大都偏爱巴西队，所以昨天巴苏之
战的结局，也是中国人的庆典。
有人说巴西队要想夺冠就得踢得难看，你怎么看？
巴西这次要想卫冕，困难重重。儒尼尼奥没能入选，莱昂纳多
和德尼尔森都打替补。首场巴西队中场球星依然华丽，进球的却是
两个后卫，这是很有讽刺意味的。现在“独狼”不在，贝贝托“廉
颇老矣”，“外星人”罗纳尔多被紧紧捆住，孤掌难鸣。
你看哪两只球队会进入决赛？
如果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我猜想可能是德国队与意大利或英格
兰中的一队。如果抛开理性，最为企盼的是意大利与英格兰在决赛
中对阵。这是年轻人的对阵，是足球王子与王子的对阵，是激情与
浪漫、狂飚与烈火的对阵，是不但赏心悦目而且充满悬念的全新戏
剧。
你的这个猜测也许会令多数中国人失望。看来，艺术足球难以
战胜功利足球，这也与文学艺术相通。
是的，艺术也是如此。有时你开掘得很深，但却难以得到当代
人的认同，梵高生前潦倒，死后才声震寰宇。当然，艺术足球也不
能说是失败。观众胜则狂喜，败则悲泣，这是巴西艺术足球的终极
胜利。
雷达：期待新鲜的力量
雷达正要出门，到朋友家一起看世界杯。匆匆谈了几句：
总的观感如何？
总的来看，名牌球队并不太理想，巴西、意大利、西班牙、荷
兰都是如此，让人有英雄迟暮之感。倒是尼日利亚给人一个惊喜，
还有智利、喀麦隆也是，给人一种向上的感觉。这也正是足球的魅
力所在，兴趣就在于在未知数里出黑马，其中有一种期待，期待新
鲜的力量。亚洲队让人遗憾，现在虽然对亚洲队还未彻底绝望，但
已意识到亚洲的足球文化出了问题。韩国队平时自视甚高，这是个
极好的教训。不过，我从韩国队的失利中看到了中国队的希望。中、
韩谁更能代表亚洲，其实很难说。
预测一下最后的决战。
预测近乎赌博。英格兰与尼日利亚吧！
最喜欢的球星？
这两天是萨拉斯，几乎是在绝境中得分。球星就是要在别人无
法想象的困境中创造奇迹。
赵大年：泱泱大国，一定会为世界足球做出贡献
我的观感，一是中国队没能参加，因此较为关心亚洲队，很可惜。
韩国队每次都赢中国队，但一到外面，就像是中国队输给韩国队；二是
国安队的冈玻斯这次踢得不错，没想到人家在大场合会踢得更好。中国
人观看世界杯，观众量世界第一，泱泱大国，一定会为世界足球做出贡
献。
李功达：中国社会的开放会给足球带来希望
6 月15 日晚，记者与远在青藏高原上的李功达通了电话：
听说你是原来北京少年队的，是行家了。
说不上，文革时是参加了北京少年队。
各场球都看到了吗？观感怎么样？看得不全。这届好看，前届
保平的多，像意大利一路打平，最后还能进入十六强，这是很悲哀
的。这次大家都进攻，好看。
你看好哪队？
看好阿根廷和德国。阿根廷上届就踢得很好，马拉多纳是被人
暗算了。阿根廷比巴西踢得有朝气。巴西这次不会得冠军，踢得乱，
也没新东西。当然，足球不是看输赢，而是主要看好看。德国队的
整体好，是真正能代表比赛精神的队。此外，尼日利亚也不错。尼、
西之战其实很正常，尼是上届奥运世界，不过，我不是那种都记得
很清楚的球迷，当时看了好看就行了。
现在正在直播日本队对阿根廷，你怎么看？
我一边瞄着电视呢。日本要赢就是奇迹了。亚洲一直低迷，主
要是足球思想有问题。
我猜测是否与东方的文化思想背景有关？比如中、日、韩等国
的球员很少有个人的表演。
有些关系。足球是最为表现个人创造力的运动。但不一定在赛
场上，对运动员、对人的培养也是如此。不过，足球是个轻松地话
题，咱们就别这么沉重了。
对中国队怎么看？
我觉得快了。中国社会的开放会给足球带来希望，首先是带来
足球思想的变化。
你最喜欢的球星是？
现在说不好，也数不清。贝利之成名，说明当时足坛的寂寞，
现在也不能说是罗纳尔多的时代，而是一个群英并起的时代，如果
有，也是炒作的结果。我不希望罗纳尔多独木擎天，这是企盼一个
错误的格局，是最为有害的。
高洪波：世界杯其实就是全人类的游戏
这是本世纪末最后的足坛盛事。法国举办得很成功，开幕式也
表现了法兰西独特的浪漫激情。比赛的每场观赏性都很强。我尤其
激动于巴乔发点球的片刻，他把四年前悲壮的一幕找回来了，从而
昭示了一种足球精神。
亚洲的几场，总体水平是弱了一些，看来前景不妙。主要症结？看
来亚洲人这种食植物类的人种，在这种强对抗的运动中难以适应。这和
我们的饮食结构、心理素质、文化背景、足球激情等都有关系。亚洲的
团队精神好，但足球需要张扬个性。最为重要的是，足球的本质是游戏
精神，世界杯其实就是全人类的游戏，借助媒体，将世界置放在一个小
小的体育场里。不这样认识，就保持不了平常心，太重视了，反而不行。
预测？巴西与尼日利亚之间吧！
最喜欢的球员？巴乔，有一种悲剧品格。
李洁非：成熟的队往往是轻松的
到现在为止，还谈不上精彩，南斯拉夫、阿根廷踢得都很臭，日本、
伊朗踢得倒还不错，只是运气不好。贝利也是这么评的，说伊朗有优势，
韩国是那种傻踢，拼得太狠，往往是弱者的表现，成熟的队往往是轻松
的。围棋讲究：“攻必固我”，讲究走厚，待时机成熟一举击溃。
世界杯，世界的狂欢节
昨晚采访徐坤，她正造好了势，拉开架势度过狂欢节。其实，想想
我这两天的经历，就不难看出：世界杯几乎是整个世界今世的狂欢节。
昨天一大早我还在梦乡，《中华读书报》的王晓琪就来了电话，兴
冲冲地说是这期的题目有了，就叫作家侃侃世界杯。因为现在世界杯不
仅是中国人的热门话题，而且是整个世界瞩目的焦点。
这样，就有了《开幕式前访徐坤》的文字。徐坤是如此陶醉，如此
投入，熏熏的醉意似乎顺着电话线传染给了我，使我这个平时只看看国
安足球的门外汉，即刻就申请加入了世界杯球迷协会。电视转播开幕式
现场的热浪已经滚滚而来，我一边瞄着屏幕上狂热的化妆观众，一边在
灯下疾书，整理与徐坤的对话。倏然之间，我有一种遗憾的感觉，这篇
文章要等半个月后才能见报，那时恐怕此文的话题已是时过境迁。猛然
想起新华社有个《世界杯快报》，可能最快。大半夜的，平时给谁打电
话都失礼，但今天世界杯开幕，整个世界一定都在瞪大了眼睛，拨正本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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