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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女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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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了记录,”她说,并递给我一个黄褐色的便携式日历本,最近几周的那几页被她用橡皮筋整齐地束在了一起。我解开橡皮筋并翻看这几天的记录。在她和大卫有性生活的过去几周里,她总共作了八次记录。在那些日子的每一页记录上,她都用红墨水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疼”字,字迹潦草狂乱。有时,在他们做爱后的第二天也有一个“疼”字。其余几天的页面则是空白。
“对不起,乔安娜。润滑剂似乎没起任何作用。”我说着,并把本子递还给她。
“我先试着用了用,后来又在大卫身上使用,但它根本没有多大帮助。可能刚开始的时候好一些,但是随后它就好像一点都不起作用了,我仍然感觉疼得受不了。”
乔安娜看着我,富有光泽的面庞亮闪闪的。我想知道,当她做爱时受到刺激,她的情绪是不是也会受到影响。原因是在她,还是在大卫呢。我知道,她在等我发表一些意见。通常,我比较擅长把失控的局面处理得井然有序,可以抚慰女人接受检查或者轻松接受困难的检查,预先警告病痛并能教她们如何去应付。但是这次好像出师不利。我受到攻击,步履维艰。
“你的衣原体和淋病病毒检查结果是阴性。”我说。
“那为什么我还会疼痛呢?还有肿胀。肯定出了其他问题。”
“导致盆腔疼痛的原因有很多。有时它与你的子宫和卵巢没有多大关系,但可能与其他器官有关。比如说你的肠、膀胱等。往往过一段时间我们才能弄清。”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停地想自己是发疯了还是怎么了。昨晚疼得特别厉害,所以他停下了。”
“他停下了?”
乔安娜的视线飘出窗外。“对,如果大卫发现我很痛苦的话,他就会停住。”
“如果他没有注意到呢?你会告诉他吗?”
她把自己的视线又收了回来。“一般我不会说,”她说。我听到的是我会忍受。我害怕对他说任何事情。
我内心深处那个细小的声音,从未记入到正式文件中的微弱独白,它刺痛了我,禁不住追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我所有的理智思维也向我发出信号,催促我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的确看到了乔安娜那消沉的表情,在她的声音里我听到了屈从。我双手伸出,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她再次转过脸去,她敏感的自我防卫背后一定有什么理由,她在绝望地控制着她的忧愁,这让我沉默了。我怕万一我说错一件事情,乔安娜就会粉身碎骨。
“你不想通过药物来缓解一下痛苦吗?比如说布洛芬或者扑热息痛?”我问。我为放过了那一时刻而羞愧,但是尽管如此,我也不会回到原来讨论的问题上去。
“当然,我不能服用任何药物,因为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生。我不能一直服药,对吗?”
我摇了摇头,不。我双手抱着膝盖,我坐在那里的姿势看起来一定十分放松,让凳子的一脚轻轻跷起,乔安娜说话的时候,我就那样凝视着她。然而我感觉我好像正在与一个强大的防御工事相抗衡。她对我有些恼了,因为我没能做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消除掉她的痛苦。同样,我自己也心烦意乱。肯定有一个丢失的线索,而且,尽管我知道那会是什么,我似乎仍然不能解开这团乱麻。到目前为止,不管我在何处寻找一条可以钩住手指的岩缝作为攀岩点时,我发现的总是坚硬的岩石,无处下手。
“乔安娜,你在过去几周里,疼痛的性质就没有什么变化吗?除了疼得更厉害难道就没有其他不适吗?”
“一直就这样。当他开始进入我身体的时候,然后是当他动作的时候,始终在痛。现在每次完事后,这种症状会持续两天。”她机械而又清晰地描述着这些难以启齿的体会,好像她在读一本描写别人而不是她的剧本。
“他做完爱后?”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你知道,在我们做完爱后。”当她向下看时,她的头发摆动拂过她的面颊,与之形成小角度斜线。
“你和大卫谈起过这些吗?”我想知道他们是否尝试过增加一定分量的前戏,或者是否讨论过在一段时间内彻底停止性爱。
“我告诉过他我觉得自己有问题。他也十分担心。他说只要能帮我他可以赴汤蹈火。他建议我们或许应该一起去医院看看病。”
“这可是一个好主意。”我说,“我可以推荐一些出色的顾问。”看到乔安娜不置可否,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再讲讲大卫吧。”
乔安娜感觉到了这一变化,跷起了二郎腿。
“六个月前我离开纽约和他搬到了一起住。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五六年了吧。我不知道他怎么能够容忍。”乔安娜用她的指甲敲击手上的戒指,右手戴了一个银手镯。“大卫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小伙子。”
“你和其他的性伙伴做爱时也有这种疼痛感吗?或者说,你和大卫在几个月前做爱的时候疼不疼?”
“没有,”她说,“只是最近才开始的。”
“你想想会不会是什么事情引发了这种疼痛?比如说,你们的关系有没有什么变化?你们同居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一直在期待着她主动地向我提供所有信息,哪怕是一团混乱,就像其他的女人那样。她们打开装满事实的百宝箱,把肚子里的话倒出来,这样我就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如果有什么秘密的话,乔安娜会将其深埋于心底。
“没有,没有任何改变,”她说,“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过了好一阵,我们相对无言。通常,这样的小差错不会干扰我,但是与乔安娜在一起,它好似是一种催促酝酿中的沉默,是一段真空逼迫我自己去填充。疯了,我对自己说。她是病人,而我这个警报员,准备把整个身躯潜入水中躲避看不见的风暴。或许,我想,我应该留意这一点。很可能我提到的正是她不愿面对的。
我已经问过了,但是我仍重复问道:“乔安娜,你是否正承受着某种形式上的身体或感情上的虐待?大卫还是别人干的?这是个普通问题,我问过我所有的病人。”
“你以前问过我。”她说。
“是的,我问过。”
“不,”她说,“大卫对我相当不错。如果发生过什么,我也不会感觉到这么安全了。”
“往往,”我说,“当我们感到很安全而丧失警惕性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乔安娜把她的头又别了过去。她又耸起肩,把双手塞到大腿下面,好像这样就能隐蔽自己的身体,保护所有敏感易受伤害的部位。
好吧,我想想,再试试别的办法。我曾经观看过一场帆船比赛,一场完整的龙舟赛,光芒四射,风驰电掣,美不胜收。当时狂风大作,帆船面临着改变航向的危险,水手们登上桅杆晃动船帆,迎风而上。风帆在“咔咔”作响,锐气大减,然后突然被撕裂,所有的风帆在猛劲的气流中绷成弓形。但它们全速前进,冲向了终点。我想知道,如果我也在逆风航行中抓住什么,打捞到一些信息,就能帮助我和乔安娜找到一个出路。
“乔安娜,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老家在哪儿?”
“俄亥俄州,”她说。她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姐姐,都和自己的配偶住在离她父亲很近的克里夫兰。她是姐弟几人中惟一没结婚的。她的母亲在几年前的一次车祸中丧生。大学毕业后,乔安娜搬到了纽约,决定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那么你是个叛逆者,”我说,“一个出走的人。你的家人怎么看?”
“他们很不高兴。离开俄亥俄州后,我到意大利学了两年的艺术。然后我搬到了纽约。我还没有告诉家里人我和大卫已经同居了。我爸爸说‘结婚再生几个孩子,丢掉艺术家的美梦吧’。”
我点点头。“你打算把你和大卫同居的事情告诉他吗?”
“我不知道。”她说。
“担心你家里人的反应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你的压力程度?”我说。
“你认为是这件事情在我脑子里作祟吗?”乔安娜快速反问,这一举动令我颇感意外。看来这道闪电击中了乔安娜,使她暴躁,那愤怒的火焰一触即燃。
“根本不是,”我说,“我只不过试着推断,自从你出现这个问题后,对你来说或许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她马上又镇定下来。“我觉得惟一的压力就是我的生意。对我来说,远离城市的地方很难找到新的客户。我在不停地奔波。”
“有时压力会影响性欲。如果你一直处在各种压力下的话,那么和大卫做爱也许会成为又一个负担。”
乔安娜没有回答。“你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帮我。”她说。
“当然有。我们应该做超声波扫描进一步检查。”
“那会显示出什么?”她说。
“它可能会显示囊肿或纤维瘤,它们小到我无法摸出,但它足以让我们非常痛苦。当你性交时,对方的阴茎会触到你的子宫颈,晃动它或者冲撞你的子宫和卵巢。如果有小的卵巢囊肿或者子宫异常,两者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加剧疼痛。”
“如果超声波显示正常怎么办?”
“那要取决于超声波的显示结果,还有伴随着疼痛会有什么发生,也许我还要让你去看内科医生,以确诊有没有其他病变。而且,我想你们去找顾问咨询,对你和大卫来说都有帮助。”
乔安娜心思敏捷、反应迅速。她完全回避了的结论,那就是情绪的因素可能导致盆腔疼痛。
“但如果内科医生发现没有其他异常,那怎么办?”
“那么,”我说,“我将考虑推荐你去总住院医师那里做进一步的诊断。但我想事情还到不了那一步。为什么不先做超声波检查,然后再依次讨论下一步呢?”
“今晚我不想让你给我检查。”她说。
“好吧,乔安娜。”事实上,我很高兴她拒绝了检查。拒绝我,这也许意味着她已经对我产生了足够信任,所以才敢拒绝我。
“要多久我才可以做超声波检查?”
我取出处方笺写到:“腹部和跨阴道骨盆超声波检查。诊断:盆腔疼痛三个月。”签上我的名字,把纸片给了乔安娜。“这个科晚上关门,”我说,“不过我明天会通知你检查的日期和时间。”
能否解开乔安娜神秘疼痛之谜,对此我没有充分把握,这种认识让我感到既难过又有某种程度的解脱。我要帮助乔安娜渡过难关。如果我不能,我也要把她交给一位总住院医师或者我们的妇科主治医师。乔安娜想让我为她的症状找出一些浅显易见的原因,并想让我帮她甩掉那个身体上的毛病。我想我们正在追寻不可触及的东西,或许是一系列事件,或者大概只是某一个瞬间。我确信导致乔安娜盆腔疼痛的原因,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创伤,而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病变。但我不准备放弃。
我在想像当乔安娜还是一名年轻的学生时,离开俄亥俄州到罗马和佛罗伦萨博物馆四处游荡的情形。我想她是否像我一样,欣赏乔托的作品,感叹他在平坦的壁画墙面上创造出的立体幻觉,赞美他勾勒出的圣母玛利亚和她周围的圣徒的轮廓,既光彩照人又富于理性。从我所了解到的这些情况来看,乔安娜肯定生活在两个世界中:一个是她的艺术幻象空间,她自由自在,没有世俗的约束;另一个是她所面对的现实,这里危机四伏,注定会让她精神紧张,极度压抑。
第三章发现微钙化点,大难临头
这几十年来,我通常每年都去做一次乳房X线照片,一丝不苟,像我要求埃莱诺那样。3月是乳房拍照的好季节,我觉得这样容易记住。但今年我却一直拖延着。3月来了又去。后来我决定等到过了假期,毕竟,我的检查一直都是阴性的。我等到过了我孙女四月份的生日,然后一直等到我们的私人车道铺完,好像每件事都成了合理的借口。6月临近,我终于主动做了预约。
整个过程结束得很快,但是似乎有些麻烦。我不得不从门诊跑到检查室,穿梭于患者之间,光着上身等到技师冲洗完胶片,再折回门诊,乳房还刺痛着,两条依然悸动的红线蚀刻在我的肌肤上,普列克斯玻璃板曾在那里沿着乳房曲线滑动并紧紧地压迫乳房组织。一小时后,所有这些不适都消失了。两天后,我收到一封来信,说必须回去再做进一步检查,“某个特定区域的异常聚集物”。那里长了什么东西,放射医生已经发现的东西。
像每一位本分听话的病人,我回到了这个小屋,而那台巨大的绿色机器却在三层。我和其他女人们并排坐在棕色塑料沙发上等候,所有人都穿着劣质的白色罩衣,所有人都心神不安地翻阅着杂志,假装被食谱或介绍温泉的文章所吸引。我在队伍里排第三位。终于,技师叫我进去,让我脱下罩衣。她用视景器研究了一下我的乳房X光照片原件,然后再次用一个小圆片压迫我的乳房,把目标锁定在那个特殊的“背叛”我的部位上。
穿上衣服后,放射医生招手示意我到他的后屋里。他知道我是护理医生,他会像对待他所有病人一样对我说话,还是告诉我更多的细节?是希望我职业化配合,还是态度从容客观?黑暗中,我“栖息”在紧挨着他的高凳子上,平视着那张新冲洗出的被放大了的黑白照片。他指向我的右侧乳房图像。
“看见这儿了吗?”他斜视着,皱着鼻子,好像这样能集中他的注意力,“就在乳晕曲线下面的微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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