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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撞入江湖的宝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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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干哥干妹子吗?怎么成了老夫老妻了?”卫老板笑道,“咱不喝酒了,也不喝茶了,换个地方玩会牌吧,据说这是长胜兄弟最受玩的。”    
     他们走出茶屋,在朦胧的灯光中向园林深处走去。卫褚二人走在前面,方方挽着长胜的胳膊走在后面。卫褚二人见状笑道:“我们前面走,你们慢慢走,慢慢走!”说完二人前行而去。    
     方方见二人远了,便低声问道;“怎么样,英雄难过美人关吧?”说完她暗暗地掐了他一把。    
     长胜说:“是吗?”    
     方方说:“你的谱越摆越大了,这两个只是完成任务的小卒呀!”    
     长胜说:“是吗?”    
     方方说:“你以为那三个小姐是好人?我告你,那三个小姐可不一般,我打了一巴掌,踢了一脚,现在我的手和脚还疼呢!”    
     长胜说:“是吗?”    
     方方说:“有可能那三个小姐,是这二位的主子派来的呢!”    
      长胜说:“是吗?”    
     方方说:“你少给我来‘是吗是吗’这一套! 我问你,今天你到底怎么啦?”    
     长胜说:“不是酒的问题,我也说不上。”    
     方方说:“我给你说吧,是海派蒂克的日子,把你给过软了,把你的心也过软了!再过几天,你就彻底成一个软蛋了!”说完她又掐了长胜一把。    
     长胜硬硬忍住了“是吗”这两个字,因为他怕方方再掐他。    
     卫褚二人在一门前等着,等长胜方方走来,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陪二位走了进去。    
     这是间大厅,墙上挂着字画,地上摆着沙发,象是个高等的会议厅。上首沙发里坐着两个小个子,正在玩扑克。见长胜一干人走了进来,这两个小个子扔下扑克,站了起来。热情地走过来迎接长胜。    
     “欢迎,欢迎!欢迎长胜先生光临敞市!”大点的小个子握着长胜的手说。    
     “光临敞市!”小点的小个子附和道。    
     原来是铁老鸦和尕老鸦!乙肝和丁肝两位病毒。铁老鸦把长胜往上首沙发上请道:“请坐,请坐!”然后又向长胜问方方道:“这位小姐是……?”    
     长胜说:“是我妹子。”    
     铁老鸦笑道:“妹子,好,好!干哥干妹子,相好一辈子!”    
     尕老鸦跟着说:“相好一辈子!”    
     大家都笑了,方方脸红了,眼睛却明亮起来。    
     在家坐好后,铁老鸦对长胜说;“知道先生要来敞市,我们可高兴啦!我就吩咐卫褚二位老板说:给我把长胜先生侍候好,吃好,喝好,玩好!要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我拿你们二位是问!这几天还算满意吧?”    
     “满意,满意!就是太麻烦他们两个,太破费你啦!”    
     铁老鸦哈哈大笑道:“小意思,小意思!只要能交个朋友,钱算什么!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这地方钱又不经花,咱得给你想想办法,弄上几处财源,以后才能不缺钱花!”    
     尕老鸦接着说:“不缺钱花!”    
     铁老鸦问卫褚二人道:“房子和产业的事,看得怎么样了?”    
     卫褚二人陪着笑说:“这几天光喝了酒了,倒把正事给耽搁了。”    
     铁老鸦说:“你们俩呀!看来这事还得我亲自操心。”    
     尕老鸦说:“亲自操心。”    
     铁老鸦说:“咱边玩边唠。我听说长胜先生上学时不跳舞不唱歌不打麻将不下棋,就爱玩个扑克,什么桥牌拱猪升级抓娘娘无不精通,在全校有‘小鬼’之称。那么你们的‘大鬼’是谁呀?”    
     长胜笑了:“大鬼是朱军。”    
     铁老板惊奇地说:“是朱董呀?怪不得,怪不得,朱董可是海派滩上的顶尖人物!”    
     尕老鸦说;“顶尖人物!”    
     铁老鸦说:“咱玩什么?扬沙子吧?就扬沙子!我倒要见识见识长胜先生的手段!”    
     尕老鸦说:“长胜先生的手段!”    
     卫褚二人挪了挪沙发茶几,铁尕二人和长胜围着茶几三角坐下。方方坐在长胜的身边,卫褚二人则站在铁尕两位老板的身后。    
     三人玩了起来。长胜的手气甚好,小输大赢,铁尕两位老板的钞票源源不断地被方方收了过来。到了半夜时分,长胜跟前的钞票已经是厚厚的五沓子。而尕老鸦似乎要被长胜杀干了,脸上已变了色,嘴里骂骂咧咧的。    
     接着的一把牌刚发完,铁老鸦一看就扔了牌,而尕老鸦却眼睛发亮,牙关紧咬,似乎底气很足,要一拚到底。他一把一把和长胜顶上了牛,但口袋里的钱却掏空了。    
     尕老鸦看着牌脸色铁青,最后他下了决心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信封,扔到桌上说:“我押你桌上的所有的钱,咱们开牌!”    
     铁老鸦急忙按住尕老鸦的手说:“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尕老鸦摔过铁老鸦的手说:“就它了!开牌!”    
     两人亮牌,尕老鸦是红桃QKA,而长胜则是三个2,堪堪赢了尕老鸦。    
     尕老鸦面如土色,把信封扔进了长胜的怀中,自己仰头倒进了沙发。    
     长胜打开信封,围观的方方、卫褚二人都一声惊呼,原来里面是一套地产房证。    
     “天哪,这是香榧街的玫瑰园!”卫老板喊道。    
     长胜望着方方,方方说:“这是海派滩上贵族地段中最高档的花园洋房之一!”    
     铁老鸦说:“不错。这也是舍弟半生的积蓄。这玫瑰园又叫姊妹玫瑰园,舍弟的是小妹玫瑰园,与它仅仅一道树篱相隔的是大姊玫瑰园。它们是两家庭院,又是一个整体。”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铁老鸦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扔到桌上说:“这就是大姊玫瑰园。我们兄弟刚买来了。”    
     大家又一声惊叹。    
     铁老鸦望长胜沉声说:“我和你赌一把,大姊对小妹,一把开牌,看看命运之神到底在哪儿。”他和长胜一样,都属于输赢不动声色的人。    
     两人一把开牌,铁老鸦是对7,长胜是对8,长胜又是刚刚险胜。    
     铁老鸦把信封扔给了长胜,叹道:“财神爷跟定你了!大姊小妹看来是不能分开的!唉,还说要给你看房子,看什么房子呀,房子就自动送上门了!这是命呀,命运是不可违的。”    
     长胜点头说:“是命运,命运是不可知的。”    
     尕老鸦从沙发上跳起来说:“长胜先生,你就和你妹子在姊妹玫瑰园里过神仙日子吧!真没办法,简直是赌王呀!”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什么赌王?大鬼在此,小鬼焉敢称王!”    
     长胜一跃而起,转身看去,只见来人竟是他惦记不休的一个老朋友!    
     来人是长胜的老同学,也是老冤家朱军!    
     朱军身穿黑色皮衣皮裤,黑色皮靴,一副学校时的样子。只是衣服变得十分高档,身体也变得更加高大魁梧,饱满的腿脚象要把长靴撑破似的。他戴着墨镜,也跟上学时一样,只是墨镜变得极大,将他宽阔的脸面遮住了大半。      
     朱军见长胜后喊道:“哈哈,原来是小鬼长胜,老同学长胜!”他向长胜挥挥手,示意长胜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    
     朱军还是那样盛气凌人,霸气逼人。他往这儿一坐,周围的人,别说卫褚二人了,就连铁尕二鸦,这两个海派滩上的黑社会老大,竟也是恭恭敬敬,如同诚惶诚恐的下属一样。可知朱军的富贵权势显赫到了何种的地步!    
     朱军隔着墨镜打量了长胜一番后说:“几年不见,没想到长胜出息成了这样一条好汉!”    
     长胜看着朱军,只是笑着。


下篇(六)

    “你也脱下军装啦?这就对了,到海派滩上来,挣点钱,不比当兵强!当兵的,活着是个白细胞,死了是个脓球,就成了垃圾,就要被排出这个世界,连个裹尸的席子都没有!我算是看透了!人啊,命最值钱;而钱呢,又是人的命!所以长胜你呀,来到了海派滩,就要好好享受生活,热爱自己的生命。还要好好赚钱,赚大把大把的钱,这样才能活出质量!拿瓶酒来,咱兄弟见面,岂能无酒!”    
     铁老板亲自拿来了一瓶酒,是一瓶人头马。朱军看见瓶子后喊道;“不要洋酒,拿瓶白干来!”    
     铁老鸦又拿来了一瓶茅台。朱军拿起酒叹道:“咱当年喝的是什么?一块多钱的白沙,红沙。现在这些酒再也找不到了。不要小杯子,拿两个大碗来!”    
     尕老鸦拿来了两个碗,朱军将一瓶酒倒进两个碗里,刚刚倒满了两碗。    
     “来,咱俩喝酒!”朱军端起碗,碰了下长胜的碗,然后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一半。    
     还是那种旁若无人的样子哪。长胜也端起了碗,喝了一口。    
     “多下点!下去一半,最少三分之一!”朱军喝道。    
     “他不能喝了,他今天已经喝醉啦!”方方抢下长胜的酒碗说。自朱军一进来,方方就紧靠着长胜一声不吭,这会儿她终于说话了。    
     “你!”朱军瞪圆了眼睛,看着方方,然后又笑了,“长胜现在有人管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长胜又夺回酒碗道:“今天不能不喝!”说完他一仰脖喝下了一半。    
     朱军大笑道:“好!”然后他对方方说:“你俩不知道呀,长胜在学校时就是个杠子头。跟别人打赌,就是这样一人一碗散高梁,要一饮而尽,不许歇气。长胜真的一口气喝完了!那时学生们才刚学着喝酒,哪见过这个阵势,对方当时就吓得拱手称臣。但长胜却整整躺了三天!”    
     你记错了,那次赌酒的是老J和老K,两人都一气喝了半斤。第二天两人都没去上课,两人都躺在床上,一个不敢看另一个。不过长胜还是说:“你说的对,朱军!”两人又干了一口。没有人顶撞朱军,这也是学校里的习惯。    
     “那时我就说过死命地学习呀操练呀,能顶什么!老子出来后肯定要比他们强!我说的没错吧?”    
     是啊,你当时就是这样说的。我们这些乡下来的,进校后都把你视为天神。你出身军队高干家庭,高大魁梧,运动健将,想打谁就打谁,走起路来都象螃蟹一样横着走啊。而且出手阔绰,经常请大家吃饭。但慢慢地你就叫我们失望了,我们发现你有一个叫我们难以启齿的毛病,就是你竟然是个小偷!你撬门扭锁,谁的你都偷,乡下同学的,熟人的,朋友的!一个响当当的好汉,怎么成了一个小偷,我们都脸红了。    
     “出来后混了一段时间,我就转业,做起生意来。咱用军车,军舰,军用飞机倒东西,又快又保险——谁敢来查?玩似的就发了。咱们都是军队上出来的,我还是军人世家,我告你,军队里最黑了,越高越黑。你脱下军装就对了,为谁卖命呀?”朱军说完端起了酒碗一口喝干,说:“再拿一瓶!”    
     是啊,在学校里你要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钱不够花了就去偷,就去抢——后来你还装成蒙面大盗抢劫——这样反倒叫我们能够接受些。不知你对现在的钱满足不?也未必满足吧。因为人就是既得陇,复望蜀,欲壑难填的。不同的是那时偷盗毕竟是做贼,一旦败露就会身败名裂。而现在你这样做生意却成了人类的精英,社会的栋梁!长胜也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干。    
     朱军拿起第二个瓶子倒酒,一边倒一边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从古到今都是一样。所以做事就要做大事,弄钱就要弄大钱!这是我的切身体会呀啊。而且钱哪有个够?人都是既得陇,复望蜀,欲壑难填的!”    
     “说得好!”长胜先端起了酒碗,碰了一下朱军的酒碗,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朱军说:“好!”也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砰地放下酒碗说:“好兄弟,果然是个明白人!”然后他对方方和铁尕二鸦卫褚二人说:“你们不知道,上学时我就很看重他,虽然当时他又瘦又小又土气,可不象现在这个样子。”    
     方方问:“当时他是怎么个样子?又小又瘦又土气么?”    
     朱军哈哈大笑道:“比那样还灰不溜丢!不过,你们可不知道他有多倔,简直倔得可怕!别看他现在一副很随和很绅士的样子。”    
     方方问:“他有多倔?能倔到什么程度?”    
     朱军说:“跟我打了整整一年的仗!当时他可不是这个样子,又瘦又小,我一拳打他三个跟头。!每次都要打到他实在爬不起来的程度。可他第二天又找来了,又打,再次到爬不起来为止。但第三天又找来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说是不是倔得可怕?”    
     方方说:“啊,那么后来呢?”    
     朱军又大笑起来:“过去的事也值得这么关心吗?后来还是一样,他每天都要找我来打一架,也就是每天都要来找着挨顿揍。他这个人也真绝了,好象是打不死的,打倒了总能爬起来,粘上你就再也扯不掉!简直就是橡皮人,牛皮糖……“    
     “橡皮人?牛皮糖?”方方瞪大眼睛说。    
     你那时想打谁就打谁,等你打到我时,却没想是这么个结局。本来我也是不敢撄其锋的,除非你污辱了我最神圣的东西,或触犯了我最根本的原则。    
     “真是橡皮人,牛皮糖呀!”朱军心有余悸似的摇摇头,沉默半晌后接着说:“那时他背后还有撑腰的,就是单子。就象越南跟美国打仗,背后有中国帮忙;还象阿富汗抗击苏联,背后有美国撑腰。否则你长胜也不可能撑住的。”    
     “单子,单子是谁?”方方又问道。    
     不是的,即使没有单子,我独自也要和你打到底的。当然有单子情况就好多了,每天晚上我们分析当天的战况,演练第二天的招法。那一年虽然惨烈异常,但武艺和胆气精进,抗击打能力极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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