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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不必太痴心 席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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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陷入爱河的男人还会去与别的女人上床吗?

我坐起身,点燃一根细雪茄,递给他。

与他已许久没有亲密行为了,他会邀我来,令我有点讶异。稍早还连忙向应宽怀告罪,本来他要带我去听留学讲座的。

拉下薄床单披住赤裸的身体,我站在落地窗前,由二十五楼的高处俯瞰台北市景。夜深了,不夜城的灯亮如白画,其实我一直讨厌这座喧哗太过、繁华太过的城市,但是宁静的乡村又令我觉得萧索。

毛毛小雨一直是台北市不可或缺的点缀,今年水分尤其多。我轻轻呵着气,在玻璃水雾中画圈圈。

“你,回去吧。”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

我转身,看了他一晌:

“不留我?”

他笑,黑暗中只有一点香烟的红光:

“不,但我不会亏待你。”

我回他一笑,黑暗中他看不到我的讥嘲,只会以为我为钱而欣喜。

“坏男人,你要调我走,还是请我走路?”我抱起椅子上的衣服,走入浴间,没等他的答案。

直到我冲洗完毕。更衣出来。他站在浴室门口,一手搁在我身后的门框上,一手托着我下巴,裸着上身:那雄健的肌肉真是令人开始怀念了。改天我得叫应宽怀脱掉衣服给我看看,有没有比楼公子的身材可观。

他慵懒她笑道:

“不,你暂时不走,公司有一件大工程要谈,我要借用你的能力;没有人比你更能配合我。”

我伸出食指搓着他胸膛:

“不再有性关系?”

他没有马上点头,可见有点眷恋。但他决定与我划清界线,就必然不会再让自己有所沾染,女人的身体不只我才有。他也许正那么想,所以最后他点头。

“即使没有这一层关系,我也不会吝蔷。”

“我相信。”我越过他。拿起椅子上的皮包。我打开门:“再见。”然后走出他的公寓。

他只是点头。笑着,并且没有任何表情。

完了吗?这一次的大胆游戏?

历时三个月又十二天,是我让它提早结束,因为后来我学别的女人那样缠他,让他不得不与我划下界线。

走入电梯,小小的空间只有我一人。我看向电梯墙上嵌着的镜子,我看到松了一口气的自己。

我知道,是我自己有点撑不住了。

再不落幕,惨的人会是我。别看楼公子从没留住过什么女人,一旦他发现我在他面前只是一个假面,后果就好玩了!他不会任人玩弄他,必然会要我付出代价。唉,这时我真的有点希望他是真正放浪到无药可救的男人,那么我不会愈玩愈提心吊胆;可是也正如父亲所说的。如果当真是那种男人,我还会陪他玩上一手吗?

不会的。玩起来没意思。

但有一双利眼的男人是可怕的。惹过这一个,下一回我会量力而为。

幸好幸好,我成功地从头演到尾。

相信剩下的那段时间,不会有任何问题产生了,了不起公司里会流传我被抛弃的消息,再有几个人来讥讽我而已,那没什么,我非常得心应手。来多少,接多少,一点也不须我烦恼。

***

要命!这是什么情况?

我瞪着桌上一大束的紫玫瑰,当场傻了眼。

今天是我开始扮演可怜弃妇的日子呀!怎么可以出现一大束足以淹没人的紫玫瑰?

我抽出花间夹着的卡片。差点垂下两行泪。

给最美麓的千面女郎:

接受我诚挚的真心好吗?

方慎哲敬赠

两三下我将卡片撕成碎片,正想将玫瑰砸入垃圾桶掩人耳目时,我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于是我只好脸色转了一百八十度,故作陶醉状地拥花入怀。

一大早来我这儿报到的居然是楼家泼辣妹以及汤家千金。我又哪儿惹她们不悦了吗?还是她们俩打算当第一批嘲笑我失宠的无聊人士?

“唷!真是稀客,两位前来寒舍有何贵干?”

被花朵迷去了一会心神的楼家泼辣妹开口了:

“我问你,我哥真的与你分手了?”

我将手上的花搁在一边,泫然饮泣地道:

“你们既然知道了,何必来问我?”

“那我哥真的对那个华侨草包女动真心了?”楼逢欣这话是针对汤千金说的。

结果汤家千金的泪水比我更具水龙头功效地滑了下来,我挤了大半天也不见一滴泪,真是演技有待加强。

“小欣,难道我真的没希望了吗?”

“不会啦!你一定可以成为我大嫂的,我哥甩了这个花瓶。不代表他要追求刘芊妮啦!

我们再到“华施”去问问看,我认为我哥比较有可能仍与施岚儿在一起!只要他依然与这些女人玩,那代表你仍是最有希望的。淑靓,别太早担心。“安慰完汤家千金,那妮子又瞪向我:”你本事怎么那么差!才三个月就被甩了!“

我挥着手上的钻表,娇呼:

“不在乎时间长久,只在乎能够拥有。”这个妮子简直单细胞得过分。没事乱助人,喳呼不已,其实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但利用她的汤小姐也可怜,找个没用的人来利用,能有什么见效?

“哼!施岚儿比你厉害多了!跟我哥来往两年都没有事。”她轻蔑地瞪我,最后扶起汤小姐:“走,我们找施岚儿去,要她努力抓住我哥的心,别让刘芊妮抢走。”

她们那对宝,很快地走掉了。看来那位华侨小姐果然有其能力,令楼公子动摇了。

我再度盯着桌上的花,其实这可以说是我出社会四年来收到的第一束花,挺有留念价值的,丢掉可惜。但那个方慎哲……该死的锺岷之,什么时候自任月老起来了?

算了!总会与他说清楚的!

找来一只花瓶,将花插上。嘻!花瓶对花瓶女相得益彰呀!让我想凝聚哀凄的心情都难。

唉!管它的!

“马上就有护花使者了?”

与副总室相连的门不知何时打开,楼逢棠潇洒地依在门框上,扯着唇角笑问。

“早安呀,副总。”我将花搁在档案桌上,甜蜜而撒娇地向他道早。

“这一束所费不赀。”他走过来,抽出一朵。

我看不出他眼中的讯息,只好甜甜地回道:

“我的行情向来不错,也向来不浪费时间。钱对我们拜金女是永远不够的,少了您这位金主,当然要立即找人递补了。”

“这么急切?来得及让你上医院修补处女膜吗?”

我反应一点地不慢:

“哦,自从您不认为必要之后,我就没再上医院做这道麻烦的手术了。”他是希望他玩过的女人不要太早有其他的男人吗?不会吧?以前没听过有这种传闻呀!他并不是会拖泥带水放不开的男人。

他盯住我,似乎想从我嬉笑的面孔上找出一些什么东西,我呵呵干笑,逗他:

“楼公子,你不会还想要我吧?你想收回你昨晚的话吗?”我就怕他这种犀利的眼神。

他仍不语,眉头拧了起来。我狐媚十足地走向他,一手抹在他肩上,一手勾住他领带,在他唇边吹气:

“如果你舍不得我,我可以为你拒绝所有候补的男人。不过你可要补偿我,上回我在珠宝店看到的那对祖母绿耳环,我非要不可!”我只是刁难他,才会开口要那对造价五十万的耳环,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些首饰。

他没有一如以往鄙视地推开我,反而收住双手俯身吻住我……老天!不会吧!这一招没用了吗?还是他看出了什么?

我手忙脚乱地差点推开他,后来想到自己的身分应该火热地回应才对,才连忙抱紧他。

可是,不对!办公室内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他向来严拒这种公私不分的行为呀!我得推开他!

但……这男人的技巧没话说得好,我晕眩了。要命!

“框啷”的破碎声打分了我们的亲吻!

声音来自他的办公室。

一名清纯美丽的女子的脚边有一摊咖啡渍与碎杯子。

“对不起!我……我……”口气是惊惶心碎的啧嚅。

“芊妮?你怎么下来了?”楼逢棠此刻的眉才能真正叫“拧”了起来。

唷呵!原来眼前这位美丽纯洁的女子正是如雷灌耳的华侨小姐。

“我……给您泡了杯咖啡,我……”泪花在美女眼中飞转,含着不置信与心碎。

这时坏女人就要发挥功用,唯恐天下不乱才对!

我由背后搂住他的腰:

“棠,她是谁呀?怎么没礼貌地打断我们的好事呢?太没教养了!”

他侧脸看我,脸色奇诡。哦,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姓氏头衔以外的名字,他奇怪,我也正在起鸡皮哩。

他拉开我的手,道:

“把早上的工作做好,下午我开会要用。”话完,他走入他的办公室,关上相连的门。

可能要去安慰他的小公主了。

我坐回位置上,掏出镜子看着惨不忍睹的唇,开始补妆,然后心中七上八下。

这男人怎么了?昨晚已说分手,今天反而逾矩地在这里吻我,什么也没顾忌,还坏了他自己订下的规则。

搞什么呀!也连带害我表演几乎失常。

他应该不会食言才对。所以我不是挺担心,但眼光再度瞄到那束紫玫瑰。我就忍不住要叹气了。

等我有空时一定会杀到锺岷之的公寓,将他砍成八段喂鲨鱼。他到底捅了我多少底?

眼光停驻在地毯上那朵被踩碎的花,刚才亲吻时的杰作。怎么看,都像是方慎哲注定无功而返的心。

说真的,我这种人,要玩爱情游戏,还是找花花公子比较保险,因为彼此厌倦是自然且必经的循环;一拍两散后不怕什么牵扯,而我也能保有我的自由。至于笃信真爱一世的男女们,最好去找相同信仰的人来谈情说爱,那绝对会幸福快乐过一生。“幸福厮守一辈子”不是我的信仰,那位方先生却可能是忠心痴情的信徒,

能撇多清,我就该搬多清,否则沾了一身孽,可就冤了!我才不当那种罪人。

将花瓶移来面前,我开始将花瓣一瓣瓣地址下,直到花瓣淹没我的桌上脚下,光秃秃的花梗秃枝才惹出我开心的笑意,呀!我真是十足十的坏女人呀!

***

一对晶莹璀璨到令人睁不开眼的祖母绿耳环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差点一口气提不起来,呵呵傻笑之余还得努力做出财迷心窍的狂喜样……这种演技太强人所难了吧?可是不做又不行!

所以我只能跳入他怀中,娇滴滴又得意地叫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头,一定舍不得我。我就说嘛,凭我的姿色怎么会迷不住你呢?

哼!明天上班时,我一定要展示给那些嘲笑我的人看!你楼公子还是忘不了我的好的。“

他微笑,可是却让人看不到他的想法。

“我不会拒绝女人对我的需索,即使我没有吃回头草。”将我推开些许距离,他抽起烟。

我们在日本料理的包厢中用晚餐,昏黄的灯光下,我怎么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尾问:

“你买这耳环送我难道不是……”

“不一定。但因为你表现良好,值得我送。”

老天。这个人习惯把别人的心吊在半空中吗?我又贴进他,用我浓妆的脸向他使媚:

“那,今晚,你需要我吗?”

“不。”他的回答低沉而坚定。

我知道他明天要去香港开会,随行的是真正精干的秘书,我这个秘书只能用在色色的客户的应酬上。我说过,楼公子相当地知人善任,不仅能将一个人的用途发挥应用到极致。也懂得将人摆在最适任的位置,一点也不浪费、不混淆。

“你就要去香港一星期了,难道不怕日子难熬吗?”我尽责地挑逗他。并且适当地加了点醋味:“还是你要去找施岚儿?她的修为真高,让副总从不厌倦。”

老实说我本身也好奇死了她何以能与他维持那么久的关系。两年耶!他又不是“念旧”

的人。

他喝下一杯清酒,一手拂过我造型亮丽的头发,当然也摸到上头的发胶、慕思什么的。

现代想要光鲜亮丽的女性只能让那些东西覆满整颗头,男人想要摸到如丝水滑的飘扬秀发已是奢求了。我知道他不喜欢,因为他很快收回手。

“我今晚不需要女人。”这样算是回答与解释。

我偏又硬贴向他,让我的头发搁在他肩上:

“难道你在香港有一个在等着?”

“你在查我的勤吗?别忘了你的身分。”他起身,让我差点跌倒,可见他又被我惹得厌心大起。

哈哈,好玩。

“楼副总,人家——”我起身,再接再厉地演着。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拉开纸门,率先走出去,连等我一下也没有。

当然也就没看到我暗中扮出来的鬼脸。

将桌上的耳环收入皮包中,我快步跟在他身后。唉,没事得到这种高价位的首饰都不知道该搁在哪里才好。想着家中梳妆台上的那一些,我想以后我可以计画开间银楼。

想到他将有一星期不在。我的心开始飞扬。当然,明天起我也要请假,好生让自己玩个畅快。上回应宽怀告诉我滑翔翼玩起来很过瘾,决定了,明天就叫他带我去玩。对了对了,上一回说要帮我画一张工笔画仕女图,都只打了个草稿而已,我非要他画完成送我一幅不可。那家伙说我有唐朝女子的气质,他要将我画成唐代的仕女。挺好玩的,应该情商他再画一幅保守的我来做对照。

***

请了一星期的假,我却是玩了六天之后才良心发现地去看母亲。她来台北三天了。我竟然在假日的最后一天才去问候她,真是不孝呀!

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这些日子以来方慎哲几乎像个影子似的跟着我泛舟、高空弹跳、玩滑翔翼。我躲他也费了一番工夫,死锺岷之,我会剁他去喂猪!居然鼓励他来追我。

我没让应宽怀知道母亲人在台北的事。母女俩惬意地去看展览,然后找了间明亮的咖啡屋聊天。

只有在母亲面前,我才是真正放松的。虽已二十五岁了,但我永远喜欢当自己是个小女孩,缩在母亲怀中对她撒娇谈心。

像现在,我双手勾住母亲的左手,头靠在她肩上,一同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假山流水。

“玩得开心吗?”母亲问我。

我挺复杂地吁了口气:

“这种高难度的游戏,刺激很多;开不开心却尚未定论。”

“你那个色上司没那么可怕吧?”母亲笑问。

“哦,是这样的,即使是色男人也有几个是厉害的。我所评估误差的是那位仁兄对我这类女子太过了解,只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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