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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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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洲怒气冲冲,进入莲去找何欢,发现她正站在吧台外和一个小妹核对什么,吧台旁边还站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女孩子,身上穿着红衣蓝裙。现在何欢已经换下了那一套促销小姐的工作服,她穿着水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衫。常洲知道自已在门外的时候认错了人,那个女孩子见常洲进来,冲他感激的点头,说道,“谢谢你。大哥。”常洲点点头,没说话。
他直接上前拉住何欢,“何欢,跟我回家。”此前何欢没有注意到常洲曾在酒吧里,突然见到他,让她意外。然而她也只是说:“常大哥,你怎么来了。”复又低头和那个女孩子核算自已今晚的业绩。常洲站在旁边耐下心等她,一会儿帐目核算清楚了,何欢走到常洲面前,对他说:“常大哥,你先走吧,我等一会儿和别人搭伴一起回学校。”
常洲直视着她的眼睛,“和我回家,何欢,现在。”
何欢想了一下,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莲。走出酒吧,常洲反手拉住何欢,回到停在门口的车里。
时间进入十二月份,已经有冬的感觉了,晚落的法国梧桐叶子,在夜风中疲倦的舞着,何欢看着它们,想起了以前读过张爱玲写的一首诗——《落叶的爱》
大的黄叶子朝下掉/
慢慢的,它经过风
经过淡青的天
经过天的刀光
黄灰楼房的尘梦
下来到半路上
看得出它是要
去吻它的影子
迎上来、迎上来
又像是往斜里飘
叶子尽着、慢着
装出中年的漠然
但是,一到地
金焦的手掌
小心覆着个小黑影
如同捉蟋蟀——
“唔,在这儿了!”
秋阳里
水门汀地上
静静睡在一起
它和它的爱
“何欢,你怎么能去那种夜店里做促销呢?我给你的钱不够花吗?”常洲的话把她从沉思中惊醒。
“不是的,常大哥。这里很好,没什么危险的。”
“我不同意,如果你想打工,我也不拦你,你可以找个好人家做家教啊。”
“做家教没有这个赚得多,再说这样也很有意思,我能应付得了的。”
常洲沉思很久,下了决心,说道:“何欢,你回家来吧,如果你不喜欢看见我和别的女人来往,我以后不带她们回家了。”
何欢继续看着车窗外的落叶,摇摇头:“常大哥,以前是我不懂事,你说得对,朱老师已经去世了,你还应该有自已的生活。”
“何欢,听我的话好吗,我不在意她们。我不和她们来往,也有好多事可做。让我陪着你,直到你毕业,这也是天文的心愿。”
“常大哥,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去酒吧工作,我就辞掉这个工作吧。别的事,还是维持现状吧。”
“你搬回来住,或者还象以前周末回来也行,我保证不再喝酒了。”再提起那件事,两个人都陷入尴尬中。常洲用另一只手握住何欢的手,“对不起,小东西。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还叫你何欢姐姐吧。”
站在旷野我眺望你的世界
重新找回了何欢,常洲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对现在的他来说,何欢是朱天文的少女版,是欢欢的成长版。他喜欢她的陪伴,与何欢在一起时,他常常身不由已的陪她去做一些傻事,而她象是一只长到半大的小猫,对外面的世界满怀好奇而又精力充沛,总是冲动的以为自已可以应付任何麻烦。
她慢慢的开始把他当做自已的大靠山,越来越依赖他。
当然这个变化不是马上发生的,刚从莲把她带回来那阵,她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她和他之间明显的生分了许多,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周末回家的时候,她不再自已用钥匙开门。每次都会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按门铃,起初他也没有在意,以为她是懒得自已动手开门。
直到有一天,常洲比她回来的晚了一些,上楼的时候,听见何欢在走廊里小声嘟嘟囔囔,“常大哥,快点开门吧,我要上厕所啊。常大哥,快点开门吧,我要上厕所啊。”这几句话,她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他走上去的时候,发现她一个人蹲在门外,一付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当时惊讶的问她:“你干嘛不自已开门进去?”
显然她没料到常洲会从外面回来,看见他明显的愣了一下,傻乎乎的问道:“常大哥,你不在家里啊?”
常洲想起她从上次回来以后,再也没有自已开门的记录,便问道,“你把钥匙弄丢了吗?”
“没有,我放在学校了。”
“不带钥匙我回来比你晚的时候怎么办?”
“那我就在门口等呗。”她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想上厕所怎么办?”
“念咒语,你不是被我念回来了吗?”
想不到那天晚上,他们下楼散步的时候,何欢的小把戏就露出了马脚。
当时,常洲手里提着垃圾袋子对何欢说,“你锁门吧。”
何欢跟着出门以后,顺手从衣兜里拿出钥匙,锁好了门。
常洲见了,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不动声色的陪着她走了一段,路过一家冷饮店时,何欢进去买雪糕。等她举着两支雪糕出来时,常洲突然对她说:“何欢你的钥匙掉到地上了。”
何欢下意识的低头看脚下,没发现什么,便伸手去摸自已的口袋,她抓出自已的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歪着头得意的问他:“哪掉了?”
“是吗?刚刚明明看见它掉出来了。”常洲含笑回答。
何欢反应过来,知道他在诈她,忍不住大叫:“你骗人____”
“何欢,你不肯自已开门,是担心象上次那样看到家里有别的女人吗?”
心思被说中,何欢的脸红了,嘴上却不肯承认,“不是啊。我是懒得自已动手。”
“以后不会了。”常洲对何欢说也象是对自已说。
两个人沿着一条水泥路一直往前走,走到路的尽头以后,就是一排一排的简易房,那是一些年代久远的老房子,经年的风雨剥蚀让它们显露出衰败之相,何欢喜欢看这些留下时光印迹的东西。以前郑学彬在的时候,无聊的话,他就会陪着她到这样的地方乱逛。在最里面,他们发现一个小院落,好象已经变成了空宅,院子的门口没有门,胡乱的用几根木头拦截着,人如果想进去的话,只要一跨就可以跃过那些木头。何欢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抬腿就要跨进去,常洲拦住她,警告她如果院子里有人住会被人家骂的。
何欢不听,躲过常洲,跨了进去,常洲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她不象一时半会要出来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跟着进去了。
进去以后,看见何欢正小心翼翼的做搜索状,不由得感到好笑。
他站在一旁,耐下心来等她。
何欢那边很快有了发现,在房子的后面她找到了一大堆主人遗弃的酒瓶子,酒罐子,高兴之余,蹲下一阵翻拣,不一会儿,让她找到了一个茶色的酒罐子,上面贴了一个红色的福字,很有旧时遗韵。可能是被扔在外面很长时间了,酒罐上面落满了灰尘,何欢不怕脏,兴致勃勃的抱起来,打算带走。
邻院的房子里亮着灯光,常洲冲何欢摆手,示意她不要拿人家的东西,何欢哪里肯听,得意洋洋的抱着罐子就想离开,冷不防从黑暗中窜出一只大猫,从她脚边迅速跑过去,何欢突然受到惊吓,大叫一声,把手里的酒罐子扔在了地上。
罐子落地以后,砰的一声炸开,这下子又惊动了邻院的人家,一个男人大声的问了一句:
“谁?”何欢撒腿就跑。常洲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这时候从旁边的侧门过来了一个男人,冲着常洲又问:“你干什么?”常洲看着那个走过来的男人,发现居然是自已单位打更的一个人。那人也认出了他,惊奇的问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常洲尴尬至极,解释说和妹妹散步经过这儿,她好奇心重,想进来看看没有人住,那人听了将信将疑。
常洲这么大一个人,莫名其妙被人捉住晚上跑到空房子里去,感觉非常懊恼。狼狈的和打更的工友道别后,他马上离开了那个院子,走到街头寻找何欢,谁知道来来回回走了两趟,也不见她的人影,忍不住又焦虑起来,不知道她是跑回家了,还是躲藏在附近。考虑了一会儿,感觉她不会丢下自已,决定还是留在原地等她,又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她回来。想起她刚刚一听见声音丢下自已就跑了,不觉苦笑,心里想着这个小妮子是一个没良心的东西,回家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下。
常洲举步打算离开,何欢忽然大叫一声从他背后跳出来,把他又吓了一跳,他哭笑不得,拉着她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路上,何欢埋怨常洲,“常大哥,你打碎了我的花瓶。”
“明明是一个破酒罐子,怎么就变成了花瓶?”他跟她理论。
“以前它是酒罐子,如果跟着我回家它就会变成花瓶了,”何欢撅着大嘴,“是你毁掉了它的后半生。”
“我没听错吧,打碎它的人是你,怎么怪到我头上了?”常洲不敢置信,他的罪行这么严重。
“还不是因为你太笨,还不肯帮忙。”
常洲被她闹得头大,“有危险的时候,你丢下我就跑,也不够仗义吧。”
“还说,两个人出去做事,怎么能等着别人来照顾你呢?你自已不跑,还要拖累我啊?”
“做什么事,我们又不是偷东西去。”
“真没办法,换一个搭档的代价这么大。”何欢自言自语。
“你以前出来惹事,还有搭档?”
“是啊,今天如果是和郑学彬出来,我早就得手了。”何欢的语气不无遗憾。
“哈,鸳鸯大盗呢。快放假了吧,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还是让他陪着你胡作非为吧。”
“常大哥,今年放寒假我们说好去雪乡玩呢。”何欢无限神往的说。
“就你们两个人?”
“是啊。常大哥,你弄坏了我的花瓶怎么办?”说了一圈儿她又绕回来了。
“如果你真喜欢,等我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给你要一个回来。”
“可是,我就想要刚刚那一个。”
“打碎的东西,还能粘回去吗?”
“常大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这样,失去的东西,总是想让它原样回来。别的东西就算比它
好比它新,我也不喜欢。”
常洲听了,爱怜的看着她说:“何欢,你这样不好,这样的想法会让人过得很不快乐。有些东
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除了用替代品作为安慰,你永远也找不回本来的它了。”
何欢悠悠叹息。
常洲把她的手拉过来,揣进衣兜里,安慰她:“不要紧,你这么年轻,有很多时间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虽然说人活到最后,什么也带不走。不过,这个过程很有意思的。”
到家以后,常洲在灯下看清何欢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又警告她“以后不准一个人跑到那种空房子里去玩,一旦遇到危险怎么办?”
何欢举起左手给他看,他发现在她手腕的脉搏处有一条横切的伤痕,虽说细小,但清晰可辨。
“这是怎么回事?”
“我小时去空房子玩儿,遇到一个怪人给我割出来的。”何欢严肃的说,“流了很多血,我没有晕倒。”
“什么怪人?”
见常洲信以为真,何欢哈哈大笑起来,“常大哥,你怎么这么好骗啊,这是我从空房子的窗户往外跳的时候,被窗台的玻璃割伤的。”
常洲被气得拍了何欢一巴掌,“被玻璃割伤不是危险吗?”
“算了,算了,常大哥,你不懂这种感觉,你没看过《城南旧事》吗?你小时候对屋子外的世界没有好奇心吗?我现在才知道还是郑学彬是我的知音,他从来不象你这样批评我的。”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临近寒假,常洲发现何欢的情绪波动很大,她经常是前一刻安静的坐着,眼睛看着某一个地方笑眯眯的,下一刻又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拿起一本书,看不上几眼就扔下了,过一会儿又跑到书架上重新拿出一本。
她越来越喜欢躲在房间里,独自摆弄一个小船型的音乐盒,常洲看过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音乐盒。他想也许那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吧,他明白她的变化是因为放寒假时郑学彬马上就要从南京回来了。他了解这种少年时代的情思,那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感情,在某一刻它一旦被点燃,就会烧得毫无保留,直到成为灰烬。
常洲问过何欢,出去旅行是否有旅费,她说已经攒够了,手里差不多有一千块钱呢。
郑学彬从南京寄来的信是由同学转交给何欢的,那封信拿在手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何欢奇怪他马上就要回来了,还写那么多。
何欢不知道,如果事先知道信的内容,她会不会那么急切的打开它。郑学彬来信说的是:他寒假无法回来了。何欢从头又看了一遍,发现还是这个意思,当时她居然没发现除了这件事还有更让人惊心的内容。信中说郑学彬的父母离婚了,他母亲如今人在南京,并且决定在郑学彬读书期间留在南京陪读。何欢反复的看那封信,看到最后,又累又倦,那些字好象变成了跳动的精灵,让人捉摸不透它们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关于父母离婚的原因郑学彬只字未提,似乎这个消息在他不算是意外,他对不能和她一起去雪乡表达了遗憾,然后邀请她暑假时去南京玩,到时候他可以做她的导游,他说。从这些话看,明年再放假他也不会回来了。
两天以后,何欢又收到了郑学彬寄给她的一个小盒子,打开看时,是几块精美的雨花石,盒里还附有一封短信,“知道你会喜欢这些石头,我特意一块一块选出来的,等你来的时候,我再带你去挑选更好的。雪乡之行,你也暂时取消吧,以后我们重新订时间去。还有,今年不能见面了,给我寄几张你最近的照片吧,如果有女生追我的话,我好拿出来让她们知难而退。又及:很想你。”
周末回家,何欢把郑学彬的信和礼物都带回了常洲的家。晚上在餐桌上,她告诉常洲,放假的时候可能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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