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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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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吗?”
“挺棒的。我看见盘子上印着常屿两个字,那是你的名字吗?”
“好象是。”
“这个名字我觉得在哪儿听过。”何欢沉思着。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没有,我记得好象有一条鱼叫这个名字。”
“你确认你没记错?”男人质疑道。
“你有没有兄弟?”何欢按照自已的思路走,她记起常洲给欢欢买鱼的时候,欢欢把其中的一条鱼叫常屿。
男人愣了一下,最后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兄弟。”
何欢抛开了这个话题,“你怎么把那些石头粘上去的,我知道是用胶,但是它们看起来怎么会那么亮?”
“粘好以后,刷一层清漆。”男人解释。
“我也能做出来。”何欢说。
“试试吧,我送你两个支架。”男人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两个黑漆木支架,“它们可以让盘子站起来。”
“是送我的吗?”
“是,这个是我订做的,你自已弄不到,别的材料你自已都可以找到。”
“太好了,遇到你真幸运。”
“刚刚你说听过我的名字?”
“好象是,你的名字很耐人寻味呢。”
“怎么说?”
“常屿倒过来说就是鱼肠,如果鱼肠臭了,人们寻着味道就可以找到你了。所以说耐人寻味啊。我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何欢看着那个男人。
“现在还没有生气的打算。”
谁把月缺变成了月圆
看看天将正午,何欢便和那个叫常屿的男人道别。男人问:“你去哪儿?我也要出去,可以顺路捎你一段。”
“我想再回到那个海滩上。”何欢边往外走,边回答。
“正好,我也要过去,一起走吧。”男人陪着何欢走出小店。
“你刚刚认为我有可能跳海?”
“对,前几天,这海滩上发生过一次女人跳海的事儿。当时我还救过她,把我冻得半死。”
“她没死成?”
“死成了,上午我把她救了,估计是晚上就折回来了,过了两天,他们在养殖的海带筏子边上发现她了。”
“是吗?这种天气海水多凉啊。”
“哼,死了以后就没感觉了。”
何欢转换话题,“你卖那些石头画能赚钱吗?我看标价挺高的。”
“这个季节,一个月也就卖两三个吧。”
“两三个,太少了,你还要给服务员开工资。”
“ 我有一些固定的客户,他们和我订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那么多,那个服务员不用给她工资。”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那你以前做什么呢?”
“我真有点受不了你了,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啊,象你们这么大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男人懒洋洋的问道。
“不知道,你不想告诉我?”
“好吧,我告诉你,我是跑远洋的船员,现在是休假,我不靠卖这些东西吃饭。”
“船员?你们的船都往哪儿走?可以去非洲吗?”
“我跑的是亚洲,新加坡,日本,南韩……”
“你结婚了?”
“没有。”
“我还能问为什么吗?”
“很多女人不喜欢嫁给船员,因为他们不能按时陪老婆上床,结婚以后约等于守活寡。还有问题吗?”
“在船上生活很乏味吗?”
“有时候是。下一个问题。”他做出痛不欲生状。
“暂时没有了。”
“谢天谢地,我现在知道你不可能跳海了,你会把海里的鱼都烦死的。”
又到了海滩,现在海上起风了,风吹在人的脸上又冷又疼,何欢和那个男人下车以后,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埋头在沙滩上寻找合意的鹅卵石。
临走前,何欢问那个男人,“我下次可以去你的店里玩吗?”
“最好别去,我受不了你老是问我为什么。”男人真心诚意的说。
“你以前不认识象我这么大的人吗?”
“我不喜欢和你这种小黄瓜来往。”
“小黄瓜?你说我青涩吗?”
“对。我不送你了,知道怎么回家吧。”
“好象是知道。”何欢学他说话的口气。
“哎,那个石头粘好以后,不要急着立起来,没干之前,会往下掉。”
何欢提着一口袋沉重的石头到家时,常洲还没有回来,她在玄关换鞋,发现鞋架旁边放着一只绛红色的小酒瓮,和他们上次散步时遇到的那只比起来,材质要好很多。瓮口上面有很漂亮的暗花纹,造型很别致,做工也精美许多。何欢一见倾心,鞋子没脱完就把它抱了起来,细细欣赏。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要把酒瓮用清水冲洗,灌上水浸泡几天。还得把石子放在水盆中洗净,然后晾干,明天再去买木匠用的强力胶水,再加一罐清漆。
双手还浸在水盆中,电话铃响了。
“豆芽菜小姐?”常洲打来的。
“干嘛?”念在小酒瓮的份上,没有发作。
“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辛苦你自已吃吧。”
“知道了。”
“回家以后去过书房了吗?”
“还没有,我忙着呢。书房有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挂了。”
何欢推开书房的门,打开灯,做搜寻状。
书房里多了一个漂亮的藤编秋千架,何欢跑过去,坐下来,荡啊荡,荡着荡着,有一股柔情萦绕在心头,恍惚中她觉得自已变小了,变得比欢欢还小,被人宠爱着娇纵着。
这些日子何欢渐渐把不安分的心收回来了,整天留在书房里忙着设计海石画,兴致好的时候会玩到后半夜。遗憾的是常洲对她的作品不感冒,他宣布无法欣赏这种艺术,但是对何欢足不出户,不惹事生非他表示了由衷的赞美。
高兴之余,他应何欢之请,下班后,陪她去了一次她以前的学校,正赶上那个爱戴墨镜的门卫值班,很难得的是他还记得何欢,同意她到花园里剪了几枝杏花枝。在常洲看来那花枝上只有瘪瘪的小花苞,正常的话要等三个月以后才能开花。何欢把枝条带回家以后,插在了酒瓮里,放在窗台靠近暖汽的地方,隔几天换一次水,她估计过不了二十天就会开花了。常洲和她处久了,对她的异想天开,早就习以为常了。在骨子里他对这种孩子气的行为不以为然,每次看何欢一本正经的实施自已的计划时,他又往往被她的热情打动,情不自禁的纵容她。对于年过四十岁的他而言,物质上的餍足让他的生活失去了激情,他缺少的就是何欢这种好兴致。
几天之后的一个清晨,窗外飘起了雪花,何欢翻翻挂历,惊讶的发现马上要过旧历年了。她换了衣服,打算出门逛逛。也没有什么东西好买的,细说起来如果常洲不收留她,这个年她得在学校过。
下雪的时候,世界总是会变得宁静温馨一些,纯洁的雪花将尘世中的狰狞和丑陋轻轻的掩饰掉,人的心也会随之变得空灵和淡泊。幸福的人会觉得更幸福,不幸的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偶尔也能体会到一种久违的快乐,那也许关乎童年的记忆,想起那些关于雪球或者是雪人的往事,有谁能不会心一笑呢。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比如那首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苙翁,独钓寒江雪。”读它的时候,有人读出了宁静与和谐,有人会读出绝望和凄冷。
何欢在街头闲逛,路边有很多卖春联福字的地摊,雪花就落在那些喜气洋洋的烫金红纸上,彼此映衬着煞是好看,何欢见了不由的心动,便停下来看。马上有人殷勤的招呼她,“小姑娘,想选个什么样的对联?”何欢笑笑,没说话。那人蹲下来,把样品一一打开,让她挑选。她也跟着蹲下来,仔细读那些对联上的字句,后来她看中了一付,那对联写的是:喜色最宜人花海人潮平地起,心声常入耳欢歌笑语满天飞,横批是风和日丽。何欢爱上它的热闹和喜气,便掏出钱买下了,顺便又选了几张福字。做完了这些,她心里觉得很快活,第一次独自买这些东西,她体会到一种成就感,那是一种自已可以做主的感觉。原来有家是这样的幸福,虽说那只是寄居的家,过年前,亲手把它们贴在门上,心头也会粘上喜悦吧。
何欢拿着这些东西回到家里,把它们放在书架上。
今天不打算摆弄那些石头,她给自已倒了一杯热水放在窗台上晾着,找了几本书,爬到秋千架上,打算消遣时光。抬头看窗外时,发现那杯水的热气直接呲到放在窗台上的一盆圣诞红上,便跳下秋千,把水杯移到桌子上。再爬回秋千上时,又不想安静的看书了,于是再次跳下来去打开了音响,翻出一张排箫演奏的轻音乐CD,播放。折腾着再爬回秋千上,听着音乐在空旷的房间里流淌,何欢闭上了眼睛,心头有一种甜蜜的忧伤。倦倦的睡意袭来,她蜷缩在秋千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做梦了,是在学校里,人坐在教室中,周围都是陌生的脸,耳边不停的响着上课的铃声……好吵啊,何欢想躲开,却想不出可以躲到哪里。
那就醒过来吧,铃声还是响着,她揉揉眼睛,判断出是电话的铃声。跳下秋千赶紧去接,一着急还被绊了一下,显些摔倒。
电话接通,那面有片刻的沉寂,何欢又说了一声你好,郑学彬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何欢,到爷爷家去,那里有我给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啊?是今天吗?这里下雪了,我明天去好不好。”
“不好,现在就出门。”
“为什么啊?下雪了,我不想出去。”
“现在就去,捎礼物的人在那儿等你呢。”
“那好吧。”
何欢出门,雪越下越大,到郑学彬爷爷家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让冰雪消融在你的双眸
当时,在漫天的大雪中,遥望郑学彬爷爷家的小院子,何欢的心里曾经是百感交集,想起几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恍如昨日。
郑学彬催着自已马上到这里来拿礼物,刚刚也没来得及问到底是什么,她倒是有些好奇了,究竟会是什么呢?还说有人在等着来拿,那个人当然不会是他自已,都说过了,今年不能回来。一想到那个来送东西的人有可能是他,何欢的心跳开始加速,相近情怯,推开房门的手居然一再迟疑,怕只怕,门推开以后,面对的不是想见的那个人。
终于还是打开了那一扇门,看见郑学彬的爷爷奶奶都在。明明知道的,此时的他应是在千里之外的南京,为什么面对没有他的房间,还是感到了深深的失落,那胸口传来的是一种钝钝的疼。如果你不在,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何欢在心底自问。
见何欢来了,郑学彬的奶奶忙着拉她坐下,何欢笑着问候了老两口,要坐下来时,才发现经常出去跟老年自行车队云游的周爷爷居然也在,老人家就在炕头,笑呵呵的看着何欢,何欢赶忙又补上一份问候,惊奇的说道:“周爷爷,你也在啊。”
周爷爷坐起来,“小何欢,越长越漂亮了啊。”
“周爷爷,你最近又出去玩了吗?”
“是啊,昨天才回来,你看我累得都快瘫在炕上啦。”
“我真羡慕你,周爷爷。你从哪儿回来的?”
“你猜不到的,我去黄山了,路过南京时还去看小彬了 。”
“是吗?怪不得他让我来奶奶家,说有人在这儿等着我呢,原来等我的人就是周爷爷啊。”
周老爷子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何欢。
“这里面有你想要的好东西,我可是托人费了很大劲儿才买到的,快过年了,火车票可不好买。”周爷爷象小孩子献宝似的得意。
“火车票?什么火车票?”何欢不解的打开信封。
“去吉林的,买不到卧铺票了。听小彬说,你们要去雪乡,说说看,那是一个地名吗?”周爷爷感兴趣的问。
“哦,雪乡啊,据说那个地方是中国下雪最多的地方,一年大概只有三个月不下雪。周爷爷,我还是不明白这票是怎么回事。”
“票是明天晚上的,你先拿着,小彬明天傍晚回来,你们直接在火车站汇合。他交待在候车室见面就行。”
“啊?是真的吗?周爷爷,他要回来吗?”何欢不相信的问道。
还没等周爷爷回答,她就自顾自的又说:“哎呀,车票钱怎么办,我没带那么多钱啊,噢,要不然这样吧,我明天来送给你吧。”
“算了,小彬要给我的,我不要,我和他爷爷的交情用不着这样,算是爷爷赞助你们啦。年轻人多出去见见世面很好。”
“这样不好,我已经准备路费了。”何欢不肯接受。
“孩子,别跟爷爷见外,朋友之间,有通财之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无儿无女,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难得我和你们俩投缘。”
“周爷爷,真是谢谢你了,太高兴了,我以为今年去不成了呢。”何欢快活的想拥抱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啧啧,看这两个孩子野的,大过年的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干嘛啊?”郑学彬的奶奶无奈的摇头。
“奶奶,我想回家了,还得收拾东西呢。”
“着什么急,这么大的雪,吃完饭再回去吧。”奶奶不同意。
“不了,奶奶,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再来吧。”何欢执意要走,她迫不及待的想独处,这份喜悦来得如此突然,它就象是肥皂泡一样,在阳光下那么美丽的飘浮着,她要小心翼翼的捉住它,把它捧在手心里,她不能让它在下一刻被戳破。
离开郑学彬爷爷家以后,何欢独自走在漫天的飞雪中,她把双手放在衣袋里,其中一只手上紧紧握着的正是那个装了两张火车票的信封,她知道那里面还藏着一张小纸条,可是她不急着打开,她的嘴角噙着一朵微笑的花,那里有藏也藏不住的欢欣。
她慢慢的走着,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话在她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凄凉。
她终于下决心打开了那个信封,抽出了一张小纸条,“傻瓜,是不是很高兴我把雪乡之行还给你。等着我吧。还有,如果你手头没有钱的话,可以不带,我带的钱够我们两个人用了,不是从家里要来的,上学期做家教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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