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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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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欢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哭着哀求:“桑雨,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桑雨充耳不闻,撒开了她的底裤,何欢惊叫一声,本能的夹紧双腿。桑雨压制住她的身体,解开自已的裤子,膝盖用力顶开何欢的腿,强行进入了她的身体。何欢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放弃了抵抗。如同一片青葱的芳草园,突然闯进了一匹野马,何欢遭受了桑雨的肆意践踏。
  整个过程中何欢强迫自已不去思考,闭上双眼,忍受桑雨的横冲直撞。
  桑雨发泄结束,看到何欢的样子,心头掠过一丝悔意,他已经无力对抗自已的心魔。
  “好了吗?”何欢嘶声问道。
  桑雨拾起撒破了的底裤递给何欢,何欢一把抢过来,扔在他的脸上。
  下体有隐隐的疼痛袭上来,何欢强迫自已站起来,尽量整理好衣裙,她站在桑雨面前,脸色苍白,如今她再也不用怕他了,她的眼神凄厉,桑雨低声叫了一声:“何欢。”何欢扬起手来,用尽力气,打在桑雨的脸上。“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
  说完,她蹒跚的走出去。
  桑雨现在已经是悔青了肠子,急忙跟出去。
  何欢也不坐车,一路走着回到了常洲的家,桑雨一直跟在她后面。何欢上楼,他看见灯光亮起来后,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了,深吸一口,在手臂上深深的按下去,皮肤滋拉一声,空气中有焦糊的味道散开,他一连按了三次。在她的楼下坐到后半夜才离开。
  何欢回到常洲的家,在卫生间洗了很久,出来以后,打开常洲的衣柜,拼命翻找,终于找到那次和常洲去海边玩自杀游戏时穿过的那件长衫,套在身上。然后爬到常洲的床上,又把他放在家里的烟点燃,放在烟灰缸里。
  她坐在床上,抱着电话机,拨通了常洲临走时留下来的西洲岛上家里的电话,话筒里传来常洲的声音:“常大哥,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害怕。”何欢尚未说完便已泣不成声。

  亲爱的宝贝,不要再流泪

  何欢一夜未睡,常洲在电话里答应她第二天早晨就往回返,就算坐早班船,估计也得下午才能回来。
  其实打完电话何欢就后悔了,突然把他叫回来,对自已这面来说已是于事无补,反倒影响了他们父女享受来之不易的天伦之乐,然而又不能再次给他打电话,如果反反复复倒更惹他做无谓的担心。
  天亮以后,何欢打定主意,常洲回来以后不把这件事告诉他。郑学彬那面,她认为应该让他知情,她现在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并不想欺瞒他。很多事当时隐瞒住了,但是不能保证日后它不会露出真相,与其埋雷于枕畔,不如当场将它拉响,免得多受一次折磨。至于他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态度,何欢决定不去想。只要她开口讲出这件事,答案很快就会出来的,如果他会因此嫌弃她,轻视她,那她也只能接受,这是逃不出的命运。她已经想好了,只要郑学彬有一点不悦,她就会打开门,放他离开。她可以接受他不再爱她,但是不能给他鄙视践踏自已的权力。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讲,身体上的伤害带来的痛苦要远远低于精神上所受到的打击,她和桑雨四年的情谊毁在那一瞬间,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已面前变成了魔鬼,曾经他是她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这种对信念的摧毁让她绝望。
  她站在窗前,看着郑学彬送她的那盆小茉莉,它在夜里开出了几朵白色的小花,发出浓浓的香气,“你是我的。”当时他曾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过。何欢自问不是轻浮的女孩子,她把生命中的第一次给了他,如今她很庆幸自已当时这么做了,如果是和自已心爱的人一起,性爱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以前她读过一个故事,一个女孩子和情人做爱以后,曾经叹息着说:“有身体真好。”这种感觉何欢也有,在遥远雪乡的小屋子里,郑学彬让她理解了这句话,相爱以后送给情人最好的礼物就是自已的身体,借助身体他们的精神紧紧的相依。当他们看到热爱生活的周爷爷变成了空心的人以后,他们体会到什么是绝望,身在咫尺之内,灵魂却远在天涯。所以他们心照不宣,回家以后用拼命做爱来驱逐这种绝望。曾经他是最懂她的人,她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冲垮多年以来他们用时间累积起来的情感大坝。
  “或者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何欢在心底对自已说。
  康舒保健品公司门口停着两辆崭新的大巴,何欢随便找了一辆上去坐好,几天活动下来,大家已经比较熟悉了,有人说今天要下海,昨晚兴奋得半夜才睡,有人说早晨四点钟就醒了。何欢坐在角落里,感觉有些疲倦,常屿上理论课时强调过,潜水时要求身体和精神状态达到最佳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要享受这个过程,不能逞强,不能拿自已的小命开玩笑。她闭上眼睛小睡了片刻,睁开眼睛时发现常屿就坐在自已的旁边,“教练,早。”
  “早,昨晚没睡好?”
  “嗯,太兴奋了。”
  “吃过早餐了吗?”
  何欢迟疑。
  常屿递过来一袋牛奶一块刚烤好的面包,“空腹不行,快点吃吧。”
  何欢接过常屿递过来的东西,“教练,你今天带我下水吧。”
  “行。”
  下车以后,常屿叮嘱何欢,“你快点过去换潜水服,他们讲话的时候,我就带你下去。”
  何欢依言照做,准备好以后,常屿亦已经换好了潜水服,两人避开人群,他替何欢穿好浮力背心,带着她慢慢潜入水底,何欢透过水镜,看着几天前令自已感觉惊心动魄的水下世界,水中的东西都是被放大的,礁石上散落着颜色艳丽的的海星,海草在水底恣意地生长,随着水流的动作微微的招摇,感觉受到打搅的小鱼儿从他们身边绕过去,藏入海草深处,何欢轻轻地摆动脚蹼,感觉自已也变成了鱼。常屿把一只海星递到她的手里,何欢举到水镜前仔细的观察,把玩了好一会儿,才又将它放到礁石上。海底也有很多遗弃物,拖鞋,瓶子,包装盒。何欢伸手想捡拾,被常屿伸手阻止了。
  他带着她向上浮,何欢感觉意犹未尽,很想再在水下多停留一会儿,海底和游泳池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几乎是立刻就爱上了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也体会了常屿说过的人在水中可以完全忘忧的感觉。她甚至幻想摘掉呼吸器,就此留在海底,哪怕和那些安静的垃圾一起长眠在这个奇异的世界也好。她觉得岸上的一切都可以放手,这个静谥的空间给人的诱惑太大了。
  常屿将何欢带出海面,“你现在看看,你潜了多远?”
  何欢茫然四顾,发现他们并没有在下水的地方上来,岸在远处,那里人影晃动,彩旗飘飘,汽球在蓝天下浮动,那是一片歌舞升平的人间景象。
  “真好。”何欢轻声叹息。
  “不要捡那些垃圾,这个活动不过是做秀,这个湾里几吨的垃圾,靠这几个人什么时候能捡完?”
  常屿说完带着她再次入水。
  何欢上岸以后,那些人也陆续下水了,“把衣服换了吧,你的精神状态不好,今天不要再下水了。”常屿伸手帮她把潜水服后面的长拉链拉开。
  有负责记录活动过程的摄影师过来,示意他们俩站好,给他们拍照,两人配合要求拍了几张照片,各自换衣服。
  “教练不需要再带别人下水吗?”何欢问。
  “今天下水的都是深蓝俱乐部的,我不用带学员。”常屿回答。
  有人提着装满垃圾的网兜从海里出来,何欢在岸上伸手接过,在拦海大坝上,已经堆了很多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垃圾了,乱七八糟的做为活动成绩向世人展示着。
  按照主办方的说法,下午整个活动就圆满结束了,这几天报纸上电视上广播里都在讲这件事,充分的唤醒了市民们的海洋环保意识,没有人亲自潜到海底,去看那些无人问津的垃圾们,它们也许会沉睡千年呢。
  下午大家合影留念,大巴载着众人回到康舒大门口,常屿在海边就先行离开了,临别前何欢特意向他道谢,他对何欢的郑重其事感到惊讶,“用不着这样,这都是你自已努力的结果。”
  何欢不好意思的笑了,常屿接着说道:“对了,下周我就上船了。你去画廊就找不到我了。”
  听那口气倒象是两人在捉迷藏,他终于可以藏到她找不到的地方了。
  “要去多久?”何欢被他逗笑。
  “不一定,要看情况,一般是八个月到一年吧。遇到好的船比较容易下来,破的船大家都不愿意上,想下来就难一点。”
  “真好,那你保重。”
  “谢谢。嗯,有时间你学学游泳吧,想学潜水可以去那个俱乐部报名,那里面有个姓杨的老爷子水平挺高,人也有耐心。”
  “啊。”
  和众人分手以后,何欢步行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台。
  桑雨抱着一大捧黄色的郁金香站在站台上,看样子已经不抱希望的等了很长时间,何欢扭头便走。他紧跑几步跟上来,伸手想拉住何欢,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何欢。”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滚,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见你就想吐。”何欢怒吼。突然涌上来的怒气令她失去了理智,她不顾一切的冲下人行道,朝马路对面跑去,“何欢。”桑雨再次叫道。
  何欢只想尽快摆脱他的纠缠,头都不回,“何欢……”桑雨突然从背后扑到她身上,汽车尖利的刹车声,人群发出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满地的黄色郁金香上淋撒着桑雨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何欢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夜里十点钟了,桑雨还在手术室抢救,何欢躺在病房里一言不发,她的左手臂粉碎性骨折,做手术用去了六个小时的时间,医生说要想完全恢复,至少得休养一个月。
  郑学彬坐在病床边陪着她。
  “何欢,你说句话啊。”
  “说什么呢?桑雨能不能救过来?”
  “没事的,这小子精力那么旺盛,肯定没事的。”郑学彬安慰她。
  “郑学彬,有一件事我想还是现在告诉你吧。”
  “什么事?”
  “昨晚,在蜡烛亭,桑雨强迫我……做了那件事。”何欢艰难的把话说完。
  郑学彬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何欢……”
  “是真的,我没有他的力气大。”想起昨夜的事,何欢哭出声来。
  “该死,这个混蛋。”郑学彬咬牙切齿。他伸出手替何欢拭去泪水,“我应该一直陪着你。”何欢痛哭失声。
  郑学彬将她抱在怀里,何欢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他用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别哭了,何欢,别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了。”
  何欢哭得哽咽,在他的怀中她颤抖如风中的秋叶。
  “等他好了,我要把他打成残废。”他哄着她。
  过了很久,何欢终于止住泪水,“你先躺下,我去打水,回来帮你擦一下身子。”
  郑学彬起身出去,过一会儿端回来一盆水,“你做手术的时候,常大哥回家去给你拿衣服了,也给你妈妈打了电话。可能一会儿他们都会过来。”郑学彬边说边伸手将病房里的白色窗帘拉上。
  “何欢,你能好好听我说话吗?”他解开她的衣服,用温水浸过的毛巾为她擦拭。
  何欢点头。
  “桑雨那件事,一时半会儿你肯定忘不了,他是一时冲动失去理智了,估计他早就后悔了。”
  何欢不语。
  “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不会因为你被狗咬了就去责怪你不小心,这件事错不在你。”
  “如果我放下这件事,你也能放下吗?”何欢轻声问他。
  “能,除非有一天你的心意改变了,不然我不会让任何事阻碍我们。”
  “郑学彬……”
  他低下头,将她的声音堵在彼此的唇间,“记住最后一句话就行,因为你太好了,他们都在跟我抢你。”
  “他,真的会没事吗?”
  “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冷冽的风谁在唱着离歌

  夜里十一点钟,何欢的母亲来到了医院,随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____郑学彬的父亲,他的出现令何欢和郑学彬都感到了意外。
  郑学彬父子俩在走廊里等着,把房间留给了何欢母女俩说私房话,这些年何欢和母亲很少见面,当初上大学的学费是母亲一次性为她支付的,上学以后的生活费大部分是自已嫌来的,常洲平时也会补贴她一些零用钱。
  母女俩之间的感情走到今天已经变得十分淡漠,小小的病房因为这份生涩,连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何欢的母亲打破沉默先开口:“何欢,过些日子,我想和孙正龙分开。你不如回家和我一起住吧。”
  听到这个消息,何欢有些惊讶:“过得不好吗?为什么要分开?”
  何欢母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你郑叔叔现在是一个人。”
  “是吗?你们要在一起吗?”不知道为什么何欢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直以来的担心今天终于变成了事实,那个被捂住的脓疱被挤出了浓黄的汤水,在何欢的心头肆意流淌。然而她刚刚享受了片刻的快感,心头却马上痛得有如刀绞,郑学彬,郑学彬,郑学彬,这个名字在心底百转千回。从此以后,她该如何面对他?他们应该如何面对彼此的父亲和母亲?
  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何欢的世界里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挤在一起呢?本来不想放手的,如今看来,所有的事都在帮助自已下决心呢。何欢收回心思,下意识的用没受伤的手捂住胸口,轻声说:“妈,我祝你幸福。”
  “何欢,妈知道这些年很对不起你……”
  何欢打断她的话,“不必这样说,我谢谢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你应当去寻找你的幸福。”
  “何欢,你郑叔叔和孙正龙不同,你和郑学彬又是同学,我想你们会处得很好。”
  “会的。你让他们进来吧,很晚了,你和郑叔叔先回去吧。我也想早点休息。”
  郑学彬父子俩走进房间,何欢对着郑学彬的父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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