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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孩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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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疯子再没提神经的事，也没哭。和阿狗一直坐在地上看碟。看的第一部片子 是巫山云雨，我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便溜出去玩了。可是途中脑子里总闪出片子里一张张无 知而沉重但平静的脸，还有那个女的身上穿的黑色内衣和晾绳上无辜的丝袜。我溜到马路上 ，在路边睡着了。我是被阿狗拍醒的，阿猪提着菜回家，嚷着一块做饭。阿狗冲我说：“走 ，做饭去。”疯子边起身边说好。走到厨房门口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没给大麻浇水。疯子接上 一杯水走到阳台上，看见对面人家里有个男人在洗澡。他的身体真漂亮，想着，疯子把一杯 子水淋到大麻身上，然后头也没回地冲到厨房。大麻在他转身的时候开始掉眼泪，眼泪滴到 土壤的表面，然后不知不觉地被吸收。
晚饭后，三个人围在一块喝酒聊天。大家各自说着自己的某些经历，后来不约而同地说 到无端这个词上来，接着如我所料的三个人乱成一团各说各的看法。我一直觉得无端是一个 问题，而我又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所以无端是不存在的，可偏偏在我身上，在 疯子身上就有那么多无端。这时候疯子身体里的英雄跳出来指责我，说那些根本不是无端而 是无视，因为遗忘和我的懦弱，我一直忘了看他们或者不敢正视他们。我听了这话正准备朝 英雄挥拳头，门被关上了，疯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英雄缩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观察疯子和 周围的事物，准备随时出动。疯子坐到梳妆台前，脱掉了上衣。他开始观察自己的锁骨，然 后抽出一只手轻轻抚摸，抚摸过后他从各种位置观察锁骨，然后憋气，希望锁骨看起来更明 显些。他在觉得自己整个人此刻看起来很妩媚的时候突然停顿了，叹了一口气，脸上写着厌 恶，沮丧，甚至还有邪恶。他开始盯着镜子哭，哭得很投入，因为这样，他出神了，以至于 阿猪钻进来他也没发觉。阿猪冲上去抱住他，把他扔到床上，开始亲吻他的脖子。他使劲推 开阿猪，然后凶神恶煞地吼道：“给我滚出去。”说完就趴在床上哭了。阿猪不知招惹他什 么了，又不敢问，灰溜溜地跑到阿狗那去了。我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疯子身上。这 次疯子没有用那种声调很丰富的哭腔，只是不住地喘气。我觉得疯子更男人了。
第三部分第26章 庄周梦蝶（1）
夏天这家伙又跑回来拿东西。这回她拿的东西叫愤怒，她说老见我挥拳头。走的时候她 说她下次过来要到明年了，于是我们亲吻着道别。她一下子消失了。我有些难受，因为这家 伙我挺喜欢的。早上疯子是哭着醒来的，说梦到告别。开始变天了，阿猪穿着厚厚的棉袄跑 出门。
疯子身体里一种硬邦邦的东西告诉我疯子坚信自己有半根神经死掉了。葬礼接近尾声， 拆掉那些为葬礼搭建的棚的时候哭泣已经被沉重的空气覆盖。我站在大麻的旁边，或者说疯 子站在大麻旁边，或者说我们站在大麻旁边，用贪婪的眼神摘走了一片叶子。风飕飕地吹过 来，我们打了一个寒战，于是带着那片叶子缩回屋里，忘了把整株大麻搬进来。疯子拿出很 久没碰的CD，打开机器放音乐。我享受的靠在皮开肉绽的黑沙发上。今天早上我们忘了刷牙 洗脸。
故事新编——庄周梦蝶
作者：倚木
庄周刚刚出生的时候屁股上长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接生婆刚刚用剪刀把脐带剪断的那 一瞬间他就从嘴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我×你妈的，你不能轻点吗，疼死我了！”接生婆 当时就吓得晕死过去，三天三夜才醒过来。醒过来后发现一个孩子用屁股对着她的脸，用屁 股后面那个长长的尾巴捅她的鼻孔，她阿嚏了半天就又晕死过去，一直没有再醒过来。
庄周3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朗诵唐诗《长恨歌》，当然这是一种假设，如果庄周是在白 居易死后出生的话。如果庄周生于白居易之前，我就说他会背诵商纣王原创的《声色犬马录 》，歌词如下：
妲己啊，你的声音是有颜色的啊。我的看门狗啊，你长得跟马一样大。我的比干丞相啊 ，你的B话就是赛过文化。姜子牙烧的鱼啊，就像泥浆。
庄周一辈子就喜欢这样的诗歌。
第三部分第26章 庄周梦蝶（2）
庄周的老家有一条河，庄周5岁的时候就会扛着钓鱼竿到河边去钓鱼，只是从来没有见 过他把钓着的鱼带回家。在钓鱼的时候，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孩子就对着河心撒尿，一边朗诵 先人的诗歌。钓着鱼后，他总是很残忍地把鱼握在手心，叫鱼儿跟着他朗诵诗歌。那些鱼儿 开不了口，他就用石头把那些鱼砸成泥浆，砸不碎的鱼骨头他就把它们塞到自己的肛门里去 。就因为这个原因，叫庄周的这个家伙在6岁的时候就生了一种怪病，一拉屎的时候就从肛 门里流出一股股的鲜血。那时的医生不知道那是痔疮，就道那是庄周受到妖怪的引诱，尾巴 就是一种很前卫的线索，只要把尾巴剁了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后来医生就准备把庄周的尾巴 剁了，可惜那时候的钢铁工业不怎么发达，医生一连剁卷了五把钢刀的刀刃，庄周的尾巴也 仍然完好无缺，弯下腰来，那尾巴直直的插进泥土里，托起整个人体的重量，就像凳子。
庄周说我要画画，他的父亲就从私塾先生那里借来纸和笔给他。庄周说我要画鸭子，他 的母亲就从鸭舍里提了一只鸭子摆在他的面前。然后他就把墨汁泼在鸭子的身上，狠狠地把 鸭子摁在纸上，说我画好了。等到庄周的笔法有些长进的时候他就说他要画水牛，他的父亲 就请来村里的一大堆壮汉子把泼了墨汁的水牛推倒在铺好的巨大的白纸上，只是水牛的体 积 和压力太大，每次等那些人把水牛赶起来的时候，画纸上就剩下一大团模糊不清楚的黑疙瘩 ，什么也看不清楚。庄周就不知疲倦地叫他父亲去请村子里的人来帮他把泼了墨汁的牛按倒 在白纸上，后来终于把那头可怜的老水牛折磨疯了，一看到大群人围拢上来就横冲直撞，把 几个还未结婚的男人的睾丸顶破了。于是就再也没有人敢来帮庄周画牛，庄周就坐在门口， 托着下巴叹气，说既然不能画画我就做诗吧。庄周的父母就表情麻木地给他请来家庭教师， 教他学写诗。开始是叫他对对子，高山对流水，天对地，王八对乌龟。可惜庄周的脑子一向 比较古怪，老师看了他交上来的试卷每次都忍受不住要狂吐数升鲜血。每天上课完毕，可怜 的老头子都会拿着庄周的试卷到庄周的父母跟前哭诉：“你看看，有这么对对子的吗？天对 山，地对川，流水对口水，最可气的是这个，你看，你看，天外天对的是棒棒糖！”庄周的 父母就叹着气，从屋子里抓来两个鸡蛋，盛在老师取下的帽子里。庄周的傲气却一日日地显 露出来了。
在他7岁的时候他写了一首自由散文现代诗《生活中什么都不能缺少》
我要拉屎
可是没有手纸你叫我怎么拉屎
我要拉屎
可是没有茅厕你叫我怎么拉屎
我要拉屎
可是没有人替我驱赶蚊子我该怎么拉屎
原来生活啊生活啊
生活中什么都不能缺少
第三部分第27章 性早熟的孩子
他的老师就给他说诗不是那样写的，写诗要高雅，不能够屎尿屁什么都往里面装。你这 种风格应该是适合摇滚的歌词，而且还是愤青歌手唱的那种歌的歌词，可惜摇滚和唱片公司 这样的玩意现在还没有出来，那是千年以后的事情。庄周就阴沉着脸，不说话，把书扔在地 下，一个人到院子里的磨盘上磨自己的牙齿。那些年，他的个子长得疯快，有几家篮球队的 教练都想请他到省队去打中锋，可是他说那是野蛮人干的活，他是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 学者。他的牙齿也越来越长，越来越明亮，就跟野兽的牙齿差不多了。他的老师一见他这种 样式，就心里发毛，知道这个孩子又要发疯了。他曾经见过这个孩子把一只刚刚下了崽的母 狗咬得满地滚。忙改换了一种口气，满脸堆笑说，呵呵，其实你写的诗比老师的好多了，你 的老师一辈子也写不出来这样优美动人的诗。你开创了一个派别，野兽派，前无古人。庄周 不听他分辨，只是继续磨他的牙齿，磨到脸色铁青，牙床不断地滚出血来。他的老师觉得惊 恐万分，毛骨悚然，就咚地一声给他跪下了。哭泣着脸说庄老师，以后你就当我老师好不好 ，鄙人不甚荣幸欣喜。庄周才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从磨盘上站起身来。当天晚上老师就偷偷 地从他家的牛圈门上溜走了，半路上庄周头上戴着个斗篷蹲在村西的槐树下等他，笑嘻嘻地 举着两串糖葫芦问老师吃点东西吧，你把这个糖葫芦吃了，也就该我吃你了。老师就一桩跪 倒在地上号啕大哭。
至于庄周什么时候产生了要去闯荡天下的想法是无从考证了，反正庄周在走之前就用绳 子把他的父母加上这个可怜的老师捆起来，吊在屋梁上。怕这些知道他底细的人跑出去出他 的丑。他说他要出去闯天下了，说不定十天半月的会回来一次，他叫这几个可怜的老人家要 是饿了，就啃梁上的木头吃，因为老鼠都能够吃木头的，人是伟大的生灵，无论做什么都不 能比老鼠差劲。而且，庄周说木头很有营养很美味的，不缺少叶绿素和叶黄素还有纤维素。
后来庄周就去闯天下去了，他身上揣了一本自己写的长诗，名字叫《天上蝴蝶飞飞》的 ，到处给人家看给人家卖弄。凡看过他诗集的人后来都吐了血，回家后得了麻风病，起不了 床。谁要敢说他写得不好，他就伸出尖尖的牙齿出来咬你一口。或者掐着你的脖子，把他尖 锐的牙齿贴在脖子上，问老子写得好不好。那些人就吓得屁滚尿流地恨不得把全世界夸奖人 文章写得好的词语和句子都搬到这里来。但是当时庄周其实远远没有闯荡天下的力气，大多 数时间他就拿着他的那本破书在村子里到处闲逛。他吃喝拉撒都在一家叫做新锐出版社的房 子里，大捆大捆地出书，《庄子新说》，《庄子旧说》，《庄子新说新说再新说》，《庄子 说了还想说》，一年下来，竟然出了三百多本书。为了印刷这些书，他把方圆十里所有的纸 都收集起来了，还不够用，就叫乞丐们到茅厕里拣用过的纸巾到河水里洗干净了，在房顶上 晾干备用。又用二两银子收买了几个会吹牛的穷光蛋，每天到集市繁华的地方去给他推销小 说，说这个叫庄周的名气震荡天下，是千年一遇的天才，一年能够出版三百本书，每本书销 量到了洛阳纸贵的地步。这样的速度足够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出口成章。后来全中原都渐 渐流行起庄周的小说和哲学论文，连皇帝都说我要是有庄周那样的才智，安邦定国是没有问 题的了，但他们都看不懂庄周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那些年民间的印刷体就像是狗爬出来似 的。但他们都说看懂了，说精辟得很，更准备给他修建一个文化名人的庙宇和学术研讨中心 。各大报社也都纷纷派人来采访他。他说你们别看我这牙齿长得长，咬文嚼字全靠这两个长 长的牙齿。那些记者又问他那个尾巴是怎么回事，他就说这个尾巴是他的灵感之源泉，只要 伸手提一下那个尾巴，他的诗歌词赋就像江水一样连绵不绝地滚出来。后来就有记者伸手去 提他的尾巴，没有见诗歌词赋滚出来，只是滚出来几个又响又臭的屁。庄周就狡辩道，这叫 开窍，懂么？
后来就有各种各样的媒人要给13岁的庄周提亲。庄周是个性早熟的孩子，7岁的时候就 有了梦遗的历史。可是这厮记性一直不好，醒来后就记不起昨天晚上做过的梦。到了13岁的 时候，已经是满脸青春痘，像是20岁的模样。那时候各大报社都在猜测庄周的私生活，猜这 个名满天下的才子究竟有几个老婆。可惜庄周也不知道那时候女人有什么用途，只是一见到 有女人在他跟前挺着奶子摇晃就觉得耳根发烧，头皮爆炸。就去请教一个妓院里名字叫绿珊 瑚的老婊子。绿珊瑚告诉他女人是用来爱的。庄周问爱是什么东西？老婊子说没有爱的生命 就像毛毛虫一样的卑微，而爱过的生灵就像蝴蝶般美丽轻盈。那天晚上老婊子就将庄周留下 来了。老婊子长得并不怎样漂亮，可是把庄周侍候得非常舒服，先给庄周灌了二两黄汤，待 到庄周醉得一塌糊涂，涕泪横流地说我想妈妈的时候，老婊子就把他拉到自己的怀抱里给他 吃奶，并且毫不留情地掠夺了庄周的贞操，把全身酥软的庄周搂在怀里，问庄周，你爱我吗 ？你知道爱的感觉吗？庄周不说话，他全身痉挛，一晚上都不断地磨着他的牙齿。那天晚上 他梦见一只臃肿的毛毛虫从他的桌子上爬过。那个毛毛虫会说人话，它问庄周是否爱他。庄 周说爱你妈个B，是从哪里滚过来的蠢物。一脚踏上去，毛毛虫呻吟了两声，就呜呼哀哉了 。这个梦对庄周来说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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