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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不是西门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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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男的都走进了男电话亭,不一会儿人满为患,排起了长长的队;可女电话亭门口一个人也没有。这时又来了打电话的男人,直接走进女电话亭打电话。原来他是法国人,而老老实实排队的,都是德国人。”
高亢大笑。
“是真的,德国人太守规矩了。他们过马路的时候,如果看到红灯会一直等。可是等来等去绿灯还没跳出来,原来是灯坏了。”
“你会德语么?”他突然问。
“Ja;natuerlich。”我用德语回答。
他哼了两句歌,是德文。旋律挺容易上口,不过我没听过。
“是我们队的队歌。”他解释。
我突然想起一个去慕尼黑的同学前两天寄了张UdoLin…denberg的CD给我,还没拆过。
“你等我一下。”
《因为你不是西门子 》 二海德堡大学(3)
我把唱片找出来放上,伤感的旋律立刻充满整个屋子:
你怎么能这么离去
到那陌生的彼岸
迈上去向无名岛的旅途
带上小小的行李箱
踏上了永久的方向
无尽遥远的浩瀚太平洋某处
提起了电话拨着旧号码
明知无法接通
可谁又能明了
无名的街道
不再耸立的家园
如今你就在遥远
伴着不落的群星
歌曲很美,我像做了Massage一样浑身舒服。我喜欢听德语歌,可能是爱屋及乌吧,虽然德国人自己都不喜欢,看他们的排行榜上全是英语。
“你那么喜欢德国,怎么不出国呢?”他问我。
“快了,我已经收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了。现在惟一就缺钱,最近有抢银行的机会通知一下兄弟。”我得意洋洋地说。兄弟总算也有机会跟人说我要出国了。
“没问题,那我写完这个剧本岂不是不用给你看了嘛。”我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惆怅。
“那不行。我们说好的。你什么时候写完?”
“希望下星期吧,到时候我约你。”
“哎,你的剧本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怎样嫁个老外》。”他说。
高亢说话不急不缓,注意措辞。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种韧性。我发现每个人的嗓音从电话里听上去都不太一样。其实还是同一个嗓子,可能见起面来,注意力被视觉分散了,照顾不到耳朵。听说有些敏感的人会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而坠入爱河。如果我是盲人,或许嗓音会成为我评判外在美的惟一标准。
一星期以后,高亢的剧本果然写完了。
“你方便来我家看么?”周末他给我打电话,“一来剧本在我电脑里,二来慕尼黑又病了。”
高亢的家在我上次去的宠物医院附近,一幢六层的老式公房顶楼。
他招呼我去探望病人,慕尼黑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自己的窝里,身上盖了条小被子。小家伙昨天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可能闻错了东西。晚上回来就开始拉肚子。高亢将热水袋换好热水,小心翼翼地放在它身体下面。
“写了交差的,献丑了。”他一边打开电脑找出文件,一边给我打预防针。
故事讲的是,女主角梅子的男朋友去美国很多年了,在电话里提出和她分手,女孩子急需路费去美国挽回。男友的朋友是个投机书商胖大海,一直暗恋梅子却不肯表白,他主动借钱给她,但条件是做某美女作家的枪手,写一本题为《怎样嫁个老外》的畅销书。梅子毫无个中经验,书商建议她到生活中进行实践,找到感觉后将自己的实战经验拼凑出来。梅子无意中认识了个来中国出差的美国工程师大卫,便去向以前的同学讨教,对方一年前嫁了个德国人颇有对付老外的经验,她替梅子出了一连串馊主意,闹了笑话。梅子的书虽然写成,但遭投资方撤资。大卫是个沉迷于泱泱中国文化的摄影爱好者,他最后辞去工作,游历中国大江南北,并经胖大海穿针引线,出版了畅销书《走遍中国》。梅子的《怎样嫁个老外》虽然成为《走遍中国》买一赠一的赠书,但她情场得意,为胖大海的真爱打动,二人结合。
这是我第一次看剧本,我本来担心通篇都是对话,会令人生厌。但事实上他确实功力很好,情节紧凑、细节有趣、台词风趣,我好几次大笑不止,四万多字一口气就读完了。
“怎么样,恶俗吧?”他自嘲地笑。
“很好莱坞啊,你确实挺能编故事的。”我由衷地说。
“不过是一些套路,骗稿费的。”他说完又跑去给慕尼黑换热水袋。
我很喜欢他的谦逊,一点都不自命清高。据说通常的作家编剧都是艺术上自命清高,生活上一团糟。高亢的房间却收拾得十分干净,客厅里飘着洗涤剂的香味,书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条方巾,正中是个红白的圆,上面写着:FCBAYERNMUNCHEN。
他端了杯热巧克力递给我,“我们队的队旗。”
我就算对足球再弱智,这下也该知道他是拜仁慕尼黑的球迷。
“是不是觉得跟其他队的队旗不太一样?”
我心里想,废话,能一样么?一样的话岂不是变成一只球队了。
“你以后去慕尼黑,一定要去奥林匹克体育场,是我们队的主场。”他自豪地道。
我点了点头,“我去了以后发邮件给你。”
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可刚相识也就快分别了。
“还打算抢银行么?”他问。
“怎么不想?天天为我的保证金发愁,只可惜卖血赚不到什么钱,否则我倒是有不少血,你看我脸上血色多好。”
我确实动过卖血的脑筋,可公司义务献血才给1500块钱营养费,我算了一下,把全身的血抽干也才能换3000欧元,还是不够。
“你还缺多少?”他问我。
《因为你不是西门子 》 二海德堡大学(4)
“4000欧元。”
“这种事,怎么不让你男朋友帮你呢?”他突然问。
当天晚上我意外地接到师姐电话,让我明天早上6点直接到虹桥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大堂报到。原来明天有个奥地利的旅行团从北京过来,旅行社人手不够,就让我免试上岗了。
“你不用紧张,他们会安排一个会中文的‘地陪’,你只要负责翻译就行了。”师姐安慰我。
我还是上网突击了一晚上的景点资料,等基本背熟,才上床睡了。
这个团有二十多个人,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奥地利夫妇。领队是个四十来岁的奥地利男子。我们的行程排得很满,上午游外滩和一大会址。在老城隍庙和豫园吃午饭,下午去城市展览馆和东方明珠,最后买土特产。
幸好我昨晚做了功课,否则有些专业词要一下子翻成德语,还真的反应不过来。中文“地陪”很有经验,也会一些英文,我们俩一搭一档,就把这一天应付过去了。奥地利领队不停地夸我德语讲得好,还问我是不是在德国学的。我开开心心地说,我就要去德国了。
晚上在回酒店的车上,领队取下头上的帽子,把它倒过来,像个街头艺人似地,逐个座位去要小费。给小费在国外司空见惯,大家嘻嘻哈哈地把钱放进他的帽子。晚上从酒店离开之前,我拿到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开心得就像小时候拿到了妈妈发的压岁钱。
第二天师姐来电话,说旅行社对我很满意。这个周末有个两天的瑞士团,40人的,让我好好准备一下。美国团和欧洲团游客的口碑最好,他们会规矩地付小费,通常一个人是3到5美元。所以接的团越大越赚钱。我最近的运气不错,韦丹另给我介绍了一个笔译的工作,替一家翻译公司接德译中的商务合同,但动不动就是加急稿,我一吃完晚饭就钻进自己房间干活,干到凌晨一两点才上床,成了一台运转良好的翻译机器。因为大脑紧张,连做梦都在翻译,有一次迷迷糊糊地想到白天犯的一个语法错误,想着想着就清醒了,索性起床开电脑修
改。改完再也睡不着,我看起书来。
西门子进了吕贝克文科中学后,发现这所学校的学生只学习古代汉语,数学课很少,为了上数学课,他插班进了高一级的班,并开始自学数学。两年以后,他专门请人辅导数学和测量,一心为以后进入柏林建筑学院做准备。然而家庭的收入无法支付他进一步深造的学费,而西门子又迫切地渴望学习,于是他想到了报考普鲁士炮兵工程学校的办法,因为在那里可以受到和柏林建筑学院相同的教育。然而很多军官已经在等待炮兵工程学校的录取了,他在四五年之内都没有进去的可能。西门子只能转而报考炮兵部队,刻苦准备了3个月后,他以第1名的成绩被炮兵部队录取。经过6个月的服役,终于进入了梦寐以求的柏林联合炮兵学校学习。3年里,西门子系统学习了数学、物理和化学,为以后投身发明打下基础。他的前两项发明轻而易举地成功了,但他预感到学科基础的薄弱,会成为自己将来发明事业的瓶颈,于是果断地宣布放弃一切发明,并抛售了在柏林一家工厂的股票,去柏林大学听课,重新开始严谨的学术研究。
西门子的求学生涯一波三折,相比之下,我不过是拐了个弯,何况已经调整好方向了。理想是树上的苹果,它就在我眼前,一伸手便能够到。德国的大学以自由开放著称,学生们可以转校和转专业,还能带走学分。我的打算是,先去乌尔姆大学报到,然后一边上课,同时办转校手续去海德堡大学。
早上手机闹钟没叫醒我,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5分钟以后了。匆匆收拾好,也顾不得吃早餐,就要出门赶班车,我临走前瞥了一眼餐桌,桌上空空的,不像平时这时候已经放好包子和酸奶。
这些天办公室里的人又多起来,不少同事已经找到新工作了,但都没去新公司上班。他们在等待裁员的赔偿,据说最迟这个周末就会宣布。
Jeffery有份测试报告急着要找Nancy翻译。可是Nancy从上午起就一直没进公司,他于是很不好意思地把工作交给我。我没顾上吃午饭,花了两个小时翻完了,打印出来交到他手里。
“你最近好像气色不太好。”他略显尴尬。
“没什么,就是有点忙。”我心平气和地说。
“那注意休息。工作是不是已经找好了?我看你也从来不请假去面试。”
“我打算8月份去德国读书。”我说。
他愣了一下,马上接口说,“年轻人是应该多学点东西,当年我在马来西亚的时候……”
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想也不知读的什么破学校,也还好意思老拿出来秀,有这点闲心把英文弄弄好呢。
这时候Tony手里拿着我的手机,冲进“金鱼缸”。
“彤彤,你桌上的电话不停地响。你妈出事了,在医院里。”他说着将手机递给我。
今天下着小雨,妈妈大清早帮我去买早餐,被一辆轿车撞倒了。我赶到医院时,医生正在帮她上石膏,姨妈在一旁陪着。
姨妈一见我,大惊小怪地叫,“彤彤,你怎么瘦成这样?”
这口气听上去好像我已经得了绝症,我也顾不得跟她解释,忙去看妈妈,妈妈的右侧小腿和脚踝都绑上了石膏。
“好好休息,不要随便走动。一个月以后来拆石膏,”医生上完石膏,看着我和姨妈,“你们谁去开药拿拐杖?”
姨妈忙接过护士手里的单子离开。
“疼不疼?”我摸了一下硬梆梆的石膏。这是争吵以后我第一次对妈妈说话。
妈妈看着自己的腿,摇了摇头。她甚至不愿意看我。我内疚极了,如果不是为了给我买早餐,她也不会受伤。
姨妈陪我送妈妈回家,若不是妈妈生病加上我一再坚持,姨妈会逼着我立刻从头到脚做全身检查。
“你怎么脸色那么黄,是不是得肝炎啦?”她边走边咒我。
回到家,我照顾妈妈在床上躺着看电视,自己去菜场买菜做饭。然后照顾她吃完饭梳洗干净,无论我问什么问题,她都以嗯嗯啊啊来应付。
照顾好妈妈睡下,我才回到我自己房间继续工作。合同还剩5页,今晚一定要翻完,明天早上9点前要交的。大一上学期我的专业课拿了好几个A,雄心勃勃地去图书馆借来原版的歌德诗选,一看傻了眼,原来德语这么难,我怎么毕得了业?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才几年功夫,我已经可以靠这门手艺吃饭了。我强打精神干起活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妈妈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走到我身边,将一样东西放在我桌上,我一看,是本银行存折。
“家里就这点钱,不过也够你第一年的生活费了,早点睡吧,明天开始别干了。”妈妈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被长久压抑的委屈、心酸、孤寂全部涌了上来,抱着妈妈“哇”地一声哭出来。
《因为你不是西门子 》 二海德堡大学(5)
有个大学同学从德国回来,大家为他接风。韦丹还叫上了高亢。她三天两头给我们上次做群众演员那戏的制片打电话,追讨VCD和剧照、制片,实在被催得烦了,正巧遇到高亢,就让他代为转交。韦丹一得到消息,迫不及待地约高亢晚上过来。
张宙是我们以前的同学,因为家境宽余,大一下学期就被父母送去德国,现在毕业回国找工作。我以前会在MSN上碰到他,每次才聊了几句他就下线,不是说去旅行,就是到海边游泳,还有数不清过不完的节日,羡慕死我。
“我在中国的时候,特别向往德国的自由,就好像连呼吸都可以是自由的。可是去了德国以后发现不过还是普通的人过普通的生活。德国制造又怎么样呢,我新买的笔记本电脑不到一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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