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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终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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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她摸摸一卷草纸问道:“这是我父亲寄来的?” 
  贺瑞点点头。 
  “上面写些什么?”她好奇地问。 
  她把它摊开,注视着上面一些对不识字的她来说毫无意义的符号。 
  贺瑞微微一笑,探头过她肩膀,一边念一边用小指指着,这封信是职业书信家用华丽的文体写成的。 
  祭祀产业业主,应贺特主祭说: 
  “愿你们身心健康,长命百岁。愿众神保佑你们。愿天神使你们心情愉快。儿子禀告母亲,祭祀司祭对他母亲伊莎说,您好吗,平安、康健?对全家人说,你们都好吗?对我儿亚莫士说,你过得怎么样?平安、康健?尽力管理我的田园。尽你全部力量,埋头苦干。知道吧,如果你勤勉,我会为你赞美天神——” 
  雷妮生笑了起来。 
  “可怜的亚莫士!我相信,他够卖力工作了。” 
  听到她父亲的训诫,令她眼前浮现起他鲜明的形象——他那自大,有点难以取悦的态度;他那持续不断的告诫与训示。 
  贺瑞继续:“全心照顾我儿伊比。我听说他不满。同时注意要莎蒂彼善待喜妮。记住。不要忘记来信告诉我麻布和油的事。保护我的收成——保护一切我的东西,我要你负责。如果我的土地淹水,你和索贝克就有苦头吃了。” 
  “我父亲还是老样子,”雷妮生愉快地说:“总是认为他一走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她让那卷草纸从手中滑落,轻柔地加上一句说:“一切都是老样子……” 
  贺瑞没有答腔。他拿起一张草纸,开始书写。雷妮生懒洋洋地看了他一会儿。她感到心满意足,不想开口说话。 
  慢慢地,她梦想般地说:“懂得怎么在草纸上写字会是件有趣的事。为什么不每个人都学?” 
  “没有必要。” 
  “或许是没有必要,不过会是件愉快的事。” 
  “你这样认为,雷妮生?这会让你产生什么不同?” 
  雷妮生考虑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你这么一问,我倒真的不知道,贺瑞。” 
  贺瑞说:“在目前来说,一大片产业只要几个书记就够了,不过,我想,这一天会来到的,全埃及会有大量的书记。我们是生活在一个伟大时代的开端。” 
  “那会是件好事,”雷妮生说。 
  贺瑞缓缓地说:“我可不这么确信。” 
  “为什么你不这么确信?” 
  “因为,雷妮生,要写下十蒲式耳大麦,或一百头牛,或十亩小麦田是这么容易,这么不费力气——而写下来的东西看起来就好像是实物一样,因此动笔的人就会轻视那耕田、收割、饲养牛只的人——然而田地和大麦、牛只是实实在在的——它们不只是草纸上的一些墨迹而已。而当所有的草纸卷,所有的记录都被摧毁掉,书记都被驱逐时,那些耕作收割的人会继续下去,而埃及也会仍旧生存下去。” 
  雷妮生专注地看着他。她缓缓说道:“是的,我懂你的意思。只有那些你看得到、摸得到、吃得下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写下‘我有两百四十蒲式耳的大麦’并不表示什么,除非你真的有那些大麦。人可以写下一些谎言。” 
  贺瑞看到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微微一笑。雷妮生突然说: 
  “你帮我修理狮子玩具——很久以前,你记得吗?” 
  “是的,我记得,雷妮生。” 
  “泰娣现在在玩它……同样那只狮子。” 
  她停顿下来,然后纯真地说:“凯依到阴府去时,我非常伤心。但是如今我回到家来了,我会再快乐起来,忘掉——因为这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 
  “你真的这样认为?” 
  雷妮生猛然抬起头看他:“你是什么意思,贺瑞?” 
  “我的意思是,总是有改变的。八年就是八年。” 
  “这里什么都没变,”雷妮生自信地说。 
  “或许,那么,是会有所改变。” 
  雷妮生厉声说:“不会,不会,我要一切都保持老样子!” 
  “可是你自己就不是当年跟凯依离去的同一个雷妮生。” 
  “是的,我是!或者如果不是,那么我很快就会再是。” 
  贺瑞摇头。 
  “你无法回到过去,雷妮生。就像我的这份计算。我以二分之一为主,加上四分之一,然后十分之一,然后二十四分之一——到了最后,你看,完全是个不同的数目。” 
  “可是我只是雷妮生,不是数字。” 
  “可是雷妮生一直有东西加上去,因此她一直在变成一个不同的雷妮生!” 
  “不,不。你还是同样的贺瑞。 
  “你大可以这样想,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是的,是一样,亚莫士还是老样子,这么忧虑、这么焦躁,而莎蒂彼还是一样欺压他,而她和凯伊特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了踏板和珠子争吵,而待会儿我回去时,她们又会笑作一团,还是一样最好的一对朋友,而喜妮还是一样鬼鬼祟祟的,到处偷听,发牢骚,诉说她的功劳,而我祖母还是一样为了一些亚麻布跟她的小女仆唠唠叨叨!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而且不久我父亲就会回来,又会是大惊小怪、吵吵闹闹的,他会说,‘为什么你们没这样做’‘你们应该那样做,’而亚莫士会一脸忧愁,索贝克会大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相,而我父亲会宠坏了伊比,他现在十六岁了,就像他八岁时他宠他一样,一切根本都没有改变”她停顿下来,喘不过气。 
  贺瑞叹了一声。然后他柔声说:“你不了解,雷妮生。有一种邪恶来自外界,它从外界攻击,所以人人都见得到,但是有另外一种是在内部滋长——没有显出任何外在的迹象。它一天一天慢慢地滋长,直到最后整个果实都腐烂掉了——被疾病吞噬。” 
  雷妮生瞪大眼睛注视着他。他几近于心不在焉地说着,好像不是在对她说,而像是一个在自我沉思的人。 
  她突然大叫:“你这是什么意思,贺瑞?你让我感到害怕。” 
  “我自己也感到害怕。” 
  “可是,你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个恶魔是什么?” 
  他看着她,然后微微一笑。 
  “忘掉我所说的吧,雷妮生。我是在想着破坏农作物的病虫害。” 
  雷妮生松了一口气。 
  “我很高兴你这样说。我以为——我不知道我以为什么。” 
   
   






 








第二章 尼罗河泛滥季第三个月第四天






  莎蒂彼正在跟亚莫士说话。她的声调很少改变,总是高亢、刺耳。 
  “你必须要有主见。这是我说的!除非你自己坚持己见,否则你永远不会受到重视。父亲说你一定要这样那样做,还有为什么你不这样做?而你乖乖地听着,回说‘是的,是的,’不停地向他道歉,说什么你该照他说的去做——天晓得他说的那些都是相当不可能做到的!你父亲把你当小孩子看待——把你看成是个不负责任的小男孩!你简直就跟伊比一样年纪。” 
  亚莫士平静地说:“我父亲一点也没有像对待伊比那样对待我。” 
  “的确是没有。”莎蒂彼恨恨地抓往这个新话题:“他那样对待那个被宠坏的小鬼真是傻!伊比一天比一天难对付。他一天到晚大摇大摆的到处乱逛,不做任何他帮得上忙的事,假装任何人家要他做的事对他来说都太辛苦了!真是可耻。这一切都因为他知道父亲总是纵容他,袒护他。你和索贝克应该对此采取强硬态度。” 
  亚莫士耸耸肩。 
  “有什么好处?” 
  “你简直会把我逼疯掉,亚莫士——你就是这样!你没有血气。你像女人一样温顺!你父亲不管说什么,你都马上同意!” 
  “我对我父亲感情很深。” 
  “是的,而且他利用这一点!你一直温温顺顺地接受指责,为一些不是你的错事道歉!你应该像索贝克一样开口顶回去。索贝克谁都不怕!” 
  “是的,可是,你要记住,莎蒂彼,我父亲信任的是我,不是索贝克。我父亲对索贝克毫不信任。任何事情都由我来判断,不是索贝克。” 
  “就因为这样你才确实应该加入为产业合伙人!你在你父亲外出时代表他,你在他不在时执行司祭的职权;一切都交在你的手上——而你的权威并没有受到确认。应该做妥善的安排。你现在已经是个将近中年的大男人了。还把你当小孩子一样看待是不对的。” 
  亚莫士怀疑地说:“我父亲喜欢凡事都掌握在他手上。” 
  “正是。这屋子里每个人都仰仗他让他感到高兴——一切都得看他高不高兴。这是糟糕的事,而且会变得更糟。这次他回来你必须大胆跟他谈一谈——你必须说你要求书面的安排,坚持要有个明订的地位。” 
  “他不会听我的。” 
  “那么你必须让他听。噢,我怎么不是个男人!如果我是你,我会知道该怎么做!有时候我觉得我嫁的是一条虫。”亚莫士脸红。 
  “我会看看我能做什么——我可能,是的,我或许会对我父亲说——请求他——” 
  “不是请求——你必须要求!毕竟,你是他的左右手。这里他除了你之外找不到任何人来帮他负责。索贝克太野了,你父亲不信任他;而伊比又太年轻了。” 
  “总是有贺瑞在。” 
  “贺瑞不是自家人。你父亲信赖他的判断,但是他除了自己的骨肉之外,不会把权力交到别人手上。不过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太温顺了——你的血管里流的是牛奶,不是血!你不考虑考虑我和我们的孩子。在你父亲死掉之前,我们都不会有适当的地位。” 
  亚莫士沉重地说:“你看不起我,不是吗,莎蒂彼?” 
  “你真叫我生气。” 
  “听着,我告诉你我会在我父亲回来时跟他说。这是我给你的诺言。” 
  莎蒂彼喃喃说:“是的——不过你要怎么说?像个大男人——或是像只小老鼠?” 




  凯伊特正在跟她最小的孩子安可玩。小孩子正在开始学走路,凯伊特笑着鼓励她,跪在她前面,双臂张开,等着小孩子小心翼翼、踉踉跄跄地一步一步不稳地投进她母亲怀抱里。 
  凯伊特在展示这些成就给索贝克看,但是她突然了解到他并没有注意在看,而是坐在那里,漂亮的额头深深皱着。 
  “噢,索贝克——你没在看。你没有看到。小家伙,告诉你爸爸,他真顽皮没看你走路。” 
  索贝克愤愤地说:“我有其他的事要想——是的,还有操心。” 
  凯伊特站了起来,把遮住她的浓密黑眉,安可手指抓住的一绺头发往后梳理。 
  “为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凯伊特不十分注意地说,这句问话不只是半机械性而已。 
  索贝克生气地说:“我操心的是我不受信任。我父亲是个老人,头脑古板得可笑,他坚持要独揽大权——他不会让我判断处理这里的事情。” 
  凯伊特摇摇头,含糊地低声说:“是的,是的,这太糟糕了。” 
  “要是亚莫士有血气一点,支持我,可能还有希望让我父亲明理。但是亚莫士这么胆怯。他执行我父亲在信上给他的每一项指示。” 
  凯伊特对小孩子摇着一串珠子,喃喃说道:“是的,这是事实。” 
  “这件木材的事,我父亲回来我会告诉他我用上了我自己的判断。把它们换成亚麻布比换油好太多了。” 
  “我确信你是对的。” 
  “但是我父亲固执得很,非照他的方法做不可。他会大吼大叫,‘我告诉过你把它们换成油。我一不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出差错。你是个一无所知的笨孩子!’他以为我才几岁?他不知道我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大男人,而他已经过了黄金时期。他的指示,还有他拒绝任何不合常规的交易,表示我们做不成什么好生意。要致富就必需冒一些险。我有远见和勇气。我父亲这两样都没有。” 
  凯伊特的眼睛看着孩子,轻柔地说:“你这么有胆识,这么聪明,索贝克。” 
  “但是这次如果他敢再找碴,对我大吼大叫,我就要他听听一些真心话!除非放手让我干,否则我就离开。” 
  凯伊特伸向孩子的一只手僵在半途,猛然回过头来。 
  “离开?你离开到那里去?” 
  “某个地方!我不能忍受让一个爱挑剔、自以为了不起,不给我任何表现机会的老头子欺压、唠叨。” 
  “不,”凯伊特厉声说:“我不答应,索贝克。” 
  他注视着她,她的声调让他注意到她的存在。他是如此惯于把她仅仅当做是个他谈话时的安慰伴侣,以至于他经常忘了她是个活生生、有思想的妇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凯伊特?”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让你做傻事。所有的财产都属于你父亲的——土地、作物、家畜、木材、亚麻——一切!你父亲死后就是我们的了——你的,亚莫士的,和我们的孩子们的。如果你跟你父亲吵架走掉,那么他会把你的一份分给亚莫士和伊比——他已经太过于爱伊比了。伊比知道这一点,而且加以利用。你不能正中伊比下怀。如果你跟应贺特吵架走掉他正求之不得。我们得替我们的孩子想想。” 
  索贝克瞪大眼睛注视着她。然后他发出惊讶的短笑声。 
  “女人总是出人意料。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想,凯伊特,这么凶猛。” 
  凯伊特急切地说:“不要跟你父亲吵。不要跟他顶嘴。放聪明一点,少安勿躁。” 
  “或许你是对的——不过这可能长年继续下去。我父亲应该让我们做他的合伙人。” 
  凯伊特摇摇头。 
  “他不会这样做。他太喜欢说我们全都吃他的,我们全都依靠他,没有他我们全都无处可去。” 
  索贝克以奇特的眼光看着她。 
  “你不太喜欢我父亲,凯伊特。” 
  但是凯伊特并没有回他的话,她已经再度俯身关照那摇摇晃晃的小孩。 
  “来,甜心——看,这是你的洋娃娃。来——走过来……” 
  索贝克俯视她弯腰下去的后脑袋。然后,一脸迷惑,举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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