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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特立独行的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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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先生:可惜气象预报没看到,不知道大风何时刮完。快点蜡烛,道具呢,剧务!    
    梅小媛:爸!    
    梅先生:哦,好孩子。你到厨房抽屉里寻一寻,我好象记得里面有。    
    梅小媛跑下,很快捧着一根燃烧的红蜡烛上。    
    梅小媛:爸,你看这跳动的火焰!    
    梅先生:怎么?    
    梅小媛:多美!    
    梅先生:哦。    
    我:请大点儿声说话,我们听不见!    
    梅先生    
    梅小媛(齐):好的。    
    梅师母    
    妻:闭嘴!    
    梅小媛:咱们就这样一家子坐着说说话吧,好难得的。    
    梅师母:好极了,就叫“烛光沙龙”。    
    梅先生:有啥说头,天天见面。    
    梅师母:是呀,真的正经要说,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梅小媛:才不呢,咱们就说说白天遇到的最难忘的事儿或者最有趣的事儿。我先说,今天上英语课,遇到“Cow Girl”这个词儿,不知如何翻译。“Cow Boy”的意思是“牛仔”,那么如果“Cow Girl”是“牛女”,听起来象“牛的女儿”,不妥。最后还是我们班的王麻子聪明,把“Cow Girl”译作“牛妞”,得到一致认可。    
    梅小媛言毕,停顿三五秒,方听到父母的笑声。    
    梅师母:“牛妞”,好嘛。    
    梅先生:可惜我不懂英文。    
    梅小媛:妈妈,该你了。    
    梅师母:我?一天到晚帮你爸抄论文,能碰到啥有意思的事情……要说有也只有一件,今天我看到你爸稿子上写着;酒囊饭带,怎么看怎么不象,似是而非,一查字典,可不是错了,是口袋的“袋”,不是带领的“带”。我和你爸犯了同一个低级错误。    
    梅先生:说到错别字,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早上,坐校车途中,偶然翻翻教材,于某一页发现一行文字:“此处穿插一笑话,效果奇佳!!”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是怎样的一个笑话。好象是有过这情形,哄堂大笑,甚至还有掌声。似乎这个笑话被我连续讲了三四年,然后便忘记了。这本教材还是十几年前的,我已经有许多年没翻它了;我熟悉里面的每一章,甚至能倒背如流。现在我给学生上课,压根儿不用看教材。    
    梅师母:忘记了一样东西,又能证明它的存在,的确够烦人的。    
    梅先生:整个上午我都在寻思那个笑话。下面的学生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昏昏欲睡。我不知道如今的大学生为什么都对上课不感兴趣。    
    梅小媛:他们不是对上课不感兴趣,而是对你的年复一年的单调重复不感兴趣。教师的职责是什么?是传道授业解惑,而不是敷衍了事。    
    梅先生(连连摇头):他们变得越来越麻木,冷漠,无知,缺乏激情。    
    梅小媛:那是因为你们做老师的先丧失了激情。爸爸,我小时看见过你上课,声嘶力竭,咄咄逼人,那才叫带劲呢。我还记得你当众朗诵舒婷的《致橡树》和路遥的《人生》片段,自己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梅先生:可是我更喜欢我现在的风格:不温不火,深入浅出。    
    梅小媛:可是你的学生不喜欢!比如当年,如果你不是那样有争议有魅力的话,他们中的一个就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也就是成为我的妈。    
    梅师母:小媛,请不要把话题扯得太远。    
    梅小媛:对不起,妈妈。    
    梅师母:后来那个笑话回忆出来没有?    
    梅先生:没有。下午系里政治学习,系主任老刘咿咿呀呀地念报纸。会场上做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认真听的。不知道谁放了一个臭屁,大家面面相觑,非常尴尬。我怀疑此屁乃老刘制造,他的酒糟鼻子比平日更红,眼看就要熟透的样子。我突然想起那个笑话可能与老刘的鼻子有关。我盯着老刘的鼻子,简直要笑出声来。老刘很快察觉了我的笑,鼻子越发红了,并且牵连到脸和脖子。但是我仍然想不出那个笑话——他的全貌。    
    梅小媛:我们班上一个男孩也是红鼻子,圆圆的,亮亮的,好玩的来。    
    梅师母:可是,你的记忆力不至于如此糟吧。    
    梅先生:……也许是个例外,有什么办法呢。    
    梅小媛:爸爸妈妈,至少今天夜晚是永远难忘的,我们一家簇拥在温馨的烛光里,共度一段好浪漫好浪漫的时间。    
    梅先生:难道是这样的吗?    
    蓦的,灯光大亮。所有的灯都打开,红的灯,绿的灯,黄的灯,白的灯……缥成五颜六色的彩绸。光和影交织,明明灭灭,伴随着强烈的音乐,如电闪雷鸣,如锣鼓声声。桌上的蜡烛顿显黯淡,苍白无力,象窝在嗓子眼的一口气。    
    面对突如其来的光亮,我和妻本能地闭上眼睛。待我们睁开双眼,灯光已经恢复正常,象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接着看演出。    
    


文化市场第四节 梅(4)

    梅小媛:哈,终于来电了!    
    梅先生:哟,九点钟了。小媛,把电视关掉,去帮你妈妈洗洗碗。    
    梅小媛:好的。    
    梅师母:还是我去洗吧,让小媛复习功课,然后睡觉。    
    梅师母下。    
    梅先生:以后你要多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你抬头看看,吊扇落了一夏天的灰,也不去擦擦,现在都是冬天了。    
    梅小媛:太高了,这不属于我力所能及的范围。    
    梅先生:这孩子,凡事都跟我争!    
    梅小媛(得意扬扬地):那当然,谁叫你是我老爸呢,你说一我便说二,你说正我便说反,你说Yes我便说No……其实至少有一半观点,我和你保持一致,但我就是不肯说出来。    
    梅先生:嗬,嘴皮子真利索,不愧是我的女儿。    
    梅小媛:与爸爸斗嘴,其乐无穷嘛。    
    梅先生:我是乐在其中,哈哈……    
    梅小媛(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稿纸):这是我今天的作文,您给批判批判。    
    梅先生(阅过作文):……怎么说哩,大体上,是不错的,构思、立意、结构、文笔……都还可以,但是太稚嫩,离好文章的标准还差得很远。尤其在语言上,废话连篇,而且用词不当,比如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写文章切忌言之无物,让人感觉不舒服,因为只有自然的才是美的。    
    梅小媛:爸爸,都啥年代了,你还在推崇返璞归真,你敢说你的那些书都是自然的吗?都是有用的吗?都是美的吗?你写的书从来都是东拼西凑,你敢说里面有你自己的观点吗?    
    梅先生:这是两码事,这是学问。    
    梅小媛:才不呢,那些为你赢得荣誉地位鲜花掌声的书,说白了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废纸,是人云亦云,是东施效颦,是在做无用功。爸爸,有时候我觉得,象您这样的中国文人,其实是很可怜的。    
    梅先生:……梅小媛,希望你不要从根本上否定我的辛勤劳动成果。爸爸已经老了,不可能再去选择另外的路了。    
    梅小媛:所以,我是爱你的呀。……对了,爸,让我看看那本教材,也许我能帮你找回那个笑话。    
    梅先生起身去右边的卧室拿来教材,递与女儿。    
    梅小媛:嗯,看字迹有些年头了。这是一张有奖明信片。    
    梅先生:我上午拿它做书签用的。    
    梅小媛:会不会中奖?    
    梅先生:不会,我才没那么好的运气。    
    梅小媛:这是一张今年教师节的,我刚好抄有中奖号码。我去对一对,说不定能中呢。    
    梅先生:你别浪费时间了。    
    梅小媛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到某一页。    
    梅小媛(大叫):哇!爸爸,真中了哎!一等奖,三千块奖金!    
    梅先生:(疑惑地):又在骗我了。怎么你的本子上啥破玩意儿都有?    
    梅小媛;真的,真的呀爸爸。    
    梅先生抢过笔记本及明信片,戴上老花镜。    
    梅先生(微笑着):真的,一个数字不差,怎么会?    
    梅先生(笑容凝固在脸上):今天几号?    
    梅小媛:十二月十一,怎么啦?    
    梅先生(沮丧地):兑奖的最后期限是十一月三十日。    
    梅师母上。    
    梅师母:快让我瞧瞧……真是的,你看看。    
    梅先生:我从来没想过我竟有如此好的运气。    
    梅师母:三千块哪,差不多够买半台电脑了。    
    梅先生:可不。    
    梅小媛:爸爸,这个叫李志刚的,是你的学生吧?    
    梅先生:李志刚?很耳熟——让我仔细想想。    
    梅先生握着明信片,踉踉跄跄地走进卧室,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月光洒进来,使他的脸看上去很悲伤。当然,那只是舞台上的“月光”。    
    梅小媛看了一会儿书,然后拉出沙发床,准备睡觉,对我和妻说:“晚安!”妻抗议道:“这也太残忍了,三千块钱呢!小媛,你去跟你妈妈说说,可不可以把兑奖截止日期延迟到十二月三十一日?”梅小媛答:“不可能,今天的演出是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伸手一拉灯绳。    
    梅师母穿过漆黑的客厅,走进卧室,靠在梅先生背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摇晃。    
    梅师母:千万别往心里去,不就是三千吗。    
    梅先生:我倒没啥,本来嘛,就是无中生有。如果小媛不去对号码,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梅师母:咱们不急着买电脑,买了电脑我未必学得会,坏了又找不到人修。我答应过你的,我愿意为你抄一辈子的稿。    
    梅先生:谢谢你,亲爱的。    
    梅师母:甭客气,先生。    
    梅先生:刚才我在想,还有五年,我该退休了吧。    
    梅师母:对。    
    梅先生:多快呀,我们结婚有二十年了吧。    
    梅师母:对。    
    梅先生:等退了休,我打算回老家住一阵子,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梅师母:我愿意!到那时,小媛刚好大学毕业,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梅先生:最近老是梦见乡下的老房子,老母亲站在冰冻的路旁,望眼欲穿。有时候是另外的场景,母亲带着年幼的我逃荒,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梦中的老家是原汁原味的,可现实中的呢?母亲的坟头荒草丛生。    
    梅师母(哭腔):先生!    
    梅先生:跟我走吧,我带你走遍世界,重新活一次。我觉得我并不老,我年轻着呢。    
    梅师母:谁说你老了?    
    梅先生:而且我的脑子没有问题。我终于回忆起来了,我的确有叫李志刚的学生,先后总共有三个。另外还有叫王志刚和高志刚的。一定是他们中的一个寄来了这张明信片。    
    演出到此结束。我和妻登台与三位演员握手惜别,走出剧院,没有再说话。风依旧强烈,昏天黑地,可能还下着雨。    
    


犀骨指环第一节 凛风眼(1)

    去的是各型各色的屁股,来的是各型各色的乳房。阳光中散射把沟壑凸鼓抹平了许多,夜间被路灯和车灯点点线线地喷洒,女人们就挑了最造化的部位显露。街上或走或停时,你就会和我一样看到那些被世人称之为最性感的部位。    
    当然,我是个男人。男人较女人更爱注意女人的一些部位,虽然女人也爱关注同性别的某些部位,但我敢肯定,感觉大相径庭。    
    夜里是光色实在是情欲十足。到处都是暧昧的味道,连汽车的鸣笛都各自喷着骚气。我记起若干年前在一趟穿越内蒙的列车上,我望着车窗外百里才一遇的独灯孤火,怎么也没有现在这样很多欲望在冲动,那时倒是觉得家里的烟火味湿润温暖,还有饿的感觉。城市就是城市,我知道马路就是马路,绝不尘土飞扬。我前面的一座楼估计有30层,上面的霓虹转得猛烈,下面的彩灯闪得翻腾。这城里,不,时髦的话叫“都市”里——这里似乎真得没有土味儿。很多年中,泥尘渐渐消失。    
    人们喜欢在分分秒秒里回味变迁。    
    回味变迁的人群中,能品出浓酽和淡澈的,仍然随手可以找得到。纸门街上,深沉和深刻的人都不少。    
    一    
    相传,昆阳千年前是平原,因为一场罕见大雪,动荡了地貌,土石膨胀着如仙人土遁一样隆动,向西连接上了喜玛拉雅山脉。至于一场大雪怎么会动了地气,没人知道。现在人分析,大雪是地震的先兆,当年一定地动山摇、蓝光崩闪过。    
    现在的昆阳倒是很少见到雪了,夏天和冬天都延续着潮湿,雨水柔弱得好象打不落几片秋冬的树叶。城市越建越大,高楼和城边郁厚的防风林改变了昆阳的气候。昆阳越来越温柔,清洁里喧嚣着市井,温湿中沉淀着尘烟。    
    纸门街变成了只有不到10米宽的单车道,这道街近年来很少遭遇阳光,街边的楼房有点儿太过高大。纸门街大体为东西向,稍稍偏一点儿,而且小幅度弯曲。昆阳的市区图里找得到这个街但没标名称,只是一条白色的线条。街,太小,太没名气。    
    肥哥的职业最近一年变化了好几次,最终算固定住了。他去了昆阳新成立的一家报社《新新视点》,主持一个栏目叫“高原末梢”。他抛出了自己所有的股票,又把自己的房子装修了一个空间,类似作家的书房。他买了新电脑,买了新的桌子椅子。他要把心情写出来,治疗好自己的心病。    
    肥哥的房子也是新的了,他和草娘、丘子一样,在城市改造中享受了政府给的新房。肥哥在心神稍稳之后,开始沿袭他的思考习惯,他改变不了自己哲人般的思维,而且,目前他从事的他梦寐以求的职业更需要他哲人般的思维。他在阳台上望星空,嘴里念念有词: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自己……”    
    丘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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