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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狼-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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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年纪大了,要起窑时才会露面,其余的事情都交由手下的人管理。窑房已成规模,黄家青瓷当时闻名全国。精益求精的艺人们把自己手中的瓷器发展到了一个极致。
我有时在一边看着,不说话,但我心里在记着。在我眼里,黑色的泥土是有生命的。在那样无师自通的环境里,我不但会捏泥像,而且自己学会了描摹,但我更喜欢的是自己做泥面具,泥土是我从小的玩具。我做的泥面具有一次让小唐瞧见了,他怔怔地看了半晌,对我说,阿秀,如果你是个男人,做陶一定会超过我们所有人。
小唐是个相貌英俊的男孩,也是我堂叔最宠爱的得意弟子。拉胚热了,他会脱掉蓝布短褂,宽肩细腰,阳刚得很。
他夸我同样让我红了脸,我常偷偷地看着他呢,他笑起来与小布一样的好看。
我拿了面具,蹦蹦跳跳地去找小布。她正在洗衣服,捶打着手中的大褂,是她姑姑一家人的。我夺过她手里的衣服。小布,小布。你别洗了,看我今天做的泥面具。
小布擦擦汗,拿过面具。她也笑了。你捏得好极了,阿秀。只是为什么这面具看着眼熟呢?
我捏的是常山赵子龙打战时戴的面具。我对着小布胡诌。
小布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得马上洗衣服,要不然姑姑看到会说我的。
我说:好,那我陪你吧。
在小唐和小布面前。我还是乖巧的。
洗完我们去玩好吗?我带你去拉胚房。
那不好吧?小布迟疑地说。村长不让女人进那里。
管他呢。看一眼又没什么的。我们又不去动手乱碰,只是让你看一眼嘛。
那好吧。我马上洗好把衣服晾了,我们就去看拉胚好了。小布匆匆地洗着衣服。我蹲在那边帮她整理洗好的衣服,抖开晒到竹杆上。
小布急急地过来抢,我自己来晒。她把我手中的湿衣抢过去,胡乱搭在竹竿上就拉着我跑。
我边跑边回头看。那件衣服好像也挺眼熟的,滴答着水。我没细想明白,就被小布一阵风似地拉到拉胚房了。
第三部分:鬼魅聊斋窑变在乾隆时期(3)
E
小唐见我们进来,愣了一下,沉下脸说。怎么进来了?可他的眼睛似乎并不是望着我。
小布说,不能进来看一下吗?还轻轻地用鼻子哼了一下,可脸上神情却是笑意盈盈,与她嗔怪的样子很不协调。
小唐停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盯着她。恶狠狠地说:看看看。现在让你一次看个够。
我正在那边琢磨着一个陶土胚。望过来,见他们两人眼对眼像要打架的样子,越瞧越不对劲。他们好像仇恨满腹,眼神却又缠绵如斯。
我脑中灵光一闪,他们俩……难道他们两人……我想起了那件湿手湿脚挂在竹竿上的大褂,那不正是小唐常穿的吗?
我尖叫起来。太阳穴剧烈地痛,想事情想多了我的头就会这样痛起来。我抱着头,伏在地上,身子抽搐着。
小布见了急忙过来,一迭声地问我,怎么了?阿秀,你别吓我。
小唐冷静些。他说,阿秀可能是生病了。
那怎么办?小布眼睛信任地看着他,一付要他全盘处理的模样。
剧痛中我偷看两人的表情,见他们还是那么情意无限的样子,我心也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唐抱起我,小布也想来抱我。我用脚踢他们两人,在地上打滚,所有的乖戾之气,瞬间暴发。
“站起来。阿秀!”一双黑缎面的布鞋在我眼皮底下。是阿爷,最威严的人来了,我惊吓得停止了打滚。
阿爷黄时天镇定地让小唐抱我进屋休息。我挥手赶他,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此时见到他漂亮的脸觉得十分丑陋。
小布说。我来吧,我抱她回屋。
我也挥手赶她。最亲爱的小布现在也让我觉得丑恶了。
别胡闹了,阿秀!阿爷生气了。扬手让他的管家抱走我。我还想踢人,见阿爷的山羊胡子被怒气激得快要竖起了,我不想动弹了,随他们抱走我。
我的身子软绵绵地,脑中一片空白。此后的半个月中,我大病一场。我没让小布来看我,谁也不让看。本来人们对我的关心也只是限于表面,我再一次感觉到被众人抛到旷野里,四周是冰冷的风,吹得我彻骨寒冷。
我拼命地做泥面具。手中的泥也注进了我那股邪气,面具日益呈现出狰狞的模样。我把它们全部挂在房里,每天对着这些面具。我心里郁着一团火,可我无处可诉,只好摔打着手中的泥,恶狠狠地使上全身的劲。
我身体略为舒服了些,想到园子里走走,狰狞的面具做得再多也无法消除我心里的郁闷。小布没来看我,其实来了我也不想见,可时间久了心里又隐隐生出看她一眼的欲望。
我心里有两个自己在搏斗。一个说,看一眼吧,她是小布,你最喜欢的朋友。另一个自己说,不要去。她和小唐眉来眼去,贱得很。
两个自己不断地交锋。最后我对自己说,就算她贱我也要见她一面。
抬起腿跨入小布姑姑小院的时候,我骂自己,阿秀呀阿秀,你才真的是贱呢。我羞惭得想打自己两耳光才觉舒服。
我站在小布房门口,耳边传来的是纺织娘的鸣叫声,有些清冷。已是深秋了,天气的确是冷了。月色把我的身子拉得长长的,真像是个幽魂。我在房里太久,也不梳头,头发乱得像个鬼。想到鬼,我嘿嘿地笑了笑,却没笑出声,只是嘴角牵动了一下。
小布房里没有灯光,却又有异动。我把耳朵贴紧门闩处细听,房里的声音,像是小猫舔浆糊,又像是金鱼在吐泡泡。真奇怪,小布姑姑没养小动物呀。
我看到窗户那儿有一个小洞,偷偷地望进去,顿时两脚发软,软得身体只往下溜;头昏眼花,昏得我快要爆炸。我万万没想到,小布房里如此春光无限。
我从没见过小布这么妖娆、浪荡的样子。她的手与脚缠在小唐身上,像一只八爪鱼,脸向后仰着,嘴里发出的低低的吼叫声,如惊雷劈开我的耳膜,直直地劈进我整个身体。
小布的指甲紧紧抓着小唐的背,抠出道道血痕。小唐的头痛苦地埋在她的双乳间,腰一弓一弓,像小溪里的大青虾的舞动。他们两个也都像青虾,彼此默契地和着节拍,最后发出的一声低沉嚎叫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人都被巨斧劈成两半了,浑身颤栗着,抖得像雨中哀泣的小鸟,无家可归。
我都不知自己心里是愤怒还是其它什么。我默然离开小布那儿,走到村口,庞大臃肿的水碓还竖在那里。
我站在最高处,冲着这样的木架子狂叫起来:啊——啊——啊——尖利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村里的狗们都一起狂吠着,齐声和我的尖叫声。
村人纷纷起来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看到一个乱发朝天的女孩在狂叫。他们惊恐地相互张望,是阿秀,阿秀要变形了吗?难道她要在月圆之夜使煞气?他们议论着,身体抖得比我还厉害,瑟瑟地像落叶。
阿爷来了。我转过头看着他,此刻我也不害怕他了。他命令我下来,回到房里。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具有威慑力,可是对我却一点作用也没了。
我冲着他继续狂叫,继而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是——天——煞——星。我——是——天——煞——星!!!!
第三部分:鬼魅聊斋窑变在乾隆时期(4)
F
村民集中在那里,讨论着怎么对付我。那边烧窑的工人们都跑过来了。窑洞里已经烧了十天了,还有五天就可以起出一窑瓷器。现在人们都往这边跑,那边的窑没人管了。
阿爷挥手,怒声叱骂他们。滚,快回去守着窑!他的眼睛冰得像刀刃,雪亮得要刺死人。
刀刃现在转向我,我心里腾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我不惧怕阿爷了,他在我看来,怒骂声里也隐藏了无限的怯懦。
哈哈。人们都是怯懦的。我狂笑起来。我双手扬起,远远望去必定像个黑暗精灵,复仇女神。
“阿秀……阿秀……阿秀……”
是小布在叫我。她怯生生的模样还是那般让人怜爱,可是现在见了她,我心里什么也不会有了。我古怪地看着她,她和众人一样陌生,陌生得让我无法相信这是曾经一起牵手走过青草地的小布。我还记得第一次我睡着了,哭醒了,她的手指轻轻地抚爱着我的脸。那时,我梦到了阿妈。
阿妈。我的阿妈。我想来看你了。我心里呼唤着阿妈,感觉到身体异样地飘浮着。阿妈的脸,在夜色里贴近我,好闻的木樨花的气息。
我一路狂奔。窑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灿烂夺目的火光,吞噬着陶土,煅烧着它们。无生命的陶土终于涅槃,幻化成一个个神秘的生命体。
我狂奔到窑洞前站住,身后的人们惊恐地望着我。他们此刻的脸上,没有了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卑微的神情。
阿爷也站住。他柔声唤我:阿秀……
他从没这样柔声唤过我。我的阿爷,全村的灵魂,向来道貌岸然的长者,也会这样叫着我。
我觉得可笑了,今天的一晚真让我感觉到好笑。我的笑一定很难看,因为他们见了我的笑容都面面相觑,脸色一个个比我还青。
小布也柔声唤我。阿秀……还有很多人都这样唤着我,阿秀……阿秀……
窑里的陶土胚们也在唤着我,它们的呼唤来自一个更遥远的国度,那儿没有寒冷,没有仇恨,只有温柔、关爱、艺术。
我不愿意再看到身后的人群,这帮面容丑陋的人。
我翩跹起舞,投身于烈火冲天的窑洞里,人们发出的惊呼声是我进窑的进行曲,我成为陶土们的一分子,我的血肉与它们相融,共同呼吸生命的汁液。
今生今世,永不分开。
这才是我的爱情,我孜孜以求的爱情,千百年来,通过一个个出土的陶器,延续我恒星般的生命力。
后记:
拙作只是想探讨一下一个人的爱恨情仇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想了很久,写下来却很快。我不再思索风格与文学的优美性,只是记录下内心最真切的那声呐喊。依然是稚气的。但阿秀这个人,激烈得无法自己控制的生命,能与陶土一起,也算是个圆通吧。
写于2001。11。11
第三部分:鬼魅聊斋金瓶梅前传解构版
一个烧饼。一根竹竿。一桩命案。一块虎皮。
A:武大喜欢做烧饼,没有女人可揉的日子他爱上了揉面团。在他看来,烧饼比老婆实惠。只到突然有一天,有人送给他一个老婆,名叫潘金莲。老婆足足比他高三个头。
B:后现代的一根竹竿,竹竿还是毛竹的时候,毛竹还是一颗嫩毛笋的时候,它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成了一桩奸情的见证人。
C:武二的虎皮很值钱,他打死了吊睛白额虎后患了手软症,每天要喝十碗烧酒才能做事情。他送给了哥哥嫂嫂一张虎皮作见面礼。每天睡在虎皮上的金莲终于得了热血病,粉脸整天红扑扑的,王婆以为她在怀春。
D:西门庆是个风月老手,却架不过那张虎皮的威力。他顶着被金莲的竹竿打出的血包一头扎进了虎皮床,虎皮旺出的血性使他日日与金莲鱼水偷情。偷吃永远比什么都来得香,尽管金莲身上满是烧饼芝麻味。
E:武大全部的心血用在了揉面团上,他害怕老婆的美丽远远超过害怕任何一件东西。他的烧饼做得出神入化,咯吱脆香。面团远比一个女人的身体好控制,并且它还可以填饱肚子。老婆不吵不闹却整天两眼发直,脸灿若桃花。直到她有一天挥舞着一根竹竿把武大赶到了街上。
F:西门庆的床上功夫肯定比一根竹竿强。他想盘下烧饼店。金莲还是老板娘。
G:武大埋头做着烧饼。开始看西门庆与妖精老婆打架。那张虎皮满是腥味,武大好奇地越凑越近,被西门庆一脚踹出门。他的腿功并不因为缠了女人的双腿而弱三分。
H:武大躺在了床上,虎皮搁在一边。他血红了双眼,叫道:弟弟,烧饼,虎皮,奸夫淫妇。他的喊声没有传到街坊耳朵里。他的嘴巴让一个冷硬的烧饼塞得满满当当。他死了。噎死的。死在他的最爱的烧饼手上。
M:金莲穿了红裙套了白袍给老公立了牌位。武二冲进来,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嫂嫂扶他躺下,正好躺在那张虎皮上。武二把嫂嫂看成了母大虫,揪过来嗵嗵嗵打了三拳头,并且哇呀大叫,仿佛又到了景阳岗。他拔出腰刀咯嚓捅到了嫂嫂身上。血溅虎皮床。他酒醒后知县判他是误杀。发配沧州。
N:武二斜眼看了看哥哥的烧饼店,那张虎皮挂在堂前。武二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杀死一个漂亮女人远比杀死一只老虎困难,他不得不喝更多的酒。
O:西门庆从此害怕吃烧饼。这天管家领了一个长工进门要他过目。西门庆抬头突然见到长工的圆脸满是麻子。他尖叫起来:“快赶出去!”接着呕吐起来。
P:竹竿被隔壁王婆拿去了。在一个老女人的手上,竹竿终于安全了。它再也不用担心,会成为下一桩奸情的见证人。
Q:阳谷的烧饼很出名。直到现在还有人在吃。但没有一个人能做出武大烧饼的味道,也从此没有一个人,因为吃烧饼而被噎死。他们都很小心翼翼地,把老婆的竹竿藏得很好。
第三部分:鬼魅聊斋世纪末的最后一棵桂树
1
吴刚在磨着斧头,他慢悠悠地磨了一天一夜,雪白的宣花大斧磨得和月色一样惨白。他磨着的时候觉得手里的斧头像他自己,锋利了欲望,磨断了岁月。其实用岁月这个词是不恰当的,坚硬僵冷的月宫,寂寞远比岁月更可怕,寂寞是岁月的衍生品,还是岁月是寂寞的领路人?
这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磨平了N块磨刀石,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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