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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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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打过。” 
  “接通了?” 
  “没有,她没有回答。” 
  “她回答你电报了?” 
  “那天下午。我让旅社兑了现,乘火车去雪港城。” 
  侍者过来收拾好用过的盘子,带来冰淇淋和咖啡。 
  “你信得过依娜吗?”我问。 
  “我一直以为信得过,现在可说不定了。”她不适地说。 
  我说:“曲保尔被人干掉后,对依娜的官司太有利了。” 
  “是的,我现在看得到这一点。” 
  “这也可能是谋杀动机。” 
  “你说依娜可能杀死他?”她问。 
  “警察也许会这样想。” 
  “但是她在雪港城呀。” 
  “你打电话的时候她不在呀?” 
  “嗯……也许,也许不在。” 
  “是第二天的下午,相当晚,她才汇钱给你,是吗?” 
  “是的。” 
  我们用完了冰淇淋,坐着吸烟,慢慢地喝咖啡,两人都不说话,都在深思。 
  “现在我怎么办?”她问。 
  “身边有钱吗?” 
  “依娜汇我的尚剩一点。告诉我,唐诺,我怎么办,该不该去警察局把事实说出来。” 
  “还不到时间,更不是现在。” 
  “为什么?” 
  “已经太晚了。你没有赶上第一班车就失了时机。” 
  “我总可以解释……” 
  “不行,目前不行。” 
  “为什么?” 
  我说:“你没有杀他吧?” 
  她看着我坦然地摇摇头。 
  我说:“即使你没有,总是有别人杀了他。那个别人最希望警察把这件事套在你头上。” 
  “我现在去能不能使他们不把这件事套我头上呢?” 
  “我不如此想。” 
  “到底为什么?” 
  “你再维持一段时间不被他们找到,真的凶手沉不住气,会开始安排假证据,说假的证词及其他错误行动。当然我们也有机会会发现他是谁。我们把线放长一点,看能不能捆住真正的凶手。” 
  “不要捆住我自己……我希望。” 
  我看着她的眼,举起咖啡杯,我说:“让我们希望。” 
  我付了账,问餐厅有没有公用电话亭。我把自己关进电话亭,拨电话接通新奥尔良机场。 
  “是赖侦探从雪港城打电话。”我说。我怕他们会问到底我是警局的侦探还是私家侦探,所以我快快地接下去说:“星期三中午你们有一位乘客自纽约来。这位乘客才去纽约又立即飞回来。他的姓名是海莫莱。” 
  电话另一侧一个声音说:“请等一下,我查查记录。” 
  我差不多等了一分钟,等候的时候可以听到翻纸的声音。那人说:“是有的,一位海莫莱先生,纽约及回程。” 
  “你不会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我是说不可能形容一下他外形吧?” 
  “不会,我不记得他,等一下。” 
  我听到他说:“什么人记得礼拜三卖过一张票给一位海先生去纽约?雪港城警局在查询……抱歉,这里没有人记得他。” 
  “这种每站要停的螺旋桨飞机,在上机前你们要测乘客体重的吧?” 
  “等一下,这个记录就在这里,这位乘客体重……我们看看……喔,146磅。” 
  我谢了他,挂断电话。 
  海莫莱至少200磅。 
  我走出电话亭。 
  “是什么?”方绿黛问:“坏消息?” 
  “去不去加州?”我问。 
  “都可以。” 
  “我想我们可以包一辆车去华斯堡,从华斯堡应该有飞机,明天一早可到洛杉矶。” 
  “为什么去加州?” 
  “因为对你来说,本州已太白热化了。” 
  “我们二个一起走,不是太明显吗?” 
  “是的,做得越明显越好。” 
  “这话怎么说?” 
  我说:“人们会好奇一对他们不认识的男女。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认识我们。我们和每个人交谈,从包车司机到飞机中每一个乘客。我们是夫妇,我们离开洛杉矶向东度蜜月。收到电报说你妈发了心脏病,我们赶回去看她。是一个中断了的蜜月。人们会同情我们,记住我们这个身分。假如警方追踪人员描述你的外型,说是杀人凶犯,当然不会有人和一个可怜小新娘合在一起。”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度蜜月?” 
  “等我用电话找到包车。”我说着又回进电话亭。 

 

 
17



  星期天清晨破晓时,我们正掠过亚利桑那州上空。脚下的沙漠渐渐远去,模糊,变成灰色,像个海洋。而且形态和颜色不断改变。较高的山脊上隆起的石头先得到太阳的光辉。下面深的峡谷和干的河流仍在阴影之内。星星已退缩到远处,大小如针尖。双引擎的响声,在地下错综岩石里引起很大的回音一路向西。东方出现玫瑰红光,山脊巨石像美酒里的冰块。我们在沙漠中全速西飞,像是不想让太阳追上。但突然太阳自地平升起,晨曦照亮了一切。向东的岩石已起了反光。加强了峡谷内黑暗的神秘性。太阳爬升快速,不久我们就见到沙漠上我们自己飞机的影子。影子掠过科罗拉多河,我们进入加州上空。双引擎隆隆的声音一变,我们停在沙漠中一个小城市加油,机上旅客都准许离机,免费的早餐在机场餐厅供应,有热咖啡、火腿蛋和面包卷。 
  我们又一次起飞,高顶积雪的大山就在眼前。飞机飞进两个大山前,沙漠就再也看不到,地下是柑橘与柠檬的天下。红瓦灰泥墙的田庄分布在绿野中。田庄变成小城市,小城市集成大城市,洛杉矶就在眼前。 
  我转向方绿黛:“快到了。” 
  她笑着对我说:“这是我最好的蜜月旅行。” 
  飞机突破云层,一面跑道清楚在前,不断接近,终于机轮着地,洛杉矶到了。 
  我说:“到了,我们先找旅社,我好和合伙人联络。” 
  “你说过的柯太太?” 
  “是的。” 
  “你想她会喜欢我吗?” 
  “不会。” 
  “为什么?” 
  “她最不喜欢漂亮的年轻女郎……尤其是她以为我喜欢的。” 
  “是不是怕她会失去你?” 
  “只是因为这个。”我说:“她可能什么原因也没有。” 
  “我们登记……是不是用自己的姓名?” 
  “不用。” 
  “可是唐诺,你……” 
  “你用赖绿黛的名字登记。”我说:“我用我自己名字,现在开始我们改为兄妹。我们的妈妈有病,我们急着回家。” 
  “我是赖绿黛?” 
  “是的。” 
  “唐诺,你把你自己也牵进去了。” 
  “为什么?” 
  “用你的姓来掩护我。你知道,警察正在找我呀!” 
  “我怎么会知道警察正在找你?你又没有告诉我。” 
  她笑道:“说可以这样说,实际行不通的。假如你不知道警察在找我,又何必带我躲躲藏藏,用假造的姓名,假造的关系呢?” 
  “答案非常简单。”我说:“你是我接办案件中的重要证人。我想有你作证可以帮我侦破一件谋杀案。我当然把你当作禁脔。除了书面向柯白莎报告外,我正在把你带到她那里去,要你口头亲自说出整个故事。” 
  她静默了几秒钟,她说:“我相信柯白莎一见我就会见恨于我。” 
  “千万不要期望她会欢迎你。” 
  我们走进一个旅社,柜台职员知道了我们将死的母亲故事之后,我告诉他我急于用电话。他指给我看电话亭。 
  我拨白莎不登记的电话,没人接听。 
  我来到自己房中再找白莎。这次一个黑女佣来接话。 
  “柯太太?”我问。 
  “她现在不在。” 
  “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能确定。” 
  “她去哪里?” 
  “钓鱼。” 
  “她回来,请她回电……不,告诉她赖唐诺有来电。我每隔一小时打一次电话,打到她接听为止。” 
  “是的,先生。我想她今天很早去钓鱼,她说早潮是7点半。我想她也快回来了。” 
  “我每小时打一次电话。告诉她我说的。每小时一次。” 
  我爬进舒适的大浴盆。泡在里面10到15分钟。起来用冷水淋浴。用毛巾好好把身体都快擦红了。刮了胡子,穿了衣服。斜靠在椅上闭上眼睛。 
  方绿黛打开二房间的交通门,进入我的房间,把我吵醒。但我太困了,等她把交通门关上才张开眼来。 
  “有事?” 
  “该是打电话的时间了。” 
  我呻吟一下,拿起电话,报了电话号,开始等待。 
  这次白莎在家——电话中传过来放下东西的声音,她是才进屋,听到电话抢着来接的。我也听到黑女佣叫她的声音,跑向她的声音,而后是白莎经过电话刺耳的喊声:“唐诺吗?老天!你为什么屁股上长疮,总不肯留在一个地方。要跑来跑去。你以为我们社里钞票多,自己会长出来?你要找我商量事情可以打电话,我告诉过你一千次,一万次……” 
  “说完了?” 
  “还没有!”她完全“交战状态”地说:“我甚至还没有开始说呢……” 
  “好,等你说完了我再打电话给你。好男不与女斗。” 
  我轻轻地把话筒放回原处,把白莎的吼声切断。 
  方绿黛的眼睛像鸡蛋一样大。我看得出她的惧怕。 
  “唐诺,你为我得罪人?” 
  “也许。” 
  “请不要这样。” 
  “人总是要争的。不争这个争那个。” 
  “你指什么?” 
  “指白莎。不争口气,她就爬到你头上来。倒也不是存心的。她天生这脾气。非先下手不可。我要睡觉了,不要吵我,你也睡一会。” 
  “你不再找她了?” 
  “等一会儿再找。” 
  她忧虑地笑着说:“你真有意思。” 
  “什么地方?”我问,干脆倒到床上去休息。 
  “说说而已。”她说,只好回自己的房去。 
  我也花了10多分钟才入睡。一睡睡了2小时,我醒来立即挂电话找白莎。 
  “哈啰,白莎,我是唐诺。” 
  “你这个自以为了不起,应该杀一千刀的小混蛋,你不听劝总会吃大亏的,你竟敢挂我电话,我要教训你,你……我要……” 
  “我过2钟头再给你电话。”我说,挂断电话。 
  过了一小时左右,绿黛过来说:“我没有听到你起来。” 
  “是因为你睡着了。一定太累了。” 
  “是太累了。” 
  她坐在我椅子把手上,手靠着我肩。眼看我手中报纸。 
  “你又打电话了?” 
  “是的。” 
  “她说什么?” 
  “老调。” 
  “你怎么办?” 
  “老样子。” 
  “我以为你急于和她交换意见。” 
  “我是的。” 
  她笑了:“你包汽车,搭飞机,老远赶过半个美洲,为的是要和她洽商,而你现在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也在做事呀!” 
  “做什么事?” 
  “等候白莎冷静下来。” 
  “她会吗?我看这样她更生气。” 
  “我知道,她现在很生气,火冒三丈。但她也在好奇。好奇心慢慢会上升,慢慢饱和。盛怒会渐渐灭退。我对付白莎有独到的经验。看看报纸?今天有漫画。” 
  她的笑声不高,带点神经质。“现在不看,”她说,“这是什么?” 
  她凑前注视我手中报纸上一段消息。我感到她头发轻刷我面颊。我拿住报纸让她看完这一段,把报纸放置地下,她坐到我腿上,我吻了她。 
  她温暖的嘴唇停在我唇上一段时间,突然她浅褐色的眼珠凝视着我双眼,把头移后说:“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这一手。” 
  “哪一手?” 
  “想勾引我。” 
  我把她轻推,让她坐在地上,我椅子旁边。 
  我说:“这不是勾引你,是吻你。” 
  “喔。” 
  她坐在那里一会,向上看着,笑着说:“你真有意思。” 
  “什么地方?” 
  “我说不上来,很多地方。你喜欢我吗?唐诺?” 
  “喜欢。” 
  “你想……我会不会杀人?” 
  “不知道。” 
  “你想我也许有?” 
  “是的。” 
  “所以你临崖勒马。” 
  “我勒马了吗?我也没有临崖呀。” 
  “唐诺,你帮我太多忙了。”她现在坐在我脚背上,手肘放我膝上:“我想你是个好人。” 
  “不见得。” 
  “至少你对我已经十分好。你不像别人,你当我是正经人对待我。你使我对人性的看法恢复信心。我第一次使我自己失踪,是因为混进了一件丑陋的、残忍的、怕死人的事件里去。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要你知道。但的确这件事使我对人的本性信心全失。我的结论:人……尤其是男人,他们……”房门门把很快一转,有人用肩轻顶房门。 
  方绿黛惧怕地看我,轻声说:“警察?” 
  我指了指连接着的房间。 
  她两步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突然回来,伸手摸到我的脸,摸到下巴,把我头抬起。在我明白她要做什么前,她用嘴唇吻了我的。 
  敲门声激怒地响起。 
  方绿黛低声说:“万一是的话……谢谢你,再见。” 
  她像小鸟出笼飞回自己房中。门被小心地关起。 
  敲门声又从房门响起,而后柯白莎的怒声叫喊着:“唐诺,开门。” 
  我走过房间,把门打开,一面说:“你来得好快!”让她进来。 
  “请坐,白莎。你可用那只椅子。想来你已见到报纸。你能从第二次电话追踪到这个旅社,的确很不容易。花了一点小费吧?” 
  白莎说:“有你这个合伙人真倒了八辈子的霉。突然失踪,谁也不知你在哪里。海先生自新奥尔良来电话。他很不高兴,他认为你在欺骗他。说再也没有奖金,不给出差费,可能要告我们毁约。”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说什么,改变意见,把嘴唇紧闭,拉成一条缝。 
  我点起一支纸烟。 
  白莎说:“和你这个没有根的做伙伴就是这点不好。你饿到肚皮碰到脊背骨的时候,我收留你。给你吃饭,给你工作。不到两年你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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