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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k的生活和时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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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带着孩子的妹妹从一个手袋里拿出一瓶包在棕色纸包里的葡萄酒。K坐起来,喝着。
“那么,你从哪儿来,伙计?”那个陌生人问道,“你为这些人干活吗?”他用细长的手指指着那身工装衣裤,指着衣兜上的金色字母。
K正打算回答,可是他的胃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就收缩起来,刚刚喝下去的酒像一股清冽的金色溪流冒了上来,并且马上被地上的沙子吸干了。他闭上双眼,这时觉得天旋地转。
“嘿!”那个陌生人说道,一边笑着一边拍着K的后背。“这是空着肚子喝酒闹的!让我告诉你吧,刚才一看见你,我就对自己说,‘那个人肯定是营养不良!那个人肯定肚子里需要一顿丰盛大餐!’”他扶K站起来。“跟我们走吧,伐木者先生,我们会给你一些东西让你不再这么瘦骨伶仃的!”
他们一起沿着散步大道走着,直到他们找到一个空汽车棚为止。那个陌生人从一个手袋里拿出一个新鲜面包和一听炼乳。他从自己的屁股兜里拿出一个细长的黑东西,举在K的眼前。他摆弄了一下,那个黑东西变成了一把刀子。他吹了一个惊奇的口哨,向大家展示着那闪闪发亮的刀锋,然后大笑不已,拍着自己的膝盖,用刀子指着K。那个婴儿,睁大眼睛从母亲的肩膀上窥视着,也开始笑起来,一边用一个小拳头击打着空气。
那个陌生人停止了大笑,恢复了正常,他切了厚厚一片面包,又在上面倒了一圈圈的炼乳,然后把它递给K。K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吃起来。
他们经过一个胡同,那里有一个滴着水的水龙头。K立刻离开众人前去喝水。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那清水好像直接穿过他的身体:他不得不走到胡同的尽头,蹲在一个阴沟上,尿完以后感到头晕眼花,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工装衣裤的袖子。
他们把住宅区抛在身后,开始爬上信号山的低矮山坡。K走在这群人的最后面,他停下来喘气。那个带着婴儿的妹妹也停了下来。“好沉呀!”她说道,一边指了指背上的婴儿,微笑着。K提出要帮她拿那个手袋,但是她拒绝了。“这没什么,我习惯了,”她说道。
一道围栏标出了森林保护区的边界,他们从围栏上的一个窟窿穿过。那个陌生人和另一个妹妹在他们前面,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上山小路上;在他们下面,海角星星点点的灯光开始闪亮;海平线上大海和天空幻化出一片猩红。
他们在一片稠密的松树下停下脚步。那个穿白衣服的妹妹消失在昏暗中。几分钟后,她穿着一条牛仔裤回来了,拿着两个鼓胀胀的塑料袋。另一个妹妹解开她的上衣,用乳房给孩子喂奶;K不知道该看哪面才好。那个男人铺开一条毯子,点起一枝蜡烛,把它固定在一个罐头盒上。然后他摆出了他们的晚饭:那个大面包,炼乳,一整根半熟的干香肠(“金子!”他边说边把那根香肠朝着K的方向摇了摇,“你要为这个付出金子!”)和三根香蕉。他把酒瓶的盖子旋转开,并且把它递过来。K喝了一口,又把它递回去。“你们有水吗?”他问道。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酒我们有,牛奶我们也有,而且有两种牛奶,”———他随便指了指带婴儿的那个女人———“但是水,一点儿也没有,我的朋友,我很遗憾在这个地方没有水。明天,我答应给你水。明天将是崭新的一天。明天你将会拥有成为一个新男人所需要的一切。”
K喝了酒有些头重脚轻,他不得不时不时地扶住地面使自己不至于栽倒,他吃了一些面包和炼乳,甚至吃了半个香蕉,但是谢绝了香肠。
那个陌生人说到海角的生活。“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他说,“为什么我们像流浪汉一样睡在山上?我们可不是流浪汉。我们有吃的,我们有钱,我们在过一种生活。你知道我们曾经住在哪里吗?告诉伐木者先生我们过去住在哪儿。”
“诺曼底,”那个穿牛仔裤的妹妹说道。
“诺曼底,诺曼底1216号。后来我们爬台阶爬厌了,就到这儿来了。这是我们的夏日休养地,我们来这里野餐。”他笑了。“你知道在那之前我们住在哪里吗?告诉他。”
“大剪刀,”那个妹妹说。
“大剪刀男女理发馆。所以你就明白了,如果你知道怎么干,住在海角挺容易的。但是现在告诉我,你从哪儿来?我过去没有见过你。”
K明白该轮到他说话了。“我在凯尼尔沃斯的营地里呆了三个月,直到昨天晚上,”他说道,“我过去是一个园丁,为市政委员会干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后来,我不得不离开,带着我母亲到乡下去,为了她的健康。我母亲曾经在海角工作,她在这儿有一个房间,我们在路上刚才经过那儿。”一阵恶心的浪潮从他胃里直涌上来;他挣扎着控制住自己。“她死在斯泰伦博斯,在去乡下的路上,”他说。世界在起伏摇晃,然后又变得安定了。“我总是搞不到足够的吃食,”他继续说下去。他发现那个带着婴儿的女人在对那个男人悄声耳语什么。
第三章第三章(2)
另外那个女人走到摇曳的烛光范围以外。他突然想起他一直没看见那两姐妹互相说话。他又想起自己的故事微不足道,不值得去讲,而且充满了一段段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越过的空白。另外,他简直不知道如何讲故事,如何让听故事的人一直饶有兴趣地听下去。恶心和晕眩过去了,但是身上突然冒出的汗水正在变凉,他开始打起寒战来。他闭上了双眼。
“我看你困了!”那个陌生人说道,边说边在他膝盖上拍了一巴掌。“是睡觉的时候了!明天你就会成为一个崭新的男子汉,你会看到的。”他又拍了K一巴掌,手更轻。“你的情况不错,我的朋友,”他说。
他们在地上的松树针叶上面铺好床。看来别的人自己都有从袋子和行李卷里拿出来的被褥、床单。他们给了K一块厚重的塑料布,他们帮助他用那块塑料布把身子包裹起来。K紧裹在塑料布里,身上出着汗,打着哆嗦,被耳朵里的营营声烦恼着,只是时睡时醒。他在半夜被人惊醒,那个他还不知其名的男人跪着俯身看着他,挡住了他看到的树冠和点点繁星。他想:我必须讲话不然就太迟了,但是他没有出声。那只陌生的手掠过他的喉咙,摸索着他工装衣胸口兜的扣子。那包南瓜籽发出很响的声音,K再也不好意思假装没有听见了。于是他嘟囔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体。片刻之间那只手僵住了;然后,那个男人退回到黑暗之中。
这一夜的其余时间K一直躺着,穿过树梢,观察着划过夜空的明月。天亮时,他爬出那冻得发硬的的塑料布,走到别的人躺着的地方。那个男人紧挨着那个带婴儿的女人睡着。那个婴儿自己却醒了:盘弄着母亲的紧身内衣的扣子,他用大胆无畏的眼睛看着K。
K摇了摇那个男人的肩膀。“我的那个纸包在哪儿?”他耳语道,尽量不把别人吵醒。那人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在几码以外,K找到了那个纸包。他在地上爬着,把散落的种子找回来大约一半。他把那些种子放在兜里,扣上扣子,放弃了寻找其余的种子,他想到:太可惜了,———在松树的树阴下什么东西也不会长。然后他走上了下山的蜿蜒小径。
他穿过凌晨空旷的街道,走向海滨。由于太阳还躲在小山后面,他接触到的沙子很凉。他在礁石之间走着,凝望着潮水留下的一个个水洼,在那些水洼里他看见蜗牛和海葵悠然自得地过着自己的生活。看厌了这些,他横穿过海滨大道,在他母亲当年的那扇门前,靠墙坐着度过了一个小时,等待着会住在那儿的无论什么人出现或者露面。然后他又回到海滨,躺在沙子上,谛听着自己耳朵里的营营声,那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声音或者是飞驰过他的脑海的思想的声音,他也不知究竟是哪一种。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身体中的某种东西已经释放出来或者正在释放出来。然而他也不知道正在释放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又有一种感觉,一种他从前认为自己内心中的十分强韧的像绳子一样的东西,正在变得湿润而呈纤维状,而且这两种感觉似乎联系在一起。
天空中太阳升得很高了。它已经达到的位置使它总是在一个眼皮里闪闪烁烁。肯定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却没有什么印象。我刚才睡着了,他想,但是比睡着了更差劲。我刚才心不在焉;但是我的心思刚才在哪儿呢?他在海滩上已经不再孤独。两个身穿比基尼三点式泳装的少女正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进行日光浴,帽子盖在她们的脸上,那儿还有其他人。他感到炎热而心绪混乱,于是磕磕绊绊地径直朝公共厕所走去。所有的龙头依然是干的。他把两条胳膊从工装上衣里褪出来,坐在流沙堆上,上身赤裸到腰部,努力使自己镇定一下。
当那个高个男人和那个他认为是那两姐妹中的老二一起走进厕所的时候,他依然坐在那里。他试图站起来离开,但是那个人拥抱住他。“我的朋友伐木者先生!”他说道,“我看见你真高兴!为什么今天早晨你那么早就离开了我们?我不是告诉你了今天将是你的一个了不起的日子?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他从自己的夹克衣兜里提拎出一瓶半品脱装的白兰地。(他住在山上,怎么能保持得那么整洁?K感到惊奇)他领着K回到流沙堆上坐下。“今天晚上我们要举行一个晚会,”他小声说道,“在那儿你将会遇到很多人。”他喝了点儿酒,然后把瓶子递过来。K喝了一口。一种倦怠感从他的心脏扩展开来,给他的头脑带来一阵令人愉快的麻木。他躺下,又回到一种飘飘悠悠昏头昏脑的状态之中。
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然后有人解开了他的工装衣裤的最后一个扣子,一只凉爽的手滑了进来。K睁开了眼睛。是那个女人:她正跪在他身旁,抚弄他的阴茎。他推开她的手,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那个男人说话了。“放松吧,我的朋友,”他说,“这儿是海角,这是所有的好事儿发生的日子。放松自己,尽情享受。你自己伺候自己喝酒吧。”他把酒瓶放在K身旁的沙土上,然后走了。
“你的兄弟是谁?”K大着舌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叫腊月,”那个女人说道。他没有听错吧?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话。“这是他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明天他就可能有一个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证,不同的名字,应付警察用的,所以他们把他搞混了。”她弯下身子,把他的阴茎放到自己的嘴里。他想要把她推开,但是他的手指在碰到假发那生硬僵死的毛发后退缩了。这样,他放松了,一任自己迷失在自己头脑的旋转之中,迷失在那遥远而潮湿的温暖之中。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可能睡着了,他不知道,她挨着他和他并排躺在那流沙上面,并且依然把他的性器握在她的手中。她比戴着那头银色假发时看上去要年轻。她的嘴唇依然是湿漉漉的。
“那么他真的是你的兄弟?”他含糊地说道,心里想着那个等在外面的男人。
她微笑着。用一个胳膊肘支着身子,她的嘴完全贴着他的嘴,吻着他,她的舌头在他的嘴唇上舔来舔去。她精力充沛地在他的腹股沟和他紧紧结合在了一起。
干完了事情之后,他感到为了他们双方他应该说点什么;但是此刻所有的言词都从他嘴边逃走了。白兰地带来的那种平静似乎也正在离他而去。他就着那个瓶子里喝了一口,然后把瓶子递给那个姑娘。
一些形象正在朦胧地出现在他身体上方。他睁开双眼,看见那个姑娘,正在穿鞋。在她旁边站着那个男人,她的兄弟。“睡会儿觉吧,我的朋友,”那个男人用一种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说道,“今天晚上我会回来,接你参加我答应你的那个晚会,在那儿会有很多吃的,在那儿你将会看到海角如何生活。”
K以为他们终于走了;但是那个男人又回来,俯身对着他的耳朵悄声说了最后几句话。“对一个什么也不想要的人,”他说道,“是很难表示友好和善意的。你千万不要担心说出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到就会得到。这是我对你的忠告,我的瘦猴朋友。”他轻轻拍了拍K的肩膀。
终于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了,由于寒冷他哆嗦着,他的嗓子干透了,刚才与那个姑娘一起经历的那段令人羞耻的插曲,好像一个阴影在他思想的边缘等待着,K自己扣好衣裤的扣子,走出那个厕所来到海滩上,太阳正在西沉,那些穿比基尼泳装的姑娘们正在收拾东西离去。蹚着沙子走路甚至比过去更加费力;有一次他甚至失去了身体的平衡,东倒西歪差点摔倒。他听见那个卖冰激凌的小贩的丁当铃声,于是快步追着他走着,但随后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一文不名。有一阵他的头脑变得很清醒,使他足以意识到自己病了。他似乎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温度。他在同时既发冷又发热,也许这是可能的。这时一阵模糊朦胧又降临在他身上。在台阶最下面一层,当他正扶着栏杆站在那里,两个姑娘从他身边走过,她们转移开自己的目光,并且,他疑心,还屏住了呼吸。他看着她们的臀部走上台阶,他很惊讶地发现在自己的内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用自己的手指在那柔软的肉体上掐上一把。
他在蓝色海岸饭店后面的水龙头喝水,一边喝一边合上眼睛,想象着那清凉的水从山上流下来,流到蒂瓦尔公园上面的水库,然后穿过埋在街道下面黑土里的几英里长的管子,流到这里,来为他解渴。他忍不住,排空了自己,然后又喝起来。现在他感到轻飘飘的,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的双脚在接触地面,他穿过最后的天光,走进过道的阴影,毫不犹豫地扭动了那扇门的把手。
这间他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塞满了乱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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