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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2-残翅-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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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她在北京街头与一个满脸胡须、衣衫褴缕,弹二胡的老人深夜交谈,老人说,那是她妈妈在牢狱里的苦难灵魂与她共鸣的结果。她撇撇嘴,说什么深牢大狱,我妈活的好好的!老人微笑,说孩子,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她再一次离家出走,结识了几个单打独斗的摇滚爱好者,一起组建乐队。一年之后,由于经费不足,被迫解散。在那个平安夜里,吐得昏天黑地的花妮遇见醉酒的沈瑶晶,被她带回家中。她们对彼此一无所知,只是一接触到对方,就立刻感受到了对方的孤独。同是极度害怕被遗弃的女子,不善言表,相濡以沫,又心有余悸。看上去毫无原则,其实生活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她们相似得仿佛双生子,上天必定会留给她们一段情缘。可是这个时机,那个把她带回家的女孩,正深爱着一个遥远得近似童话的男人。
不管他是不是一个王子,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他。
花妮步出机场,从背包里抓出一只小狗,抱在怀里。小狗扑腾了几下就安静了,显然这趟飞机它“坐”的很不舒服。这条狗是她独自在北京接头哭泣时遇到的,亦是流浪的孩子。那一晚她抱着脏兮兮的它,觉得无可归依。
如今身在沈阳的她,当务之急,得去找工作了。
异乡人找工作的方法,就是一个门一个门地敲进去,不管人家是不是要招工。不出意外,五十家之内必能找到活干。只是这五十家跑下来,腿跑断了,尊严也断了。这招在国外的华人中屡见不鲜,花妮也决定效仿一下。
只是这沈阳的街头,一家挨一家,大大小小全是发廊。花妮叹了口气,心想难道真要靠男人吃饭了吗?
她走进一家发廊,迎着老板色迷迷的目光,她说:“我想找份工作。”
“你会做什么?”老板问。
“唱歌。”
“我们是发廊,不是音乐厅,不卖唱。会不会上床?”
真是个笨男人!她心里嘲笑着,便离开了。这种事情要靠骗的,到时候自然而然就到了那一步,实在不行就来硬的。毕竟极少有女子开始就奔着这条路去,都是一步步生活所迫,像他那么直接,难怪手下的小姐都长得惨不忍睹。
骚要骚在骨头里,外表清秀,这样的女孩才能吸引客人。
花妮想着,充满自信地笑起来。
花妮玩弄手中的硬币,每到一家发廊前,她会猜一次正反面。如果是背面,她就推门进去。一连五家,她都没得到机会。她不以为然地笑笑,因为这枚特殊的硬币本就没有背面。沈阳街头这一路,走得仿佛一生。她的生命如同手中硬币,在游戏中进行一种自欺欺人的矜持。外表放荡,内心又是怎样的不甘?连她自己都说不好。女人身心的一道道防线,总会在日子中逐一被攻破。在失去中成长,在成长中失去。
硬币不小心掉到地上,竟碎掉了。
她抬起头,是那样不起眼的一家发廊,好像刚刚走过的无数。进去,她见到老板,一个妆束浓艳而大气的女人,谈吐间透着一股土气的仗义。
花妮开始有一点点喜欢这个女人。
“我来找人,我只要一点点饭钱。”
于是,她被留下来,并安排和几个女孩同住一间小屋。
花妮躺在狭小的屋子里,借昏暗的光,看到同屋的女孩莉莉回来,她走路不稳,又高又细的黑色长靴在脚下打晃。扶着墙,她脸色难看极了,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灾大难,劫后余生。
《残翅》 五花妮(7)
莉莉踱到床边,坐下来,开始抽烟,浑身颤抖。
“快睡吧,天亮就好了。”有个女孩说,却不见有人起身。
“他是个畜牲。”莉莉沙哑地。
良久,没有人回应。
花妮从床上爬起来,递了块毛巾给她,温水泡过的。转身将走,听到身后莉莉微弱的声音说:“帮我把衣服脱掉吧。”
花妮转过身面对莉莉,有点气愤地看着她。
“我身上太疼了,不想动。”莉莉解释道。
有人发出了“呲呲”的笑声,有人翻了个身,很快这一点点躁动又归于平静。
花妮从莉莉手中接过刚刚递给她的毛巾,走回到自己床前,把毛巾挂在床头,转头对她说:“别把对付男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说罢爬上床,不再理会独自抽烟的莉莉。莉莉自己脱掉高跟靴,一头倒在床上。烟很快灭了,天很快亮了。
有白天,有晚上,这是第一日。
休息一夜,白天她开始奔走。去哪里找,她并不清楚。她想,先去各个高校跑一跑吧!
花妮要起床去办正事,她不能像同屋的那些女孩一样昼伏夜出。匆匆穿好衣服,她临出门前瞥了一眼熟睡中的莉莉,莉莉的脸有些浮肿,右眼眶略微发青,一条白白细细的小胳膊露在外头,有烟头烫归的痕迹,两处,一新一旧。
她在这几秒钟内,突然有点愧疚昨晚对这女孩请求的拒绝。
莉莉保持熟睡的姿势不变,却开口对她说:“这里不需要怜悯。”
没有一个女人能真正熟睡,尤其是她们这样神经衰弱的女子。
花妮没有回答任何,走出门去。有个女孩刚刚回来,在寒冷中抱着交叉的双臂,表情木纳。
沈阳!
我一拍桌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如梦初醒。
对,她一定是去沈阳了,去找那个她素不相识的佳文。那个傻丫头,找他干什么!要知道无论是北京或其他地方,异乡人没有治安。发生这样的事情,叫我如何对斌铖坦诚,那样滑稽的故事和感情。倘若花妮真出了什么意外,这些人里面我最不是人!
“想想办法,瑶晶,你最有主意了!想想办法……”斌铖苦不堪言的表情叫我发怒。
“不许哭!”我喝他,“不许哭,听见没有!是爷们就振作起来,出去把妮子给我找回来!谁都不许哭,我有办法,我有办法的……”
斌铖抬头看我,维男也是,他们的目光纠结在一起,把我衬托得无比高大。“瑶晶,”斌铖恳切地对我说,“我们想办法,你快坐下,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维男搂住我的肩膀,扶我慢慢坐下。在维男的臂膀中,我方感到我瑟瑟发抖。这样不行,我深深地呼吸,一次又一次。我闭上眼睛,使自己镇定,再镇定。啊,好,我轻拍大腿,说:“把电话给我。”
“瑶晶,你确定你要做什么吗?”斌铖似乎对我产生了怀疑。
他一开口,我突然发现这小子长得十分可爱。瘦长脸儿,单眼皮儿,颧骨挺高,鼻子特挺,嘴有点翘。“斌铖,咱得借你老爸的关系用用。”
我们以斌铖爸爸为核心,列了长长的人际关系表,拐弯抹角找到沈阳公安局副局长,姓贺。在得到告知已经和沈阳打过招呼之后,我们拨通了号码,斌铖在电话里声情并貌地说自己是某某某的儿子,妹妹独自到沈阳旅游,突然失踪,希望能得到警方的帮助,一家人都将感激不尽。另外,我们在沈阳的朋友会联络警方,协助工作。
那个朋友,当然就是佳文。
这样,我们又联系佳文,他语气严肃,说一定尽力。
一系列事情办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和祈祷。
这时,我感到维男的目光意味深长,她说:“瑶晶,你好像突然长大了,你竟然能解决那么复杂的事情,你成熟得让我陌生。”
“男人的成长是骤变,女人的成长是蜕变,我一直在有意识地为自己积累能量,所以男男,你不要惊讶,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去尝试,你就永远不知道你能做什么。”
嗯。她点点头,微笑:“我也会努力,让我们成为互助型的朋友,最牢靠,历史最强的一对,不离不弃。”
傻丫头。我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不说话。心里却浮上一丝愧疚,好像另有新欢的情人。
花妮一无所获回到发廊,发廊刚刚开始营业。她梳了梳头发,开始干活。白天人很少,多是妇女和小孩,洗剪吹,简单而正经。夜幕降临后,生意才算起来。有男人三三两两地进来,要求按摩,有的很直接就把姑娘带走。去哪里,不得而知,大概也跟北京差不多吧!花妮心想。
这个中年男人长得很土,却一眼看中了花妮。他很霸道地要求这个新来的女孩子给他做按摩。花妮无论怎样推托不开,老板娘开口说,只是按摩嘛,给他洗洗头就好了。花妮垂下脸,挤了洗发水在手心,用力按他的头。男人并不甘心,一句句挑逗她。她不应。男人生气了,骂老板,骂店里的服务态度不好。老板娘出来安慰,笑脸相迎,说这个女孩子年纪太小,只是出来打工的,不会做那种事。又问他要不要别的姑娘,也很好的!
男人一摆手,好像很有派的样子,气冲冲地走了。花妮冲老板娘很庆幸地坏笑,却被老板娘阴着脸拽到一边。那男人原来有点背景,仗着哥哥在城里当个不大不小的官,混不讲理。不过他是不敢在这里闹事的,老板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刀一枪靠自己打拼的女中豪杰,但出了店门,事情就很难讲了,老板娘嘱咐花妮要小心。
花妮点头称是,并没太放在心上。
她有些思念北京。
也想念瑶晶,想瑶晶一定会很担心的,会颤抖,会流眼泪,会满世界把她翻出来!然后会在某个路口碰到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子,并把她捡回家,也许还会把她介绍给斌铖。如果是那个女孩子,或许会跟斌铖认真地交往。
不禁,她也有些想念斌铖。
《残翅》 五花妮(8)
很奇怪的感觉,她竟然有些多愁善感,有些小资产阶级女性的情怀。难道,是爱情吗?她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可她不是同性恋呀!她也曾为一个男人抛弃一切,爱得入不敷出。可如果她不爱她,她又为何要一个人来到沈阳,旅游观光吗?显然不是。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认真思考过这份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任凭直觉支配行动。
午夜已过,花妮抱起她的小流浪狗,在它脏脏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走出发廊,她轻轻踱在午夜的大街,有一点萧条。
才过了一个拐角,麻烦便来了。
长得很土气又很霸道的男人,把他黑色的老款奥迪停在路边,在窗内,露出邪恶而淫荡的笑容。
路很窄,花妮走过去,他把车门打开,撞花妮的腿。花妮哎呦一声,后退一步,瞪着那男人,愤愤不平地想这要是跟北京马上就能找人摆平。那张丑陋的脸,太恶心了!可偏偏,他要凑过来,要与她亲热。她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上来愤怒地拽她的衣服,她用力踹男人的肚子,竟然把男人踢倒在地。从后面的车里下来三个彪悍的汉子,相貌生猛。花妮撒腿往下一条街跑去,她知道再拐一个弯就可以到一条热闹的夜市,那里应该会有安全。
三个汉子在后面追,那男人发动引擎,也跟过去。
一路奔到夜市,有灯光,也有人。可是,有什么用呢?异乡人没有治安!花妮被他们死死地拽住,拳脚铺天盖地地砸下来,仿佛要死了一样,无法还击。所有围得水泄不通的旁观者,都是纯粹的旁观者。
他们揪她上车,她怀里抱着狗,不肯松开。
汽车拐了几道弯,便把她扔在车外。她脑袋撞在墙上,疼得似乎有一种解脱。有人狠狠地抽她几个嘴巴,又一脚把她揣倒,便任她自生自灭。她蜷在墙角,冰天雪地,好想干脆就这样睡去,不管还会不会醒来。
隐约中,她感到有人过来,用永远那样理智而包容的目光看着她,叫她融化。她就这样坦白自己的脆弱,任凭被抱,被裹在大衣里,被问你冷不冷。从对方眼中,她看到自己的悲伤与孤独,释放一直努力包装的懦弱,坚强崩溃。多年来,放荡的喧闹中竟只有在那人的怀抱里,才感到温暖如春。她只要她,要整个的她,不能允许任何人占有她一点点。
而她亦然。
她捡她回来,就是捡了全部的她。而那个狡猾的女人,堂而皇之地披着重点高中的校服,内心却老练得害怕表露真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掩饰、逃避、自欺欺人,甚至害怕被爱。总是强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自以为无坚不摧。无论是抽烟、喝酒、大声骂人,还是随意地挑戏同龄男生,都不是真正的她,其实瑶晶最软弱了!
花妮一次又一次的想念沈瑶晶,一次又一次泪流满面。舞台上的疯狂宣泄,不过是因为现实残忍得叫她恐惧。同样戴着面具,一副不容侵犯、无法被伤害的模样,其实是带刺的仙人球,里面柔弱如汁。那样相似的两个人,上天应该为她们准备一份情缘。当她们第一眼看见对方,就认定她是另一个自己。
可为什么,瑶晶要逃避?!这不是爱吗?不管对方是男人、女人、动物或者机器,我喜欢的只是瑶晶!不想她伤心,不想看她流泪的样子,所以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街道,又深又长,两边都是厚厚的墙,冷俊、残酷,没有一扇门。街道尽头,堆积着高高的垃圾,山一样。旁边,蜷缩着一个女孩,如一头失去了母亲的小兽,失魂落魄。
“她身上都是血,不过好像不是她的,她是吸血鬼吗?她周围散布着浓郁的血腥气氛,还有被撕裂的动物尸体,可能是流浪的猫或狗……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简直跟死人没两样,看起来面目全非,我可算见着真人版的生化危机了。哦,是一个叫莉莉的女孩指认的,她真帮了我们不少忙,以后要答谢她。对,主题,真是传奇,这样的女孩竟然复活了!等她状态好一点,我坐飞机把她送回北京,贺副局长付机票钱,真仗义。”
佳文联络我们,得到花妮的消息,虽然不太理想,但我们也算松了口气。我从家里拿了两条中华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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