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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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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不错了。我常提醒他这一点……其实，我 认为他也有独生子那种过于任性的脾气。一切都要顺着他。他还有收拾整理的怪癖。您要能 看看他是怎么收拾行李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我们家这可是一件非常复杂的程序，要分 好多阶段完成。首先是他要筛选想带的东西，尤其是西装：哪一天穿什么西装，配什么衬衣 、领带，等等。说真的，这一年来，我帮他收拾行李比以前少了，因为我再也没有更多的时 间。但是我已经帮他收拾三十多年了。一天，我走进他的办公室，送一束名为“维纳斯”的 兰花装点他的办公桌。这是一种非常适合男性情趣的鲜花，看起来像一只翅膀长满棕色斑点 的大黄蜂。他对我说：“生活中，有人生来治人，有人生来治于人。”我笑着用同样的语调 反驳他说：“您可要感谢上天让前者和后者狭路相逢，否则，两者不就走远了？”关于这一 点，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也就是说，此系领袖人物性格的特点！
● 帕：您曾深有感触或谦虚地说，在和他朝夕相处中改变了自己，并使自己更加完美。那 么雅克·希拉克在您身边也有所改变或改变了一些吗？
贝：我是个慢性子。他现在甚至说我办事比以前迟钝了。他变了吗？或许吧。我丝 毫不 觉得。您该向他本人提这个问题。我想是这样，夫妻间总有相互影响。假如他娶了另外一个 姑娘，那定会大不一样。有一件事他总是责怪我，就是他希望我更洒脱些，能笑容满面，无 忧无虑。因为我时不时表示不满。不过回到您刚才所提的问题上。我完全相信我的丈夫坚如 磐石，具有完全非凡的个性。谁都休想轻易改变他。我母亲去世前几个星期还对我提到过这 点。他18岁的时候，我母亲就认识他，所以，她是许多事情的见证人，她比我公公婆婆幸运 的是亲眼看到了他当选为共和国总统，这使她大为自豪。18岁的时候，他就已胸怀某种信念 ，工作干劲十足，对生活充满激情。有一种征服的欲望。在政治对垒中，有人最终垂手认输 ，而他决不会！他总是勇往直前，毫不松懈。有过困难的时刻，但他是一位斗士，总是卷 土重来。他不是那种对过去反复检查或久久抱有犯罪感的人。而我倒是更倾向于回想某某人 在何种年代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丈夫最怕人家抱怨自己的命运、抱怨自己小小的不幸， 他也害怕闹情绪。在他看来，万万不能劳累过度，万万不可生病。我不是记仇的人，但我是 有记性的。我非常清楚，政治上有时充满诱惑，人会发生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要将各种 可能发生的情况考虑进去，并使之相对化。我丈夫根本不是记仇的人，他总是向前看，这个 性格特点使他成为真正的斗士。
● 帕：他从未沮丧过？
贝：从不沮丧。惟有非常严重的家事才对他有影响。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确实悲 伤不 已，泣不成声。母亲辞世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是易动感情的人，但他不表露。至于沮 丧情绪，他从不曾有过。
● 帕：您给他鼓过劲儿吗？
贝：要是他遇到了十分操心的事，他干脆就去睡觉并说道：“明天早晨，我会看得 更清 楚的。”他倒头就睡。而我就睡不着觉。这便是我们之间的差别。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丈 夫都照 睡不误。这使他处于极为平稳的心理状态之中。早晨起来，他肯定把问题看得更清楚。每天 都要保证他7个小时睡眠。晚上，他若感到劳累就不会再出去，他从来不喜欢在晚上外出。 相反， 他起得相当早。自担任总统以来，他早晨都是6点半起床，这样他可以安静地喝咖啡。睡一 夜好觉，他能比前一天晚上更好地思考战略性对策。不论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始终保持着最 佳心态。
● 帕：记得《解放报》曾以《乌龟与鳄鱼》为题借喻你们夫妇的画像。您对此作何解 释？
贝：在鳄鱼家族里，雌的放哨，雄的随时出击。这正是我们夫妻生活的写照！我是 在一 个动物记录片中得知这点的。在动物界，雌性总是不停地处于戒备状态。雄性则在休息，只 有接到雌性的警报才跳将起来。
第一部分第三章 什么样的姑娘我儿子娶不着（3）
● 帕：尤其在政治方面，鳄鱼毕竟是无情的形象。人们则认为乌龟心肠好，而鳄鱼却 没有……
贝：我承认有些像战士，不过战士能捍卫一种崇高的事业。正是因为这样，我丈夫 特别 喜欢武侠片和美国西部片……并且我要强调的是，因为这是千真万确的，他是一个以慈悲为 怀的人，这归功于他从他父母那儿所受的教育，尤其是他的母亲贡献更多。他母亲对身边的 人，对街道邻里， 对她度假的村庄的老年人，都不断地给予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助人机会万千，她总抓住 不放。我公公也同样乐于助人。丈夫就是在这样一种家庭氛围里长大的，在很多场合下同样 显示出他有一副好心肠。我相信法国人对此无一不晓。他是一个热心人。一旦知道一位朋友 或者仅是某个时间接触过的人生病住院了，或遭遇不幸，他就感到难过，立即去电话慰问。 他作为一个共和国总统，却总是亲自拨打有关电话。这正是我所欣赏之处，因为有善心的 政治家屈指可数 。有了这样一位宽宏大量的丈夫，作为妻子也非常愿意为别人提供帮助。得知有人病倒，他 总是很伤心。向您保证，这绝不是鳄鱼的眼泪！再给您讲一个有趣的细节，我妈妈研究过世 系家谱，她非常希望自己的女婿是皮埃尔·希拉克的后裔，皮埃尔是路易十五的医生，阿韦 龙省的孔克广场也以他的名字命名。25年前，我们甚至还找到了皮埃尔·希拉克撰写的几部 有关外科的著作和一批羽笔杂文，但都已经破旧不堪了。我对这种家谱不太肯定……可能是 凭空想象。依我丈夫之见，一追溯到法国大革命之前，什么也证明不了。因为大多的史料 早已遗失。一些档案专家曾发现皮埃尔·希拉克名言：“伸出援助之手。”相当漂亮，不是 吗 ？
● 帕：您有时是否难以跟上他的节奏？
贝：啊，他不在的时候，我觉得更安静！因为他给您施加压力。婆婆曾给我讲过一 个与此有关的故事。我公公在克莱蒙费朗任职的时候，我丈夫只有三四岁，比马丹稍小一 点。婆婆带他到公园散步，正好遇见一个坐在小推车里的小女孩，年龄和他相仿。正巧小女 孩也叫贝尔纳黛特。他坚持要拥抱她，但小女孩推开他说：“雅克，你弄坏人啦！”说得恰 如其分。坦率地说，他有时使人耗费精力，就像寓言里的龟兔赛跑，我所希望的是：兔子让 乌龟以庄重的步伐向前爬，乌龟出发了，奋力爬行，慢中求快。
● 帕：他是否责备您像乌龟那样慢？
贝：我确实经常误点。而他始终是“5、4、3、2、1！出发！”
● 帕：这可谓一种表达方式吗？
贝：可以说是倒计时！因为他知道我有迟到的习惯，他总是不下十遍地催我准备： “当心！ 你要误飞机了。有20分钟，还有15分钟，还有10分钟……”就像火箭要起飞一样。又如当我 要上电视的时候，他会一天都不和我说话。这段时间我也不愿意见他，也不和他一起吃饭。 就像修道士，我干脆离他远点，不然，他会让我紧张。我还记得1995年5月爱丽舍宫就职仪 式那天发生的事。头天晚上，我们和克洛德一起吃晚饭。当然大家会比较兴奋。丈夫说起了 怎样着装这些具体问题。“怎么着装为好？”我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克洛德在这方面的要求 相当严，对他父亲更严。总之，我们那天睡得很晚，我丈夫还三番五次对我说：“注意！明 天5、4、3、2、1……一定要准时，一分钟也不能差！”他简直太为我担心，我忍 不住回了他一句：“听着，雅克，这很简单，我不睡觉行了吧。这样您至少会相信我准备好 了 ！”如此持久的压力，太可怕了！早晨，爱丽舍宫派车到巴黎市政厅接我。丈夫比我走得早 一点。市政厅到爱丽舍宫的路已经畅通无阻，几乎没有车辆行驶。这样，我到得太早了，司 机把车停在了人行道旁边，他向我解释说我们只能在那里耐心等着：“一切都安排得像乐谱 ，您只有在预定的时间进爱丽舍宫。”的确如此，随后元首们拜会时，车流均按精确时间行 使，我目睹了这一切。那一天，我到达时“一分钟也不差”。
● 帕：您有过因为迟到而置总统于尴尬局面的时候吗？或者您总是准时赶到？
贝：我很准时，除非别人早到！英国女王那次来访时，我简直尴尬得要命……1998 年11月11日，女王前来为丘吉尔先生的塑像揭幕 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1874—1965），英国著名政治家，二战期间 任首相，坚决抗战，为盟军取胜和雅尔塔会议做过贡献，尤其在巴黎沦陷后接待戴高乐将军 ，支持法国抵抗运动，故法国政府在巴黎小宫旁边的广场为他立铜像。
。检阅完仪仗队后，共和国总统要在爱丽舍宫的冬厅为她举办欢迎午宴，此系小范围的宴请 ，最多只有四十多名嘉宾出席。经与英国 大使商定，女王午宴前要先到书房休息一下，其间由我作陪。爱丽舍宫的书房和保兰厅相通 。我向英国大使介绍了书房的有关位置。他看后对我说一切都完美，只需要在书房里增加一 张桌子，便于女王放帽子，并可以摆一个饮料果盘。到了那一天，可以说一切都准备得万无 一失。我着装停当，早早做好了一切迎接工作。我反复仔细检查，确信一切就绪。随后，我 上楼片刻找件东西，但等我转身下楼来的时候才发现电梯的指示灯亮了。太可怕了！此刻， 电梯的木遮板开了，我看到丈夫从里面出来，脸气得通红。他对我说：“瞧，您在干什么呀 ？女王到了。”“什么，女王已经来了？”“当然了！你要知道，这是英国女王，我只好让 她待在客厅里！”我丈夫非常不满意。但这次不是我的过错，女王提前了25分钟！礼宾在接 待计划上搞错了30分钟。迎宾院、仪仗队还没到位，国旗也尚未插好。我们赶到大厅，我实 在大为不快。英国女王啊！我多注重礼节啊！我精心准备的这一切，全都……“陛下， 我深 感羞愧，诚致歉意……”但女王毫无不快之意。这令人感到，她不愧为非常伟大的女性，她 像个孩子似的笑着说：“可怜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类事情我也常碰到。”接着，我 说了一句客气话，这件事随即忘在脑后了。
● 帕：你们夫妇的形象乍一看似乎不一致，其实却紧密无间。以您之见，你们在法国 人 中间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对此您起了什么作用？除了您从事的人道主义的工作外，这不也是 关键因素之一吗？
贝：您又提及我本人的知名度……我不是一个歌唱家，也不是明星。不过，您说得 有 点道理，其中肯定有我们是夫妻方面的因素，推而广之，也有家庭方面的因素。因为法国人 感觉到我是在捍卫家庭价值观。教皇让·保罗二世说过：“家庭，你拥有一个最重要的使命 ，就是要为建设和平做出贡献。”我深信这一点。那些对我们这对真正的夫妇自1956年结婚 并进入 爱丽舍宫至今依然生活在一起而深为感动的人越来越多，简直出乎人们的想象。毕竟这是一 段共同生活走过的漫长之路！对这样一种经历，即使有人看来似乎早已过时了，很多人， 包括年轻人在内无不倍加赞赏。他们赞扬这种牢不可破的夫妻形象，在历经了种种考验之后 ，仍能在大风大浪中屹然挺立。那么，这算不算所谓的“关键因素”呢？您使人感到不知有 何旨在赢得法国人民的心的部署或战略。丝毫不曾这样。记得七年任期之初，人们万万没有 想到对希拉克夫妇的“开发”。他们可能更倾向于把我撇在一边……况且人们并不相信什么 媒体 对“夫妻”概念炒作的效应。的确，在法国人眼里，戴高乐将军和妻子是历经战争和各种考 验而锤炼出来的夫妻楷模。蓬皮杜拉着妻子的手的形象则构成他们夫妇的一段经历。而我们 不尽相同。这一点上，我丈夫十分腼腆，在他看来，夫妻属于隐私范畴。
● 帕：确切地讲，在您描述的所有这些凡事都苛求，以及激动与不安之外，是否还有 放松和亲密的时刻？是否有夫妻在一起的真正假期，即我想说的那种“恋人式”的度假。
贝：1995年以来，这太困难。基于这种缘故，我十分怀念1994年那美好的夏天，总 之， 那是我们最后一个“自由自在”的假期。我们整个8月份都在日本度过，东京时间两点钟上 山。当时住在一家“客栈”里，这是典型的日式旅馆。也就是说，我们按日本方式，席地而 睡，睡在榻榻米上，安有纸隔墙、内设无花果状的浴盆……我丈夫特别喜欢这种风格！这块 地方极其优美，四周群山巍峨，饭店坐落半山腰。我们品尝怀石料理佳肴，用滚烫石子炒出 的 特 色菜，还有那些上等的鲜贝之类，十分可口。总之，那是一家典雅而素朴的日本旅店。我丈 夫虽不会说日语，但由衷地喜欢这个国家。白天，我们漫步山间及周围村落。尽管酷热难耐 ，他却极为惬意。之后，回到住处，他冲个澡，休息一会儿。我对此留下美好的回忆，因为 他特别习惯那种环境。不远处，还有一座野外雕塑博物馆，步行10分钟就到。这就是“箱 根露天博物馆”，神奇般耸立在山坡上，收藏有一批精美的名作。在那里散步，让人心旷神 怡。晚上暑气消退，静坐花园，悉心看书。山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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