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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8-我的课桌在哪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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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收容对象,扩大为“无合法证件、无固定住所、无稳定经济来源”的所谓“三无”人员。由于“三无”审查标准不明确,扣押“三无”人员也变得十分随意。收容成了一些基层办事处和派出所的经常性工作,遇到重大庆典活动和重要节日,则成了一项主要工作,而被收容的主体是农民工。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崔传义研究员曾做过一次农民工的随机调查,在123名访谈对象中,自身曾被收容过的有19人,占15。4%;自己的亲属和所认识民工被收容过的59人,占了近半数。
一九九九年,北京市全年收容149359人;
二000年,广州市全年收容117044人。
有消息透露,全国七百多个收容站,每年有一百多万人被收容遣送回原籍,这中间,占85%以上是农民工。
大量事实表明,近年来,收容遣送被越来越多地用于对农民工的社会管理,使得他们的公民自由和其他权益受到损害,妨害了城乡劳动力市场一体化的发展,引起了人们的反感和对立情绪,影响了群众对政府的信任,成为农民工反映最强烈和急待解决的问题。有的农民工说:“全国喜庆和传统节日,却成了我们担惊受怕和倒霉的日子。”
2003年3月,广州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收容站工作人员殴打民工致死案件。
孙志刚被故意伤害致死案披露后,引起全国范围内对收容遣送制度的愤怒声讨。三位法学博士和五位法学专家联名上书全国人大,要求对收容遣送制度进行违宪审查。
2003年6月20日,国务院宣布废止《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
但收容给农民工造成的心灵创伤,“收容之痛”的后遗症,非短时期所能消除……
剥夺,其次反映在经济上的侵害。
二00四年岁末,我在深圳采访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民工荒”,正席卷珠江三角洲。广州、深圳、东莞急缺一线生产工人二百万。到处可见招工广告,有的广告上写着:急!急!十万火急!
二十年来,飞速发展的珠江三角洲,一直和中国农民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密不可分。今天,这块“乐土”,却遭到了农民工的背叛。
在人们的印象中,珠三角是从来不发愁缺少劳动力的:“很简单,你不干,工厂门口还有大把的人等着进厂!”
造成“民工荒”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但工资太低是最主要的原因。
东莞市委政策研究室的调查认为,全国24个城市农民工的平均月工资为660元,深圳比平均数高了5·4%,而东莞却低了16·8%。
另据一份材料表明,珠江三角洲地区,农民工12年来月平均工资只提高了68元,剔除物价上涨等因素,农民工的工资相当于负增长。
工资低不说,更恶劣的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拖欠民工工资成为一种司空见惯的社会现象。
根据全国建设工会2003年初的数据:“有的省约有55%的农民工遇到工资拖欠问题。据建设部统计,截止到2002年底,全国拖欠工程款约5000亿元,主要是业主拖欠,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当地政府拖欠,另外是开发商特别是房地产开发企业拖欠。根据北京市的调查,全市70万农村进京施工队伍,被拖欠劳务费总额30亿元,人均被拖欠4000多元。”
为了讨要工资,有爬上塔吊示威的;
为了讨要工资,有到政府前静坐的。
2003年农历腊月二十八,沈阳市北风凛冽,天寒地冻。在某花园小区建设工地打工的王金安和小“四川”,因讨不到工钱,无钱回家过年,各自吞下100粒安眠药打算自杀。所幸被工友发现得早,送进医院抢救,才挽救了他俩的生命。2002年5月,王金安与妻子从吉林老家来到沈阳打工。当年11月,小区工程竣工,但由于某种原因,工程没有接受验收,房子卖不出去。王金安和他的六十多名工友,不仅没有得到应得的工资,还被老板撵出工地。他们四处讨要,一直没有结果。2003年初,王金安的妻子得了急性阑尾炎,因动手术,又欠下一万多元的债。求天天不应,求地地无门,走投无路的王金安和小“四川”,只好以死抗争……
国家统计局公布,2004年全国农民工月平均收入539元,而同时期城镇工人是1335元,也就是说,因为雇佣农民工,雇主每人每月可以节省796元。全国因雇佣农民工而节省的开支相当于当年GDP的8·5%——这个“节省”实际上就是一种经济上的侵害。
剥夺,同时表现在对农民工的歧视。
在计划经济时代,我国一直实行的是城乡相互隔离的二元社会结构,其主要内容是城乡有别的二元户籍制度、二元粮油供应制度、二元劳动就业制度和二元社会福利制度。其中二元户籍制度是该结构的核心。正是这个二元户籍制度,使人们习惯于用“城里人”和“乡下人”来划分公民群体,埋下了“城里人”歧视“乡下人”的“祸根”。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研究部部长韩俊,曾经在北京做过调查,一个外来民工每年办一次暂住证要180元;后来又规定要办就业证,每年办一次180元,还有婚育证、健康证等;北京市对每个农民工一年的收费一共是485元。又比如,深圳2001年共办理暂住证343万个,收费约10亿元。韩俊说:“有关部门在收取管理费用之后,并没有为农民工提供任何的法律保护。从实际情况看,大多演变成以管理之名,行收费之实。损害了进城农民工平等的就业权利,也没有真正起到引导农民工有序流动的作用。”
这是发生在某个城市的一起“臭脚事件”:
一辆公交车在某站停下后,上来几个民工。一会儿,车厢里散发出一阵阵臭脚丫味。乘客们议论纷纷,有的掩起了鼻子,有的四处搜寻“臭源”。还是女售票员眼睛尖,发现这股臭味来自刚上车几位民工脚上穿的胶鞋。她立马瞪起两眼,连讽带刺道:“嘿,瞧你们几个臭脚,多长时间没洗了,恨不得把人熏个筋斗!赶紧下车吧,要不大家该提抗议了……”几个民工一听,脸红到耳根,抱着蛇皮袋、提着工具,灰溜溜地逃下了车。
《我的课桌在哪里》 第一部分天下农民工(4)
青岛甚至有个别人给报社写信提议:“作为北京2008年奥运会的伙伴城市,青岛市民的素质越来越高,其着装越来越干净。而在青岛打工的民工素质却很低,不讲卫生,衣服上沾满油污,坐公交车经常碰到市民身上,引起市民厌恶,时间久了,双方的隔阂越来越深。最简单的办法是在公交车隔出小块区域专门供民工使用,这样可以减少市民对民工的厌恶感,消除隔阂和矛盾。”
尽管这只是极个别人“偏激”的提议,但它却是城市居民普遍心理的一种折射!
根据零点调查公司在1996年底对京、沪、穗、汉四城市的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农民工入城,30·4%的市民认为“基本上是一件好事”,18·9%的人认为“基本上是一件坏事”,认为“好坏各半”的人为50·8%。另据1997年宁波市政法委调研处的问卷调查结果,72·4%的宁波市民对外来人口持不欢迎态度。不欢迎的理由集中于“影响社会治安”(95·2%),其次分别是“影响卫生及城市管理”(29%)和“影响就业”(13·4%)。
城市居民的自我优越感和对农民工的误解、偏见与歧视,势必加剧市民和农民工之间的隔阂与紧张;反之,这种误解、偏见与歧视,又会引发农民工对城市居民的不满与对立,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之一。
社会对农民工的剥夺,是形形色色的,是多方面的,它甚至形成了一条“剥夺链”。
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便是这条“剥夺链”中的一个环节——一个最突出的环节。
《我的课桌在哪里》 第一部分寻找课桌(图)
十几年前,我刚开始关注农民工的时候,没有想到有一天还会面对他们的孩子。 那时,我看到的是铁路上的民工潮,是工地上的小伙子,是进城的小保姆,是街头的修鞋摊,是巷尾的裁缝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农贸市场卖菜大嫂的身边,出现了孩子。一个孩子在车上睡着,两个在土里玩着,三个五个在街边闹着…… 春夏秋冬,东西南北,在今天的中国,这样的孩子——他们被称为流动人口子女——竟达到数百万乃至上千万,如此急剧的增长甚至是在我们不知不觉之中。 今天,我们面对着这些孩子们的眼睛,就像面对一个个问号。不论是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教育家,还是乡长、市长,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得面对。十分之一的中国人在流动,谁能无视它带来的种种现象?谁又能说与之无关呢?孩子们的出现,给流动人口这个大课题里,增加了一系列的子课题。我们又一次感慨:又没准备好! ——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主持人敬一丹
《我的课桌在哪里》 第一部分新私塾传奇(图)(1)
“又没准备好!” 是的——我们的城市没有准备好;我们的政府没有准备好;我们的政策没有准备好。 这个名叫刘茂运的男人,也没有准备好。 十五年前,刘茂运带着妻子和女儿,从新疆伊犁直奔辽宁沈阳——他是怀着一种对新生活的热情期盼来的。没有想到是,自己的三个女儿会成为这座城市的一个包袱,也成为自己的一个沉重的包袱…… 刘茂运的原籍在山东新泰市旧关乡官桥村,一九五五年四月十四日生人。家乡是个穷地方,在刘茂运的印象中,小时候,父母每天要为他们兄弟姐妹的三餐而发愁。好在那时侯读书不用交学费,学生只交煤费就行了,一学期三毛钱。 高中毕业后,在家种了两年地。十九岁那年,当过兵的父亲对他说:“儿子啊,你已经成年了,当兵去吧,也该为国家尽尽责了。” 那年来招兵的是新疆的骑兵部队,刘茂运体检合格,到了伊犁,成了一名骑兵。至今,他走路还有些罗圈腿,他觉得唯一值得自己自豪的,便是这罗圈腿,那是当骑兵骑马骑的。 一九八0年,解放军百万大裁军,刘茂运所在的骑兵旅被撤了,他退伍到了建设兵团伊犁农10师。建设兵团虽然是部队建制,其实与农村区别不大。刘茂运脑子比较活络,他种了两年棉花后,便到团部的饮食服务公司当供销员。一九八七年元旦,他与当地的藏族姑娘才旦花木结婚,建立了小家庭。 那些年,生产建设兵团整个不景气。刘茂运对妻子说:“不行,咱们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过穷日子!”妻子说:“不呆在这儿去哪儿?”跑供销的时候他去过沈阳,他说:“去沈阳吧,那是个大城市,怎么也比咱这儿强。”妻子疑惑地说:“去沈阳能做什么?”他说:“那么大个城市还愁找不到活干?就是卖卖新疆的葡萄干也能混口饭吃。” 一九九一年五月二日,刘茂运夫妇带着快三岁的女儿刘雅琼,到了沈阳。 刚出站口,才旦花木便哭喊了起来:“坏了,坏了,钱没了,我放在内衣口袋的钱没了!” 就这么点工夫,他们夫妇攒了几年的、准备用来在沈阳做小生意当本钱的两千元钱,让人给偷了。他们找到车站派出所,民警说:“这儿每天都有被偷的,我到哪儿给你去抓小偷?” 想返回新疆去,连路费都没有。生意做不成耍艘患胰说纳疲辖舻谜一疃伞A趺嗽诮记┟窦掖蚬坦ぃ尾荩桓鲂∈币辉褰恰T诮ㄖさ卦斯匙樱惶焓逶でK孤艄蛉獯贸枪茏チ思复危宦袅恕F咸迅擅宦舫桑鞘切枰厩摹?生活依然过得十分艰苦,但比在新疆要强一些。 这期间,他的二女儿刘英豪和小女儿刘雅楠又出生了。 一九九五年夏天,大女儿刘雅琼七岁,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刘茂运带她到附近的沙岗子小学,一问校长,一学期就一百来元的学费、书本费,他便为女儿报了名。 可待校长看了他的户口簿后,又改口了:“不行,不行,你不是本地户口的不行!” 刘茂运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本地户口的不行?” 校长说:“一直就是这样规定,我们只招收本地学生。” “像我们这样的外地来的孩子就不能上学了?” “也不是,如果一定要在我们学校读,可以交借读费。” 刘茂运:“借读费是多少?” 校长算了算,几项加起来一共是九百八十元。 “一学期九百八十元,一年将近两千块,我到哪儿去找这么些钱?”刘茂运自言自语说。 他带着女儿又跑了几个学校,答复基本一样,外地学生在本市就读,必须交纳借读费或赞助费,多的要五、六千元(一年),甚至七、八千元;少的两三千元;最少的一所学校也要一千二百元。
《我的课桌在哪里》 第一部分新私塾传奇(图)(2)
当时,刘茂运每个月的收入也就五百元左右,交了房租,一家五张嘴吃喝,所剩无几。哪拿得出这么多的借读费? 他想不通,为什么外地的孩子在本地上学要交借读费,是不是一些学校的土政策,便专门跑了趟教育局。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全市的中小学都一样,对外地学生都要收取借读费,只不过由于学校的质量不一样,收费的标准有些不同。长春、哈尔滨也是这样;北京、上海也是这样。人家还告诉他,我们现在义务教育的经费是由各地方政府负责管理的,政府按户籍人头下拨教育经费。你孩子的教育经费在新疆而不是在沈阳。你孩子如果不想回新疆上学,在沈阳上学就必须交借读费…… 怎么办?回新疆,不成,那里没人照顾孩子;在沈阳读,又拿不出这么多的借读费。让孩子在家呆着,更不行,高中毕业的刘茂运知道,现如今没有文化不行,将来没有文化更不行。 愁啊! 那些日子,两口子愁得一夜夜睡不着觉。 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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