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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蛇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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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是热带密林,所谓路,不过是因偷渡者行走而自然形成的羊肠小道而已。树木高大繁茂,遮天蔽日,树下不见阳光,山路昏暗,稍不留神,就可能掉进深不见底的山涧。    
    会讲华语的两名缅甸人做向导,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到达泰国境内,他们只回答说“马上就到”。在密林中转悠三个多小时,他们才向我们讲实话。到达泰国境内的指定场所,还有整整六天的路程。现在就是想返回景栋,如果没有本地人做向导,就连这片密林都出不去。    
    从树叶上滚下来大粒的雨滴,缅甸已经进入雨季。本来就难走的山路,现在一步三滑,步步泥泞,就更加难走。想到六天六夜都要在这泥泞的林中小路上跋涉,无不垂头丧气,似乎马上就要瘫倒在地。但是如果真要倒下去,恐怕这“一百多斤儿”就交待了。无奈,只能咬紧牙关,跟着走在前面的人继续走下去。    
    头两天,一到夜里,就找地势稍高、地面稍干的大树下露宿,但是到后来,累得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一说休息,不管什么地方,把塑料布往身上一裹,倒下就睡,哪怕一分一秒,也要尽可能争取多睡。尽管如此,每天也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登山前,向导给每个人发放一张塑料布,当时还莫名其妙,觉得登山要它何用,现在可明白了这张塑料布的金贵。尽管如此,浑身也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但是,这种苦难和饥饿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最窘迫的是吃饭问题,每天只能吃上两块面包。在那两个缅甸人身上的背筐里,装载着我们15人六天六夜的全部给养——中国产的长方形大面包。面包大概是从景洪县购买的吧,不知是什么年月出产的,咬一口咯吱咯吱直掉渣儿,但是辘辘饥肠,哪还有那么多讲究呢?喝的水就是地面的积水。    
    途中多次碰上三四十公分粗的蟒蛇,吓得我们全身颤抖,大气儿都不敢出,等着蟒蛇爬过去。缅甸向导说,只要不去惹它,蟒蛇一般不会咬人。但说归说,蛇太多,总是提心吊胆。    
    从第二天开始,脚上就起了血泡,不久化脓,一触及地面,就像针扎一样疼痛,体力也用到极限。尽管如此,最后那两天,大概一小时也能走两公里左右。干面包也没有了,到第六天,每个人只分给七块饼干。    
    途中休息的时候,缅甸向导对我们说:    
    “你们还算幸运的,前次我给华人做向导时,他们里面有一个怀孕的上海女子,路上由于阵痛走不动。她身边有两个男人,也不知是她丈夫,还是路上结识的男朋友,其中一个打她,硬让她走。大概是太疲劳吧,她就在路上小产了,那天又赶上下雨,她刚生完孩子,就被打她的那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拉起来就走。刚生下来的孩子,连是男是女都没看一眼就扔到密林里了——我真不明白,你们华人为什么非得自找罪遭到外国去?”    
    听了他的话,我们无言以对。我们能说什么呢?能说是受骗上当吗?我们自己要求偷渡,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所以没有资格说什么被骗不被骗的话,只好默默地听着。    
    缅甸向导说我们“还算幸运的”,还有一层意思,据他们说,现在是雨季,山贼躲在山洞里不出来,这一带较安全。如果在旱季,他们出来抢劫,遇见男的,就抢光身上带的钱和值钱的东西;看见女的,当场强奸;见到稍有一点儿姿色的女性,糟蹋后还要带回山洞。这时,对山贼的兽行视而不见装聋作哑的缅甸向导,看到要带走人才出面交涉,塞给几百美元,请求放过所有的偷渡者。这倒也不是向导良心发现,因为他如果不能按规定人数送到指定地点,少的人数,就要从他们的报酬中扣除其份额。    
    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落到他们手上已经不是人,而是买来卖去的“生鲜货品”,如果运输中途死亡或丢失,那么对他们来说就一文不值了。    
    熬过六天六夜,我们终于出了山。    
    


第四章 缅甸—泰国偷渡线上的悲惨经历清莱受拘失自由

    到达目的地泰国边境城市清莱,因为是偷渡入境,所以没敢进入清莱市内,只在清莱附近的一个山脚下等了两个多小时,当地秘密组织派一个广东潮州人开着卡车来接我们,这辆卡车又跑了一天,到达距曼谷还有数百公里的中部地方城市披猜,车停在一座有院子的住宅前。    
    事后才知道,这里是偷渡者——不,是偷渡者这种“生鲜货品”的中转站。据说泰国有数百甚至数千蛇头,但从国境迎接偷渡者并送到下一个场所的中转作业被三个蛇头集团垄断。其他蛇头,不能在这三个蛇头集团利用的三条偷渡路线之外做从国境迎接偷渡者的买卖。    
    我们在这个偷渡窝点住了十天,似乎应该说我们在这里整整睡了十天,因为除了吃饭的时间,我们觉得似乎无论怎么睡也解不了乏。不过,更准确地说,我们是在这里被软禁了十天,因为除了上厕所,不许我们离开房间半步。    
    十天后,蛇头从曼谷来接我们。一见面就向我们怒吼:“每人快交来1000美元的伙食费和住宿费!”既有乖乖地如数交出的人,也有说没带那么多钱而拒付的人,蛇头带来的两个保镖上前来不问青红皂白,对我们一个一个强行搜身,不一会儿,我们藏着的钱就全被搜出来了。    
    我一开始就说:“身上带的钱只有500美元……”蛇头把那500美元一把抓过去,说句“到那边去”,就算过关了。    
    但实际上,我的腰带是双层的,钱藏在中间。离开福建之前,为了防备万一,拆开2条新腰带,把钱放到里面,再缝好。无论丢掉什么东西,这条腰带却从不离身。    
    离开披猜来到曼谷,车开进曼谷设有蛇头窝点的高层住宅街,停到一座住宅的地下停车场,从地下直接坐电梯上到七层,打开沉重的铁门,我们就被塞进一个有40平方米的大房间,房间的地板上只有几张床单而已。    
    送我们走进房间的汉子,用手往里面指了指,那里有厨房和厕所,冰箱里面应该放着食品。他又告诉我们要自己做饭,然后就喀嚓、喀嚓锁上两道铁门扬长而去。    
    再仔细一看,窗户上安装着用粗大的钢筋制作的栅栏,房间内还有空调和浴室,冰箱里果然放着很多食品,厨房里也备有各式各样的调料。那一天,我们才觉得吃到一顿饱饭。    
    过了一会儿,我们就发觉在房间的深处有位女子暗暗流泪,但是由于已经到了曼谷,身心松弛,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晚上大家躺下,才和她拉起家常。她看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同行还有四名女子,也就放下心来,向我们讲起自己的身世。    
    


第四章 缅甸—泰国偷渡线上的悲惨经历一个女偷渡客的悲惨遭遇

    泣血在曼谷他乡    
    她是文成县人。而文成县,则是青田县的紧邻,过去也属于青田县,后来分离出来刚刚成为新的县。如此说来,她也是我们的同乡。    
    据说她和我们走着同一条路线,一年前来到这里,途中她不仅遭受了和我们同样的苦难,还遭到几十个男人的强暴。侨居在意大利的丈夫听到这样的消息,拒绝支付从曼谷继续偷渡的介绍费。这样,她就被禁锢在这牢狱一样的偷渡窝点里,而且,来到这个窝点的偷渡者谁都强奸她,几乎每个晚上都不得不接受五六个男人的蹂躏。她的内裤早就破了,也没有换的,说是现在她披的罩衣下面什么也没有穿。她被关到这个房间后两次怀孕,都人工流产。这位20岁刚出头的青年女子,容颜憔悴,已经没有一点儿青春活力。据说故乡还留下一个两岁的女儿。她来到这里已经花费了6万元,蛇头发下话来:“不再拿出9万元,就不能把她送到欧洲。”    
    “现在,我想前进,去不了欧洲;我想后退,又回不了浙江。我在这里,每天既像坐牢,又像卖身于妓院。可是,如果真是服刑,即使无期也可能变成有期,总有一个可以期盼的出头之日;如果真是妓女,还能够攒下钱财,总还有个自赎跳出火坑的希望。而我哪,只是一天天白白地被那些不知名姓的男人拉过来拉过去发泄,打发这永世不见天日、永远没有希望的牢狱生活……”    
    这个女子说完之后,大放悲声。我们只能勉强地安慰她:“说不定什么时候,总会出去的。”但自己也觉得这话讲得虚伪,言不由衷,可是不这样说又能怎样说呢?我们从内心同情她,但是,尽管说遭遇有所不同,可我们的处境也不比她强多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何救人哪!    
    第二天,担保我们一行的蛇头带着几个保镖来到窝点,大家都叫他“陈老板”。陈老板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纸片。首先他把那张像是收据的纸片给我们看了看说:    
    “这是缅甸的罗师长把你们每个人3万元,全部卖给我的证明。另外,把你们从国境领到这里的向导费,每人15万元,合计给我45万元,那么你们就自由了,马上可以离开这个房间,我们就两清了。但是,要被泰国警方抓住,那你就自认倒霉吧。如果想去欧洲,那么只要总共给我9万元,一分钱也不多要,食宿交通费我都包下,把你们送到欧洲。怎么样,好好想想。”    
    我们张口结舌。屈指算来,从福建到这里,我们已经卖身三次,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用自己的手替别人贩卖自己。气得我们欲哭无泪呀,第一次,自掏腰包2万元就地卖身给温州的陈建峰;第二次,向家里要钱,3万元卖身给罗师长,从缅甸“出口”到泰国;这次还得出大价钱——必须9万元——倒贴卖身给这个陈老板,好让他把我们“远销”欧洲——最初,陈建峰说7万元保证“洲际长途运送”,现在看来全是骗人的鬼话。    
    陈老板说:“以前的陈谷子烂芝麻,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想去欧洲的,我这里有手机,给中国国内打电话也行,给海外的亲戚朋友打电话也行。钱一旦送到指定地点,马上就可以出发。”他举起手机。    
    即使支付45万元从这里出去,可在这无亲无故的泰国,也不大容易生活下去,想来想去,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也只能去欧洲,我就接过手机。    
    接电话的妻子,一听到我的声音,兴奋得泼过来一阵暴风骤雨般的询问。    
    “怎么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不打?家里多担心哪!现在你在哪里?身体好吗?一切都顺利吗?”    
    我,未语泪先流。    
    “现在,我在泰国。路上,差一点儿就把命丢了。”    
    只回答这一句,我就泣不成声。    
    “你别哭,有什么为难的,大家想办法。要钱吧?我怎么也想法儿给你弄到。”    
    刚强的妻子拼命地安慰我,可家里有没有钱,我心知肚明。而女人家独自一人拉扯两个孩子,够可怜的,让她上哪儿借钱去?我决定向海外的亲戚求援,先设法离开这龙潭虎穴再说。    
    其他人也向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奥地利、荷兰的亲戚或朋友打电话,流着眼泪求人家赶快把钱寄来。    
    看我们全都打过电话,陈老板走到蜷缩在角落的文成县女子面前,递过去手机,命令道:“再给你丈夫打个电话!”    
    文成女子挂通侨居意大利的丈夫的电话,哀求道:“陈老板已经答应,您能邮过来一半的钱,我就能去欧洲。求求您了,就这么多的钱,难道还不能让我跳出这个火坑吗?”但是,她丈夫说,“我没有钱,你的事儿我管不了”,就冷冰冰地要挂断电话。在旁边听着电话的陈老板抢过手机,吼道:    
    “喂,你听着,你不寄钱来,让你老婆上西天!”    
    “她上哪儿我都管不着,那个被那么多男人玷污的脏东西,我已经不要了。”    
    “喀”的一声,对方先把电话挂断。    
    房间被沉闷的空气笼罩着,谁也不开口。只能听到文成女子的啜泣声。无情更在铁窗外,太阳依旧把这个自由世界照射得灿烂辉煌。    
    


第四章 缅甸—泰国偷渡线上的悲惨经历泰国蛇头的“生鲜货品”

    陈老板扔下一句“我不会让你们饿着,在这里可以安心地等着你们亲戚把钱寄来”,就带着保镖走出去,传来铁门落锁的阴森的金属撞击声。    
    每天打发焦灼与烦闷的等待日子。求助海外亲戚能否借到钱,这也得看和那个亲戚的关系远近亲疏以及亲戚本人的经济实力如何,所以既有很快就寄来钱的,也有苦盼没有回音的。但是,早寄来钱也不能早走,因为蛇头为了节约经费开支,不凑到十几个人,是不往下一个目的地送的。    
    陈老板倒也像是个“诚信君子”,每隔几天就有人送来蔬菜、肉类和米等,饲养我们这些“生鲜货品”。我们又托他们买来烟、酒、象棋、扑克等,设法消磨每天这无聊的时光。但是,失去自由,其苦闷是无法排遣的。    
    陈老板每隔几周就来一次,带着那个手机,让那些还没有寄来钱的人打电话催。后来才知道,那个手机在我们住的房间使用灵敏度最高,所以陈老板常常把其他的偷渡者带到我们房间,让他们打电话。    
    陈老板头一次带着几个人到我们房间打电话时,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和其他人接触的机会,就高兴地打招呼,才知道他们和我们住在同一个楼房,是九层和十层。还听说,在这个楼房中有好几个作为窝点的大房间,有的人甚至在这里被囚禁半年多。他们告诉我们很多情况,并且还有这样一件事儿。    
    那些家属和亲戚不能寄钱的偷渡者,经常遭到蛇头的殴打。有一个小伙子因海外的亲戚拒绝付钱,就被在大家面前吊起来打。同一个房间一位60多岁的老人看不下去,就替那个小伙子讲句公道话。谁知道蛇头的保镖骂了一声“多嘴老驴”,就用手里的刀子刺向老人的面部。老人伤口发炎,直到现在还睁不开眼睛。    
    一周后,还是在打电话的时候,我也见到那位老人,头上还包着绷带,惨不忍睹。老人的儿子孙子都在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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