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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歌--琼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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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隐瞒你吗?他会在餐厅中不知所措吗?他会见到自己的 姐姐和家人就坐立不安吗?如果他真心爱上你,你应该是他的骄傲,他的珍宝,不是吗? 在爱情的国度里,何尝有尊卑贵贱之分?但是,他却那样“羞”于将你介绍出去啊!这样 的态度,这样的感情,你居然还“迷信”是“爱”吗?董芷筠,别傻了,别做梦了!他只 是玩腻了大家闺秀,而找上你这个蓬门碧玉来换换胃口而已!可是,那小屋中的长吻,那 松林中的誓言,那多少黄昏的漫步,那多少深夜的倾谈,那红叶下的互诉衷曲,那秋风中 的海誓山盟……难道完全都是虚妄?完全都是谎言?人类,岂不是太可怕?从今以后,还 有什么男人是值得信任的?什么感情是值得追求的?不!不!不愿相信这些是假的,不能 相信这些是假的……那殷超凡,不该如此戏弄她呵!假若都是假的,他又何必再追到小屋 中来解释,来祈谅,来求恕?不,她困扰的摇头,他或者、或者、或者是真的!你总该相 信有那么一点点“或者”的可能呵! 

  但是……她陡的打了个冷颤。即使是那个“或者”,即使他对她动了真情。他们殷家 ,是她轻易走得进去的吗?那雍容华贵的三姐,那盛气凌人的范书婷,那个未来的姐夫… …就这已经见过面的三个人,就没有一个对她有好感!好感!傻呵,董芷筠!他们甚至仇 视你,侮辱你,这样的家庭,你休想、休想、休想了!从此,殷超凡三个字要从你生命里 彻底的抹煞,从你思想里完全的消失……你虽一无所有,至少,还可以保存一点仅有的骄 傲,如果再执迷不悟,你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无翻身的机会了!董芷筠,你毁灭 了不足惜,可怜的竹伟却将何去何从? 

  这样一想,她心中就猛的一阵抽搐,神志似乎有片刻的清明。是了!一切都结束了, 再也没有殷超凡,再也没有松林,再也没有秋歌,再也没有梦想和爱情了。她茫然的抬起 头来,望著桌上的打字机和文件……心里却一阵又一阵的绞痛起来,痛得她手心冰冷而额 汗涔涔了。 

  “董芷筠!”方靖伦走了过来,他已经悄悄的注视她好半天了。这女孩怎么了?那苍 白的脸庞如此凄惨,如此无助,那眼底的悲切和迷惘,似乎比海水还深,盈盈然的盛满在 那眼眶里。“你不舒服吗?”芷筠一震,惊觉了过来,她慌忙坐正身子,望著打字机上待 打的文件。“哦,没有。我就打好了,方经理。” 

  她开始打字,只一忽儿,她就打错了。换了一张纸,她再重新打过,又错了。她换上 第三张纸,当那纸再被打错的时候,她颓然的用手支住头,伏在桌上。方靖伦再也按捺不 住,他走近她,温和的望著她。 

  “怎么了?”他柔声问。“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吗?你碰到什么烦恼吗?”哦!她咬 住嘴唇。别问吧!别问吧!别问吧!泪水在眼眶里翻涌,她“努力”的要去忍住它。方靖 伦把她的椅子转过来,她被动的抬起头来了。他的眼光那样温存的、关切的、柔和的停驻 在她的脸上,他的声音诚恳而低柔的、坦白的问著:“是为了那个男孩子吗?那个常来接 你的男孩子?他怎样了?他伤了你的心?”她仰望著他,透过那层盈盈水雾,方靖伦那温 和儒雅的脸正慈祥无比的面对著她,像一个忠厚长者。她心里涌起一股翻腾的波潮,泪水 再也无从控制,就疯狂般的沿颊奔流下来。张开嘴,她想说:“我没什么!”可是,嘴才 一张开,许许多多的委屈、悲愤、无奈……和那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所肩负的那副沉沉 重担,都化为一声沉痛的哭泣,“哇”的一声就冲口而出。顿时间,各种痛苦,各种委屈 ,就像潮水般的汹涌而至,一发而不可止。方靖伦慌忙把她的头揽在自己怀里,拍抚著她 的背脊,不住口的说著: 

  “怎么了?怎么了?芷筠?”感到那小小的肩头,无法控制的耸动,和那柔软的身子 ,不停的颤栗,他就被那种深切的怜惜所折倒了。他低叹一声,挽紧了她。“哭吧!芷筠 !”他柔声说:“哭吧!如果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与其自己熬著,你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哭 一场吧!” 

  芷筠是真的哭著,无法遏止的哭著,那泪泉像已开了闸的水坝,从灵魂深处不断的向 外汹涌。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阵敲门声传来,她才惊觉的抬起头,赶快回转身 子,但是,来不及了,门开了。进来的是会计李小姐,一见门里这副情况,她就僵在那儿 了,不知是该进来,还是该出去。芷筠低俯著头,不敢仰视。方靖伦有几秒钟的尴尬,就 立即回过神来,他若无其事的接过李小姐手中的卷宗,目送李小姐出了门,他把房门关上 ,而且锁住了。 

  芷筠抬起头来,脸上仍然泪痕狼藉。 

  “对不起。”她嗫嚅的说。“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对不起。”他取出 一条干净的手帕,递给了她。 

  “擦擦眼泪!”他神态安详,语气轻柔。“到这边沙发上来坐一坐,把情绪放松一下 好吗?” 

  她接过手帕,无言的走到沙发边坐下。用那条大手帕拭净了脸上的泪痕,她开始害羞 了,低著头,她把手帕铺在膝上,默默的折叠著,心里又难堪,又尴尬,又羞涩。方靖伦 坐在她身边,燃起了一支烟,喷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 

  “好一些了吗?”他问。 

  她点点头。“要不要喝点咖啡什么的?我叫小妹上楼去叫。”他说。顶楼,是著名的 “蓝天”咖啡厅。 

  她很快的抬起眼睛,瞬了他一眼。 

  “你怕流言不够多?”她低问,坦率的。“现在,外面整间办公厅里,一定都在谈论 了。”“又怎样呢?”他笑笑,凝视著她。“这是人的世界,做为一个人,不是被人谈论 ,就是谈论别人。” 

  她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 

  “哦,总算看到你笑了。”他笑著说:“知道吗?整个早上,我一直面对著一张世界 上最悲哀的脸。”他收住了笑容,把手盖在她的手上,郑重的说:“我想,你并不愿意告 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她哀求似的看了他一眼。 

  “好的,我也不问。”他吐了一个烟圈,眼光温和的停驻在她脸上。烟圈慢慢的在室 内移动、扩大、而消夫。室内有好一阵的沉寂。蓦然间,电话铃响了起来,芷筠吓了一跳 ,正要去接,方靖伦安抚的按了按她的手,就自己走去接了电话,只“喂”了一声,他就 转头望著芷筠。 

  “芷筠,你的电话!”芷筠微微一愣,谁会打电话来呢?站起身子,她走过去,拿起 了听筒。“喂?”她说。“芷筠?是你吗?”她的心“怦”然一跳,是殷超凡!立刻,她 摔下了听筒,挂断了电话,她挂得那样急,好像听筒上有火烧了她一般。方靖伦深沉的, 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默然不语。她呆站在那儿,瞪视著电话机,整个人都成为了化石。 

  铃声又响了起来,芷筠颤栗了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直直的望著那电话机。方靖伦站 在一边,只是大口大口的吐著烟雾,静静的审视著她。终于,她伸出手去,再度拿起了听 筒。“喂!芷筠?”殷超凡叫著,带著令人无法抗拒的迫切与焦灼。“你不要挂断电话, 你听我说!我在你楼上,在蓝天!你上来,我们谈一谈,我非见你不可!喂喂,芷筠,你 在听吗?”“我不来!”她软弱的说:“我也不要见你!” 

  “你一定要见我!”他命令的,几乎是恼怒的。“我等你半小时,如果你还不上来, 我就到你办公厅来找你!芷筠,你逃不掉我,我非见你不可!我告诉你,芷筠,昨晚我糊 涂了,我不对,你要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她慌乱的说,又要收线。 

  “芷筠!芷筠!”他大叫:“我等你,你一定要上来!否则我会闹到你办公厅里来, 我不管好看还是不好看……” 

  她再度抛下了听筒,回过身子来,她面对著方靖伦,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睛睁 得好大好大,那黑眼珠深黝而无助,嘴唇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方靖伦迅速的走过去,一 把扶住了她,他说:“你不许晕倒!芷筠!” 

  “我不会,我不。”她软弱的说,挣扎的靠在桌子上,求助的看著方靖伦。“帮我一 个忙,请你!带我出去,请你带我出去!”“到什么地方去?”方靖伦不解的。

  “随便什么地方!只要离开嘉新大楼!” 

  方靖伦熄灭了烟蒂,很快的拿起了自己的上装,又顺手把芷筠椅背上的毛衣拿了过来 ,披在芷筠肩上,他简短而明白的说:“走吧!”开了门,穿过那许多职员的大办公厅, 他们在众目睽睽下往外走,那些职员们都侧过身去,故意忙碌著,故意不加注意,而事实 上,每个人的眼角都在扫著他们,到了门口,方靖伦回过头来,对接线小姐说: 

  “如果有人找董小姐,告诉他董小姐已经回家了!” 

  那接线小姐张大眼睛,一个劲儿的点头。 

  走出嘉新大楼,到了停车场,芷筠上了方靖伦的汽车。车子开上了中山北路,驶向林 森路。芷筠直挺挺的坐著,像个小木偶,始终一语不发。方靖伦看了看她,也不多说什么 ,径直把车子停在林森路的一家咖啡馆前面。 

  他们在一个幽暗的卡座上坐了下来,这家咖啡馆布置得极有欧洲情调,墙上有一盏盏 像古画里的油灯,屋顶上是大根大根粗拙的原木,桌布是粉红格子的,上面也有盏有玻璃 罩子的小油灯。芷筠软软的靠在沙发里,灯光下,她的脸色更白了,她把头倚在墙上,眼 睛愣愣的望著桌上的灯光。方靖伦注视著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她病了,他想。她似乎随 时都会倒下去。为她叫了一杯咖啡,他自己叫了一杯酒,坐在那儿,他静静的看著她。她 像个幽灵,像个毫无生气,毫无目的的幽灵。咖啡送来了,那浓烈的香味刺激了她,她勉 强的振作了一下,忽然端起杯子,大大的咽了一口,然后,她喘了口气,似乎从另一个遥 远的世界里回来了,她轻声的说了句:“真对不起,方经理。” 

  “他是谁?”他单刀直入的问。 

  她惊悸的凝视他,眼中有痛楚与惶恐。沉默了片刻,她垂下睫毛,望著面前的杯子, 再抬起眼睛来的时候,她眼里有层蒙胧的雾气。“我可不可以吃一点东西?”她可怜兮兮 的问:“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没吃早饭,昨天也——没吃晚饭。” 

  他皱眉,立刻叫来了侍者,他盯著她。 

  “昨天的午饭总吃了吧?” 

  她睁大眼睛,昨天带了野餐,在那满是云、满是风,满是红叶的山上……竹伟把野餐 全吃掉了。唉!那是几百个世纪之前的事了,怎会就是昨天?她迷惘的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怪不得她如此虚弱,如此苍白!他嫉妒那个使她这样失魂落魄的男孩子 ! 

  给她叫了一客咖哩鸡饭,又叫了许多点心。她吃了,却吃得很少很少,她显然是食不 下咽。推开了盘子,她抬起眼睛来,坦白,真挚,而感激的望著他。 

  “知道殷文渊吗?”她问。 

  他怔了怔。“台茂水泥公司的殷文渊?”他反问。 

  “是的。你刚刚问我那是谁?他就是殷文渊的独生子,他的名字叫殷超凡。”她费力 的吐出那个名字,眼里的雾气更重了。她的眼光迷迷蒙蒙的停留在那盏小油灯上,沉默了 。 

  “就这样吗?”他问。诧异的望著她。 

  “就这样。”她轻声说。“请帮我摆脱他。” 

  他握著酒杯,慢慢的啜了一口,仔细的审视著她的脸庞,她看来孤独、怯弱、而又有 种难解的固执与高傲。 

  “你真的要摆脱他吗?”他问。“为什么?” 

  她用手支著头,注视著咖啡杯里的液体。 

  “我必须回答这问题吗?” 

  “不。”他摇摇头,情不自已的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眼光深沉的、紧迫的望著她的 眼睛,她无法继续看咖啡杯了,她被动的、忧郁的迎视著他的目光。“你不必告诉我理由 ,”他说。“只是,你请我帮你做一件事,你知道结果会怎样吗?”他叹了口气:“一只 兔子在逃一只狼的追逐,途中,它遇到了一只老虎,它说:‘老虎!救我,帮我摆脱那只 狼吧!’老虎欣然从命,它帮兔子赶走了狼……然后……”他再啜了一口酒,燃起一支里 ,里上的火光在跳耀著,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悲凉。“有谁来帮兔子摆脱那只老虎呢?” 

  芷筠惊悸的望著他。“你是老虎吗?”“我是的。”他坦白的说。“我不想欺骗你, 也不想做一个伪君子。所以,芷筠,想想清楚!假如你不如此善良,如此纯洁,如此充满 了高傲与动人的气质,我或者会对你玩一些手腕。可是,你真纯得让我无从遁形,所以, 我只好坦白的说出来。芷筠——”他叹口气,困难的说:“或者,你更该摆脱的,不是他 ,而是我!” 

  “哦!”芷筠用手抱住头,苦恼的呻吟著。“不要!请你不要,我真的要病倒了。” 他把酒杯送到她的唇边,命令的说:“喝一点!”她啜了一口,呛住了,接著,就咳了起 来。然后,她又重新把头倚到墙上去了。她的声音软弱而无奈: 

  “难道男女之间,没有友谊吗?” 

  “有的,只是,像火边放著冰块,要不然就是冰块溶解,要不然就是火被扑灭,要长 久维持现状,是不可能的!” 

  她望著他。“或者,那只兔子应该走得远远的,既躲开狼,又躲开老虎!”她说。“ 是的!”他真挚的回答。“但是,那只老虎虽不好,却足以抵挡别的猛兽!”他重新捉住 她的手。“想想看!芷筠,想想看!我的举例并不恰当,但,我不知怎么说好,你美好得 像朵小花,应该有个暖房把你移植进去,如果我比现在年轻十岁,如果我没有家累,我会 是一个很好的暖房,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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