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9-虚拟爱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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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磊对女人是迷恋的，生理上的需要更大于他精神上的需求，或者更准确地说现在的佟磊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他把那些真真假假的女朋友带上床的时候，他没想到日后要给她们爱情，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多给她们一点钱，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可能一分钱都不会给她们，像他这种男人绝对不是曾缯向往的那种优秀的男人，所以曾缯会厌恶他。尽管她在表面上伪装得很到位，面对他她永远都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他也曾怀疑过她到底是怎样一种女人，他是个绝对的怀疑主义者，他就不相信像曾缯这种漂亮女人至今还是处女，没谈过恋爱，没有私生活，心中无欲无求……这些他统统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些奇迹发生，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也身处其中，那么那些狗屁奇迹就更不可能发生了，否则的话，他就不会被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一夜情之后就冷酷地抛弃了。佟磊早就悲观地预言了他的未来，还有那些凡是跟他有牵连的人都不会有奇迹发生，每个人其实都一样，只不过像曾缯这种人更善于戴面具罢了。　　　　　
　　　　现在他先前所有曾怀疑的一切都得到了证实：曾缯就是高兴、高兴就是曾缯，她在金大商都里在他面前她是高傲冷艳的曾缯，可是一到了网络里她就变成了性感甚至放纵的高兴。佟磊喷出一口长长的烟圈，然后倒在老板椅里一阵得意地笑。　　　　　
　　　　曾缯最终还是没有回答记者的提问，她只是瞅了一会儿那个黑洞洞的摄像头，然后转脸对王编辑说：“可以了吧？”　　　　　
　　　　“什么可以了吧？”正兴致勃勃地打量诸家媒体话筒上台标的王编辑被曾缯这么一说，吓了一跳，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问她。　　　　　
　　　　曾缯欲言又止，想想，还是闭上了嘴巴，一脸寡然无味地瞅着眼前那些正对她拼命闪动的闪光灯。　　　　　
　　　　下午两点，签售活动正式开始。　　　　　
　　　　ＤＪ很早就到场了，还带来了一帮小ｆａｎｓ们，个个欢呼雀跃地围在ＤＪ的身边，又说又笑，令一边的曾缯看得如痴如醉，一手托腮，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对方身上，全然不顾身边踊跃找她签名的读者们。　　　　　
　　　　ＤＪ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示意她别光顾着给他捧场，耽误了自己的正事。曾缯也回敬对方一个笑容，然后这才坐正身子，笑意盈盈地面对等着她签名的众读者。　　　　　
　　　　一个青年男子始终盯着她看，签完名了还不走，仍旧站在一边瞅着她痴痴地看。曾缯想了想，抬起头冲他龇牙一笑，对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道：“你还是不笑时更好看一些，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　　　　　
　　　　“我也崇拜你——”曾缯又签完一本书，同时对眼前的读者和身边的读者一起说道。　　　　　
　　　　对方有些腼腆地笑着，转身走开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怀里多了一摞高兴的新书。　　　　　
　　　　曾缯眨巴了几下眼睛，瞅着他，小声说道：“怎么个意思法？”　　　　　
　　　　对方看了看身边排着长队等着签名的读者，想想，还是自觉地走到了队伍的末尾，老老实实地排队，怀里捧着一摞跟小山似的新书。　　　　　
　　　　ＤＪ在一边看得真切，有些心服口服道：“美女厉害啊！”　　　　　
　　　　曾缯也一脸艳羡地瞅着ＤＪ身边那一窝叽叽嘎嘎的小ｆａｎｓ们，小声道：“彼此！彼此！帅哥果然是有魅力，连十一二岁的学生妹妹都摆得平！”　　　　　
　　　　ＤＪ笑，视线投向曾缯面前那一条长长的人龙，张了张嘴，最后决定还是闭上为妙。　　　　　
　　　　回到酒店，ＤＪ执意要向曾缯解释早上和王编辑在走廊争吵一事。曾缯忙摆手阻止道：“免了！免了！我从来不记已经过去的事！”　　　　　
　　　　ＤＪ仍旧不肯罢休，说：“高兴啊，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文字的，假如这次我们身份没有这么尴尬的话，我一定也做你的ｆａｎｓ。”　　　　　
　　　　这句话倒提醒了曾缯，她忙不迭地从包里抽出ＤＪ的小说，一脸真诚道：“麻烦你给我签个名！”　　　　　
　　　　ＤＪ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一个劲地叹气摇头，最后还是认认真真地在书中自己的图片下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顺带一句：敬赠我的偶像高兴！　　　　　
　　　　曾缯会意地笑着。　　　　　
　　　　手机突然响起，曾缯掏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然后接通——　　　　　
　　　　佟磊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问道：“曾部长，你的私事办完了吗？”


第一部分第7节　后患无穷的决定

　　　　佟磊一直以来给她的暗示，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只能装糊涂，还是那句话——他找错人了。佟磊一点都不了解她，他看上的只是她的外貌，一副皮囊而已，尽管很精美，却只能是一种假象。佟磊总是认为曾缯是一个掩藏很深的人，她自己某些时候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但很快她又否定掉了，可能这个时候她是在自欺欺人，有一些事实真相她还不愿意接受，至少是现在。她希望自己一直都是一个谜，留待别人猜测的同时，自己也时不时地拿出来琢磨一番，权当是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第一次在金大商都见到佟磊时，曾缯没敢多想，之所以没敢多想是因为佟磊这个人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作为一个下属，只要是在工作范围以内的事，她都可以对他言听计从，除此外，她不会听从他一个字的。可惜的是，这只能是她的一厢情愿，佟磊对她的关注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曾缯做了这么多年的白领，没有发生过一段办公室恋情，即使有，也被她迅速掐灭在萌芽状态。什么原因呢？好像心里都明白，但是什么都不能说出来，只能不顾一切地放在心里。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很无奈很无奈，但是却还要顽强地生活下来，有的时候是为了别人，有的时候是为了自己；曾缯明白，她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不太多，但是她为别人而活的时候也不多，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呢？谜。　　　　　
　　　　佟磊一直以来给她的暗示，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只能装糊涂，还是那句话——他找错人了。佟磊一点都不了解她，他看上的只是她的外貌，一副皮囊而已，尽管很精美，却只能是一种假象。佟磊总是认为曾缯是一个掩藏很深的人，她自己某些时候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但很快她又否定掉了，可能这个时候她是在自欺欺人，有一些事实真相她还不愿意接受，至少是现在。她希望自己一直都是一个谜，留待别人猜测的同时，自己也时不时地拿出来琢磨一番，权当是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曾缯沉默了数秒钟后呵呵笑道：“佟总这么快就想我了？”　　　　　
　　　　佟磊在电话里夸张地笑着。　　　　　
　　　　曾缯会意地扬扬眉毛，将手机换了个方向，从左耳边换到右耳边：“不好意思啊！佟总，我的私事还没有办完，估计还要多请几天假——”　　　　　
　　　　电话那边立马没了声响，但依稀仿佛能听见有人在不平静地呼吸着。　　　　　
　　　　曾缯的嘴边慢慢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ＤＪ在她身边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大声提醒她道：“明天还有一场签售，过会儿要看会场布置，一起去吧？”这回，曾缯没有刻意避开，以她对佟磊的了解，她估计他刚才一定看了网站现场的图文直播，当然他现在也肯定知道她是谁了。但是，她也不急于主动解释，或是谈及此事，她认为自己一定会比佟磊沉得住气，不到万不得已时她不会轻易就出牌的。　　　　　
　　　　间隔几秒钟后，佟磊终于发出声音，说道：“没事就早点回来吧！商场里还有很多事呢！总经理室刚刚制定了一些促销计划，还要你们企划部来策划宣传；还有媒体那方面也要你出面去打理——别说，你这一走，我还真有些手忙脚乱！”　　　　　
　　　　曾缯会意地笑着，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有些真心话都是在最后分别的时刻才能说出口的，佟总，你令我有种总结陈词的感觉。”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这回曾缯不等他再发出声音就直接挂掉了，将手机塞进皮包里，然后就向房间走去。ＤＪ跟在她身后试探道：“休息一会儿，一起去看会场布置？”　　　　　
　　　　曾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佟磊至少对着那只忙音一片的话筒瞅了五分钟，然后才颇不情愿地放下。曾缯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充满了玄机，若是再神经过敏点，他简直可以认为那是曾缯的辞职暗示。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现在明白了曾缯此次昆明之行的目的，她准备结束一种人生，重新开始另一种人生。　　　　　
　　　　这样看来，倒有点像曾缯一贯的做事风格，在佟磊的印象中，对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遇事不慌不忙，表情笃定，心态平和，说起话也慢声细语，即使对方已经蹦得有三尺高了，她仍旧不愠不火，气定神颐，令佟磊自叹不如。　　　　　
　　　　佟磊现在回想一下曾缯两天前跟他请假时的情景，立马就发现了诸多疑点：她不同往日的犹豫、踌躇的眼神、一眼欲语还休的无奈……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她做决定时的徘徊不定，然而自诩对女人阅览无数的他却没有及时地看出她的心机，以至于现在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假如曾缯这次真的是铁了心不再回金大商都做她的企划部长，而是一心一意地做文学事业如日中天的高兴，那么他怎么办？他明白，只要对方一天不回到金大商都，那么她就不会再是曾缯，而是那个红透网络半边天的网络作家高兴，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们就是陌生人，她不会回来跟他解释她为什么既是曾缯，也是高兴，而他也不再有机会对她倾诉他藏匿于心中很久的话了。　　　　　
　　　　想清楚前因后果后的佟磊，一声叹息后，崩溃在他舒适的老板椅里。　　　　　
　　　　王编辑指着正被一群热心痴迷的读者围在中央，索要签名和合影的中年女作家对高兴说：“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赵玫——”一边继续说，“等一会儿王朔、阿来，还有一些知名的作家都会来现场做签售的。”　　　　　
　　　　刚刚离开酒店时，在电梯间她和ＤＪ遇见了当时还是中央电视台花旦主持的姜丰，ＤＪ的眼神一下就直了，一个劲地嘀咕着：“漂亮！漂亮！”曾缯简直都听得见他咽口水的声音，她会意地笑着，一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姜丰，据说这次书市她也带来了自己的两本小说，果然是才貌双全的佳人，曾缯佩服得一脸艳羡。在电梯间里光顾着流口水，出了电梯间望着美女已经飘去老远，才突然想起正事没办的ＤＪ一个劲地嚷着等会儿到了会场，一定要挤到美女主持的面前要签名合影，曾缯跟着起哄：“顺带帮我要一份！”　　　　　
　　　　这会儿，只见对方已经站在会场门口，伸长个脖子，就差两个眼球变成俩摄像头监控到偶像的影踪，一路跟去。曾缯正想到赵玫面前跟老师搭句话，只见同行的另一位网络写手已经捷足先登，正双手紧握对方的手，一脸的真挚，嘴里连声喊着：“老师！老师！”曾缯呵呵笑着，心想我刚才还在纳闷呢，正好好说着话呢，这家伙怎么站起来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还刻意地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紧紧领带，扶扶眼镜，深呼吸一口，这才放心走过去，原来如此哦。　　　　　
　　　　一心关心高兴签售情况的王编辑这会儿注意力全部都在她的读者群身上，站在队伍一边时不时地来上一句人物介绍：“这是大名鼎鼎的网络作家高兴！”喜得曾缯大眼睛都笑成眯眯眼了。　　　　　
　　　　签售间隙，王编辑趁人不注意小声说出他的疑问：“我说高兴啊，我怎么看你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上心啊？”　　　　　
　　　　曾缯这才将注意力从身旁的众多大作家们的身上转移过来，认认真真地面对那些不认识曾缯，却视高兴为偶像的读者们。　　　　　
　　　　老实说，她到现在还不太适应做高兴，那个总是在黑夜中潜水的网络虚拟人似乎离阳光下真实的自己很遥远，可是为了离开金大商都和佟磊，她还是在两天前做出了这个仓促而又后患无穷的决定。


第一部分第8节　后生可畏啊！

　　　　在企划部干活的最大好处就是上网不受限制，哪怕那时佟磊就站在她的身后，她都敢问心无愧地浏览各种信息网页，所以后来，佟磊索性连报纸都懒得翻了，心血来潮拿起电话就拨企划部的分机，命令我们高贵美丽的曾下属如实汇报今天国内外发生的大小事情，恨得曾缯几乎要拿着刀子冲进总经理室……　　　　　
　　　　曾缯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与众人背道而驰的人。　　　　　
　　　　大部分的时候，她都在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平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尽管她每天和大家一样吃饭睡觉、上班下班，可是她没有一次让自己真正融入进去，她只是在机械地重复一些约定俗成的行为。　　　　　
　　　　只有在网络里做“高兴”才是她最放松和开心的时候。这个她随意演绎出的虚拟人将她潜意识里的东西发挥得淋漓尽致。在金大商都里，她苟延残喘于佟磊的淫威下，可是在网络中，她化名“高兴”，就可以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在现实生活里，白天她永远都是板正的西装套裙，发髻挽得一丝不乱，可是只要晚上一走进网络中，她就为所欲为了，想把自己演成哪一种角色都可以，或是清纯可人的小ＭＭ，或是性感迷人的冷美人，或是历经风尘的女强人……除了她自己，生活中只要出现过的角色她都可以在网络中一一上演。　　　　　
　　　　所以，曾缯认为网络其实很可怜，没有自己的灵魂和寄托，永远都是他人宣泄的工具，即使有真情，也是刹那间的流露，过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哪也寻觅不着。高兴就是被她一手炮制出的一个畸形儿，没有自己的尊严，被她肆意摆弄，随心所欲，就连存在和消失都要由她来做决定，可怜。　　　　　
　　　　但是，在曾缯的心里却始终有个虚拟的网络人存在，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他是谁。佟磊那么费尽心机地想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