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慰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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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长问：张奎，你捐了吗？

　　　　张奎说：捐了。俺一家四口人，八十元……心里虽然不愿意，还是捐了。

　　　　县长说：你们的村委主任真是无法无天。他有什么权力收回农民耕种的责任田？你回吧张奎，明天我去你们村
解决乱收费问题，收的钱全部退还。

　　　　谢谢县长！

　　　　张奎哈着腰退出了县长室。

　　　　笃、笃笃，县长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进来。县长说。

　　　　马跃进推开门，哈着腰走进屋里。

　　　　县长问：有什么事？

　　　　马跃进说：您是侯县长吧！我是提角乡寨沟村小学校长马跃进。我们学校的教室有一半是危房，阴雨天无法正
常上课。我向有关部门反映了许多次，每次都答复“快了”。请问县长，“快了”究竟是多长时间？

　　　　县长说：马校长啊！你们提角乡去年上报县里的年终工作总结材料上写得明明白白，全乡教育设施已100　％达
标，怎么会有危房呢？如果你反映的情况属实，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半年内给你们建一座教学楼。

　　　　谢谢县长！

　　　　马跃进哈着腰退出了县长办公室。

　　　　笃、笃笃，县长办公室的门第三次被敲响。

　　　　进来。县长说。

　　　　钱富贵推开门，哈着腰走进屋里。

　　　　县长问：有什么事？

　　　　钱富贵说：您是侯县长吧！我叫钱富贵，是县政府新办公楼建筑工地的民工。我们民工辛辛苦苦干了半年多，
工程马上要竣工了，至今还没有领过一次工资。

　　　　县长拍案而起，气愤地说：真是岂有此理！关于拖欠民工工资问题，是我们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也是关系到
社会稳定的焦点问题，我保证——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张奎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张奎压低嗓子朝“县长”喊
：侯三，别闹了，工头儿来了！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有人叫骂着走过来：下班不去工棚吃饭，你们日弄啥哩！如果误了政府新办公楼的工期，
谁也别想领一分钱的工资！

　　　　侯三一手拿锤子一手拿钉子从县长办公室里走出来。钱富贵把椅子扶稳，侯三踩上去，给“县长办公室”的门
牌补上一根钉子，冲走过来的工头儿笑说：这不，活儿还没干完嘛！

　　　　工头儿领着民工们朝楼下走。到了楼梯拐弯处，侯三回过头，恋恋不舍地朝县长办公室的门牌望了一眼。

　　　　当“侯县长”还原为侯三，那些被他“解决”的问题却依然还是问题，就连自己的工资能否按时领到，恐怕也
是个疑问——他那最后的一望，“恋恋不舍”之外，更多的应该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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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佛心：韩世奇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仙山寺大雄宝殿里的慧心和尚端坐在释迦牟尼佛像一边，他手捻佛珠闭目默诵一段经文后，
睁开双眼朝山下莲花起伏似的小山峁望去，大地、山峦白皑皑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着鹅毛样的雪絮。

　　　　大雪连续降了几日，香客稀稀拉拉没几个。慧心和尚看见一青年男子沿着弯弯的山道一步一步走进山门，那青
年人，三十岁左右，深眼窝，鹰鼻子，一脸杀气。

　　　　青年人径直走进大雄宝殿，“扑通”一声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大声说：“请佛保佑我杀了俺爹！”青年人连
连叩首。慧心和尚说：“阿弥陀佛！年轻人为何出此恶语，不怕遭报应吗？”

　　　　青年人说：“师父！您不知道俺爹有多狠，俺爹是包工头，已快一年了，没给民工们发过一分工钱。我找他理
论，他说‘没杀爹心就别当工头’，我一气之下从厨房里抄起菜刀就朝他砍，如果不是众人阻拦得快，我真的把他
杀了。但我警告他：春节前他还不给民工们发工钱，定杀不饶。”

　　　　慧心和尚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男女、有夫妇、有父子，父母之恩敢与天地相比，为人子岂能有杀爹
之心。”

　　　　青年人说：“师父！俺爹用的民工大多数是亲戚朋友，有俺亲娘老舅家的人，有俺岳父家的人，我是领工的队
长，您说咋让我有脸面见他们？”

　　　　慧心和尚说：“只要你放弃杀爹心，佛会保佑民工们领到工资。”

　　　　青年人说：“佛真的能保佑民工们春节前领到工资吗？”

　　　　慧心和尚说：“真的能。”

　　　　青年人听后，乐颠颠地下了山。

　　　　青年人刚下山，一位经理派头的中年人走进大雄宝殿燃香叩拜，他真诚地向慧心和尚求教说：“我是干建筑的，
现在施工地就在山那边的水泥厂，近几年俺赚了几百万元，但不知道前生造了什么孽，生了个傻蛋儿子，天天叫喊
着要杀我，算命先生说我有血光之灾，不知怎么能逃过这场灾祸，请师父指点迷津。”

　　　　慧心和尚惊讶地说：“你这人咋没心？”

　　　　中年人说：“师父真会开玩笑，没心人还能活？”

　　　　慧心和尚说：“我是说你没佛心，人若无佛心就容易招灾惹祸！”

　　　　中年人疑惑地问：“什么是佛心？”

　　　　慧心和尚拿出一张黄纸用毛笔画了一张速写佛像，画像上慈祥的佛笑口常开，一颗佛心放射着光芒。慧心和尚
说：“你把佛像带回去贴在屋里，每天看上几遍，待你什么时候悟出了什么是佛心你就得救了。”

　　　　中年人回家后把佛像贴在床前每晚睡觉前都看上几遍，但怎么看也看不懂。中年人用双眼盯着佛像冥思苦想了
三天三夜也没悟出什么是佛心。

　　　　翌年春天，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得金灿灿的时候，中年人又来到仙山寺大雄宝殿，他对慧心和尚说：“师父！
我还没悟出什么是佛心，但我躲过了算命先生预言的血光之灾。”

　　　　慧心和尚说：“你是怎么化险为夷的？”

　　　　中年人说：“那天我到工地上察看，见民工们穿得很单薄地在冰天雪地里干活，有的脚上穿的鞋张着嘴露着脚
指头，我看他们可怜，就把拖欠民工们一年的工钱全发了。说也怪，我那傻蛋儿子的疯病也全好了，并且还知道了
孝敬老人。”

　　　　慧心和尚说：“你可怜民工，发给拖欠他们的工钱是良心发现，良心就是佛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心中有佛，人人是佛。“良心就是佛心”，人在世上，惟有凭着良心做事，才不会被世界所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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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依托：和莲芬

　　　　我十岁那年，房后二奶奶家的大姑娘从北京带着十岁的儿子回来过年。二奶奶把到她家串门的左邻右舍好一番
招待，又是瓜子又是糖，还有那叫不出名的各种饼干。串门的大人自然都带着小孩，那零食就成了小孩的美食。我
贪吃，东西刚到手，三口两口就进了肚。

　　　　看我吃得飞快，二奶奶忙再抓出一把，塞进我手里，笑着炫耀说：“三丫爱吃这东西，长大嫁给俺家舒怡进北
京，让你天天吃个够。”我才知道那瘦弱的小男孩叫舒怡，名字洋气得从没听说过。

　　　　再同小伙伴玩耍，就没人喊我三丫，都喊我舒怡媳妇儿。那时也不知害羞，带着舒怡满村跑。那年的寒假玩得
最开心，我们一起玩球，踢毽子，捉迷藏，扔毛团，玩得最多的是做饭过家家。几块砖就是锅台，几根木棍就是筷
子、勺，俩人十字交手就是花轿，手往嘴上一拢就是吹喇叭，常玩到大人喊个十遍八遍，才恋恋不舍回家吃饭。

　　　　舒怡走的那天，我哭了，约好明年舒怡还来。

　　　　第二年，二奶奶的大姑娘得病死了，舒怡就再也没来过姥姥家。从此在我小小的心底，对那个远方的男孩就有
了一丝牵挂。

　　　　20岁结婚那年，二奶奶拄着拐杖来送我，摸着我的婚纱说：“也不知舒怡娶了媳妇儿没？”我鼻子一酸，眼泪
差点儿掉下来，心里默默为远方的舒怡祝福。

　　　　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丈夫大大咧咧，人很老实，下班进厨房，出外买礼物，把疼老婆时时表现在行动上。
丈夫全身心地呵护着我，我却总觉着生活少了点儿激情。直到有一天，听人说舒怡从北京回来看病重的二奶奶，刹
那间，我觉得内心深处有一根细细的线在抽动。

　　　　没同丈夫打声招呼，全然不顾自己已是身怀六甲的重身子，我骑上自行车就直奔娘家。

　　　　一路上我骑得飞快，心绪也纷乱，舒怡变成了什么样？他没娘的日子是咋过的？他还记着儿时的“媳妇儿”吗？
原来我心里一直惦着他。

　　　　路程走了一半，我已虚汗淋淋，在上一个大坡时，感到体力不支，正想歇一歇，忽觉肩头有一股推力。扭头一
看，丈夫一手扶车把，一手推着我的肩头，弓腰奋力蹬着自行车。

　　　　这一刻，我心里舒畅，感到那扶着我肩头的大手是我终生的依托。我冲丈夫一笑。

　　　　多年后，丈夫说，我那舒心的笑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生活中让人迷恋的东西实在太多，别说一份年深日久的挂念了，往往只是一个暧昧的眼神，都会使你日日夜夜
魂牵梦萦。究竟什么能让你情愿相托终身呢？也许只是那只有力的大手罢了。大手的后面，是老实务实的疼爱，是
温馨舒心的家。

　　　　/*　31　*/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教育：宗军

　　　　校长信誓旦旦地说，我敢拿自己的人格担保，出事的当天该学生根本就没来学校，所以也谈不上要学校负什么
责任。而学生的父亲却激动地说，当天上午是他自己碰巧要去镇里办事，顺路用自行车带着孩子到学校的。他是亲
眼看着孩子进了校门的。这哪能有错！

　　　　显然，有人在说谎！

　　　　而实际上，出事地点的水塘距学校只有不足一百米的距离，而距学生的家却足有两华里有余，学校是必经之路，
即便说该学生是从家里直接到水塘的话也势必经过学校。这似乎多少也证明了学生家长说法的可靠性。然而，光靠
这点是站不住脚的，关键还得有证人说话，也只有这样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才能分清到底是谁在说谎。

　　　　但据有关部门的调查情况来看，所有证据明显地对家长一方不利。学校里包括班主任、任课教师再到该学生的
同班同学乃至同桌，都无一例外地证实了该学生出事当天确实没来学校。虽说家长一方坚持认定这些人都说了谎，
言之凿凿，其愤之烈，其情之悲，莫不令人感叹，但这又似乎谁都能理解，这种事摊上谁谁又能承受呢：自己的孩
子掉到水塘里淹死了却说是自己的责任！在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后，作为家长所表现出来的言辞无论如何激烈、
错乱，大概也属正常吧。

　　　　偏偏就有一家具有全国影响的新闻栏目——“正点聚焦”并不这么看，严格地说，是他们的两位记者不这么看。
他们追根究底，反反复复，简直就是没完没了，提出的问题根据对象的不同时而尖锐时而苛刻时而晓之以理时而又
动之以情。如此几天后，他们终于敏锐地逮住了一丝稍纵即逝的躲闪目光，这是通往真相的必由之路。于是，他们
将目光紧紧锁定：这是那位出事学生的同桌，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他们的紧紧迫问下，她犹豫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切：那位出事的同学……他在上课时做小动作，被班主任赶出了课堂……后来出了事，
校长老师们立刻又给他们开会统一了口径：就说他没来学校。并且严词警告说，谁要是说漏了嘴，谁就要被开除！
当记者又问这位小姑娘为什么不顾学校的严词警告，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时，她的回答其实也很简单：不诚实是最
可耻的行为，在学校里，老师一直要求我们要做诚实的孩子……

　　　　自然，在事情真相被揭露后，善后的工作也很快得到了妥善的处理，牵涉的责任人、作伪证的相关人员当然也
都受到了党纪政纪的严肃处分。当记者问及那个已被撤职的校长：你们一贯对学生们进行诚实的教育，可是到了你
们要做出表率的时候，为什么身教和言传如此大相径庭呢？他不但满脸委屈地喊起冤来，甚至还奇怪这些所谓见多
识广的大记者们竟也会如此不明事理，提出这般幼稚的问题：我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先进学校的声誉吗？你想这事传
出去，对我们学校、我们县乃至我们整个地区的教育系统会造成多么大的负面影响啊！这又哪是我做不做校长的问
题呢？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事情确实并没有如此简单！“正点聚焦”也认为这样的事件具有难得的典型性，也许它可以为我们的教育提出
质疑，并最终能够为我们的教育事业把脉确诊。为此，他们不久便进行了一场更为深刻的现场直播式的后续报道，
以追求更为广泛的社会效应和教育意义。

　　　　当他们拿着话筒，带着摄像机好不容易拦住了那位说了真话的小姑娘时（此前，小姑娘似乎总是躲着他们），
小姑娘委屈地掉下了眼泪：叔叔阿姨，我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行不？现在……老师不喜欢我，同学们也不愿
和我一起玩了，说我是内奸、叛徒……学校倒没有开除我，但我家里正准备给我转学呢，可是，我还不知道，其他
学校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他们还愿意要我吗……

　　　　小姑娘令人心颤的哭腔，躲闪镜头害怕无助的样子，通过荧屏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走进了白山黑
水千家万户，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了男女老少的心坎上……

　　　　教育是山泉，它滋润着整个世界，让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健康成长。而如此的教育，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严重的
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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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富翁破产之后：梅颖

　　　　商人张家威刚过完60岁生日，便启程去加拿大移民。张家威经常出国经商，可是这次出国，他的心情似乎有点
儿沉重。他试探性地问妻子：“我出去以后，你真的不住别墅了？”

　　　　妻子答：“当然不住，我回老房子去。”

　　　　张家威问：“我在加拿大买了房子，你就过来，好不好？”

　　　　妻子答：“再说